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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说话的语气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仿佛所有事情都得按照他的标准执行。
黎初有求于他,心里虽然不太舒服,但还是欣然答应。
【有空,谢谢您愿意给我机会。】
对方没再回复。
退出聊天页面,黎初心里堵着的那口气放松了一些。
她打开地图,搜寻北岸咖啡厅。
对方只是发了个店名,甚至连地址都没有说。
页面跳转,黎初点了进去。
一眼就看到了地图上显示的地址,湘南路68号一楼。
湘南路是洛城最繁华的地段,寸土寸金,贺明洲工作的与刍科技也在那里。
黎初去网上搜索了一下这家咖啡馆,看到人均一千多的时候,眸色微暗。
并不是她出不起这个钱,只是她还没有毕业,平时也只靠卖画赚点生活费,一千块钱大约是她小半个月的房租了。
说不心疼是假。
更何况她有求于人,不管对方肯不肯让她的画参展,这顿下午茶她都是一定要买单的。
两千块钱,对她而言确实不是一笔小数目。
屏幕上突然显示的通话申请,将黎初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轻呼一口气,将情绪收起,点下了接听,“明洲,下班了吗?”
她听见电话里传来呼啸的风声,以及雨点打在玻璃上发出的啪啪声。
“刚下班,在回去的路上。”贺明洲的声音温润醇厚,像是雪后初晴透着暖意,“小初,今天做的菜很好吃。”
黎初羞涩一笑,她脸皮薄,即便是被人夸奖,也会不好意思,“随便做的,你喜欢就好。”
贺明洲握着方向盘,眼睛注视着前方,“晚上太匆忙了,也没有和你说上话。”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的画是已经完成了吗?”
黎初想起那幅作品,心也跟着沉了下去,她强颜欢笑,不想让贺明洲为她担忧,便只挑拣了好话告诉他,“嗯,已经完成了,画展那边还有点问题要沟通一下,我明天下午要去见负责人聊聊。”
黎初想起那家咖啡厅就在贺明洲公司附近,她便问道:“明天约见的地方就在你公司附近,我们中午可以一起吃饭吗?”
贺明洲无奈她小心翼翼地询问,总觉得黎初并没有那么依赖他。
眼眸垂下,将眸子里的神色隐藏,“好。”
两人又聊了一些琐事,直到车子即将驶入地下室,电话才挂断。
贺明洲听着车窗外风雨交杂,只觉得心里空空荡荡。
他与黎初恋爱三年,哪怕现在他们已经订婚,可他总觉得自己并没有真正走进黎初的心。
黎初对他更多的是尊重,而非依赖。
作为情侣,互相尊重是最基本的,而依赖却是更深层次的。
他能感受到黎初对他的爱意,只是黎初太小心翼翼守护着她的那颗心,不让任何人轻易地走进去,就好像是曾经受到过伤害,所以才会格外顾虑。
-
第二天中午,黎初穿着一身浅蓝色修身长裙,整个人温婉又简约。
雨后天晴,碧蓝的天空如同油画般,美得不真实。
黎初就宛如油画里走出来的女人。
行人掠过她身边,都会忍不住侧目去看这位气质出尘的女人。
她刚出地铁,就在看到了挤在人群之中的贺明洲。
小跑着到贺明洲身边,黎初轻仰脖颈,温婉的眼眸撞入了贺明洲的视线,随即相视一笑。
在公司附近找了一家店,两人在靠近玻璃墙的位子落座,简单点了几个菜,此刻正是午餐的时间,店里客人不少,玻璃墙外来来往往的精英白领,也叫人目不暇接。
等了许久,菜才上齐。
黎初听着贺明洲说他工作上的事情,见他眉眼之间尽是温柔,心里想着他一定很喜欢他所做的事情。
贺明洲愿意和她说工作的事情,她也愿意听,从未有过一丝不耐烦,尽管她听不太明白那些专业名词。
从前和傅屿迟在一起的时候,她就如同井底之蛙,什么都不知道,而他,也什么都不会和她说。
想到那个人,她便立刻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细如水葱的指节捻起骨筷,夹了一块肉放入贺明洲的碗里,温婉一笑:“最近辛苦了,多吃一点。”
