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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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女陈佳佳没有觉得学生每次考的比自己好有什么不对，她的天赋可能不在“读书”，她的天赋可能在“教书”。

陈佳佳恨不得现在就叫李家四个孩子去参加小学升初中考试，以证明自己是个升学率良好的名师。

是的，她不仅是一个教师，还是一个名师，她教出来的学生，比大队的老师教出来考上初中的比例还高。

很可惜，因为饥荒，小孩子只能吃很少粮食，为了活下去，大家都减少活动量，所有人都少吃少动，大队的学校也暂时停课。

证明陈佳佳是名师的机会，也只能被暂时推后。

哎！.....真是太可惜了，她的“天才教师”之名，竟然因为停课就这么被埋没........

李家虽然有不少存粮，但是大家还是很省着吃，毕竟饥荒还有两年，听小乐乐说，明年的情况也不太好，应该跟今年一样，只能分到很少的粮食。

李家外婆很有意识地控制粮食，饥荒不是闹着玩的，可是会死人的。

每天早上，李伟忠和四个孩子起床练拳，外婆王芳利用这段时间做饭，李晓红这时则负责喂鸡、打扫。

王芳做完早饭后，乐乐五人也练完武术，接着全家一起吃饭，现在他们每天吃三餐，但是每餐都吃的很少，早、午餐吃六分饱，傍晚的一餐则吃三分饱，最重要的不是吃饱，而是让胃里一直有少量的食物，让胃不要因为饥饿而熬坏。

在面黄饥瘦的村人中，李家吃六分饱，其实也不算很多，李家所有人看起来也相当削瘦。

在这个时期，如果因为粮食足够而让自己吃得白白胖胖，简直是找死的行为，接下来粮食危机逐渐升高，这个时期还长得白白胖胖简直就是众矢之的。

冬天很快的过去，整个冬天弥漫的死亡的气氛，不时听到哪家的老人冻死、哪家的小孩夭折，在饥寒交迫下人类更加容易死亡，尤其是老人和孩子。

春天终于来临，土地开始出现绿意，人们也重新振作，恢复了不少生气，不再沈溺于死亡的无奈中。

大家带着期盼，希望今年会有更好的收成，希望今年能大丰收。

今年李卫国得到了一份新工作，负责带羊出去吃草、囤积冬天的草料、打扫羊舍，每天可得到四个工分。

这是外婆拿着五斤的玉米面，拜访了大队长的老婆后，才得到的工作。

毕竟换粮食需要工分，而李家拿十工分的只有舅舅一人，母亲拿八工分，外婆拿六工分，外婆担心这么多口人，到时候三人的工分并不够换粮食。

在大队里，大人小孩都可以分粮，这要在工分足够的情况下，工分如果不够，就变成倒欠大队粮食；欠粮食，最慢隔一年必须还清，大队可不会让大伙儿一直白欠。

虽然今年收成不好，工分只能换到很少的粮食，可是.....这是他们目前唯一的粮食来源，所以还是得尽量赚工分。

农忙时三个大人去赚工分，老大李卫国勤勤恳恳的去当羊倌，三个小的则负责家里所有的活。

三个小的早上忙完家务，就会去摘野菜、山货、打猎、打猪草。

去年因为炎热和干旱躲起来的动物，今年春天跑出来一些，不过动物的数量和以往不能相比，李乐乐推测因为水源的关系，大部分动物都迁徙进深山，很少待在外围游荡。

现在打到的猎物，李家准备留下来自己吃，毕竟人也不能不吃肉，生长中的孩子，更不能缺少蛋白质。

农忙后，甥舅两人去了一趟县城，结果县城的治安变得很差。

两人打听到县城的供应粮送来的时间不稳定，经常会迟到或只送很少的量，县民只要消息不够灵通，不在粮食送来时，当晚半夜三点去排队，就会兑换不到粮食。

这个年代，城里人相当幸运，每个人每月当配有固定的粮票、肉票、油票、布票........

