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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都未见,二哥就不想同我好好说说话吗?”
温成言心下一软,收了方才那咄咄逼人的气势,同她走向边亭。
待到坐下以后,温成言便吩咐人去抬一笼炭火来,支开了两旁人,意味深长的看向温虞,不言不语。
温虞忍不住撒娇道:“二哥,我现在当真过的不错,你不用太过担心我。”
“方才你不该那般同阿娘说话的,阿娘心里定然不好受。”
温成言这才收回了目光,不冷不热道:“我没同阿娘吵架,你就别操心了。”
温虞笑眯眯道:“二哥还不是,我一问便让我不要操心,可见咱们果真是亲兄妹。”
这话说的,温成言默了一瞬,方道:“不过是让我早些成家娶妻的陈年旧话,每年都要说上一回,你又不是不知。”
“等过两日,阿娘知道说不动我,自然就消气了。”
“往年不也是如此。”
温夫人生了三子一女,唯独温成言是半点儿不听她的话。
温虞这才放心,又道:“二哥今年也只待到十五,便又要出远门了吗?”
“不一定。”温成言怔然,眉宇间浮起一丝落寞来,“也许今年都会待在上京,不出远门了。”
“当真?”温虞眼前一亮,她双手托着腮靠在桌上,开心道:“二哥你可知道,我们三房同国公府分家了,如今住的宅子离家不过隔了两条街,可近了。”
“我们不与长辈们住在了一处,我隔三差五就能往家来。”
“二哥在外这一年里,想必收获颇多,我可算是能坐下来慢慢听你说了。”
温成言听着听着,就听出了些许不对来,似笑非笑道:“我们?”
“去年你还说讨厌沈三郎的很,不想嫁给他,只想同我一起出门游历呢。”
“你同他成亲才多长时间,就已经以我们自称了?”
温虞一愣,她方才自然而然的说出我们二字,并未多想什么,怎么从她二哥口中说出来,就像是多了种道不明的意味。
这两个字有何不妥?
她心一跳,莫名悸动。
抿了抿唇,轻笑道:“不过是方便称呼罢了。”
温成言的目光落在温虞露出的半截红线上,不无嘲意道:“堂堂沈大人,竟会愿意同你戴这种骗人的小玩意儿?”
温虞忍不住想要遮住手腕,可对面坐着的是她二哥,她半点儿是瞒不过他的,且事出有因,她干嘛要做贼心虚的隐瞒呢?
她颇是无奈,叹气道:“这是昨夜里成云买来送我和沈遇的,他可花了五两银子买下来的,我们若是不戴岂不是辜负了他的一片心意?”
这话莫名熟悉,可不就是昨夜里,沈遇非让她戴上红线的理由吗?
又被她捡着成了现成的借口来搪塞旁人。
温成言盯着她看,仿佛一眼就看透了她找来的拙劣借口。
温虞假装没有看见他的眼神,左顾言它,“说来,大哥是陪着大嫂在屋中养胎无法抽身,可成云人呢?”
“这一早怎么都没见着他人?”
温成言回一句,“他昨夜偷溜出门的事情,你以为爹娘当真不知道?正被罚在房中念书呢,今日不背完一册书,不得出来。”
温虞为自个儿的傻弟弟惋惜了一回,好容易溜出门晚一夜,被她给撞见了当了冤大头,不得不找个理由把买的东西送给了她,回了家还被禁足念书,这大过年的,未免过的太惨淡了一点。
温成言忽而道:“阿虞,一年未见,你变了,变得为兄也猜不透你在想什么了。”
他端了茶盏,有几分落寞的苦笑道:“你从前对我不会有半分隐瞒,而今却有满腹心事,不愿意同我诉说了。”
温虞硬着头皮回答,“哪有呀。”
“我怎会对二哥有所隐瞒?”
“二哥明知道,打小我就和你最要好。”
“我有什么心事,我都会告诉你的。”
至于温成云,暂时被她抛在了脑后。
温成言一点儿也不信,“是吗?”
