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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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胡闹到八点，洛前就催着晏停一块儿起了床。

收拾完毕后，洛前让他把房间整理了，自己便下楼买了早点。等她又回来的时候，床单被套都已经换了新的，洗衣机正嗡嗡运作着。她又站在阳台玻璃门前扫视一圈，门应该也被擦过了，锃亮如新。最后她的视线停在蓝色的窗帘下摆，沉默一会儿，若无其事地转身离开。

洛前找到晏停的时候，他端了个小板凳坐在浴室里。面前棕熊玩偶皮套鼓鼓囊囊地装了一大盆，他正面色狠戾地亲手搓洗着这只倒霉熊。

洛前看得好笑，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她在门上叩了叩：“过来吃早餐，一会儿上课别晚了。”

“还没洗完。”晏停带着一丝委屈看着她。

“放那儿吧，等陆阿姨来了我告诉她一声。”洛前摇摇头，走回餐厅坐下。

洛问夏常年不在家，洛前平时也不住家里，洛家别墅就只有几个从小看着洛前长大的叔叔阿姨看家，工作清闲。陆阿姨单独被她安排了工作，会定期来这里打扫卫生。

两人很快吃完早餐，一起回了学校，时间很富裕，还各自回宿舍拿了课本。

洛前打开门，和宿舍里正在换衣服的段堇昭面面相觑。

段堇昭挑了挑眉：“昨天就看到你的行李，结果在外面过的夜，你去哪了？”

查寝的学生会干部和段堇昭关系好，每次都是段堇昭帮她应付夜不归宿的事情，时间长了洛前也有点怪不好意思的。

“我昨晚在玉宫路那套房子里歇的。”洛前转身关了门，回到自己书桌前找课本，迟疑了一会儿，她又转身对段堇昭道，“堇昭，我准备搬出去住。”

“嗯？”段堇昭手一顿，“为什么突然搬出去？”

洛前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实话实说：“我跟晏停在一起了，和他说好了一起出去住。”

段堇昭瞳孔地震，花了好一会儿才消化这个消息，最后露出个复杂的表情：“你速度还真是快啊。”

她叹了口气，继续穿着自己的衣服：“你准备什么时候搬？我还得给自己找个新室友，一个人住太没劲了······算了干脆我也搬出去得了，我也可以找我男朋友来给我暖被窝。”

洛前越听越想笑，拿着课本准备走人：“我今天就打申请，等批准下来再说吧。你哥那里你先别跟他说，我抽空自己告诉他吧。”

下了楼，晏停正在门口等她。

洛前拍拍他的肩膀，自然而然地把自己的课本一块儿塞进他的怀里。他单手抱着两本书，另一只手被洛前牵起来。

晏停无声地笑了笑。

两人手牵手来到公共教室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相熟的同学见了他们成双入对的样子，有微笑打了个招呼的，也有对他们故意挤眉弄眼的，但是都心照不宣没有多说什么，悄悄背地里八卦去了。

晏停却很享受着这种和洛前一起成为八卦主题的感觉，一直到上课坐下，都不愿意松开手。

“张老头刚刚是不是往我们这里看了一眼，他是不是发现我们的关系了？”晏停和她说着悄悄话。

洛前忍无可忍：“你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他跟你很熟吗？”

课还是一如往常的无聊，以往晏停会直接趴下睡觉，要么就偷偷玩手机。但是他现在有了女朋友，娱乐项目就多了一样——玩洛前的手。

洛前撑着下巴看了一眼他的无聊行为，最后还是选择了听课。

下课的时候，两人商量着一会儿吃什么，一直走到食堂，也没决定下来。洛前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把晏停轰去排队买饭。

洛前刚坐下，背后就又来了个人。她疑惑转头，然后愣在原地。

“你怎么在这儿？”洛前下意识看了一眼晏停离开的方向。

段堇弦面色淡淡的，心情不好的样子。

“吃饭。”他拉开洛前对面的椅子，径直坐下。

洛前头皮发麻：“不是，你吃饭为什么要坐我这桌？”

她刚想说周围那么多空位，你换个地方坐不行吗？抬头环视一周，却发现都坐满了。

段堇弦安静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你换个位置坐吧······”她硬着头皮道，“这里有人了。”

段堇弦抄手坐在那里，一副高贵冷艳的模样，和热闹喧嚣的食堂显得格格不入。

“有人？”段堇弦冷笑了一下，“不就是晏停吗？又不是不认识，一起吃个饭怎么了？”

这是认不认识的问题吗？洛前感觉椅子上像是被人装了钉子。

她克制着自己站起来逃之夭夭的冲动，缓缓道：“你知道我和他在交往了？”

“你们刚刚手拉着手进来的，我想不知道也难吧。”段堇弦目光里带着挥之不去的浓浓郁色。

“你都知道了，那你还非坐这里干什么？你就不能懂点事吗？”洛前心烦道。

要是晏停看见了，只怕又要吃醋。洛前跟晏停相处这阵子，其实能看出来他的心眼有点小，动不动就明里暗里吃醋。

“懂事？”段堇弦声音也沉了，“洛前，你能懂点事吗？你把我当什么了？”

洛前其实一说完就有些后悔。她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跟段堇弦闹得不好看，不管是气话也好，实话也罢，此刻人来人往的，让别人听去终究不体面。

洛前拿他没办法，于是道:“那你坐这儿吧，我换个位置。”

说着就要起身，段堇弦却一下子越过桌子握住了她的手:“别走，洛前。”

洛前像是被烫到一样瞬间把他的手甩开，低声道:“你干什么啊？这里这么多人。”

她做贼心虚似的四处张望，唯恐刚刚那一幕被别人看了去。

段堇弦垂下双眼，遮住了自己所有的情绪，坐在那里就像只被抛弃的失落小狗。

洛前默了默，自己刚刚的言行好像是有点伤人，但是她只能硬着头皮道:“以后不要在这样的公共场合和我拉拉扯扯的，我现在还有男朋友……”

“那背地里就可以和你拉拉扯扯了吗？”段堇弦抬头问道。

洛前咬咬牙:“你说呢？”

晏停买完饭菜回来，远远就看到坐在他心肝姐姐对面的男的，一瞬间气得牙都快要咬碎了。他花了整整十秒钟才管理好自己的情绪，忍住冲上去把段堇弦撕烂的冲动，慢慢走到了洛前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