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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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是什么话!”叶生撇嘴,哼哼了两声,“收到过还是没收到过?”
谢徵沉默了小片刻,后来跟叶生说起以前的事。
那时候谢徵的哥哥和弟弟还没去世,大概是因为谢家基因太好,三个男孩子模样清秀的过分,而且成绩都非常不错,谢父和谢母因为在国外分公司开拓海外市场,对他们没过多管教,因此这三个孩子非常不安分。
谢徵的大哥谢商是出了名的讲义气,身后跟着一批熊孩子,没事儿就和隔壁学校约战,整个初中乃至高一的孩子看见谢商时都会自觉地喊声‘大哥’。谢徵那会儿听老爷子话,老爷子说只要不早恋,你们随便浪,浪出事了爷爷给你们兜着。
记得是初三那年,那是一个情窦初开的花季,感情对于这些孩子而言已经似懂非懂,朦朦胧胧的像一层纱,想捅破又害怕,不捅破又心痒痒……结果有小姑娘恶向胆边生地给谢徵的弟弟谢羽写了封情书。
他们三兄弟之间没有秘密,谢羽当时就当着大哥和二哥的面将情书念了一遍。谢徵觉得大事不妙,这可是违反和爷爷的规定,谢商也觉得,于是三兄弟为了以后能更好的约战隔壁学校,决定教育教育这个女同学。
谢徵那时候在班上是班长,他挑了个中午把那女生约出去,给她买了支草莓味的冰淇淋。他说:都要中考了,你自己不学习但不能影响别人,别再骚扰我单纯的弟弟了,他不喜欢错别字太多的信,要是再这样我就要报警了。
打那天后,直到谢徵高中毕业,都没收到过一封情书,关于他的流言充斥在整个高中生涯……通过威胁手段,吓哭告白少女。
“扑哧——”
叶生听故事的时候正好替他切好了牛排,细心地放他手边。此刻她真想趴在桌上笑一会儿,一望见对面男人高冷清俊的脸色,她再也忍不住哈哈起来,“你真是够了,哈哈。”
谢徵吃了口切成小块的牛排,聊起当年的事也没觉得尴尬,只是没想到一眨眼这么多年过去了。而叶生这反应,以前自己难道没和她聊过这些吗?
“以前我没和你说过读书时候的事情么?”他问。
“没。”叶生笑得肚子疼,这会儿喝了口汤压压惊。
不应该啊,叶生和他过去的关系那么亲密,按理说,他应该和她说过关于谢商和谢羽的事,而谢商谢羽死的那年就是高中毕业,如果聊起,那么肯定是以前读书的时光了。
他随口反问了句,“真没?”
叶生嗯嗯点头,“都说是一夜.情,你怎么会跟个陌生女人说这些。”
不远处水晶帘子闪烁的舞台上有人在拉小提琴,非常悠扬的《梁祝》,叶生握着刀叉的手一晃,叉子落在盘子里发出清脆的声响,在两人的沉默里显得格外突兀。
以前,谢徵过生日的时候,她为他拉了一首《梁祝》,他可开心了,像个高兴坏的孩子。但她确实没骗谢徵,他真的没有提过家人。
大约是六七年前,具体哪一天叶生记不清了。她跪在谢徵面前,求他回国时。男人背对着她,只说了一句:我的父母,我的兄弟都死在了这里,我还活着。
再后来,叶生以为他死在了s国,和他的亲人们。
回过神来,叶生眨了下眼,继续吃着面前的午餐。结账时,她在服务员耳边用法语说了句很是轻快的话。
谢徵并没有捕捉到那句话,只模糊听见那服务员去而复返,叶生到了声谢谢。
“你还会法语?”他挑眉,这个女人还真是让他惊喜。
“日语韩语也会点。”叶生拿着笔在便签纸上写写画画,低着头应答,“早就跟你说我是学霸,你还不信。”
“啧,得瑟。”
叶生笑了,正好写完,将纸条叠成一个爱心的形状,塞进男人的口袋里。
“喏,情书收好了。”
胸口跳动的失控了点,他将折纸掏出来,看了看那枚爱心形的情书,并没有拆开,笑的很是温柔。
“谢徵,”叶生敲了敲笔,“你以后得供着我,你们家的未来就靠我了。”
“怎么说?”