没有正式工作的人票券比较少，有工作的则有更多的配给，说起来，如果处在一般时期，城里人真的比农村人好过许多。

但是在这样的灾荒期，粮食只要不按时到达，城里人就得饿肚子，可是像他们跃进大队，虽然大队发下来的粮食少的可怜，但是家里有自留地的粮食，还可以去摘野菜、山货、野果子，甚至逼不得已，他们连树皮、野草都可以吃。

舅甥两人刚走进黑市，迎面便飞跑而来了一个人。

一个胖子气喘吁吁地追着一个穿得灰扑扑的小瘦子，一边追一边喊着：“我被抢了，帮我拦住啊！”

李伟忠踢了跑过他旁边的小偷一脚，小偷趴倒在地。

胖子赶紧跑上前踹了地上的小偷几脚，把被抢的东西拿了回来。

地上小偷等东西被拿走后，很快爬起来立刻跑走。

“兄弟，刚刚谢谢啦”胖子气喘吁吁，感激地道谢。

胖子看了他们带了竹篓，顺道问：“卖什么？”

“野鸡、野兔。”李伟忠回答。

“正好，我正好缺这个，多少钱啊！？”

“我们好久没来了，先询问价格再说，如果可以，我们想换成粗粮。”李伟忠说明。

“那好，我也想再逛逛，刚刚谢谢你们了。”知道对方缺粮，胖子拿出几张粮票，再次出声道谢。

“不好吧！刚刚只是举手之劳。”李伟忠推拒道。

“收下吧！刚刚如果不是你们，我的损失可就大了。”胖子不想欠下这小小的人情。

李伟忠有些无奈，不知道该怎么办？

“收下吧！”李乐乐开口决定，只是小忙，对方不想欠人情可以理解，而且她们也欠粮票。

李伟忠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听了自己外甥女的建议。

之后舅甥两人逛着黑市，到处询问价格。

两人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来过黑市，李乐乐两人发现，市场上的物价大幅上涨，买粮食的人多，卖粮食的几乎没有，毕竟现在连农村都缺粮食了。

黑场上的肉价格每斤两块五毛的价格，供销社的猪肉现在七毛钱，但是那是在有票，而且供销社有货的前提。不过目前就算有肉票，也很难买到肉，农村人都吃不饱了，农村养的家禽数量就更少了。

他们最后把野鸡和野兔卖给了胖子，胖子想用一个成色还不错的玉佩交易，李伟忠本来不愿意，吃都吃不饱了，要个好看的小玉佩有什么用？

李伟忠最后被李乐乐劝了下来，收下玉佩。

没想到文.革还没开始，已经有这样的物件流出来了，看来饥荒真的相当严重，有些人家里没有现金，只好开始变卖祖产。这个玉佩看起来成色不错，如果这是真品，在这个时代，这玉佩不能吃不能用，只是看起来漂亮，还真不顶啥用？

目前玉佩的价值很低，所谓“盛世古董，乱世黄金”，现在是比乱世还糟的饥.荒时期，粮食才是硬通货，可是在之后呢？

李乐乐不可能特别去收购古董、玉饰、翡翠.....，正好现在碰着，就顺手为之。

今天一天观察下来，李乐乐发现黑市的物品已经大幅涨价，没发生旱灾前，黑市一斤肉约一块五的价格，现在已经涨到两块五毛，接下去呢？饥荒还会持续，肉价将会........

别以为两块五毛很便宜，现在的工人一个月薪水只有三、四十，就是让他们拿将近十分之一的薪水，才能买到一斤肉，这个价格非常疯狂。

黑市治安真的很差，他们只待一个小时，这段时间却发生了好几起的抢劫和交易纠纷。

如果黑市治安继续这么差，政府一定会加强取缔“投机倒把”，现在到黑市交易风险真的太高了。

甥舅两跑到了供销社采买一番，然后就赶紧回去柳溪村。回程时，他们在路上看到一些流民.....

有流民就表示：有人在家乡过不下，现在只能逃荒。流民会对治安造成重大隐忧，毕竟快饿死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短时间内，甥舅两人不打算再到县城，虽然他们两人有武功，但是现在出门的风险实在太高，不值得为了一点点钱，赌上自己的性命。

时光匆匆，第一季收获的时刻很快到来，今年的天气非常干燥炎热，一样要挑水灌溉田地。终于到了收成的时节，村人内心带着强烈的渴望，今年大队已经种上耐旱作物，这下子产量应比去年好很多吧？

在即将采收前的一个星期，忽然下起大雨。

雨势非常强大，连续下个不停，好像要把这一年来没下的雨，一次在这几天下完。

大队长李强焦虑地在屋里走来走去，今年他们大队种的都是耐旱作物，这么大的雨又是在即将收获的时节，这对产量有很大的影响.....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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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六零年代小媳妇14

李强穿上雨衣想冒着大雨出去查看，却发现自己连走路都有困难，他根本看不清楚前方视线，他只好就此放弃。

当李强想要转头回家时，却发现他家淹水了，于是他们一家子用水桶，一桶一桶的把水往门外低洼的水沟倾倒。

这下子，田里也已经淹水了吧？

李强的内心十分绝望，他对第一季的收获已经不报希望......

