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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了饭,就打算休息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皮肤白皙,五官清秀,精致的锁骨。
只是脖子上原来的这的血玉不见了,那血玉是我从小带到大的,据说是死去的妈妈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舅舅也总是警告我说,那血玉是不能离身的。
我想起那场车祸,从衣服口袋里拿出名片,拨通了电话。
“哪位?”说话的是个男人,声音很有磁性。
“方白是吧?我是被你撞到的那个女的,请问您看到过我的血玉吗?”我解释着自己的身份和来意。
却听那男人语气冷淡:“没有!”
随后电话那边传来嘟嘟声,竟是挂了电话!
我好像被人抽了一巴掌般,气不打一出来,心中骂他逗比,还真没见过这么逗的肇事者。
过了子夜,躺在床上准备睡觉时,又想起那血玉,该是车祸时撞碎了。
“瞪!瞪!瞪!”
“瞪!瞪!瞪!”
。。。。。。。。
我听到院子里,连续不断的响声,闷闷的咒了一声:“老雷头儿,本姑娘今天也把你伺候的酒足饭饱了,你又缓过来了是吧?我刚出院,能不能安静点?”
半天,没听到回应,相反隔壁传来了呼噜声,我全身绷紧,越发觉得不对劲,开门走向院子里。
南阴村半夜不用点灯,院子里也有月光,想起禁忌,我咳嗽了两声,一副装逼贼大胆儿的样子走到了院子。
院子里那棺椁旁边,有一个穿着红色绣衣,脚踩绣花鞋的女子,此时敲打着棺椁,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只看到一头黑亮的秀发和苍白的手指,我顿时浑身全都麻了,感觉腿肚子打转。
“骇!”我大口呼吸着空气,却觉得喘不过气来。
“老雷头儿,快出来!”我快哭出来了,只觉得嗓子眼发紧。
“阿瑶,大晚上鬼哭狼嚎什么?”
老雷头儿声音带着睡意,显然被吵醒极为不满,但还是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
此时不停低头敲打着棺椁的女鬼抬起头来,两行血泪竟流到了嘴角,勾起古怪的弧度,仿佛嘲笑着我的无知,我看到老雷头儿出来,连忙窜过去,一只拖鞋还落在原地,我用手颤颤巍巍的指着女鬼:“鬼!”
“什么鬼?”老雷头儿看着棺椁旁我指着的空空如也的地方,使劲儿拍了我的脑袋,“大惊小怪,上学上傻了吧?梦和现实分不清了?”
女鬼看着我,绣花鞋和地面还有一段距离,露出诡异的笑,慢慢的向我我飘过来,我欲哭无泪,虽然天天和尸体相处,那是因为我从来没见过鬼,这次我真真切切的明白,我,撞鬼了。
“臭丫头,放开!”老雷头儿,使劲把我往屋子拎,我也回过神儿来,赶快往屋子跑,屋子里有符,心想,这女鬼应该是进不来。
老雷头儿进了屋,兴许是看到了我的怪异,回到屋里,拿了个铜铃给我:“拿着,这是避鬼铃,你祖师爷传给我的,遇到鬼,鬼也近不了身,别大惊小怪的,打扰老子清梦,哎,刚才那女人可真是火辣!”
看着老雷头儿骂骂咧咧的回去睡觉,我抱紧避鬼铃,围着被子,看着窗户。
突然,一股冷风吹过,我将被子紧了紧,再一抬头,只见那女鬼进不得屋子,却贴着玻璃窗看着我,留着血泪。
我不去看玻璃,揣着避鬼领假寐,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可以看到鬼魂,但我能确定一点,大概是和车祸有关系,我不仅可以从死尸的眼睛里看出死者死前的状态,还可以看到死者的鬼魂,这绝对是大大不幸。
“瞪蹬蹬!”我这屋的窗户开始作响,在寂静的南阴村显得格外惊悚。
我顿时气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不知道哪里来的胆量,抱着避鬼铃,打开门对着那女鬼大喊了一句:“别再烦我了。”
出乎我意料的是,那女鬼看到我开门竟然向后缩着倒退,随后竟然留着血泪跪了下来。血泪留在地上,空洞冰冷的眼睛看着我,鬼手抚摸着肚子,满满的都是哀求!
我心中一震,却并不想理会,人鬼有别,刚想回屋子,却见那女鬼开始磕头,周身的怨气阴冷,侵得我身子发麻。
我看那女鬼捂着肚子跪拜哀求,霎时明白了她的意思,头七化鬼,只为尊严,死的尊严,人死后,身体上的安抚并不能得到真正的超脱,只有灵魂真正的殡葬,才能走得了无牵挂。
我有了这本事,也许就是上天注定的。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正义感,或者说心底里油然而的归属感,我决定帮女鬼找到凶手。
自此,我有了一个新的职业,不是殡葬师,而是,灵魂殡葬师!
