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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这个故事结束啦!下一章就是一些善后工作了!
我们的剧情终于来到了第二天(dog脸)
关于碑文,因为实在找不到参考资料,就按照我自己的想法编了一个!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大家见谅!
第22章
岁宴带上了芸娘的尸身,又从易府里拿走了好些金银财宝。
临走时,还睨了一眼那个廊下淋了一夜雨仍处在昏迷之中的易家管家,一时没忍住把他当做擦脚的抹布,在他身上蹭掉了脚边的脏污。
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下来,她看了眼微微有些皱眉的祈佑,理直气壮地反问:“你该不会是同情这种人吧?”
祈佑斟酌了一番她的脸色,从她眼里读出了要是敢点头就杀了他的意思,忙不迭地摇了摇头。
岁宴满意地点了点头,正打算离开,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折返回来支使起了祈佑。
“他的那把匕首,你记得带走。”
虽然以后都不会再有机会同姓徐的交手了,但一想到这种人手上还有能对付她的武器,岁宴就觉得心里不舒坦。
奈何祈佑为人正直,嘟囔着不愿做这种趁人不备拿走别人东西的事。
岁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若不是她有几分忌惮那匕首上的咒术,早就自己动手了。
她拿出了一副教训晚辈的语气,道:“你在这扭捏个什么劲儿,那把匕首又不是他的东西!”
“他说了,那是前朝羽林卫首领的陪葬品,能是什么正当的来路?他一个管家,就算再怎么有钱,肯定也买不起这么精贵的匕首。我猜啊,那东西指定是他偷出来的。”
“还有他的那个玉佩,我看来路也不正。”
“这人指不定是李子翰从哪捡到的,因为常年和棺材尸体打交道,身上阴气重,倒是可以帮李子翰掩盖身上的异常,还能帮忙跑跑腿。”
岁宴一顿分析,祈佑觉得在理,然后义正严词地拒绝了。
“既然是别人的陪葬品,那就更不该拿走了。”
气得岁宴胸腔上下起伏着,不住地在心头劝说自己打人会反噬。
“这匕首落在这种心术不正的人手中指不定会拿去害人,我不过是未雨绸缪罢了。”
“再说了,是我想要,不过是让你帮忙拿着而已,”岁宴开始装弱,“我今天累了,自己拿不动了。”
祈佑想起同岁宴的第一次交手,一直因为这件事对她心怀愧疚,咬着牙点了点头。
看着他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岁宴心满意足的笑了。
人间有句话说,强扭的瓜不甜。
但她却觉得,恰恰相反。
*
岁宴从易家带出来的钱财被分成了三份。
一份在天亮之前放在了何家的门口,还留下了一封信,让他们给何俪娘立个衣冠冢好好祭拜,不然会有人来千倍万倍地收走这些银钱。
一份则是以芸娘的名义,分发给了流浪的小乞丐们,条件是让他们时不时去山上给芸娘扫扫墓。
而最后剩下的,则是交给了县里的几间药铺,嘱咐他们每隔一段时日就要开堂义诊,留的是易氏夫妇的名号。
等做完这一切事后,天色正亮。
那抹金黄的光芒划破了笼罩在天地之间的银灰色轻纱,一点点地往上攀爬,似是要把一切在黑暗中鬼祟行事的宵小照得无处遁形,只能四下逃窜。
岁宴看了一眼这个短暂停驻了一晚的山头,撑着伞对祈佑轻声说道:“走吧。”
*
清风门建在半山腰,逆着一条山涧往上,就能看见一块稍有年岁的牌匾。
岁宴对于人世间的很多事都是在下头听那些鬼们闲聊的时候知道的,她曾听过一个自诩是掌管清风门上下几十口人生存大事的老头儿说过,在百来年前,这清风门是人世间颇负盛名的捉鬼大派,别说十里八乡的富贾豪绅,就连王公贵族,也是对他们礼遇相待的。
可惜就是后来,清风门出了个心术不正的,败坏了门风,这才渐渐落没了。
虽然这个老头儿后来被相熟之人揭了底,说他不过是山脚下卖菜的,但岁宴还是能从他的神情里看得出,他说的不是假话。
“楚师兄,我回来了。”祈佑对着门口一个懒散模样的男子行了个礼。
那男子不耐烦地抬起眼皮瞄了他一眼,喉咙里咕噜了一声,似乎是在回应他。
被这样敷衍对待,祈佑也丝毫不恼,反倒是又朝他颔了首,然后回头看了眼岁宴,抬脚入了门。
“等等!”男子叫住了祈佑,眯着眼上下打量着岁宴,“行啊祈佑,下山一趟,还带了个女子回来。看来你捉鬼的本事不怎么样,别的倒是让人刮目相看……”
他的目光带着油腻与猥琐,看得岁宴心生不悦。
祈佑皱着眉,忽然拔高了调子,道:“楚师兄!有些玩笑,不该开在女子身上!”
“我和岁宴姑娘回来,是有事要拜见师父!不是你说的那样!”
他口中的楚师兄嘿嘿一笑,没有再说什么,侧过身子给祈佑二人让了道,只是盯着岁宴的目光却依旧肆无忌惮。
祈佑转过身,挡住了他的视线,一边往里走,一边红着脸窘迫地跟岁宴道歉。
“抱歉,岁宴姑娘,楚师兄这个人平时就是比较爱开玩笑……”
岁宴藏在袖口里的柔荑悄悄打了个响指,又开始教训起了这个不懂事的小辈:“你替他道歉有什么用?你这么有本事,怎么不替他把饭吃了?”
