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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虞愣住,转而心里头有些高兴,沈遇相信她,所以她当真是帮上了忙吗?
等到沈遇回房,她又有些忐忑的问,“若是我的想法是错的,岂非是给夫君添乱了?”
沈遇看向她,微蹙了眉头,“夫人为何会觉得自己是在添乱?”
“夫人一向明事理,怎会给人添乱。”
“这便好。”温虞长舒了一口气,如画的眉眼,因为被愤怒所渲染,而显得格外生动,她手紧紧地捏成了拳,是想要愤怒却又拼命地克制着。
“我若能帮上一点儿小忙,让夫君早日将凶徒给绳之以法,便是为这些小姑娘们报仇雪恨了。”
沈遇安静地坐在一旁听她说着,目色流露出了一股自己都难以察觉的温柔。
“实在太可恶了,怎么会有那般可恶的凶徒,他就没有姐姐妹妹吗?”
“那些小姑娘都还没长大呢……”
她说话时的神情、举动,同她小弟如出一辙。
温成云也是这般,握紧了双手,满脸愤慨的问着,“为什么凶徒会朝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下手?”
“还有没有半点儿人性了?”
他们姐弟二人模样生的相似,就好似让沈遇得以窥见了自家夫人年幼时的心性。
沈遇忽而就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温虞一个人说了半天,终于是平息了心中的怒火,才惊觉自个儿说了好多话,而坐在对面的人,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神色也看不出喜怒。
糟了,她是不是话太多了些?
她轻咳两声,收拾好了心情,又恢复成那端庄恬静的模样,她轻声问道:“夫君,你饿了吧,我让人将饭菜送来?”
“好。”沈遇收回了目光,应道。
用过了晚膳,又洗漱过,温虞躺在了床榻上,虽然已经是夜深了,也不知道是她心中仍对那凶徒愤恨不已,所以才心情激动,毫无睡意,她是很想再同身旁人说说话的。
她小时候有过许多梦想,有段时间她特别想成为一名行侠仗义的大侠,可是大侠梦才起了个开头,便被她阿娘以姑娘家家的,做什么大侠,而折断了她手中的木剑,往她手里塞了针线。
是了,她是个姑娘家,哪里能痛痛快快的行走江湖呢?
一时她又有些惆怅。
小时候的梦想,终究只是梦想,而今也只是想想罢了。
自是不见身旁人同样清醒的目光。
*
上京城里,出了这么一桩凶案,还有刘员外郎家的四姑娘仍是不见踪影,怕也是如同那死了的何晓月一般,被人残忍的杀害了,尸体仍未找到罢了。
每家每户中都有年纪相仿小姑娘的人家,皆是害怕的不行,生怕下一个被害的小姑娘就会是自家的,是以各家约束着小姑娘们,不准她们在没有长辈亲眷的陪同下,独自出门,甚至不要出门了。
一时间,上京城陷入了一场不见硝烟的恶战似的。
谁都害怕那躲在暗中的凶徒会朝着下一位动手。
而将此事推入高潮的时刻,是官府在城外的桃花林中,挖出了深埋在地底下的数具白骨。
作者有话说:
沈遇:老婆暂时不想见我,我当然不会出现在她面前了。
第五十五章
桃林挖出二十具少女尸体的埋尸案, 让整个上京都为之震惊,听闻宣帝大怒,命沈遇在上元节前必须查清此案, 抓住凶手,还被害者们一个公道。
也让上京百姓能够重新过上安心日子。
如今距离上元节,不过还有三日,三日内要查清埋尸案, 绝非易事。
如今全城戒严。
城西更是不复往日的热闹,挨家挨户逐户被排查盘问。
沈遇已经有两日不曾归家。
温虞一时落得清净, 却又半点儿不如她所想的那样会悠闲自在, 她心情也因为埋尸案而沉重不已,时时都惦记着她那日的猜测有没有真的帮上忙。
她从早到晚都有些魂不守舍。
傍晚时分, 门外有奴仆来报信, 是陈嬷嬷接的消息, 一听面色不由得沉下, 连忙走进房中, “姑娘,夫人她病了两日了, 老爷说让姑娘回府看看夫人。”
“阿娘病了?”温虞一愣,心下着急, 连忙起身换了衣裳踏上了回温家的马车。
她阿娘这些年身体一向不大好, 每回病了总是会卧床休息好长一段时日。
她最害怕听见的消息, 就是她阿娘生病这件事。
幸而温家离得并不遥远, 不过是半刻钟, 也就到了。
温虞脚步匆匆走到了正房, 打了帘子往里走, 一眼看见温夫人卧在床榻上, 面色苍白,不住地咳嗽,咳的好似五脏六腑都要被咳出来似的。
“阿娘。”
听得温虞一声唤,温夫人这才抬起头来看向温虞,见温虞就要走上前来,温夫人用手里的锦帕擦了擦唇,这才笑看她,“好好地,怎么这时回来?”
