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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赵军背着黑书包走远了。
赵军觉得自己个儿有些心酸。
“你很难受吗?”
赵军有点醒过来了,隐约觉得嘴唇上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触碰上了,过了会儿,这种触感才离去。
他睁开眼,白色的灯光上,眼前的人有些晃了他的视线。
“醒了吗?”来人蹲下身,堪称温柔的摸了摸他的额头。
赵军彻底清醒过来了,他神色透出几分疏离之色,“陆少。”
陆愉不在意他的疏远,只笑道,“几天不见,想我了吗,我挺想你的。”
赵军垂了垂眼,“有劳陆少费心了。”
“阿军,我们不是朋友吗?”
“…当不起。”赵军对陆愉,这会儿的确是有几分发怵。陆愉这人,实在让他觉得捉摸不透。
一开始,他以为陆愉要报复他,但也觉得送请柬送歌这种报复太拐弯抹角,依照陆愉的身份,不至于做成这样。后来陆愉说喜欢他,赵军是一个字不信的,但陆愉表现的实在太好,他还真有点相信上了对方的人品。
没成想这会儿转头,陆愉就给他玩这一出。赵军自己个儿不怕什么,前面再多坑他都试着愿意去跳一跳。真掉坑翻不了身了,他也能彻底死心回老家卖红薯。但这次泼硫酸的事儿,才真正让赵军觉得心寒。
他不怕自己出事,但他怕,连累了别人。
陆愉这会子也皱了皱眉,忍了会儿,才道:“阿军,这事儿不是我做的。我前几天还不在皇城呢,这两天刚回来,后头就去司寇奇私宅那儿休假去了。那地儿没什么人烟,网络也不好,我这儿也是今儿刚知道你的事。
算了,不说这个了,你这儿生病了,我也不和你生气。生病的人,脾气差点我也知道。这样,你睡了几个小时,我先扶你去厕所?”
赵军还真有点尿急,但这事儿他肯定不同意让陆愉陪着。一按铃声,没一会儿,护士就走了进来。
陆愉也没勉强,一会儿赵军解决了需求出来之后,陆愉搁哪儿在盛一碗粥呢。
“邓凯来过了吗?”赵军躺回去之后问。
陆愉抬眼看他,“你说的是他吗?”陆愉递了张名片给赵军看。
“是他。”
“那来过了,那会儿你还睡着,我就让他回去了。他走之前给了我张名片,就是这儿了。”说起这儿,陆愉笑了声音,眼中嘲讽味儿特重。
赵军不说话了,陆愉给他递过来粥,他也没硬着气说不要,喝了。这会儿邓凯不在,谭康自己还受着伤,他头还有点晕着。不喝,难道饿死不成。
胃口一般,喝了一小碗,赵军也喝不下了。
陆愉挽着袖子给他收拾了,又抿着嘴唇给他压了压被角,“晚上天气凉了,盖好点儿。”
赵军没坑声。
陆愉索性拖了把椅子坐到他床边,“阿军,这事儿你早该找我的。你看现在弄的,你这儿不好过,还怀疑我,多伤感情。”
赵军瞅他,这会儿,陆愉那眼神特柔和,真就和看真爱似得。然后,赵军笑了,“陆少,你为啥喜欢我呢?”
陆愉也看他,轻笑道:“你长的,真的特别符合我胃口,很漂亮又没有那种女气,我挺喜欢。”
赵军脸扭曲了下,陆愉真得去看眼科。
“你就是因为长相喜欢我?”
“当然。”陆愉凑近他,轻轻的说道,“难道这一点,还不够吗?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才好。难道阿军你,想要和我谈真感情?”
