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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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晋江独家发表
一个洁白衬衣的高挑男生微微弯下腰,腰腹处的下摆尽数被塞进了黑色长裤里,他背脊线条流畅,隐约还能看出里面的肉色肌肤。
男生一边扶了下银框眼镜,擦了擦鼻尖渗出的热汗,一边用手控制鼠标,快速地在电脑上操作着。
没两下,讲台上蓝屏的投影仪终于能如常地投放PPT内容。
旁边的老师这才放心地舒了口气,高兴地称赞道:果然这种东西还是需要你们年轻人才能操作啊。
被他夸了的男生从容淡定地笑了下,谦虚推辞一番就回座位上坐好了。
现在离上课还有将近二十分钟,早得很,没多少学生到教室,偌大的教室一时间显得有些空旷。
老师似乎也是第一次教书,非常紧张,很早就来做课前准备了,恰好还真就给他发现问题投影仪放不了。
幸好这个男生提前来,他才不至于维持这个窘状到学生们来齐,被一行人注目这么尴尬的时候。
门口陆陆续续又进来几个人,其中一个是穿着浅绿圆领短t和白色五分裤的男生,长相白净乖巧,脸颊有着恰到好处的多余软肉,显得可爱又奶里奶气的。
绿衣男生见到坐在中间排的白衣男生,眼神一亮,兴高采烈地扑了过去,两只手相当亲昵地搂住了白衣男生的腰,眨巴着圆碌碌的大眼。
明哥,怎么这么早来呀?我以为我算早的了!
于含明本来带着耳机,安静地看着书,等待上课,猝不及防被扑倒,拿笔的手骤然划烂了纸张。
他沉下眼,看着纸张那被划破后的翻飞惨样,缓慢却坚定地将男生的手拉开,毫不留情地丢到一边,男生没准备好,手背猛地拍到了桌子上,红了一片。
我说过了,别离我太近。
他完全没有了方才在老师面前的谦虚温柔模样,像是一个极其不耐烦的暴戾猛兽,冷漠的五官里透着无尽的反感。
还有,坐后面去,别在我面前晃。
为什么啊,我们一起来当交换生,说明是缘分吖。男生有些委屈,猫眼都压成了三角形,粉唇轻咬,揉了揉自己发痛的手背。
你刚刚都弄痛我了,你还这么凶。
于含明被他烦得不行,一天的好心情都被破坏光了,正想再说些什么时,余光瞥见了门口有人进来。
时怀穿着橙白混色的显眼衣服,脸上还眉飞色舞地侧头去和旁边的人说话,手比划着,手腕处有一款灰色的机械表,声音不大,可笑起来的声音很好听,纯纯的少年音。
于含明被他的笑容晃了下神,手下连忙动作着把绿衣男往外推:走开。
时怀跟他说过,他最喜欢坐中间了。
能听课,能分神,最佳地理位置。
现在他特地早来帮他霸占,就是为了能和时怀一起坐,至于旁边那个绿衣男,他恨不得赶紧撵走他。
进来的时怀并没有发现于含明,而是继续和顾经闲说着前两天顾行彦遇到的错题,实在是太滑稽了,他忍不住说了一路。
顾经闲和他一个专业,还是他班助,更是他同学,十分奇妙的事。
原因很简单,顾经闲之前被他教授拉去参加一项实验,搞得好可以在未来简历上添上一笔辉煌的痕迹,那是恰好期末考,本来能赶回来,结果实验临时出了问题,他只好先忙实验。
考试那边没有申请缓考,就挂科了,连补考的资格都没有,直接重修这门课程。
恰好这个课程也是时怀下半学期要学的,于是便有了又是班助又是同学的奇妙场景了。
时怀坐位置一直都有坐中间的习惯,有种坐拥天下的奇妙感觉。
然而今天,他发现他最喜欢的位置上好像有别人。
这门课并不热门,也不是专业课,基本没什么人来提前占座,时怀这才比平时晚了点。
结果现在好了。
被人给占了。
他没有仔细看是谁,只是默默坐到那人的后面一排。
反正后一排也是中间排,没什么所谓。
顾经闲早就发现了于含明,但没有多给眼神给他,而是继续听着时怀说顾行彦的事,不时插一句嘴,吐槽顾行彦,然后就会被时怀护犊子一般给怼回去。
小怀。
于含明在前面听他们两个人若无其事地聊了这么久,有些绷不住了。
他来这里当交换生的目的就是为了时怀的,否则他现在基本没什么课,理应多在寝室里看书考研,而不是来这里搞这种交流生的项目。
交流生,说得好听,其实不过是富家子弟来别的学校玩乐的借口罢了。
时怀被他这么一声给吓得抖了一下。
怎么听见了于含明的晦气声音?
