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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光中自然要一起,他还有好些事情想要问薄膺。
倒是梁德逑摇摇头,“这件事情陛下没让我插手,我就不去了,回头相爷要是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尽管让人过来找我。”
薄膺点点头答应下来,三人就在宫门前各自分开。
等薄膺和汪光中走了之后,梁德逑瞧着薄家的马车就忍不住低哼了一声:“这个老狐狸!”
恐怕什么都知道,却半点口风都不露,老奸巨猾的很!
“老爷,宫里怎么样了?”
梁家的随从低声问道。
梁德逑脸色不大好:“还能怎么样,陛下大怒,京中怕是有大乱子了。回去之后约束好府中之人,这段时间都给我规规矩矩的待在府里,少出去与人交际。”
“还有,之前我让你查的事情查清楚了没有,府里可有人掺合进囤粮的事情里面,跟那何家、宋家有交集的?”
要是没有最好,可如果有……
他非得打断了那人狗腿!
梁家的下人瞧见梁德逑脸色难看,也知晓轻重,连忙回答道:“我已经查过了,府里的公子小姐都很安生,没人掺合此事,只有二老爷府上一个姨娘家中的人,最早时跟着宋家那头掺合了一些。”
“老二有没有亲自露面?”
“没有,二老爷不知情,而且之前姑爷不知道打哪得了消息,去了一趟二老爷府上,那姨娘就被二老爷禁了足,先前送去宋家的那些银子,二老爷也做主全不要了。”
那人低声道,“二老爷让我转告老爷,说这件事情他会处理干净,不会让姨娘家中的事情影响到主家这头。”
梁德逑闻言松了口气,随即却是微眯着眼。
薄膺之前主动将宋家推了出来,想必是跟宋家有了什么协议,自然有办法护住宋家,而老二家里虽然牵扯进去,可能提前得到消息,想是有人放了水。
想起杨宏之前掺合萧家的事情,还有这次针对豫国公府。
梁德逑若有所思,难不成是,萧家?
他面色微凝,“让人去一趟杨家,让小姐跟姑爷晚上回府里一趟。”
“是,老爷。”
……
苏锦沅跟谢云宴回京之后,谢云宴就直接去了戍营,刚好赶上带着人跟禁军和京巡营的人四处巡防,而她则是自己回了丞相府去。
悄悄跟着沧山入内,除了薄老夫人外,没惊动任何人。
等回去换了衣裳,又收拾妥当之后,一直等到天色渐暗,才等到了薄膺从府外回来。
第132章 这场赌约,薄膺赢了
薄膺脸上有些疲惫,毕竟已经上了年纪的人,连轴转着去了几处后身体还是有些吃不消。
进了主院后,沧山就低声道:“相爷,表公子回来了。”
他口中的表公子,就是化名沈乔的苏锦沅。
跟在薄膺身后的薄家大爷薄柄延忍不住皱眉,他倒是知道府里来了个年轻人,是他母亲娘家那边的子侄,之前也曾跟他照过面。
只是那沈乔大多时候都待在主院这边,不是自个儿在屋中,就是跟着薄膺下棋品茗,两天前更是留了句话说是要去找他大哥,就没了踪影。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跟府里说一声。”
薄柄延只觉得这沈乔有些不懂礼数。
他是客,薄家是主,怎么进出也不打声招呼!
薄膺见沧山为难,神情平和说道:“是我说的让他进出府中不必与人回禀,且走的角门也不耽误什么。”解释了句后,他就对着沧山说道,“去让她过主院来。”
“是,相爷。”
沧山退下后,薄柄延就有些皱眉,他总觉得自己父亲好像格外偏护那沈乔,
“父亲,我以前怎么没听母亲提起过,她娘家那边还有姓沈的亲戚?”
薄膺头也没抬:“想说什么就说。”
薄柄延气势一弱:“我就是有些疑惑,您待那沈乔好像格外不同。”
薄家也有很多亲戚子侄,其中出色的人也不少,可却没一个能入了薄膺的眼的。
无论是谁来了薄家,大多都是留在外院住在客厢,偶尔进来拜见也都是说说话就走,凡是进出都会守着薄家的规矩与府中通禀。
怎么到了这沈乔这里,直接住进了主院偏厢不说,还能随意进出后院。
薄柄延忍不住说道:“我知道父亲回护后辈,可沈乔毕竟是个男的,永兰和秀兰都还没出嫁,让他住在主院这边随意进出,是不是有些不大合适?”
