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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蛾正道松了一口气。

他抬头凝望着那人被逼跳下的、空荡荡、黑黢黢的第六层楼,那里流淌着近乎凝固般的让人不得抽身的阴冷咒力,正如同流沙般不断地拽着周围空气中逸散着的零碎咒力向中央埋葬,聚集、压缩、挤压,最终在无声无息的窒息中成为了那片令人毛骨悚然的吃人流沙中的一部分。

夜蛾正道阖了阖眼,对五条悟和夏油杰说,来不及等人群疏散完毕了,我们先上去看看情况。

从医院内部上去是行不通了,一楼的大厅中现在已经挤满了慌乱的人群,想要从已经失去了控制的人群中进去是最费时费力的做法。

他们只能从外部上去。

夏油杰并不多言,他操纵着那只飞鸟咒灵轻盈地降落,自己率先跳到了它的背上,转头干脆利落地对五条悟和夜蛾正道说,上来!

夜蛾正道也拥有可以飞行的咒骸,但眼下显然是乘坐夏油杰的咒灵更能节省时间,他点了点头,翻身坐了上去。

五条悟难得的沉默寡言,竟然一声不吭地坐上了夏油杰的飞鸟咒灵。

在一年的相处中,跟彼此都培养出了足够的默契与信任的三人坐在了同一只咒灵身上,只花费了几秒就抵达了事故的最中心东京综合病院第六层楼。

刚从窗外跃进去,夏油杰就皱起了眉头,他低声说道,这种咒力量未免有些太过恐怖了。

粘稠到仿佛要堵塞住呼吸道的咒力甚至在半空中显出了形,如同丝丝缕缕的黑雾般在空中飘荡着,看上去安静而无害,实际上却如同伺机而动的蛇一般,只要稍一触及咒术师的皮肤,便立刻如针扎般钻了进去,在他人的身体里肆意破坏着。

为了保护自己不受这到处飘荡的咒力的侵害,三人不得不将咒力在身体表面覆盖了薄薄的一层,费心费力地维持着,小心翼翼地探查着。

悟。夜蛾正道问,能看见造成事故的那只特级咒灵现在在哪里吗?

从刚才起就一直沉默不语的五条悟开了口,我可没有说医院里诞生的特级是咒灵。他霜花般的湛蓝眼瞳之中闪过一丝难言的复杂神色,那是人类。

他低声说道,他朝我们来了。

闷声震动着的墙壁,扑簌簌掉落下来的细小尘霾,在那振波之中不断跃起又掉落着的玻璃碎渣胸腔之中那颗随着对方沉重步履而一下一下脉动着的咚咚作响的猩红心脏。

深夜漆黑无光的医院长廊的拐角处,缓缓探出了两只如同玻璃般反射着光亮的眼睛,那是只头大如斗、满身臃肿如同青蛙般匍匐在地爬行着的怪物。

它的身上,有一种如同乌云压城般铺天盖地的沉重压迫感,让人只感觉两只膝盖都在因为惧怕而战栗着。

夜蛾正道算是明白为什么刚刚那个人会选择自己跳下了高楼。

在这样可怖的逼近感面前,确实会让人在看不见光亮的绝望之中,宁愿选择自我了解。

那怪物移动地很慢,它的情绪很平和,并不像夜蛾正道从前见过的那些咒灵一样怀揣着暴躁的毁灭欲和对人类的怨恨,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强烈攻击性出来,只是低低地自胸腔之中发出着一声又一声的沉闷嗡鸣,两只呆滞的眼睛灵活地左右转动着,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它那总给人阴冷黏腻感觉的视线不止一次地扫过了咒术高专的三人,却仿佛对他们并无兴趣一般,转眼便移开了。

这条长长走廊上的每一个房间它都轻轻推开了门,将脑袋钻进去查看又失望地离开,胸腔中的闷声轰鸣如同火车的鸣笛声般漫长而持久,一直没有停歇过。

五条悟他们站着的地方位于距离消防楼梯很近,恰巧有一个可以容纳三人站进去的空间。

夜蛾正道来不及询问五条悟刚才所说话语的意思,看见那怪物缓慢朝他们过来了,便拉着两个学生闪身钻进了那处空间中,选择了给那怪物让道,而后跟在它的身后,观望一下情况。

在那怪物离开之后,夏油杰才转头看向五条悟开口问道,悟,你刚才说的人类是什么意思?