他不是在A大吗?
时怀往前看去,正正见着了回过头来,穿着纯白衬衣的于含明,头往后仰,脸带惊恐。
救命!
真的是于含明!
时怀连忙看旁边有没有什么空座位,想着赶紧带顾经闲远离这个人。
晦气,实在是太晦气了,这人是专门溜进来旁听的吗?怎么刚好垃圾就来到他们班了?
诶,这不是时怀吗?你怎么在X大?于含明旁边的绿衣男出声了。
时怀一下就认出了这个男生是谁。
阮乐?
好家伙,垃圾还凑对来了,搁着分类呢?
这个人,他想不记得都难。
当初他还追着于含明满世界跑时,阮乐这个人存在感就相当强,甚至一度是上一世时怀去A大的理由。
他知道阮乐,是在A大校庆时,去看于含明的钢琴节目。
他曾经最喜欢于含明穿着白色衬衫配上长直的黑西装裤弹钢琴的模样,抬头低头间都散发出了无尽的优雅魅力,弹奏间指尖的跳动都像是白天鹅濒死前最后的挣扎之舞。
当时,时怀准备了一大束的水光潋滟的纯红玫瑰,准备借着于含明谢幕时,送给他,顺便表白。
可他刚迈步上舞台,对面就有一个男生跑得比他还快,抱着玫瑰,冲到了于含明面前,当着全A大师生的面,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大概有三四秒。
因这一幕,全A大都认为于含明男友就是阮乐,以至于后来时怀再去找于含明,旁人看他的眼神都带着些玩味。
也是因为这件事,时怀难过了整整一个月,于含明却没有任何解释,甚至没有关心过他为什么会有低落的情绪。
再后来,就是时怀在高中A大两点一线的跑,跟阮乐这个情敌斗智斗勇。
现在回想起来,时怀都觉得当年的自己尴尬丢脸,不愿意承认那是自己。
阮乐一直和时怀不对付,还自认为是时怀的情敌,殊不知时怀早已不在乎于含明,和于含明之间的你追我赶地位也早已换位。
他还眼带嘲讽地嚣张问道:你怎么在X大啊?也是交流生吗?
时怀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炫耀过自己的学霸身份,于含明也没说过,他周围的人都以为追求他的时怀是个空有皮囊和家世的富二代罢了。
哪个二流学校的交流生啊?不会是你爸捐钱捐楼的新学校吧?
冷嘲热讽的眉眼间都是对时怀的贬低和瞧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来,跟我读:本文架空!
当班助不能挂科哦。
主线已经交代完惹,开始虐渣啦,目前先虐于含明。
今天短小点,明天上夹,晚上十一点万字更新!诶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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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晋江独家发表
离上课还有五六分钟,刚刚消失不见的老师又回来了,带着他黑色保暖壶,走到了讲台。
他站在最上面的讲台,没有发现中间排那几个人的气氛已经一触即发,他头顶还翘起一根压不下去的呆毛。
他清了清嗓子,鼓足勇气对大家说:请问班长是哪位?
我等会儿考勤需要点一下人数,过来跟我报备一下请假的名单吧。
还在横眼讥笑的阮乐正等着时怀的回答,结果就看见对方一脸淡然地站起来,清亮的声音有力地回荡在了教室里。
老师,今天没有请假名单。
老师长舒一口气,为自己迈出这第一步欣慰地点点头:好的,知道了,谢谢班长。
没关系。时怀身姿挺拔,轻笑地问,不过我并没有收到关于班级有别校生的消息。
老师惊慌失措,有些自责道:啊!我忘记跟你说了,这个是我负责通知的,我可能忘记跟你说了,我现在给你发交流生的名单。
老师一边低头,一边有些结巴:这些都是这学期正常在这里上课的学生,考勤一样执行的。
他真是太紧张了,连这个都忘记跟班长说。
这次的交流生项目是新增的,直属于校组织,所以作为班助的顾经闲也没有收到风声。
时怀点头应声,自若坐下,看着眼睛瞪得像铜铃的阮乐,淡淡一笑。
他轻描淡写道:准备上课了,麻烦转回头去吧,A大交流生。
其实X大比A大只惊艳几分,A大仍是一所相当有重量的大学。
可这惊艳的几分,在方才阮乐刻意地强调二流学校和A大差距时,就瞬间就显出了天堑般的差别来。
原本想借学历拉踩时怀一番,顺便阴阳怪气他不配肖想于含明的阮乐,登时憋得脸都绿了,和身上的绿衣服很衬。
从头到尾,时怀都没有给过眼睛一直黏在他身上的于含明一个眼神,只是目不离手机地看着老师发来的名单,确定一下考勤人数。
最后于含明快要忍不住开口时,顾经闲一把截过话头。
同学,来X大就好好学习,要是干扰到班长学习,你就换一个班吧,我们班可容不得你。
顾经闲的语气相当不客气,也丝毫没有给彼此留面子的意思。
于含明早就已经看顾经闲不爽很久了,从校友谊赛开始,到半年前的轮回梦,最后是克基山脉雪崩那天。
无时无刻,只要是时怀在,他也无处不在。
时怀查完考勤人数后,开始下去一排排点人数,于含明笑了下,垂下的眼睫根根分明,又倏然掀起。
我们之间六七年了,你觉得轮得到你吗?