“好。”贺明洲神色舒展,眼里盛着浓郁的柔情。
马路对面一辆黑色宾利骤然停下,溅起地上的积水,光滑的车身沾染上了泥水。
车窗落下,一张俊美冷淡的脸便显露出来。
傅屿迟穿着一身d家秋冬高定西装,灰黑色条纹恰到好处地彰显着他与生俱来的矜贵,他坐在后座,交叠着双腿,笔挺的西服裤子勾勒出他修长的腿型。
左手把玩着右手腕的表盘,指尖轻点,小巧的玻璃表盘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的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周身散发出强势的阴沉气息,一双阴鸷的眼睛死死盯着餐厅内的人。
前排驾驶位的宋孟察觉到老板心情烦躁,也不敢这个时候送上去找不自在,只能闭上嘴,一个字不说。
明明老板刚刚从酒局回来的时候心情还不错,怎么瞬间就变了脸色。
宋孟从后视镜小心地观察老板的脸色,一不小心对上了那双冷得发寒的眸子。
他慌忙收回目光,打了个寒颤。
后座的男人冷冷发话:“去北岸。”
作者有话说:
看见初初和别人甜蜜用餐,傅狗嫉妒得发疯。
第8章 休想
午休时间临近结束,贺明洲不得不回公司继续工作。
黎初没答应他提出送她去咖啡店的请求。
北岸咖啡店,人均消费上千,贺明洲如果知道她和人约在那里见面,一定会给她打钱,让她安心去跟赞助商谈,别有心理负担。
她自己能解决的事情,就不想再麻烦贺明洲。
况且两千块钱她还是能承担的。
黎初站定在北岸咖啡店门口的时候,误以为自己自己要走入的是难以企及的奢侈品店。
暗色系的极简设计,却不失奢华,肉眼可见的便是昂贵的陈列摆设。
门口处的铁艺抽象人物摆件,是前几年华艺展的压轴作品,后续拍卖出三百万的高价。
黎初背着崭新的帆布包,包上的画是她自己创作的《萤火》,她特意将这个包带出来也是为了给赞助商看自己的创作水平。
她一身浅蓝色的连衣长裙,收腰设计完美的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脚上穿着的白色帆布鞋是周年纪念日贺明洲送她的礼物。
她走到店门口,便有服务员为她打开了门。
“欢迎光临,请问几位?”
黎初只是微愣片刻,就回道:“两位。”
服务员:“您的朋友是已经到了,还是需要为您安排新的位置?”
这家店面积很大,但位置不算多,显得十分空旷,大约是为了给顾客更好的体验。
毕竟开在这种昂贵的地界,面向的人群也大多是高端精英人士,他们谈论合作的时候,通常也不愿意被人打扰。
黎初匆匆看了一眼。
只这一眼,就看到了她最不想见到的人。
玻璃幕墙边的男人坐在沙发椅上,翻阅着手机,慢条斯理地品着咖啡,似乎是在悠闲地享受着下午时光。
黎初飞快地低下头,心里乱跳个不停,她微微侧过身,将自己的脸掩藏,抱歉地对服务员说:“不好意思,我问一下。”
服务员修养极好,他站定在门口,脸上露着微笑,也不催促。
黎初怕自己被男人发现,索性背过身。
她从帆布包里拿出手机,解锁屏幕,给赞助商发了一条消息。
【您好,我已经到了,您是在路上吗?】
现在距离约定好的时间还有十来分钟,黎初心里猜想对方可能还没到。
yc:【已经到了。】
黎初转身,她刻意避过玻璃墙处的男人,环视了一圈,却并未看到落单的人。
黎初:【您在哪里?我好像没有看见您。】
yc:【看着你的人。】
黎初的眼眸微抬,从手机屏幕挪开,一下子就撞上了傅屿迟的眸光。
深邃的眼神泛着深沉,显得意味深长,眼尾下的泪痣使他俊美的脸庞更是矜贵。
他就这样看着她,撩起唇角,勾起一抹笑,漫不经心却又势在必得。
黎初眼眸微动,浓密修长的睫毛落在眼睑处,蒙上一层阴影,叫她的视线都模糊了。
她这才明白为什么早已定好的展位却被临时取消了。
这分明就是傅屿迟的手段。
她确实从未看懂过他。
手机的震动让她的视线渐渐清晰,她低头看去,明亮的屏幕出现了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