你们没有发现吗?站在狭窄而低矮的消防通道中,因为身高太高而不得不微微低着头的白发少年面上的神情很冷淡,被圆片墨镜遮住了的晴蓝眼瞳中流露出了无人知晓的复杂情绪,刚刚走过去的那东西,是人类。

夜蛾正道睁大了眼睛,猛地扭头去看那怪物离去的背影。

它光裸在外的身体像是包裹着一层透明的薄薄表皮般,内里盛着的是饱涨着的晃荡组织液,青紫、猩红、微黄、惨白各种颜色的组织结构都被观察的一清二楚,但细细看去,除去那畸形变形的器官内脏,那又确确实实是人类的身体。

那怪物的身上,还挂着零零碎碎的棉絮与黑白的破烂布料,深深勒进手腕中的那一只小小的腕表,看着格外的眼熟。

五条悟的声音还在他的耳边继续响起着,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只怪物应该就是辅助监督平崎敬太,它身上流淌着的咒力,虽然在数量上跟平崎敬太有着天壤之别,但是气味、感觉、性质却是相同的。五条悟阖了阖眼,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虽然很遗憾,但是,平崎监督应该是已经牺牲了。

夜蛾正道捏紧了拳头,坚硬的指甲扎进掌心,带来如同虫蚁噬人般微微的麻痒与刺痛,他的心情相当复杂,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十几分钟前他还在跟我通话,我明明嘱咐过他,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东京综合病院我记得这里并没有一级或者二级的咒灵,算是难得比较干净的医院了。夏油杰说,平崎监督的那副模样应该跟绘里奈有关。

他对绘里奈许下了自身无法承受的愿望。夏油杰低低地说,语气平静,又带着极轻极淡的哀痛,在绘里奈的机制中,不存在会变成怪物的结局,被绘里奈提出强求的人,只会有两个下场,一是如同绳人般毫无尊严地悲惨死去,二是向绘里奈祈求奇迹、实现了自己心愿的美满结局。

被自身欲望所吞噬的可怜人。

夏油杰想要叹息,但不知为何,他的脑海之中却不受控制地、缓慢又坚定地浮现出了另一种想法。

看不清自身极限的愚昧弱者。

那一刻,夏油杰有些许怔然。

[我在想些什么?!]

他立刻在心中狠狠驳斥了自己,清空了脑中的杂念,想将注意力放在当前的情况上来。

但夏油杰已经动摇了的心声依旧悬在空中晃荡着,让他陡然升起了一种自惭感。

他微微闭上了双眼,在心中不停地对自己说。

[强者要庇佑弱者,有能力的人要保护没有能力的人,能够让弱者也同样幸福地生存下去的世界,才是合理的世界。]

[不要埋怨他人,要责怪自己为什么没能及时赶到,只有这样,才能更加坚定地在这条道路上走下去。]

这样的话听得多了,仿佛内心的信念也重新坚定了起来,夏油杰渐渐地安下心来。

[没有错,弱者生存的社会才是这个世界良性的循环。]

夜蛾正道也不是第一次遇见同伴牺牲的情况了,他深呼一口气,将那些悲伤与哀痛都埋进了心底,迈开脚步,坚定地跟上了前方名为平崎敬太的怪物。

走吧。夜蛾正道沉声说道,给他一个解脱。

已经消散了意识仅有模糊本能的怪物还在呜咽怪叫着,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困惑找寻着绘里奈。

它第一次睁开眼,看见的便是绘里奈。

如同所有恶意凝聚而成的绘里奈浑身散发着阴冷、森郁的死气,在常人的眼中就如同惊悚剧中饱含着怨恨咽气的鬼童一般令人恐惧,但在它的眼中,有着与它接近的本质的绘里奈却有着让它天然想要亲近的特质。

因此,当绘里奈提出要玩游戏的时候,它同意了。

游戏规则很简单,即使是没残留下多少神志的怪物都能理解。

绘里奈还无法用丰富的词汇来表达自己的意思,即使是她率先提出了要玩游戏的要求,她也只能用极简单的几个词汇来表达游戏的规则。

她用手指着它,断断续续地说,你是狼。又用手指了指自己,咧开了笑脸,说,我是羊。

狼要来吃羊。

羊要藏起来。

她说这话,像是在唱童谣,带着孩子般的天真与快乐。

输掉的人, 绘里奈说,她因为有趣咯咯地笑了起来,用手比出了枪的形状,对准那怪物的脑袋,嘴中发出了叭!的拟声,示意着它已经死了,她用含含糊糊的尖细声音说着,要死一次哦。

她用满怀期盼的目光看向那怪物,想要它同意陪她玩游戏。

丑陋又怪异的怪物迟钝地思考着,最终缓缓点了头。

绘里奈露出了线条简单的高兴笑脸,她说,那么,哥哥醒来以前都是游戏的时间!

五条悟三人跟上了对他们不理不睬只自顾自地做着自己事情的怪物。

那怪物的身体中储存着庞大的咒力,但比起能够利用咒力来进行战斗的咒术师来说,它更像是一个咒物,一个用来存储咒力的容器,如果它被咒灵吞噬,一定会催化出超越常规的特级咒灵,如果它被杀死,诅咒了自己的话,死去以后很有可能转变为咒灵,即便普普通通地死去,残留在它肉|体内的咒力也会逐渐固化着它的尸体,最终孕育出可怕的咒物来。

而他们所能做的,只有竭尽全力将它杀死,为它解咒,让平崎敬太的魂灵得到安息。

五条悟问夜蛾正道,平崎监督拥有术式吗?