时怀喜欢的人是我,一直都是我,对你只是暂时的信赖和依恋罢了,你难道看不出来?
他怎么可能看不出顾经闲喜欢时怀,梦里梦外顾经闲对时怀都是超强单箭头,想让人忽视都难。
他也看出来时怀有多依恋顾经闲,这两个人像是隔了一层被浆糊糊住的纸,明明一戳就破,偏偏因为不透明的纸糊,双方都犹犹豫豫,始终不敢迈开破窗的一步。
既然这样,那就正好了,这段时间就是他挽回时怀的绝佳时期。
他刚刚说的话,并不全然是为了唬住顾经闲,更多也是对自己说的。
他和时怀六七年的感情,怎么样都该比顾经闲的深刻才是。
你是觉得我在开玩笑吗?顾经闲听到于含明还煞有其事地威胁他,乐了,不过他也不着急撵走于含明,留着他还有用。
毕竟,一个趁手的感情加剧剂送到他面前来,他怎么能不利用完就直接撵走呢?
顾经闲笑眯眯地说:你骚扰到时怀,我就有能力以你扰乱课堂秩序调到别的教室去的。
于含明皱眉。
顾经闲不会是什么学生会干事吧?
我是班助。
像是看穿了于含明的心思,顾经闲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
班助,班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于含明只好铁青着脸闭嘴。
学生会他倒是不怕,就算被调走这个课程,他还能去蹭别的课程。
可班助就不一样了,直接可以把他和时怀的班级给分开,那他来当交流生就意义全无了。
顾经闲最近又忙了起来。
以前是忙着篮球社团,实验项目,现在是忙着每天怎么将时怀从于含明和阮乐这两个碍眼的家伙间安全护送。
自从这学期和他们打过照面后,他和时怀隔三差五地和这两个人偶遇,不是吃饭偶遇,就是宿舍偶遇。
更离谱的是,时怀说,他连上厕所,旁边都是阮乐。
这两个人跟扒着人不肯放嘴的蛆一样,他都不太放心时怀自己一个人走了,每天都要护送时怀回宿舍,因此还被社团里的社员们打趣
顾经闲,你当保姆呢这是?人时怀身高腿长的,你这一副怕别人偷了他再也不回来的样子。
不过这也只敢在社长不在的时候说了。
如今谁不知道,社长和顾经闲吵架了。
曾经社长的弟控狂魔的威名震慑全社,现在顾经闲化身为社长弟弟的跟班保姆,再次重振了曾经时怀在社团里的一世威名。
顾经闲早已经对他们的打趣见怪不怪了,只是习以为常地摆了摆手,护送时怀回宿舍。
学校的灯终归是公用路灯,暗黄昏沉得不行,只能勉强照见不远处的路。
时怀往里走,走上了泥砖路上,没一会儿顾经闲的手就伸过来,将他带到身边来,时怀一个重心不稳,脑袋直直撞到顾经闲修长的脖颈处。
顾经闲言简意赅道:看路。
时怀纳闷地看着他,自己明明走得好好的,哪有不看路?
顾经闲则是泰然地往前面一指。
不远处的拐角,不知何时摆了一个告示牌,上面划了一条胖乎乎的小绿蛇,圆脑袋,黄眼睛,吐着短短一截的红蛇信子。
【附近有蛇出没,请注意安全】
时怀这才挠了挠脸颊,傻乐呵地说:哦,没看见,这路灯太暗了。
正常,我之前也没看见,被咬了一次就长记性了。顾经闲勾唇一笑,在暗橘色的路灯下,高挺的鼻梁和黑且狭的眼睛被勾勒出了淡淡腾起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