几天之后，大雨终于停止，李强赶紧去田地察看，果然种下去的作物，最少死了一半。

李强赶紧组织村民抢收，最终收上来的粮食只有往常的一半。

李强留了公粮的份额，然后赶紧把大伙儿的粮食发放下去，大人每人分到40斤粮，小孩15斤粮。

“队长，这也太少了吧？”村民们集体抗议。

这么少的粮食却得吃到九月，每天只能有两顿野菜玉米稀粥，每顿混个四分饱，这日子要怎么过下去？

“我也没办法，除需要缴给公社的粮食，我已经全都发放出去了，暴雨不是我可以预期的，收成只有这样，我也很无奈，现在需要大家共体时艰。”李强说着官腔帮大家打气。

“哎！.....”叹息声此起彼落地响起。

这老天爷还给不给人活路，一下旱灾，一下暴雨，这......这样怎么活下去啊！.......

大队很快开始组织第二季的种植，天气虽然和之前一样干燥炎热，可是有了之前那场大雨，地面没有那么干涸，溪里和井里的水也不再匮乏，众人勤勤恳垦地挑水灌溉，希望这次收成能好一点。

第二季拨种之后，村人在农忙之后，总算稍微松快一些，于是大伙儿又开始东家长西家短，有些妇人会来李家找王芳串门子。

“阿芳，周梨花已经生产了，听说生了一个女孩。”邻居的大婶八卦道。

“女孩！”丁神婆不是说这胎是男的，所以女儿和外孙才会被赶出来？王芳有点疑惑。

“是啊！是女的，生完的当天，周梨花差点被吕秀娥赶出家门。”

“那后来怎么没赶出去？”刘家婆子连自家这四个乖巧懂事的孩子都不要了？

“周梨花死都不肯出去，而且周梨花两个儿子一个十四岁、一个十二岁，三人怎么样都不肯离开。”

“因为他们不肯离开，刘家婆子就不赶人了？”王芳十分怀疑，她十分了解刘家婆子，吕秀娥根本不是这么好讲话的人。

妇人继续说道：“刘建设好像挺喜欢周梨花，当时他没站在刘家婆子这边，刘家婆子强不过周梨花的两个儿子，所以周梨花就能留下来了。”

“作孽喔！”王芳不屑地说道，把她女儿和外孙赶出来就算了，现在还继续这样做，这刘家老婆子还真是会闹腾。

“是啊！听说刘家婆子还跑去丁神婆那里闹了一顿。”邻居继续八卦。

“闹了一顿？”果然是刘家婆子的作风。

“我听刘家婆子去丁神婆家抢了两斤玉米面，不过说也奇怪，刘家婆子当初听说周梨花怀的是男娃，这就让她进门，可是刘建设原本就有两个男娃子，怎么你家女儿反而被赶出门？”邻居的妇人疑惑道。

这已经养大的男孩，总好过肚子里才刚怀的吧？而且肚子这个还没生出来，根本无法确定性别，刘家婆子那么爱沾小便宜的人，怎么会算不清这笔帐？

王芳有些尴尬，想起小乐乐要求大伙儿，只要有机会就必需替自家洗白，王芳这才说明：“我跟你们说......你们别说出去....”

屋内所有的人，闪烁着八卦的眼神，大伙儿急切地同意了。

“我听说原本刘家婆子以为周梨花肚子里的是老大刘建国的儿子。”王芳爆料，厚道什么的，对付刘家这种没脸没皮的无赖根本无效，既然他们都这样对待自家女儿和外孙了，那她还客气什么。

“什么！原来是刘建国的种。”以前只知道刘家老婆子十分宠溺大儿子，而且莫名其妙地不喜欢二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