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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宴却是摇头,“若非相爷,陛下不会这么爽快答应下旨追封,也不会明旨替我父兄平反。”
庆帝多疑善忌,他和苏锦沅固然有办法逼他做到同样的地步,可却远没有一个“外人”的提点来的容易,要不是薄膺抓住庆帝七寸,既提民心又提那行事之人伤及朝廷颜面打了庆帝的脸。
他也没这么爽快直接就下了旨意,谢云宴和苏锦沅还有的折腾。
来时二人早已经打算好了,等进宫之后恐怕会有所付出,只是有了薄膺帮忙,他们剩下的那些准备一样都没用上。
谢云宴脸上带着谦虚恭敬,苏锦沅也是柔声道:“以前就常听祖母提及,相爷为官清廉是朝中少有的清流,妾身替萧家和阿宴多谢相爷。”
“若非相爷出言相助拦了陛下雷霆之怒,我和阿宴一时激愤闯了宫门恐怕会酿出大祸来。”
她说话时温温柔柔,眼里也带着真切的后怕,要是不知情的人瞧见了怕会真将她当成了胆怯妇人。
薄膺似笑非笑:“小丫头,你觉得我老眼昏花吗?”
苏锦沅眸中一顿。
“别拿着你们糊弄陛下的那一套来糊弄老夫。”
苏锦沅神色微僵了僵,见薄膺那有些有些苍老的脸上一双眼睛却格外锐利,她慢慢收敛了伪装出来的后怕,朝着他福了福身:“是妾身班门弄斧,让相爷见笑了。”
旁边谢云宴也收敛了刚才的恭敬乖顺,脸上哪还有半点在殿中对着庆帝时的憨厚单纯。
薄膺瞧了他一眼,“不装了?”
谢云宴:“是我想当然了,我们这点心思哪能瞒得过相爷。”
早该想到的,庆帝不过当局者迷,高高在上久了早失了看透人性的平常心,可薄膺却在局外,而且这位相爷历经两朝屹立不倒,又哪能是毫无城府心计之人。
薄膺见二人承认的爽快,倒是高看了几分:“你们胆子倒大,第一次闯宫门也就算了,还敢用同样的招数来闯第二次,就不怕陛下震怒。”
谢云宴扬唇:“招不在老,有用就行,况且有相爷帮衬,我二人总能保住性命。”
薄膺说道:“老夫可没想保你们。”
“不管想不想,相爷相助是事实,之前殿上恩情云宴谨记于心,将来若有机会必定报答。”谢云宴说道。
薄膺挑挑眉,“萧家如此情景,拿什么报答?”
谢云宴却没觉得被讽刺,只是平静道,“萧家如今的确虎落平阳,可谁又能保证将来没有再起之势?世事变迁万物不定,说不定相爷将来有用到云宴之日,不是吗?”
薄膺看了他半晌,突然就忍不住笑出声来:“小子口气倒大,只是将来的事情谁能说的清楚,你若真想报答,不如现在就将这人情还给老夫,拿她来抵?”
他指了指苏锦沅,
“老夫瞧着她顺眼,身边正好缺了个端茶倒水的丫头,不如将她给了老夫如何?”
谢云宴原本温润瞬间敛去,凤眼黑眸之中寒光乍现:“相爷别与我玩笑。”
“老夫可没跟你玩笑。”
薄膺对着他道,“你该明白萧家眼下是什么光景,就算你入戍营萧家依旧势单力薄,可若得老夫相助,无论你想走哪条路都会容易很多。”
说话间他对着苏锦沅道,
“小丫头,老夫知道你这段时间做的事情,觉得颇为有意思,你若愿意跟老夫当个伺候的丫头,老夫便应承你替你护着萧家如何?”
苏锦沅没想到薄膺会提她,更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来。
听到薄膺说他会护着萧家时,她无疑是动心的,要知道若有薄家相助,萧家想要走出一条新路来会容易的多。
别说端茶送水,就是为奴为仆那也是值得的。
“只是端茶送水?”
“那不然呢,老夫一大把年纪还能对你如何?”
“我……”
苏锦沅心动,薄膺的名声她是知道的,而且身为丞相,他也不会为着她这么个平平无奇的小丫头毁了大半辈子的清名,所以他说端茶送水应该是字面上的意思。
苏锦沅张嘴刚想说话,手中就陡然被人一把抓住用力一扯。
“多谢薄相好意,不过不必了。”
谢云宴哪能没看看出苏锦沅那一瞬间的动摇,他眸色阴沉冷戾,紧紧抓着她的手腕时力道大的惊人,
“萧家自有萧家的际遇,而相爷恩情我也会找机会回报,至于我嫂嫂,她是萧家长媳,也是我谢云宴长嫂,哪怕萧家当真难以起复那也是萧家的命,值不得嫂嫂去换。”
他说完之后就朝着苏锦沅道,“嫂嫂,祖母还在等我们回去,走吧。”
“阿宴……”
谢云宴猛的抬头,让得苏锦沅未出口的话全堵在了喉间。
苏锦沅手腕被攥的生疼,见他紧张的指节都泛白,像是生怕她答应了薄膺的话,而凤眸里隐见猩红,她原本生起的那点念头瞬间就散了。
算了,萧家的事情慢慢筹谋就是,老夫人若知道她去了相府,定会难过。
苏锦沅安抚的反握着谢云宴的手,柔声道,
“好,回去。”
第65章 我会保护嫂嫂
苏锦沅朝着薄膺福了福身,“多谢相爷赏识,只是我既是萧家长媳,就断然没有入相府为奴的道理。”
“当日相爷出言助六弟脱离囹圄让他得以替父兄扶灵,今日又助我和六弟,相爷恩情萧家铭记于心,也定会找机会回报,只六弟有伤在身不便在外久留,我们就先告辞了。”
薄膺看她:“当真不愿?你跟着老夫虽是丫头却是自由身,随时都能离开……”
“她不愿!”