“一个女人可以影响一个家庭的三代,”和他朝外面走时,她一边得意洋洋的说道,“我这样的学霸,不仅可以熏陶你,还可以培养念安,还有念安的孩子,你说,你该不该供着我。”
男人淡笑,宠溺地揉了把她的头发,“等会去黎山寺,买个香炉回去,供你。”
“得买大一点的,我是大佛!”叶生当他是说笑,逗的更开心。谁知道,李天真就开着车将这新婚小俩口载到白雪遮山的寺庙前。
因为快元旦了,人还是比较多的,不少男女老少结伴而来,门口一棵上百年历史的大树上挂起了红色的绸子,在风里飘扬招展,一片热闹祥和的氛围。
“……谢家哥哥,”叶生扯了扯他的袖子,“别啊,我是开玩笑的。”
他藏去笑意,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清,“我没开玩笑,是该供着叶家小妹妹。”
叶生摇晃着他的胳膊,愣是不肯往前走一步,“多丢人啊。”
“不丢人。”说完,他揽着女人的腰往前走,“喜欢什么规格的,弄一口青铜鼎回去,嫌不嫌小?”
女人脖子一抖,正好看见不远处那个大鼎,脸色垮下。“谢家哥哥,你——”
“叶生?”
叶婉老早就看见叶生的背影了,只是不确定是不是她,这会正巧看清侧脸,便打了招呼。
没想到会遇上熟人,叶生待瞧见裹在一身黑大衣里的女人后脸上闪过一抹吃惊,距离上次在医院遇见,这次叶婉又消瘦了很多。
“你是生病了么?”
“没,可能昨晚没睡好。”叶婉望了眼叶生旁边的男人,眸子亮了下仔细打量起男人的五官,“这位是?”
“他是谢徵,我男朋,哦不对。”叶生羞赧地握紧男人的手,理直气壮地说了句,“你妹夫。”
叶婉一愣,而后面露喜色,却也明显的惊住。谢徵和叶念安长得太像了,她有些担忧地看向叶生,“是他?”
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叶生笑着点头。突然将手抽出来,在包包里翻了翻,将上午拿到的红本本递了过去,“你看看。”
叶婉自然是见过结婚证的,前几天刚领了离婚证。她翻开印着国徽的首页,红底照片上一对璧人笑得很幸福,她也笑了。
“哦对了!”叶生从包包里又掏出一个本本,递给了叶婉,“你什么时候回家,帮我还回去吧。”
叶婉接过来后,倒吸了口冷气,比看见叶生和谢徵手牵手时还要震惊,她算是明白了,叶生绝对是偷偷地和这个男人扯了证!
“你胆子真大!”她收下户口簿,不知道该祝福还是该提醒叶生,委婉地问了句,“叶叔叔知道吗?”
叶生抓着谢徵的手紧了紧,眼神闪避地躲开叶婉,轻轻地摇头。
“那就别说了,”叶婉并不是没眼见力的人,她朝谢徵笑了笑,解释道,“叶叔叔身体不好,这几天都不能见人,昨天母亲去医院也没见上,你们去也是白去。”
“很严重吗?”叶生着急,心脏被人掐了把,疼的她消散了喜悦。
“嗯,等段时间你们再去见他吧。”叶婉跟着两人一同往前走,视线落在叶生苍白的脸上,“叶叔叔应该会理解的。”
后来叶婉接了个电话提前走了,她给叶生发了条短信:叶叔叔身体还不错,母亲今天去过医院了,你好自为之。
作者有话要说: 荷仔大大家里今天停电,我是001号萌萌的代发员。快来爱我~(≧▽≦)/~
☆、021
021
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到谢家老宅子门口时叶生眼尖的发现门口那排灯笼换了。
“你看,”叶生扯着谢徵的袖子,指了指门口贴着喜字的大红灯笼,“我们家真喜庆。”
男人勉强可以看到门口悬挂的灯笼,和模糊的字迹,大概能猜出来是个双喜字。对于她口里那个‘我们家’很是受用,谢徵笑问,“喜欢吗?”
