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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绘里奈的强求一旦开始,除了死亡或是完成她的强求这两种结果出现之外,是没有第三种停止的方法的。

他只能心中发慌,面上却勉强维持着得体的笑容,对绘里奈说道,可以换一个要求吗?

好啊。

绘里奈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善解人意地顺从了禅院陆斗的意愿。

她向他提出了第二次强求。

禅院陆斗,可以让我骑在你的背上吗?我想要骑大马。

抱歉,绘里奈大人。

禅院陆斗的心跳有些快,几乎咬着牙说出了拒绝的话语,让他在这种场合放下尊严做出这种屈辱的事情,比让他立刻去死还要艰难。

好。

绘里奈的嘴角挂了下来,显出了些许不高兴的神色。

禅院陆斗。

被第三次叫到名字的禅院陆斗脸上已经不复刚才的从容自得了,他脸上还勉强挤着一丝笑容,但他额上密密麻麻沁出的冷汗,变得苍白难看的脸色,让在场所有人都看出了他骑虎难下的狼狈姿态。

跟禅院家向来不对付的五条家所在的位置甚至已经开始隐隐约约传出了细碎的嘲笑声。

可以扮一下青蛙吗?

抱歉,绘里奈大人。

这一次,禅院陆斗沉默的格外久,但最终他还是怀抱着侥幸再一次拒绝了。

这是第三次。

如果连续四次拒绝绘里奈的强求,自己就会变成跟现在已经黏在祭台上扒不下来的羽塚大成一样恶心破烂的绳人。

禅院陆斗的手有些抖。

明明并没有战斗,面前站着的也不是什么强大的敌人,明明是他自己主动提出来要绘里奈对他进行强求的。

但在尊严与性命之间艰难地做着取舍的禅院陆斗却仿佛背负着如山般的重压,艰难地喘息着稀薄的空气。

禅院陆斗。

第四次。

这是决不能拒绝的第四次。

他目眦尽裂地死死盯着绘里奈,紧握着的手掌之中流淌着热腾腾汗水汇成的小溪。

可以跳舞给我看吗?

跳舞?

这个要求乍一听上去,像是要比之前的强求要好上太多。

禅院陆斗心口一松,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他不敢怠慢,连忙一口答应了下来,好的,绘里奈大人。

但封建而守旧的禅院陆斗并不会什么舞蹈,好在祭典的现场就有他们请来的舞者,此时正好派上用场了。

有人很快将舞者带到了祭台,叫他们教导禅院陆斗一点简单的舞蹈。

直到尝试着跟随舞者们一起摆弄四肢,禅院陆斗才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想法错的有多么离谱。

舞者是专业的,可身体僵硬又放不开的老人无论跳什么舞蹈都显得那么滑稽可笑,毫无美感可言。

这一回不止是五条家,就连政界的高官都借着掩住面孔的面具抑制不住地闷闷笑出声来,在这血腥的祭台之上,竟稍稍有了一点祭典的热闹氛围。

羞耻。

恼怒。

愤恨。

怨怼。

那强烈的负面情绪在禅院陆斗的身体之中堆积,犹如漩涡般盘旋下吸着。

禅院陆斗只觉得现在过去的每一秒钟都是对他无限的折磨,但绘里奈没有说停,他就不敢停下,只能忍受着心中的耻辱与暗恨,胡乱摆动着四肢,表演着完全称不上舞蹈的机械动作。

而绘里奈则站在一旁,被他滑稽的动作逗得咯咯笑出了声,津津有味地看了将近半个小时,才恋恋不舍地叫了停。

气喘吁吁的禅院陆斗心中是如同潮水般汹涌袭来的无限悔恨,他在怨恨着半个小时前自信摘下面具、报出姓名的自己,怨恨着这群在底下暗暗嘲笑着的家伙,更怨恨的是可以提出了这样折辱人的强求的绘里奈。

他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

明明先前的每一次,绘里奈所提出来的回归到最初级难度的强求不过是些拥抱、握手、夸奖之类的要求,单调又重复,从无例外,偏偏是他,偏偏是在这场众目睽睽的祭典之下,绘里奈忽然提出了与先前截然不同的强求。

这无法不让禅院陆斗多想。

他僵硬地站在祭台的最中央,被嘲弄声、奚落声和轻蔑的目光包围着。

禅院,是禅院家的人啊。

一把年纪了还要像个舞伎一样下贱地取悦他人,真可怜啊。

这跳得也太可笑了一点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之前那么自信从容地走上台去,我还以为他把那只咒灵驯服了呢。