谢云宴横手挡在苏锦沅身前,眉眼无端见了凶狠。
苏锦沅伸手按着少年的手,“多谢相爷,只是妾身是萧家人。”
她对着谢云宴道,
“阿宴,我们回去吧。”
谢云宴连忙扬声道,“春回。”
那边春回驾车过来时,苏锦沅像是为了安抚身边少年,只朝着薄膺笑了笑后并没挣开谢云宴的手,反而任由他抓着。
春回搀着谢云宴上了马车,隐约感觉到薄膺目光还落在苏锦沅身上,他忙将人也拽了上去后,直接一把就扯着车帘挡住了外头视线,将人护在身后防着薄膺像是防贼似的。
马车风驰电掣的离开,薄膺隐约还看到谢云宴有些凶狠的视线,哪有半点刚才冷漠的样子,他忍不住的就笑出声。
“相爷。”
身边服侍之人不满,“这萧家的人也未免太不识趣了,要不是您出手相助,他们哪能这么容易翻身,那临川的事儿还是您帮忙的……”
薄膺看了他一眼,原本还滔滔不绝的人下意识收声。
“要是谢云宴真想也不想就将他长嫂送出来讨好我,老夫才要怀疑是不是帮错了人。”
少年意气,聪慧隐忍却又还带着几分年少血性。
那小子没有像是那些浸淫朝堂多年养出的世故圆滑,倒是像极了刚从狼窝里出来的狼崽子,凶狠有余,却比起那小丫头还稚嫩了些。
这般年纪遭逢大变倒也算是恰当,可是那个小丫头……
薄膺记得苏锦沅也才刚及笄不久,年纪轻轻的也不知道从哪磨出来的一身好脾气。
倒像是活了几十年的人一样,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那双眸子总是安静的不起波澜,那般沉稳通透的样子竟是让他想起了一些老伙计。
“六弟。”
马车微晃时,苏锦沅只觉得手腕有些疼。
见谢云宴垂着眼紧抿着薄唇不说话,她只能开口,“阿宴,能先松手吗,我有些疼。”
谢云宴猛的抬头,见她蹙眉看着手腕时像是吃痛,他下意识松手时候就见那皓白的腕子上多了一圈红痕,“嫂嫂,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
桎梏松开,苏锦沅动了动有些发麻的手腕,衣袖朝下滑落时露出一截小臂,就见上面留着一圈极深的指印,配着青青紫紫的掐痕看着十分可怕,而她右手拇指和食指上也有一圈极深的牙印。
“这是……”
谢云宴下意识看她,脑海里猛的就浮现出当初在刑部大牢时,她哭着替自己喂药时混着药丸进入嘴里的腥甜,还有后来疗伤时按着他被他抓着手时那隐约吃疼的闷哼声。
“是我伤的?”
见谢云宴满是懊恼愧疚,苏锦沅噗哧轻笑了一声,“你这么内疚干什么,我天生就这样的,稍微碰一碰就总是青青紫紫的,跟你没关系。”
“你忘记你刚见我时满脸青肿的样子,后来回京之后用了好些时日才消下去的。”
她打小肌肤就比别人要白,而且细嫩娇贵的像是精养出来的,不小心碰个桌角都能青一大片,上一世她没少借着自己这特殊的体质去坑人。
那天齐盛掐了她一把,她脖子上的手印就留了好几天才散。
怕谢云宴内疚,苏锦沅大方伸手给他看,
“诺,你瞧,都没伤的。”
那一节手臂纤细白嫩,光洁细腻的晃花人眼,隐约还带着一股子薄荷凉膏的药香气。
谢云宴耳边传来她的声音,“没骗你吧,是真没伤,就是看着吓人了些。”
手上的牙印虽然深了些,可仔细想想这可是未来杀伐果断的权臣留下的。
就算去不掉了也没什么大碍,说不定将来还能靠着这印记诓着谢云宴护着她一些,这么想着也挺划算的。
苏锦沅笑着说道,“这手上的青紫等回去后我再涂点药膏,过上几日也就散了,你别放在心上。”
她边说边收回手将衣袖放了下来,盖住了手后抬头就见对面的人直愣愣的,她疑惑叫了声,
“阿宴?你怎么了?”
谢云宴神情僵了下,脸上有瞬间的不自在,“没什么,以后我会小心些,不会再伤了嫂嫂……”他说着说着就是一顿,总觉得这话怪怪的,连忙改口,
“我不会再让人伤了嫂嫂。”
苏锦沅笑容真心:“那你以后可要记得护着我。”
“我会保护嫂嫂。”
谢云宴格外认真。
苏锦沅闻言露出个大大的笑来,有谢云宴这么个大腿在,谁敢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