他缓缓道来,“那你仔细回答我的问题。”
“比如你和沈三郎,定亲三年来你一直讨厌他,他也对你向来冷淡,可你们成亲也不过半年……”
“难道你还不知他是个多么薄情寡性的人?”
“他就算表现出喜欢你的样子,不过也是为了骗你。”
“你又怎能喜欢上他。”
温虞的心又莫名悸动了一回。
不知从何时起,老是如此,她的心总会不受控的胡蹦乱跳。
她当然没有喜欢上沈阎王,她讨厌他都来不及呢。
对,她就是不可能喜欢上沈遇的。
她想也没想,便道:“二哥,你是知道我的,我怎么可能喜欢上他。”
“当然,他也不喜欢我。”
她左右看过一眼,奴仆们都还不曾上前来,倒也无人能听见他们二人说话的声音。
她心里那些个乱糟糟的思绪,总是需要有个宣泄口的。
而今可不就是一个极好的时机。
“二哥,我说的话,你一定要信。”
“沈遇他自打上回中毒以后,就性情大变,变了个人一样,要不就是被毒傻了……”
她顿了顿,接着满脸认真的说道:“还有一种可能,他被孤魂野鬼给夺了身。”
边亭安静了许久,只听得飞鸟从枝丫上振翅腾飞的一声响,划破天空。
作者有话说:
沈遇(打了个喷嚏版):老婆又在偷偷想我了吧。
第四十三章
再是沉默, 也终有被打破的时候。
温成言微微一笑,目露慈爱,“阿虞, 你便是不想回答我的问题,也不该编些假话来糊弄我。”
温虞很是挫败,“二哥,我当真没有糊弄你。”
“沈遇他……”
“他大病了一场后, 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在想什么, 他……”
她就知道, 她那番话说出来,这世上是无人会信的。
这下可好了, 二哥还以为她只是为了糊弄才编出来的谎话。
温虞抿了抿唇, 心中思绪万千, 一时却不知该如何同温成言说起。
“算了, 我无论怎么解释, 你都不会信我的。”
“这世上无人肯相信我的话。”
她眉眼低垂着,浑然不知自己脸上满是怅然。
温成言将她的神色全然收进了眼底。
他隐隐有些后悔, 方才他还同母亲说起阿虞今日难得回家一趟,又何必事事过问, 让她过的不高兴?
此刻, 让阿虞不开心的, 不是他这做兄长的又是谁呢?
家中已经有母亲, 整日里将阿虞管束的喘不过来气。
他只有阿虞这一个妹妹, 哪怕是哄哄她, 让她高兴些, 不也是好的吗?
他抬手拍了拍温虞的头顶, 哄着她,“左右我今年不必出远门了,且让我瞧瞧,我那‘妹夫’如今到底是人是鬼。”
温虞一双杏眸写满了怀疑,看着他,“当真?”
“嗯。”
温成言颔首,笑道:“为兄何时骗过你?”
温虞抿了抿唇,她二哥还当真骗过她。
“那为什么我出嫁那日,你没能回来?”
“二哥以前可答应过我,要送我出嫁的。”
温成言恍惚了一瞬,转而神色如常的笑道:“虽未能送你出嫁,可我不是送了贺礼回来?”
“怎么不见你随身佩戴?”
“那可是我寻了许久,才配齐的香料,有驱逐蛇虫,百瘴不侵的功效。”
“你该日日戴着才是。”
罢了,谁没有一点儿不能同人言明的心事呢?
她自己有些心事,都不愿意同人提起。
二哥的心事,他自己不愿说,她怕是也问不出来的。
温虞眉眼舒展,露出个真切的笑容来,“哪里有姑娘家,会日日佩戴同一枚香囊的?”
“二哥送的香囊太过珍贵,我也不能日日都戴着啊。”
香囊如同衣裳、首饰、妆容一样,总是需要搭配才行的。
兄妹二人生来的默契,俱是不再提先前那番话,只说起了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