有。夜蛾正道叹息般说道,平崎其实出身于咒术师家庭,从小时候起就一点点被父母教导着咒术界的事情,因此在未来的道路上他从没有考虑过其他的方向,一头扎进咒术界之后就没有想过抽身。

我没有见过他使用术式,但是既然是家族血脉遗传的话,那么平崎的术式应当跟他的父亲是相同的。夜蛾正道说,是非常强力的术式,需要小心应对。

他的术式可以交换物品本来的材质,但必须双手触碰到想要交换材质的两种物品,可以交换的物品体积、质量都取决与他输出的咒力量,可交换的材质种类则取决于他对这种材质的理解。夜蛾正道举了个例子,比如说如果平崎想要把地板转换清水,他就必须了解地板和清水的材质构成,但如果他所以为的清水其实是白酒的话,理解与实际存在差异,术式就无法发动成功。

只要对人体有着充分的理解并且咒力充足的话,他甚至可以在瞬间将人变为石头。夜蛾正道叮嘱道,你们切记要避开他的双手。

只要让他碰不到我不就行了吗?五条悟说,这种事情我很在行。

夜蛾老师放心好了。夏油杰一笑,我可是远战派的。

接下来可是一场硬战。夜蛾正道沉下心来,摒除了自己的私人情绪,说道,平崎身体中所存储的咒力量超越了我迄今为止所见过的任何咒术师,可以说,跟我们相比,他就是一个不会枯竭不知疲倦的战斗武器。

打消耗战的话,我们是无论如何都消耗不过他的,只能一击毙命。夜蛾正道看了一眼自己的两个学生,稍稍安下心来,沉声喝道,尽量速战速决!

只要他们两个在一起的话,感觉无论怎样强大的敌人,都可以打败。

第25章 第 25 章

按照夜蛾正道所布置下来的计划行动着, 他们跟已经失去了意识转变为怪物的平崎敬太的战斗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艰难。

拥有着庞大的畸形身体的怪物在窄小的楼道之中被局限住了行动,因为神志并不清醒而无法灵活地使用术式,即使被激怒了也只会咆哮着肆意嘶吼着, 胡乱挥舞着粗壮而有力的四肢, 都是行动轨迹相当单纯的攻击。

不提身经百战、祓除了无数诅咒的夜蛾正道,就算是才刚刚入学咒术高专一年的两人都能轻而易举地就能躲闪开来。

唯一有些麻烦的就是,仿佛拥有着无穷无尽的咒力的怪物在身体表面也覆盖着一层厚如城墙、坚如铁壁的保护层, 普通的攻击甚至擦不破它的一层油皮, 但过分强力的攻击却因为要顾忌到下面还没有完全疏散的人群而无法使用。

战斗的节奏不可避免地被拖延着,逐渐变得平缓僵持了起来。

转机出现在一声尖锐的哨声之后。

鸟鸣般高耸入云、直刺耳膜的尖啸声如同信号般响起, 随后穹顶之上一道漆黑的帐幕如同倒扣的瓷碗迅速地落下, 将整幢医院大楼圈在了窄小的帐幕之中。

五条悟看着窗外几乎贴到医院大楼外壁上如同墨水般柔软晃动着的漆黑屏障, 有些手欠地伸出去戳了戳, 惊奇地说, 刚刚好只将这幢大楼笼罩了进来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恰好的[帐]诶!

因为这个[帐]是匆忙设下的吧。硝子她们应该是在确认大部分非术师都离开了医院大楼之后,为了保证还没有来得及完全疏散的人的安全,而立刻设下[帐]将战场隔离开来。夏油杰说道,他单手一撑,腰部一拧, 轻松地避过了一次攻击, 顺带着俯身飞快地从满地狼藉的医院走廊上随便捡起了一块碎砖,掂量了一下之后往帐幕上扔了过去。

帐幕如同果冻般微颤了一下, 又将碎砖反弹了回去。

夏油杰见状,抽空朝五条悟比了个手势,提高了声音提醒道, 是拒绝非术师进入并且不允许非生物出去的[帐]!

这句话中包含着什么样的意思, 在场的三个人都明白。

明白!五条悟在距离那怪物稍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像是不准备再躲闪攻击的样子,他用来阻挡嘈杂信息的墨镜早在战斗开始时就不知道被扔到什么地方去了,此时一双霜蓝的苍天之瞳毫无遮挡地定睛凝望着那名为平崎敬太的怪物,他竖起双指,轻声念道,术式

数个淡蓝色的咒力团缓缓浮现在半空中,如同漩涡般不停旋转着,将内里如同棉絮般的咒力一点点梳理、凝聚、压缩,最终形成了一个个如同炮弹般凝实到极限的莹蓝光团,在那被灰暗咒力覆盖的空间之中,显得格外明亮而威严,如同审判般将形貌可怖的怪物围绕在了中央。

五条悟嘴唇微启,舌尖一弹,定声念道,[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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