祈佑一脸羞赧,支支吾吾似乎还想解释什么,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痛呼。
他回过头一看,方才对他出言不逊的楚师兄整个人趴在地上,用手指捂着嘴哀嚎,从手指的缝隙间还溢出了丝丝血红。
“我的……我的牙……”
岁宴嫣然一笑,语气里有几分幸灾乐祸:“这下饭也没得吃,只能喝粥了。”
*
祈佑口中的师父是个矮瘦的小老头,左眼上蒙着一层白翳,看起来有几分骇人,但精神却是十分矍铄。
他听祈佑说完了事情的前后,那只正常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似乎是想要把她看透。
“敢问岁宴姑娘,是从哪里来啊?”他问。
岁宴神色一凛,同他来了个对视,心里却在盘算着自己是不是哪里露了马脚,让他看出了什么来。
应该是不会的……吧。
她自幼鬼气就比别人淡,后来又跟着涟姨学了收敛气息的本事,一个半瞎的人间捉鬼师,应该是看不出来的。
然而对方似乎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想得到她的答复,立马又换了个话题:“听祈佑的意思,岁宴姑娘也有捉鬼的本事在身上,无奈学艺不精,伤了人命对吗?”
岁宴瞪大了眼,祈佑方才明明说的是一时失手,怎么落到他耳朵里,就变成了学艺不精?
她堂堂鬼界典狱,怎么可能学艺不精!
岁宴正打算同他辩上一辩,可那老头又开始自说自话了。
“招魂一事不难,可老头子我年纪大了,这种事说不得哪天就没精力再做了。你们年纪小做事没有轻重,往后可不能再这么莽撞了。咱们捉鬼师呢,是去捉鬼的,若是为了捉一只鬼,再造另一只鬼出来,那不是在做无用功吗?其实做无用功倒也没什么,不过就是再跑一趟再累些罢了,但要是因此又横生枝节,岂不是得不偿失……万一那个被误伤的人因此生了怨气,变成怨鬼缠上你们,这事儿可就麻烦了……”
老头子坐在椅子上絮絮叨叨的,岁宴被说得脑子有些迷糊,一时恍神,看了一眼旁边的祈佑。
他一脸恭顺的样子,时不时还应承两声表示赞同,间或点头应和着。
感受到岁宴的目光后,他还能腾出空来对她使了个眼色,似乎想让她跟他一样,不要反驳乖乖听着就行了。
看得岁宴目瞪口呆。
*
好不容易等到那个被祈佑唤做师父的小老头啰嗦完了,他站起身子,带着他们二人进了偏室。
“既然岁宴姑娘同那个书生的死有关,想必他对你多少是有点怨气在身上的,还得麻烦岁宴姑娘在阵中站着,最好把眼睛再闭上,免得瞧见什么让你害怕的。若是听见有人在喊你的名字,也千万不要应。”
“这阵乃是招魂阵,能招出同姑娘有关的魂,至于他们的来意是好是坏,谁也说不准。”老头打量了岁宴一眼,神色有一丝探究。
祈佑闻言,握着剑的手紧了紧,似是担心岁宴一介女子有些害怕,宽慰道:“姑娘别怕,多是一些同姑娘有牵绊的人,寻常人哪有那么多来寻仇的,姑娘不去听就行。”
岁宴心想,这祈佑到底是太年轻了,不如他师父会看人。
若那些想要找她寻仇的魂真的能招来,怕是这间偏室都装不下。
*
祈佑见识少好糊弄,但他师父看起来是个精明的,岁宴不想暴露,藏着拙任他们折腾。
只见那老头不知从哪里抽了把短剑出来,在空中舞了几下,从岁宴脚底为中心,一股像是血液一样粘稠的液体四下扩散开来,不一会儿就结成了一个符咒的模样来。
而后,他嘴里念念有词,拿起桌上的瓶子,往岁宴的身上撒了几滴水。
“闭眼!”他大声喊道。
岁宴表面上听着他的话闭了眼,私底下又捏了个咒想要看看他会做些什么。
倒不是她想偷师,只是单纯的好奇,这当年被众人称赞的清风门,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不过眨眼的功夫,门窗紧闭的内室倏地起了大风,吹得三人衣袂翩飞。紧接着一团团雾气在岁宴身边聚集,颜色有深有浅,有的纯粹,有的混沌。
他们有的在喊岁宴的名字,有的只是在怒吼,有的又像小兽一般痛苦呜咽。
岁宴看屋内另外的两个人,一个神色如常,一个盯着那些雾气如临大敌的模样,猜想这声音应当是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那老头往阵中看了一眼,手疾眼快地抓了个看起来最澄澈的,朝着祈佑喊道:“这是个新魂,你来看看,是不是他?”
祈佑虽然只来得及瞻仰一下那个书生的遗容,但他记性一向不错,答了句是。
“是他就行了,祈佑,你去把这个魂送回去,记得小心些,虽然要施咒抹了他这一日的记忆,但为了以防万一,莫要让他看见岁宴姑娘的脸。”
祈佑点了点头,又不放心地看了眼依旧闭目站在阵中的岁宴。
“你这小子,难道以为我是你这种只会三脚猫功夫的愣头青?这善后的工作,我做得定是比你好。”
祈佑被他呛了一顿,有些不好意思,只好乖乖接过那书生的魂去一旁完成自己的事了。
岁宴在旁边看着,心念微动。
作者有话说:
今天在外面这章是用平板码的,有什么排版问题或错字各位见谅!!!明天来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