薄永兰是他的小女儿,薄秀兰是他三弟的嫡女,两人都还没及笄,也没说亲。
他夫人已经跟他抱怨过几次了,说内院突然多了个男人,他们家姑娘又时常要给老夫人请安,之前就已经撞上过一次了,这要是见面多了。
万一出了事……
薄膺看了长子一会儿,见他忧心忡忡的样子突然就笑了:“放心吧,没有什么不合适的。”
“她往后还会跟府中常来往,府里的丫头提前见见她也没什么,就当彼此熟悉熟悉,往后也好相处。”
薄柄延闻言就瞪大了眼,听着这话一瞬间就想歪了。
沈乔一个半大小子,又不是京城人士,父亲却说以后还会常来往,甚至不介意让府里的姑娘与他来往。
这……
难不成父亲是想要沈乔跟府里的姑娘行嫁娶之事?!
这怎么行?!
薄柄延下意识的反对,那沈乔看着瘦瘦弱弱少不经事的,还这么不懂规矩,永兰和秀兰却都是他们千娇万宠的娇娇,哪能随随便便就嫁了人?!
薄膺满是恶趣味的看着自家儿子胡思乱想,却没解释。
苏锦沅跟着沧山过来时,没想到屋中还有其他人,她忙行礼:
“相爷,伯父。”
她刚叫了人,就感觉薄柄延的目光跟带了刀子似的剜着她,瞅着她时更是一脸的审视,还带着些说不上来的嫌弃。
苏锦沅莫名。
她怎么得罪这位薄家大爷了?
薄膺眼底藏着笑朝着她招招手,让她到了跟前:“不是出城去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该办的事情已经办完了,又遇到地动,怕京中出事所以就先回来了。”
苏锦沅有些迟疑的看了眼薄柄延,之前她在薄家时,薄膺都鲜少让她跟薄家的人碰头,如今却当着薄柄延的面见她,她迟疑了下问道,
“相爷,京中如何了,可还顺利?”
薄膺扬眉:“老夫安排的事情,你觉得能出差错?”
苏锦沅神色微动:“事成了?”
“成了。”
薄膺坐在椅子上说道,“西北的邸报已经送进京城了,是经的端王府的手,陛下本就气怒之前方隆火烧码头,京中之人抬高粮价的事,今儿个夜里这地动一来更是雪上加霜。”
太史令的天相之说,齐盛送来的西北邸报,京中突如其来的乱局,豫国公等人欺上瞒下抬高粮价,这桩桩件件都踩在了庆帝的底线之上。
“陛下雷霆震怒,豫国公必受牵连,赈灾之事他不仅不会阻拦,还得想方设法的促成此行让其顺顺利利。”
“我估摸着明儿个陛下那边就会明旨赈灾,之前囤粮的那些人也会上缴粮食以功抵过,至于前往西北的钦差人选,陛下也会召阁中商议。”
“快则三日,慢则五日,必定会出结果。”
苏锦沅闻言目光熠熠,哪怕早就知道薄膺的打算,可真当看到他这么轻而易举就将豫国公府还有那些权贵坑了进去,却从头到尾都没让自己沾染半点。
她依旧觉得震撼。
这就是能两朝为相,屹立不倒的权臣的手段吗?
“父亲!”
旁边薄柄延越听越是震惊,这些都是朝中大事,而父亲突然出手对付豫国公的事情也无人知晓,就连他也是等到事发之后才隐约猜出来的。
这般隐秘的事情本该秘而不宣,可他如今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说给沈乔一个半大小子听?
薄柄延有些急:“父亲,这些是朝中大事,您怎能随意告知旁人,若是他不小心泄漏出去……”
“不会的。”
薄膺说道,“这小丫头嘴紧的很,人又机灵,就算是你不小心漏了嘴,她也不会说出去的,况且往后她便算得上是你师妹,都是一家人,就你那点心眼未必能瞒得过她什么。”
“什么一家人,我不同意……”
薄柄延压根没听清楚薄膺前面的话,只听到后面的一家人,条件反射就想拒绝。
开玩笑,他女儿和侄女哪能随随便便嫁人?
只是他话才刚出口就反应过来薄膺说了什么,猛的瞪大了眼,“小丫头?!”
“师妹?!”
薄柄延出声的同时,苏锦沅也是惊讶:“相爷,您……”
“怎么?忘记你与老夫的赌约了?”
“不是。”
苏锦沅当然记得她跟薄膺之前的赌约。
以囤粮之事立赌,五日为限。
只要薄膺能够不伤及无辜,且用他的办法凑到足够的粮食,且能解决西北之事,送谢云宴一场平步青云,就算是他赢。
今天刚好是第五天,囤粮的事情已经解决了,赈灾西北不会再缺粮食,而眼下负责赈灾的官员虽然未定,可她莫名觉得这人一定会是谢云宴。
也就是说。
这场赌约,薄膺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