被咒灵玩弄于股掌之中,真是丢咒术师的脸。

像面对四面射来、无处可躲的利箭一般,禅院陆斗在极端的绝望之中渐渐地、麻木地不再躲闪,不再反抗了。

灵魂像是与肉|体分割开了一般。

禅院陆斗只感觉自己的意识飘荡在了高高的天际,看着祭台之上那个可怜又滑稽的老人抛弃了自尊,为了活命,一一照做了绘里奈接下来所提出来两个强求。

四肢着地学着猫咪叫唤,如同搞笑艺人般模仿着猩猩捶着胸膛。

那动作确实,难看、可笑、滑稽又狼狈。

无怪周围旁观着的那些人,即使是他自己,看了也想要发笑。

但是嘴角微微勾扯着,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

这世界是灰色、黯淡的一片。

只是因为一时的过错,一时的傲慢,一时的得意忘形,他过去七十年拼命奋斗得来的荣誉与尊严全都毁于一旦了。

禅院陆斗。在这时那将他拉入地狱的恶魔声音再次响起了,你有什么愿望吗?

那一瞬间,禅院陆斗忽然意识到了,在那漆黑无光的深井之中,其实垂落着一根长长的、纤细又脆弱的银白蛛丝。

那是,可以将他从这地狱解放出去的唯一通道。

第37章 第 37 章

[克制、理性、无私的奉献, 乃是人之美德。]

除去禅院陆斗和实现了他心愿的绘里奈之外,再没有人知晓那一晚发生了什么了。

神社的祭典悄无声息地落幕了,摘下了洁白面具、脱下了漆黑和服, 远离了沾满了鲜血的祭台, 位高权重的人们便又恢复了光鲜亮丽的表皮,若无其事地继续着他们令人羡艳的人生。

而东京都中心的别墅区, 一幢洋房里, 津岛修治穿着庄重的和服懒懒散散趴在沙发上, 白皙的脸蛋贴着柔软的抱枕, 鸢色的微卷发丝被压在抱枕与扶手的缝隙之中, 虽然抬头时会有细微的牵扯感与疼痛感,但津岛修治也懒得抬手去把自己的头发解救出来。

他一只光裸的脚垂落下去, 慢悠悠地晃荡着,脚尖在地毯的绒毛之上掠过,有些微发烫的痒意从那处传来。

津岛修治那张五官带着些缱绻意味的脸上是一片漠然的面无表情, 他手上拿着电视的遥控器, 正百无聊赖地盯着电视屏幕, 每隔几秒就按下手中遥控器上的按钮,一遍又一遍地转着台。

神奈川一处监狱中突发烈性传染病,短短二十四小时内已经有二十六人暴毙身亡

当这句新闻报道出来时,津岛修治习惯性地转了台, 随后在意识到了什么之后立刻转了回来。

那个新闻报道的背面配上了一张图片,上面停着一辆救护车,两边是穿着医用防护服,从头到脚都严严实实捂住的医务人员, 而被医务人员簇拥在正中央蒙着白布被从监狱中抬出的死者只不小心在边缘处露出了一根脚趾。

扭曲的、萎缩的、被榨干了水分的干瘪脚趾犹如树根般僵直地戳在白布之外。

津岛修治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古井般幽深寒凉的鸢色眼瞳之中微微泛起了光亮, 那张只露着恹恹倦怠神情的脸上慢慢地、慢慢地勾起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来。

他轻快地跃了下来,踩着柔软的地毯,留下了一连串无声的脚步,走到了杂乱地堆放着书本资料的茶几旁,随意翻了下,找出了很久之前津岛右卫郎给他的名单。

有些皱巴的泛黄纸张上面是一串政界要员的名字,没什么规律可言,杂乱无章地排列在那里,如果是对咒术界一无所知的人来看,只会以为是一张没什么用处的废纸。

那上面排列着的是津岛修治让津岛右卫郎注意过的,有可能与咒术界联系密切的政府官员。

自从津岛右卫郎提到这名单上的几人最近开始频繁地聚会见面之后,津岛修治就明白他等待着的第一个节点终于出现了。

在最初勾勒出计划的雏形时,津岛修治就明白,他所要做的事情只有两件一点点的引导,和耐心又漫长的等待。

他不必操控全局,也不必将每一个细节都掌握在手掌心之中。

只要津岛怜央还活着、呼吸着,只要绘里奈依旧存在着、顺从她的本性觅食着,一切就会自然而然地走向他所预见的结局。

那些所谓掌控着权力、高高在上的大人们拥有着怎样的嘴脸,津岛修治再清楚不过了。

傲慢,自大,冷酷又自私,凡事只论利益,将人命当做商品一样衡量着价值。

在自以为掌握了绘里奈[强求与请求]的规则之后,即便一开始,那群高层们确实是真心实意地为了节约咒术师的战力而用人命来换取对绘里奈许愿的机会,用来清理咒灵。

但是到了后来,面对那样无所不能的许愿机,拥有着比常人更加污浊的内心的那些高层们真的不会在某些时刻回想起自己生命中想要弥补的遗憾,真的不会对自己迄今为止的人生升起不甘来吗?

