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出夫妻成长实录 第9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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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是一个院子里面的,一起活了十几年,谁还不知道谁心里是怎么想的,有几根花花肠子,魏紫知道她是炫耀张妈妈特地熬的鸡汤,似笑非笑的道:“行——我帮你问问,不过我们姑娘今日要吃的拔丝糕需得慢慢做,费时间的很,怕是回来的晚,不能告知你了。”
姚黄:“……”
等魏紫走了之后,她提着枣糕回去,发现折邵衣已经醒了,只是在床上滚来滚去的,就是不愿意起来,这是赖床呢。
不过也没什么,赖床便赖床吧。夫人都说了,姑娘这几日不用晨昏定省。
她干脆把小桌子搬到床上去,把枣糕摆出来,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姑娘,您换个喜好吧。”
枣糕多好做啊!拔丝糕就贵多了,做的时间长,用的东西也精致。
折邵衣还没有完全醒过来呢,懵懵懂懂的,听见了这么一句话,先呆呆发愣一会,然后才笑出声,“你比这个做什么。”
姚黄转头去外间的屋子提茶水,笑嘻嘻的道:“穷人乍富,自然是怎么富贵怎么来,奴婢还想让天下人都知晓您富贵了。”
此时已经给折邵衣倒好了一杯茶水递过去,“奴婢如今可算是知道鸡犬升天四个字是如何风光。”
折邵衣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她仔仔细细的看了姚黄几眼,“也没有太过于亏待你,怎么好似整个人都憋屈着呢。”
姚黄嘿了一声,“谁穷过谁知道,谁苦过谁知道。别人穷后富裕了,藏着掖着,生怕别人知晓,但奴婢觉得,富了就要人前装一装,不然我富了还憋屈着,那也太没意思了。”
便雄赳赳气昂昂去大厨房里提吃食去了。折邵衣看得好笑,又吃了一块枣糕,等来了周姨娘。
周姨娘一肚子的话要说!折邵衣:“那你可快点说,待会我还要去怀楠那里问个事情。”
周姨娘不免有些酸溜溜的,“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还没有出嫁呢,就不想老娘想夫婿了。”
折邵衣打小就跟沈怀楠在一块儿,根本没有什么害羞的心思,吃完枣糕喝一口茶,道:“是有正事,您别吃味。”
周姨娘:“我吃什么味。”
她便马上问,“这回你不是在东宫呆着了吧?可去了别的地方?皇宫里面是什么样子的?”
这怎么说呢,折邵衣认认真真想了想,“一路上风景好看得很,但连花草都是规规矩矩的,我也不敢不规矩,所以就没多看。”
周姨娘没有听见自己想听的,就有些失落,折邵衣好笑:“怎么,不能去跟别人炫耀了?”
文远侯的妾室不少,生育过的也多,但文远侯也就这么大,一人一个院落是住不开的,于是唐氏就把她们放到一个大院子里面安置。
平日里这些姨娘倒是老实,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周姨娘跟青宁院里面的赵姨娘不和,若是没有事,就去跟她们说话。
说句良心话,最近那几个姨娘也是遭了周姨娘罪的。
因周姨娘如今管着花草,也算是手里有权的人,便三句话里面有两句话都在讲自己如何厉害,今日有人偷花被她发现了,明日有人偷懒被她发现了,事情虽然都不大,但是在她手里,就都成了炫耀的事情。
折邵衣耳朵都开始听得起茧子了,也难为那几个姨娘院子听。
如今她能为宁安公主守夜,在一群公主皇子里面“齐头并进”了一次,便在周姨娘的眼里也算得上是光宗耀祖,折邵衣敢肯定,未来半年之内,只要没有更多的光宗耀祖,单单这一进事情,定然能日日茶毒其他姨娘们的耳朵。
她便为了将来周姨娘不被众人揍,道:“宫中的事情不同于其他,姨娘还是不要同别人说的好。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道将来会不会有人拿这个做文章,万一有坏的,咱们怎么办? ”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但确确实实是把周姨娘吓唬住了,这才乖乖闭嘴,表示自己不会去外边胡说八道的。
折邵衣点头,姚黄正好回来,摆了鸡丝面给她,“姑娘先暖暖胃。”
周姨娘也跟着吃了半碗,夸道:“总算是味道正的,可见这鸡汤熬的时辰足够了。”
之前大厨房给她们的鸡汤可没有如今的味道浓。她吃完便去其他姨娘处说话,折邵衣也带着姚黄去凉亭,沈怀楠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他笑着说,“你如今倒是成了一个大忙人,想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
折邵衣:“你如今也是个大忙人。”
沈怀楠摸摸她的头发,“回来还洗头了?”
