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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老板的大脑当时就超负荷运转。
转过孙子兵法三十六计,编出上中下策若干。
最后他家小叔叔一个眼神过来,他就老老实实招供,说:“我就是想你了,想听你喊。”
宁晃面无表情:“晚安吻呢?也是想被亲了呗。”
陆忱又心虚点头,咳嗽了一声,低声说:“我就,开个玩笑试试。”
绝不是想要趁人之危占他家小叔叔便宜。
被小叔叔一巴掌“啪叽”拍在头上。
陆忱:???
宁晃皮笑肉不笑:“我看你是你想挨揍了。”
他只是没想到这种变化会这样快。
16
陆忱让沙发垫子砸了三个回合,伴随小叔叔冷笑若干,“你出息了。”“长能耐了”“有你的。”之类的阴阳怪气无数。
最后乖乖坐下来,一五一十汇报病情坦白罪行。
宁晃按着额角,叹息:“这他妈叫什么事。”
陆忱安慰他,说只当是返老还童体验卡了,最近工作不多,正好休个假。
他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十八岁什么样,他自己都快忘了,但肯定是个铁憨憨。这么说吧,他十八岁以前吃苦,十八岁以后吃亏,这样一路走走停停,成了刀枪不入的小叔叔。
结果那个笨蛋一样的十八岁,又被莫名其妙地挖出来,还是晾在他小男朋友面前。
要多丢脸有多丢脸。
越想越糟心,吃倒是没忘了,宁晃抓起小饼干,嚼得喀嚓喀嚓直响。
小饼干有浓郁抹茶奶香,咬下去满口酥脆,热乎劲儿还没散去,一颗接着一颗、让人忍不住上瘾。
发现陆忱在偷瞄自己。
宁晃没好气瞪他一眼。
陆忱便又收回目光,
这家伙平日里总是装得很乖,谁知道一肚子的坏水,好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宁晃没好气说:“看什么看?”
陆忱说:“好几天没见到了。”
这是实话,宁晃是旅游回来那天出的事,说失联就失联,留陆忱一个六神无主,三魂七魄飞了一半。
再找到人时,已经是缩水了的小叔叔了。
可爱是可爱的,但瞧见切实变大了的宁晃,才终于有放下心了的感觉。
宁晃沉默片刻,嘀咕:“那你要看就看,做贼似的干什么。”
陆忱就真凑了过来。
两双瞳孔相对着注视。
陆忱终于松了一口气:“总算能放心了,不然总怕你让谁给拐了。”
小叔叔失踪那几天,他见天的胡思乱想,甚至怀疑小叔叔让人卖了器官了。
宁晃抿了抿嘴唇,轻哼:“胡思乱想。”
话虽如此。
他是有自己变小之后的记忆的,至少陆忱找到他的那一刻,西装皱皱巴巴,眼底青得跟熊猫一样。
十八岁的宁晃瞧不出什么来,他却能看得出来。
陆忱是个细节控,从大学开始,就是在家里都要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衣服粘上根猫毛都要给粘下来,哪怕是生意失败即将背负巨债,还不忘失魂落魄地在那熨衣服。
谁知道他还有天把自己糟蹋成这样。
这样一想,就忍不住心软了一点。
说:“你过来,我看看你睡好了没。”
陆忱乖乖凑近了。
宁晃就捏着脸左看右看。
还好,还挺精神。
这才说,也没见你憔悴啊。
陆老板,你这担心的挺有水分啊?
分明是拧着眉毛训他。
陆忱却想吻他。
挨近了,被他用膝盖顶住。
陆忱就正对上小叔叔漂亮的眼睛。
宁晃轻哼:“罪行交代清楚了么?就想趁火打劫。”
他还没问陆忱那个该死的包养。
谁他妈天天到他办公桌上坐着了?
可见了陆忱失望的眼神,他又瞬间就改了主意。
“低头。”
他轻哼。
陆忱俯下身。
得到了一个吻。
十八岁的小叔叔很美味,但三十岁以后也不遑多让。
当年鲜亮的锐气倔强,都沉淀在了坚韧结实的枝干,成熟的欲望却像果实,沉甸甸,直白炙热地坠在枝头。
目光忽明忽暗,说不出是羞涩,还是凶戾,脖子和耳垂染上了淡淡地红。
这样的宁晃,继续了那个十八岁没能完成的吻。
这个晚安吻自然也是更成熟的口味。
嘴唇和嘴唇接触,宁晃嘴唇薄而冷酷,亲起来却是热而柔软的,舌尖上还残余奶香饼干的甜味。
一点不像他凶巴巴的神色。
他很快就丢失了主动权。陆忱捉住他的舌头,深切而炙热地吻他。
“这是露台……”宁晃闷哼着,陷进柔软的豆袋沙发里。
像陷入了无尽的流沙。
姜黄的豆袋沙发,是他们两个人去挑的,只有两个,因为这露台不常与人共享。
矮桌,星星灯,还有陆忱种下一盆又一盆的花。
宁晃的眼睛不自觉眯起,一片模糊中,有露台暖色的星星灯,有陆忱温柔却贪婪的索求。
这似乎是头回在露台接吻。
而他露出了这样的神色。
陆忱不自觉去渴望更多。
他有一个秘密。
比起白天做一个乖巧完美的温柔男友。
他更喜欢在一片漆黑的卧室里,听着那个亦兄亦友,自己无比尊敬信任的指引者,只能拥着他,依赖着他,闷哼着低泣。
他指尖探进宁晃的衬衫下摆,触手是暖融融的,光滑温热的皮肤。
他的小叔叔,神情举止都是冷淡尖锐的。
可他真正去触碰时,却又一切都是温暖而柔软的。
这温热的皮肤,在他的手指下产生了无声而细微的变化。
骨节,皮肤,眉眼,眼神。
嘴唇,舌头。
微不可查地变化至青涩。
继而僵硬。
眼睛瞪圆,热切的舌头也成了烧火棍。
只有拳头越来越硬。
陆忱陷在难得的炙热中,低声喃喃:“……小叔叔。”
“——嘭!”
冷不防他小腹就挨了一拳。
沙发里的人,用力将他推开。
陆忱怔了怔。
缩小的、十八岁的宁晃正衣衫不整,不可置信地瞪着他,耳根烧的通红,连嘴唇都在哆嗦。
想补给他一拳,没动手,仓惶站起身来,小饼干滚了一地。
宁晃下意识想去捡,又意识到情况不对,踉跄了一下,飞快跑回房间。
一路旋风似的跌跌撞撞、门摔得震天响。
他脑海已经错乱,里只剩下喷涌而出的脏话和乱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