叶生用力地点头,过门槛时犹豫了下,“你说,我瞒着爷爷把你勾搭走了,进去后我会不会挨家法?”
“……”
“对了谢家哥哥,”叶生套好地靠过去,戏谑地打趣,“你们家都有哪些家法,藤条piapiapia么?”
“呵。”他给叶生逗笑了,在走廊的拐角处突然身影一顿,捏着她鼻尖在唇上咬了口,“叶家小妹妹喜欢藤条?本来想洞房花烛温柔规矩点的,不过你既然主动要求,我自然会满足你。”
等俩人到客厅时,老爷子显然等很久了,穿的很是喜庆,念安也一样。
这是谢家的家宴,很简单也很丰盛。
老爷子不迂腐,但讲规矩的很,对于谢徵拿户口本扯证多少还是不快,而且都没去拜访过叶父,怎么说也太过草率。想当初,他和他妻子虽然也是一言不合就生米煮成熟饭,但都是见过双方父母的。
这些都是家宴后,老爷子将谢徵喊去书房说的。
老爷子说:叶家小姑娘当初为了你儿子有家归不得,你现在就这样回应她?
谢徵不吭声。
老爷子继续说:我们谢家不该在这种大事上失礼数的,怎么就不去见见叶父呢?
谢徵不吭声。
老爷子叹了口,摆摆手,意识到谢徵并看不见:心疼叶家小姑娘摊上了你,唉。
谢徵还是不吭声。
老爷子怒其不争,无奈的望了他一眼:行了,出去吧。
谢徵这才开口:春宵一刻值千金,那我先回去了。
老爷子默。
——
而在另一边,叶生抱着念安转了个圈。
“以后要管谢叔叔喊爸爸,知道吗?”
“不知道。”
“跟着我念,”叶生摸着儿子乖巧的小脑袋,“谢叔叔是念安的爸爸。”
叶念安表示怀疑地斜眼看她也不说话,撇嘴不解。前些天不是说爸爸在给谢叔叔打工么。
觉得孩子大了,她以往的教育方式有点跟不上,再也不会她指着一说是二还能有跟屁虫附和了。她脑袋瓜子转动的很快,决定换一个方法,“念安喜欢谢叔叔吗?”
“嗯。”他很是用力的点了点头。
“谢叔叔因为某些事情不记得妈妈和念安了,但是现在想起来了,”叶生觉得这么解释太复杂,儿子这么呆萌不一定懂这些,“谢叔叔和妈妈结婚了,以后是一家人,你得喊他爸爸知道吗?”
“哦。”叶念安皱眉消化这些复杂的关系。
“我换种说法吧,”女人颇有耐心,她说啊,“现在喜欢谢叔叔的孩子可多了,你要是不赶紧抱大腿,小心你谢叔叔腿一伸让你瞧不见影!”
话刚说到这,有人敲门。念安反应很快地奔过去打开,仰头看着高大俊美的男人,脑海里却回荡着妈妈的话。
念安一把抱住男人的大腿,清秀的脸庞在男人纵享丝滑的裤管上蹭啊蹭,“爸爸!”
叶生扬起嘴角,眼里全然是赞赏,看看,她儿子多聪明多伶俐,这脸皮迟早在谢徵裤腿上磨的跟她一样厚。
纵然知道念安是自己儿子,朝夕相处时他都喊自己‘叔叔’,这一刻听见脆生生的‘爸爸’二字,谢徵血管里的液体都沸腾了,一个弯腰就将儿子举起来。
叶念安是第一次被人举的这么高,比笨蛋妈妈举的还要,他兴奋地张开细短的小胳膊,“要抱抱,举高高。”
“行。”谢徵面色柔和,抱着儿子转了好几圈,开怀地将他搭在肩上,“乖儿子。”
“爸爸!”叶念安羞涩地又喊了声,突然间多了个高大的父亲,他还是很激动的,从来没对谁喊出过这俩字,这些年可羡慕别的小伙伴了,“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