折邵衣:“肯定得洗,都臭了。”
在宫里面七天,她都没有清洗过。
沈怀楠再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我今日还没洗头。”
折邵衣轻轻嗅了嗅鼻子,“不臭,还有些香。”
沈怀楠就得意,自然是不臭的,自然是有些香的。他怎么可能不洗头就来了!但也不能说自己洗了,洗了有香味,那是应该的。但没洗还有香味,那便是一种能耐了。
他自然想要些能耐。折邵衣也没多想,“你今日没出汗啊?”
沈怀楠嗯了一声。
折邵衣便打了个哈欠,“还有些困——待会我回去继续睡,不过有些话要交代你。”
交代就交代吧,沈怀楠叹气,“行叭。”
交代完就要走,简直是无情的很。
折邵衣就道:“你最近跟十皇子走的近?”
沈怀楠心就提了提,“是。”
折邵衣又打了个哈欠,软绵绵趴在石头桌子上,“小凤说的——小凤听盛家九郎说的。”
沈怀楠摸了摸她的头笑起来,“是嘛。”
折邵衣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小凤说盛瑾安醋的很。”
她抬头,然后说了一句,“你知道吧,这次宁安公主的祭堂十皇子没能去。”
沈怀楠知道这个事情,他最近几天去了两次十皇子府,十皇子神情是落寞的。
折邵衣就想了想,婉转道:“那你知晓小凤跟十皇子都是云州长大的吧?”
沈怀楠再不明白她话里有话就白做未婚夫啦,他低头问,“是不是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
先补一更,二更在晚上六点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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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折邵衣见沈怀楠问,倒是没拐弯了。
在皇宫七天,刚开始是激动,后面就是归于平淡!
折邵衣见沈怀楠问, 倒是没拐弯了。
在皇宫七天,刚开始是激动,后面就是归于平淡, 规规矩矩的跪在祭堂里面。这般情形之下,她是能熬的,但是小凤熬不了。
再有盛瑾安来过一次后,她那蠢蠢欲动的嘴巴就更闲不住了。
折邵衣便跟沈怀楠道:“盛家九郎说, 陛下跟他闲聊的时候, 他说起你跟十皇子了。”
“因是背后提你,便也要告知你一声。又因他这几日都不得空来找你, 就先告诉小凤, 让小凤告知我,再由我告知你。”
盛瑾安传个消息这般绕弯,可见还是惦记着邵衣的, 心里需得很。沈怀楠好笑,“然后呢?”
折邵衣便看看四周确定只有姚黄一人在,这才道:“小凤就知晓十皇子了嘛。她说——”
她压低了声音,“她说让我告知你, 十皇子这个人, 挺可怜的,平日里也是个好人,但是他吧……还是不要跟他走得太近为好,这个人关键时候德行……欠点。”
沈怀楠听见这话,心如坠寒窟。好似流年惊梦, 醒来发现现今跟梦境不同。他又升起一种悚然, 仿佛做了一个噩梦。
可能因为前世太好, 从在十皇子屋子里面发现亭梅的字眼时, 再到十皇子可能知晓自己生母的身世,他都知晓,自己已经要重新审视那个吃穿住同行了四年的兄弟。
他深吸一口气,“是吗?德行?”
