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寻得阿弥有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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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小的一战,比方才那一战好一些。
不管是执金吾还是左骁卫,或者是京都府的人,都没一个命丧北游人刀下。
一行人杀光了这儿的北游人,寒暄也顾不上,立即就整顿人马往另一方南理猎人和秦不知那儿去。
这一回有了阿德几人的哨声做联系,又有贴地听音的执金吾充分发挥自身所长,找人找得十分顺利。
刘志宏和带着的几个南理人在太阳落下山后不久被找到,在哨声阵阵的交流下,刘志宏他们还和言照清一队一同行了个计谋,借着才升起的微弱月光,将追击他们的北游人引到言照清布下的陷阱中,和追在后头的左骁卫一起前后夹击,将这伙人也收拾了去。
夜色冷,林间的风呼呼吹过,更冷。
秦不知没遇上半个北游人,带着队追上去了,才发现北游人压根没费心追他跟着的十来个南理人。
那些南理人见秦不知都是侍卫打扮,十分忌惮,一路狂奔,是秦不知高声喊着“是南理阿弥叫我来找你们的”,才叫人戒备停下来马,没法全然相信他,远远跟在他后头走。
一个时辰后,秦不知才带着人摸摸索索找到言照清他们。也是运气巧,他没法判断言照清所在的位置,便随便选了个方向,走了小半个时辰,身后的南理人不知道是听到了什么声响,又或者是看到了什么动静,突然马头一转,就往别的方向小跑而去。
秦不知见状,赶紧跟上,等到看到言照清,一同坐在篝火旁,才心有余悸长吁了一口气。瞧见欢腾跳动的二十来丛篝火,秦不知还愣了一下,悄悄问言照清,“不怕北游人看着火光摸过来么?”
言照清浓眉紧拧,脸色铁青,折断一根枯枝往篝火里头扔,道:“这是山谷,往下凹陷了五尺,平地之外也难瞧着。”
下陷的地势不明显,坡度也不陡峭,若是要回防,也能极快回防。
或是逃脱。
秦不知再看被二十多个南理汉子围在当中的阿弥,阿弥双目亮得很,拍拍这个的肩,又用手肘撞一撞那个的胸口,兴奋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人也多了那么些精气神。
就是那张脸,仍旧是老惨,经了这半天,看不清原先长得是如何模样。
秦不知问道:“那些南理人……是来劫囚的?”
囚是谁?自然只能是阿弥。
秦不知和言照清心知肚明,在场的所有执金吾、左骁卫,甚至那几个就在近处紧紧盯着阿弥的京都府侍卫也清楚。
他们这一行一千余人,要押解进京的只有一个囚犯,就是此刻被南理人众星捧月一样围在当中的阿弥。
情况变得复杂起来,同北游人的战斗结束之后的下一瞬,气氛好似就蓦地又再度紧张了起来。区别只是从同北游人的紧张,变成了同南理人的紧张。
这一群南理人骁勇善战,在场的左骁卫执金吾和京都府的人都瞧见了的。以一当十,武功不如江至安,但战果不输江至安。
秦不知问言照清他们是不是来劫囚的,言照清答“是”。
就好像方才阿德直截了当同他说:“我们是来带走阿弥的。”
一样。
言照清觉得烦闷。这一来,形势又要变化不少,或许会有人死。
不管是谁死,都是他不愿意见到的。
他先前想的是自己一个人的命换取所有人平安,但南理猎人为首的南理人一到,情况就复杂得不能再复杂了。
言照清想过南理可能会来人救阿弥,但没想到阿德他们反应会这么快。
并且根据他们方才的说法,他们一路上并没有费心追查执金吾带着阿弥是走的哪条路,是直接来了京城,已经在京城外头待着等住了的。
多聪明,又多胆大妄为。
言照清要带着阿弥回京城,那他就总要从京城的城门进城的。京城城门四开,他们就分了四队人马,在他们若是路过,就是必经的路上守着。
又因执金吾一行是从南理返回,他们将最多的人安排在西城门这一侧,由阿德和刘志宏一同领着。
他们其中一些人已经随水玉山追西南蛮的太子去了,是得到消息之后即刻返回,并立即上路的。他们在京城一里外的野地已经待了两天,蛰伏着,巡防城外的士兵根本就没发现这些具有丰富野外经验的猎人们。
今日见才哥儿领着人护着马车队路经,阿德他们就立即上前将马车队拦下,搜了车队没见着阿弥,又从才哥儿那儿听说阿弥在后头。阿德他们才回寻来。
瞧见在树林边被撞得散架的马车,再瞧见有北游人和京城侍卫的尸体,阿德他们循着痕迹进了林子,进到林子深处才碰上北游人。
一行人杀了近三百北游人,后头还是寡不敌众,只能骑着快马被北游人穷追不舍,好在又碰上了阿弥和言照清。
阿德没将是才哥儿将阿弥的行踪供述出来这一桩事说出来,是在阿弥手臂敲打地“说”出来的。这叫言照清心中略松一口气。
京都府的人戒备心十分重,目不转睛盯着阿弥。纵然左骁卫和执金吾将这地方各处能逃脱的方向都站了个满,成全仍旧不放心,离得极近,手放在刀柄上就没放松过,生怕阿弥在她眼皮子底下逃脱。
这些南理人在一块儿全用手势暗语交流。言照清看得懂,在南理城待过的江至安自然也看得懂。
秦不知看不明白,懵懵懂懂低声问言照清,“哎,照清,这些人是不是都是哑子?”
言照清听得靠在秦不知隔壁树干上的江至安嗤笑了一声,不出意外的话,嗤笑的是秦不知的单纯。
已经有南理人认出了江至安,神色复杂,但多半是憎恨。
江至安当年将南理城出卖给李皇的时候,南理城不少百姓被当做废太子党当街斩杀,李朝士兵的铁蹄踏过南理城,城毁大半。南理人很难不把江至安视为南理城的叛徒和仇人。
但阿弥不记得这个人,还因塔玉的事情对江至安有愧疚,这种情况就更加微妙起来。
等到刘志安轻慢在阿弥手臂敲打要如何脱身的时候,靠坐在树下的江至安掀了掀眼皮,用力咳嗽了一声,道:
“秦小世子就任由逆贼和同党坐在一块儿,商量怎么从你手上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