赵军发出一声嘲讽的轻促笑声,他动了动身体,疲惫道:“不是真心,没意思,我不玩…我挺的累了,要休息了,麻烦陆少关下灯,刺眼。”
第19章 我想走个关系
陆愉沉默看着已经闭上眼假寐的赵军良久,最终走到开关那儿关了灯。
咔擦,听到房门被小心关上的声音,赵军慢腾腾转了个身。房间这儿有窗户,窗帘没拉实,今晚月色不错,月光洒了一小片儿在地板上。
赵军啥也没想,就这么傻愣着看那片撒进来的月光。愣的久了,他突然有点想家。不过说起来,他和爸妈的关系也一般,平平淡淡。他小时候长的没他弟讨喜,也没太爱说话,喜欢沉浸在自个儿的世界里,家里难免偏爱一些。
这些年,家里的事儿他知道的也不多。前年,他弟问他要了二十万,说是做生意,赚了还他,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他弟媳好像又怀了,不知道孩子是男是女。家里老俩口他弟照顾着,应该身子骨还硬朗,他这边的事,他们也搞不明白,还是不知道的好。
王曼…啊…赵军不知道怎么又想起她了,大概是那个梦的缘故吧。说起来,他和王曼以前同村,也十多年没见王曼了。对方结婚啦,听说长年和老公在外面打工,老家就扔了个九岁的男孩给外婆外公带着。
赵军不知怎么的,这会儿思绪乱纷杂,脑子乱了起来。大概他睡了一个下午,这会子实在没睡意了,但没睡意也只能躺着啊。那干啥呢,瞪着眼瞎想呗。脑子里蹿了很多信息,赵军自个儿都糊涂起来,他竟然能记起那么多小时候的事儿,真神奇啊。
他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大概想累了,就睡了。
咔擦,这会子房门又被轻轻打开。
陆愉看着留了个后背给他的人微微一愣,放轻了脚步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借着月光看赵军,看了很久。
陆愉自个儿都不清楚这会子的感受,赵军确实符合他的胃口,他一开始记着对方也的确是这原因,没别的。这些日子和赵军接触,对方的性子也着实有趣,让他挺新奇的。
陆愉觉着自己个儿挺喜欢他,愈发想和他玩玩。可这人不想和他玩,除非谈感情。这就让陆愉皱眉了,他觉着,还是谈交易和钱比较好。
这么一坐,陆愉就搁这儿坐了一个多小时,直到护士快来查夜了,陆愉才重新放好了椅子,慢腾腾走人了。
第二天,赵军醒来了比较早,大概是昨晚睡多了。
他按了呼叫器,没一会儿,还是昨儿那护士进来的。护士看了看他挂的吊水,刚好快要挂完了,索性就给他拔了。
“你起来看看,感觉怎么样?”
“行。”赵军点点头,幅度特意放小了。昨儿一动脑袋晕的厉害,给他吓的,留了点后遗症。
这会儿小心试探了下,发现竟然没晕。赵军乐了,麻溜从病床爬起来,脑袋左右一瞅,竟然发现没了任何一点不适。
护士笑了笑,“恢复的不错,待会儿医生再给你看看,确定没淤血的话,基本就问题不大了。”
“谢谢。”赵军笑道。
回头,护士就离开了。赵军刚好也尿急,这独立病房还有个小的隔间浴室,倒是不错。这会子,他闪身就跑了进去解决自己清洁问题。
这么一折腾,后头医生又给他看了看,得出结论,没淤血,恢复的相当不错。
赵军没来得及乐,九点多的时候,邓凯来了。不是他一人,还有穿着制服的俩警察。
看到警察,护士和医生麻溜就闪人了。邓凯拉了椅子请人坐了,自个儿又立刻给他们去倒茶。
警察倒是客气,坐了之后,年长一些的立刻道:“赵先生,你这病儿还没好,打扰一下没关系吧?本来,我们昨儿就要来,让你做个笔录的。但是医生说你昨儿脑震荡的厉害,思维还有些乱,不好做,这就拖到今天了。”
“没事儿,你们问就可以了。”赵军靠在病床上,笑道。
那人在公众场合泼硫酸,警方会介入调查是毫无疑问的。
在几个问题之后,那警察就合拢了记录本,示意询问结束了。俩人要告辞那会儿,赵军犹豫了下还是问道:“警察同志,那个人…他有说为什么要对我泼硫酸吗?”
那俩警察一愣,其中一个皱了皱眉,还是道:“赵先生,那人在我们抓捕之后,显示他精神是有问题的。我们怀疑,他本身没有自己作案的想法和能力,很有可能,是被人教唆的。”
“教唆!?”赵军神色间浮现出一丝阴霾,究竟是什么人,当真如此狠毒!