折邵衣却不知道他的心思,只觉得背后说人坏话着实有些不好,且十皇子又是沈怀楠的朋友,按理来说是不能说的。
但她跟沈怀楠之间也没那么多顾忌,便小声的道:“小凤说哦——她说……”
她话还没说完,沈怀楠身子就有些软,背不能直挺,就索性也将头挨着石桌子,两人脸对脸,“——你说,说吧,我能受得住。”
折邵衣先叹息一声:“小凤家住云州城里,十皇子家住云州的胥江县,两地倒是相隔不远。当年,大金有一行马贼闯入边境,小凤她爹去打仗,她正好在胥江堂伯家玩,回不去家,便在堂伯家里呆着。”
当时,十皇子还在十皇子府,秦青凤在堂伯家,倒是两不相干,没见着面。可后来马贼进了胥江,堂伯作为县令,便把胥江县的孩童们藏在地窖不带着跑,免得在路上消亡更多。
但地窖还是被发现了。她和十皇子就都被带着逃亡,这回倒是在一块了。只是十皇子不知她的身份,她也不知十皇子的身份,毕竟当时带的小孩子太多,都是胥江富户和权贵家的,活下来的都算机灵,大家跑路都安静的很。
战乱时候,各种小状况都出来了。
“小凤说,当时情况紧急,她算是里面个头大的,便手里执一根鞭子护在前头。只是她们命不好,还是碰见了马贼,彼时孩子们四处逃窜,十皇子运气还不错,遇见了伺候他多年的老仆。”
“老仆背着十皇子跑,其实已经逃脱了的,但是当时他非要回去找什么掉在路上的玉佩。老仆也听话,背着他往回去,这回命不好,被马贼一刀砍了脑袋。”
“彼时小凤因离他们不远,是跟着一起跑的,只是后来他们往回跑,小凤没跟,等她回去的时候,十皇子已经被抓了。”
“当时被抓的还有几个孩子吧,十皇子也算不得突出,只是……只是他格外的,怎么说的,小凤说,他格外的狠厉。”
“那群马贼闲着无事,便让几个孩子做养蛊之术玩——你知道什么是养蛊之术么?便是给他们一人一把刀,几个孩子里只留一个活下来……”
不用她仔细说,沈怀楠已经明白了。折邵衣说到这里叹气,“实在是可怜,不过等他们开始动手的时候,援军其实都到了,但到了是到了,还差一点才能攻进去,其他几个孩子假意拼杀,因为头儿的注意力已经不在他们身上了,这时候,谁还管这几个孩子啊。”
“只是看住他们的士兵不知道是吓住了还是其他的原因,一直没有动,孩子们也不敢停,你一刀我一刀的做戏。”
“可十皇子却没有,他直接将人给杀了。”
沈怀楠听得心里一紧,“会不会……会不会是秦家姑娘搞错了,或许还有人盯着他们。”
折邵衣便摇头,“小凤说当时她也在,是想去解救他们的,所以一直盯着,当时确实没攻进去,但那种情形,只要拖延一点时间,大家都能活。其他几个孩子都在拖延,但是十皇子没有。”
“后来,小凤气急败坏的问他为什么,十皇子说,只要有一丁点危险,便要先保住自身。那时候,他才七八岁吧?”
“小凤当时想,说不得那几个孩子跟十皇子有矛盾,趁机杀了也不一定,但是她后来去查,发现他们之前并不认识,也无矛盾,十皇子单纯只是为了自保。”
折邵衣一边说,一边起身,沈怀楠便跟着。两人在亭子里面走,折邵衣依旧小声的说坏话。
“小凤跟我说,人在关键时候自保没问题,但是在有余地的时候仍然寻求自保而残杀其他人,便是……便是可以远离的。”
“她说,这事情只跟我和你说,其他人再不会说,至于你愿意不愿意继续跟十皇子做朋友,也是你的事情了,她只是建议你不要太过于亲近。”
这种性子,谁知道什么在明明有余地的时候反咬你一口。
折邵衣叹气,“我听了之后,都觉得心里一片冷,凉飕飕的。一是第一回 听见云州战乱时是这般,二是……十皇子,可怜是可怜,若是其他时候听了,也不会如此悚然,只是他跟你一块,便也难免让我担心。”
她低头,一张脸显得迟疑,她道:“你自己,看着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