第二天一早,舅舅说停尸不过七,给家属打电话,家属却没来,也不能再拖了。我心中想着帮女鬼调查的事情,就找舅舅要了死者家属的电话,告诉舅舅先停着尸体,随后叫死者家属去了警局。
接待我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警,年纪看着不大,估计是刚刚入职的新警察。
“你说你是殡葬馆的?”这警官姓周,听到我的职业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嗯,是死者给我托梦,说是被谋杀的!”我一本正经的说着,虽然知道这是个荒唐至极的理由。
“什么?”果然周警官听完我的话,一脸的狐疑,我觉得他八成觉得我神经不正常。
周警官半晌白了我一眼,然后一脸的鄙夷:“年纪轻轻看点什么不好,非得干殡葬!少壮不努力,老来干殡葬啊!”
我气笑了,本姑娘好歹是正牌大学金融系毕业的好不好?什么少壮不努力,老来干殡葬?
“话不能这么说啊警察哥哥,也许你哪天与歹徒殊死搏斗,一不小心封了烈士,还得靠妹子给你收尸火化呢!”
“你!”周警官气的刚要反驳,审讯室的门突然开了。
“周警官,死者家属来了。”一个警卫推开门,那警卫身后跟着一个女子,大概四十多岁,身材还算没有变样子,黑色上衣,下面穿着黑裤子,一身葬礼装,脸上虽然没有笑意,但却没有该有的憔悴。
“进来吧!”周警官指着我旁边的空座,对着死者家属说道。
那妇女点了点头,在我旁边坐下,看了我一眼,显然不认识我是谁,当时老雷头儿接收那女尸的时候,我还在医院在昏迷之中。
“周警官,警局找我什么事啊!”妇女一脸不解。
“听说你女儿前几天死了?”周警官警打开录音器,开始询问。
“是啊,今天刚从我女儿的葬礼赶过来。”妇女说着低下头,不知情的人肯定会认为妇女提及女儿伤心了。
周警官却疑惑突生的看向我,我耸了耸肩,我就说这家人有问题,你还不信?
“你女儿的葬礼?你身旁的这位是殡葬馆的,据她所说,你女儿的尸体还在殡葬馆,电话通知你前去观看火化,你也没去?”周警官问道。
妇女惊讶的看着我,显然没想到我是雷家殡葬馆的,脸上有了一丝慌乱:“警官,我。。。”
周警官趁热打铁:“而且,据这位女士说,你女儿是被谋杀的,是情杀,而你知道,却未来报案!”
妇女似乎没有想到警察局一下子知道这么多,害怕的哭了起来。
半晌,情绪才稳定了下来。缓缓道出实情。
“没错,是情杀,但是我没有证据。”
“其实,我与这个女儿并没有多深厚的感情,我和他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了婚,我一直也没有抚养她,直到去年我前夫去世,女儿才来看我,还谈了一个男朋友,不久就未婚先孕,我可是企业的高管,哪里丢得了这样的面子?”
我气笑了,企业高管丢不了面子?我抬头看向周警官,却发现他眼中没有憎恶。
“本来我是催他们结婚的,可是却不料那男人根本不想结婚,那天晚上我回家就发现她死了,身上还有伤口,慌乱之下,想起同事们聚餐时说到的南阴村殡葬馆,就开车去把她随便放在了村民说,本事扎实的雷家,再也没有去过!”
“那天,我们给你打电话让你把尸体领回去,你也不领?”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妇女,想起昨晚女鬼的跪拜,心里有些酸涩。
“我和她没感情,才回来一年,就给我各种丢脸,我早就和同事们说了,她是烧死的,没找到尸骨,拉回来尸体算什么?”
“行了,先回去吧!”周警官关了录音机,站起身来打开门,叫来警卫,让警卫将妇女带走,“我希望你随时开机,以便于我们和你联系!”
妇女点了点头,离开了。
“呸!”我看着妇女离开,狠狠的啐了一口吐沫,总觉得天底下有不是的儿女,没有不是的父母,今天本姑娘算是开眼了!
周警官也摇摇头:“你不用大惊小怪的,人情冷暖,见多了,也就懂了!”
我听了心里不舒服,案件总算是有了进展。有了女尸母亲的证词,接下来,警方开始展开调查,首要线索就是开始寻找女尸的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