不必自身付出任何代价就可以实现愿望。

在这样的诱惑之下,只要一点点的自私、一点点的冷酷,只要能做到把会为了自己欲望死去的那些人们当成猪狗就好了,再来一点点的渴求

砰的一声!

会连他们自己一同烧成灰烬的熊熊烈焰就被呼啸着点燃了。

如同脱轨的火车一般失控的贪念与欲望会让他们逐渐走偏,为了个人的私欲,为了自身的缺憾,而对绘里奈不断地提出越来越大的愿望。

当强求的难度几何倍地翻滚增长之后,会被收取代价的绳人的范围也会如同瘟疫般迅速的扩大。

以相处时间来计算着的牵连范围,在最终会以秒数来计不断地缩短着。

最后会发生什么?

那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吗?

与被强求者接触过的咒术师们,与被强求者共处一室的高层们,都会如同烟花一般炸出绚烂又漂亮的血花。

津岛修治再次拿起遥控器,换了几个台,如愿以偿地找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画面。

那是名单上的一位政府要员的发言。

在这一次的战争之中,为了守护国民的利益,为了保护领土的完整,我们不会再次让步了,让所有以为我们会委曲求全、想要看笑话的人失望了

那位正在发言着的政府要员的脸上是无比强烈的自信,眼睛中闪烁着兴奋与傲慢的光亮,连发言时的语气都不再像从前谦和又忍让了,变得强硬了起来。

津岛修治耐心地听完了那洋洋洒洒一大篇的发言,没有错过在下台的那一瞬间,电视上的政府要员忽然卡顿着的刻板动作。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他的嘴角高高地扬起了。

你们中的某一个人犯下了无法挽回的过错啊。

咒术师的高层可真了不起,竟然做出了完全超出他想象之中的疯狂事情。

现在的局面可真是有趣,又精彩,甚至让他都不禁心生期待了。

期待着想要看看这样仅剩空壳的一、人、政、府,那个不知姓名的某人究竟能支撑多久呢?

咒术界的秩序开始倾覆了。

那是缓慢而又持久的阵痛,就如同深陷泥沼的人在无用的挣扎之中不断地、不断地下坠。

而为了维护普通人的生活在四处奔忙的咒术师们,却像是住在将倾的大厦里面的人们,对这一切还毫无所知,只如同勤勤恳恳的工蚁一般忙忙碌碌、有苦有甜地生活着。

他们只偶尔抱怨着出错了的任务单,评错了级别的咒灵事件,和好像越发无度与无理的命令,却在抱怨之后,默默咽下了那份苦痛,既不反抗,也不提出异议,只看着眼前的幸福,拼命支撑着自己向前走着。

在这一年,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发生了。

在咒术界,有一位支撑起了整个日本结界术基石,因而拥有了特权地位,被尊称为[天元大人]的咒术师。

天元所拥有的[不死]术式极其特殊,必须要以普通人的寿命为周期,使用被称为[星浆体]的拥有特殊体质的人类进行转生,维持其身为人类的存在。

否则的话,虽然不死但却并非不会衰老的天元就会朝着生命更高层次的未知阶段进化,甚至可能成为威胁世界的存在。

而作为这一次转生关键的[星浆体]却在中途出了差错,在与天元大人融为一体之前就丧命于禅院家的叛徒禅院甚尔之手。

但出乎意料之外,一向严苛的咒术界高层这一次却高高抬起轻轻放下,甚至都没有对禅院家多加苛责,只是简单地发布了通告,说是找到了另一位[星浆体],让天元大人成功渡过了转化期。

在同一时期,同时存在着两位[星浆体]。

这是千百年来从没有出过的先例,甚至咒术界中都有杂碎的声音开始响起,怀疑着这其中是否有什么隐秘。

但真正身涉其中,任务失败,没能成功守护住[星浆体]的咒术高专两人,反倒隐隐约约地猜测到了什么。

高层说是赶在转化之前找到了另一位星浆体。

不过我觉得,他们应该是动用了津岛怜央才解决掉了这次失误。

在这一次任务之中重重受挫的五条悟在眼睛上缠上了绷带,站在这一次任务地点附近,拱起的桥洞之下,冷静地跟夏油杰说着。

心情沉郁的黑发少年不声不响,倚靠着古旧返青的砖墙,抬头看向远方,我知道了。

即便是再好的朋友,也无法真正成为对方,触及到他温热的心脏,了解他每一缕变化着的思绪。

每个人最终都是孤独的个体。

五条悟安慰道,不要想太多,杰,这不是你的错。

留下了这样苍白的片刻言语之后,他最终也只能留给夏油杰一点可以在繁重任务的罅隙之中好好喘口气、安静思考的时间,让他自己慢慢消化着这样难捱的情绪,愈疗着那被他眼中需要保护的弱者狠狠割出的巨大创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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