“您病了,我当然要回来照顾您。”
温虞走上前,想要坐到床榻旁,温夫人却是轻声细语说道:“你远着我些,莫把我的病气过给了你。”
温夫人又吩咐人端来一把椅子,让温虞离了三四步远坐下同她说话,温虞无奈也只得照做。
温夫人将自个儿女儿担忧焦急的目光全然看在了眼中,心中一时欢喜,一时又有些苦上心头,这几日来,百般心情凝成了结,沉甸甸的压住了她的心,让她快要喘不过来气。
温夫人抿着唇,强压着喉咙间的痒意,“是你爹让你回来的吧?”
她又有些无奈,“不过是前两日吹了风,才有些着了凉。”
“我吃了一帖药,已经好多了。”
“不过再歇上两三日,就能大好了。”
“哪里是什么大事,值的你特意赶回来。”
“让旁人晓得,娘家一有事,你就往娘家跑,总是会背后说你闲话的。”
温虞听见温夫人这般说,略放下了心,一听这些话里带着的责备之意,却又忍不住委屈,“阿娘就不想我回家来看您吗?”
“女儿孝敬爹娘,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旁人长了嘴,让他们说就是了,我不怕的。”
旁人口中,她的名声是好是坏,当真就有那么重要吗?
重要到她连她阿娘都不能探望吗?
“你呀……”温夫人叹息,又觉得方才那话虽说无错,到底伤了女儿的心,“阿娘知道你孝顺就行了,我也不缺人照顾。”
温虞心里难过,见着旁人端了药进来,她就打算给温夫人喂药,温夫人还是那句话,莫过了病气给她拒绝了,自个儿喝过了药。
满屋子的苦药味半天都不曾散开。
温虞默不作声地起身,走到一旁的香炉旁,点了温夫人平日里最爱用的松针香,青烟袅袅从炉中散出来,一缕一缕的烟勾成了纱似的,驱散了屋中的苦味。
温夫人将她的举动全然看在了眼里,慈爱的目光中夹杂了些许的苦涩。
待到温虞转身,温夫人面色如常,“你回来了,姑爷呢?”
温虞应道:“他这几日忙着案子都住在司署里,不曾回府。”
“阿娘且放心,即便夫君在家,他也不会不让我回来看望爹娘的。”
震惊整个上京的桃林埋尸案,温夫人自然也知晓,且因为此事,温家也不得安宁。
温夫人攥紧了手里锦帕,垂着眉眼也不去看温虞,低低地咳了两声,“我有些乏了。”
“你去见过你阿爹,便早些回去吧。”
“这天立时就黑了,再晚些走,路上就看不清了。”
还是将温虞给打发走了。
温虞紧紧地抿着唇,踏出了正房的门。
她才刚回来看过她阿娘,还未待上一炷香的时间,她阿娘就不想见她,催促着她赶紧走。阿娘就这般不想她待一会儿吗?
她的双眼忽而就起了热意,还有些酸楚。
不能哭。
一定不能哭。
她吸了吸鼻子,在被旁人察觉时,挺直了腰背,步伐徐徐地朝着温大人书房去。
*
温虞走了小一会儿,温夫人身旁的白嬷嬷走进了房中,低声道:“夫人,姑娘去书房了。”
温夫人终是松开了紧攥着锦帕的手,一时再也支撑不住,软了身子,不住地咳嗽起来。
白嬷嬷忙将枕头给她垫在了身后,替她顺着气。
一边又开解,“夫人,您又是何苦呢?”
“姑娘她是一片孝心,想要在您跟前多待上一时半刻,这才回来的。”
“您心疼姑娘跑这一趟麻烦,可也该心疼姑娘这份孝心才是。”
温夫人心里又何尝不明白,她这女儿从小就最孝顺她的,她应当是千般万般的疼爱女儿也不为过的,可她这些年,真的待她女儿好吗?
她一时有些恍惚,喉间咳出了一股腥甜,她轻轻地松开了手,锦帕之上,星星点点的鲜血浸在上头,格外显眼,触目惊心至极。
原是方才她攥紧了锦帕,不让旁人窥见帕上的血迹。
白嬷嬷也瞧见了,心下一惊,立刻担忧道:“夫人,您这是又?”
“奴婢马上去请大夫。”
温夫人喊住了她,轻声道:“你莫惊慌,我没什么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