那警察摇了摇头,“赵先生,多的我也不能说了。你想想,你平时有什么仇人,想到了,就给我们打电话。”
“好,谢谢警察同志。”
没一会儿,警察就走了。
“吃早餐了吗?”这会儿,刚才一言不发的邓凯收拾了下刚才的水杯,问道。
“没,麻烦邓哥了。”
邓凯应了声,端着俩水杯就出去了。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拿来了一碗白米粥,还有俩奶黄包。
“随意吃点儿吧,医院食堂这边没什么好吃的了。”
赵军昨儿没吃啥东西,今儿胃口倒是不错了。呼噜噜一碗粥全下了肚,那俩奶黄包也没放过。吃完,竟然还有点意犹未尽。
邓凯没发现这点儿,只犹豫下,还是道:“陆愉这人,你真认识?”
赵军愣了下,然后应道:“嗯,关系一般,甚至还算半个仇人。”
邓凯不说话了,好久,才有些烦躁的从衣服里掏出一根烟要抽。
赵军瞥了眼看他,然后告诉他,“不能抽,这医院呢。回头那护士进来,一闻味儿,肯定生气。”
邓凯掐了烟,目光一凛,突然正儿八经往向了赵军。
赵军看他,也不怵。
半响,邓凯烦躁的摸了摸脑袋,然后开口,“恒星传媒知道吗?”
赵军点点头,混娱乐圈的,这点必备的常识还是知道的。恒星传媒在内地这块儿算是娱乐巨头,旗下互联网媒体、宣传、广告、电影投资、电视剧投资、艺人经纪等等都有涉猎和发展,是非常全面的一个公司。旗然工作室和澄风娱乐什么的,和它碰上,也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据我所知,陆愉这人在恒星有投资,而且股份很大。只是受限于他自身的家庭政治因素,陆愉这人虽然从商,但一直很低调,一般不露面儿。”
“和我有什么关系?”赵军不解。
邓凯叹了口气,“方伊拍完《神雕侠侣》,旁的人递过来的作品我看不上,方伊也不能仗着这点升上来的人气去随便消耗。快十一月份了,听说恒星那边的冯元驹导演准备筹拍贺岁电影《喜事两三件》,我希望方伊能走个关系,进了《喜事两三件》的剧组,成为这次贺岁电影的女主角。”
听明白邓凯话里的意思,赵军直接乐了,“邓哥,你失心疯了?我这儿自个儿现在都被人黑的厉害,我要有这能力,至于现在在这儿待着?”
“你没有,陆愉有。”邓凯很笃定。
“那是他的事。”
“赵军,你和陆愉的事我不管,但我看陆愉挺照顾你的。你也就当帮我个忙,权当全了之前我照顾你的心意。之后,咱们谁也不欠谁。”
赵军垂了眼,眼神有几分冷然,“邓哥,我和你说实话。咱俩性格合不拢,谁都知,所以分道扬镳我也没什么好说,只能祝你前程似锦。之前你对我的好,我自然感激。你说要回报,我能做的我二话不说,不能做的,那也就是不能做!”
邓凯也冷了面色,“那行,我也不勉强你,你自个儿好好休息,我下午再来看你。”
看着邓凯离开,赵军靠回床上,不由轻轻一叹。
下午那会儿,邓凯没来,来的是另外一个不怎么熟的年轻人。这年轻人染了一头黄头发,做事有点毛躁,给赵军打了饭菜,自个儿就翘着腿一旁玩手机去了。旁的,一句话没多说。
赵军也不在意,吃完了,这年轻人一收拾,走人了。
第二天,医生照旧检查,然后告诉赵军恢复的不错,再住一天,没事儿的话,就可以出院了。赵军挺高兴,只还有点担心谭康怎么样了。
这些天,谭康也没露面。他在当天包扎了手之后,医院配了烫伤的药膏,不用住院,直接可以走。
有句古话叫想啥来啥,他惦着记挂谭康,谭康那小子就来了电话。
当时赵军乐了,想问问人怎么样了。
没成想,谭康先开了口,语气颓丧疲惫,“军哥,我要离职了,和你说一声儿。”
“怎么了!?难道伤的很严重?”当时赵军就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