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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九面无表情道:“叶公子,这面有毒。”
“什么?!”
叶轻流脊背一僵,已经入口的面被他吓得咕咚一声咽下去了。
站在账台后面算账的掌柜动作一顿,目中悄然闪过一抹异色,随后笑了。
“客官真是说笑了,这面怎么可能会有毒呢?我们是正经开门做生意的驿站,有些话可千万不能胡说。”
司九仔细留意着他说话的神态,沉默一瞬,跟着笑了。
“掌柜的不要见怪,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
叶轻流见他这么说,拍着胸脯长长松了一口气。
“司九兄,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这面当真有毒呢!下次可千万不能开这样的玩笑,你知不知道我刚刚都把面生咽下去了,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做鬼都一定死缠着你。”
司九淡然一笑,并未回话。
陆诗瑶却盯着桌子上的面沉思起来。
司九跟着她的时日也不短了,他的性子她最清楚,他从不与人开玩笑,更何况他素来注重尊卑规矩,又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的和叶轻流开玩笑?
突然这般,究竟是何故?
正想着,小二又端了三屉羊肉包子上来。
羊肉太羴,陆诗瑶素来不喜,自是没有拿,而叶轻流只顾着吃面了,只有司九若有所思地拿起一只包子,掰开后,放在鼻尖闻了闻,像是在品味什么似的,就是不动口。
小二闪着眸子笑道:“客官,这肉馅是今天早上拌的,新鲜着呢,您尽管放心吃!”
司九转眸看他,“肉馅确实新鲜,不过这包子能不能吃,那就不一定了。”
小二眯眼,“客官,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方才说我们这面有毒,现在又阴阳怪气地说包子不能吃,我看您是故意来找茬的吧?”
“我倒想问问你,掺在这里面的蒙汗药又是怎么回事,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我还是到今天才知道,凤雪坞居然变成了一家黑店!”
司九沉喝一声,随后扔了包子,凌空一掌将小二打飞了。
这一幕来的猝不及防,以致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陆诗瑶面色一变,忙拉着冬至和白露从凳子上站起来。
而叶轻流还端着面在那儿傻坐着。
被打飞的小二面色痛苦地从地上爬起来,捂着心口当场喷出一滩血。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从楼上袭来,大堂的门瞬间从里面关上了,紧接着有十几道黑影齐刷刷地从上面飞下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陆清霜吓得大叫一声,随后便晕过去了。
而那掌柜的则冷笑着从账台后面走出来。
“原本打算给你们一个舒服的死法,神不知鬼不觉地送你们上路,没想到你这护卫竟然这般警觉,既是如此,那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了!”
“想杀我们,总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司九沉应一声,软剑瞬间从腰间抽出来。
叶轻流到这一刻终于醒过神来,大呵一声扔了碗,随后护在陆诗瑶和两个丫头面前。
只听得一声令下,那十几个黑衣人瞬间向他们奔来,目中带着狠决的杀意。
司九和叶轻流配合默契,以陆诗瑶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只是他们没料到这些黑衣人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死士,行至跟前后便在他们面前形成了一个阵法,无论他们怎么打,竟未能伤及这些人半分。
叶轻流着急大喊,“不行啊,这样打下去,没把他们打死,我们自己倒先累死了!司九兄,你见多识广,倒是快想一个破阵的法子啊!”
司九没有搭话,面上却同样急的满头大汗,他自然也知道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其实若单论武功的话,这些死士根本就不是他和叶轻流的对手,可一旦混入阵法之中,就好像在他们面前隔开了一道屏障,无论怎么打,手里的剑就是刺不中人。
恍惚间,他脑海中突然想起了今早送公子回候府时,公子对他说过的话。
“此番回江南,途中必定不会太安全,你多加防范。”
司九知道他是担心陆小姐的安危,思及之前的刺杀,多少有些不放心。
“属下与郡王府和三皇子身边的人都交过手,他们的武功并不高,只是阵法有些厉害,那夜将属下缠斗的精疲力尽,若非公子及时赶到,后果只怕不堪设想,只是属下学识浅薄,对阵法知之不多,如若再碰上同样的情形,只怕会护不住陆小姐。”
“所以啊,平日里让你多读些书,你都给我读到哪儿去了?”萧承斜眼瞥他,继而又道:“这世间的万事万物,皆是万变不离其宗,你只需记住,再复杂的阵法都是以太极八卦图为本的,生门在北,一个阵法最薄弱的地方便是北门,只需专攻这一处,阵法自然不攻自破。”
生门在北,生门在北……
司九默默念着这四个字,目光一定,突然挥剑刺向最北边的那个人,混在阵法中的十几个死士瞬间飞了出去,随后便逃了。
掌柜的见状,心知计划要败露,拔腿就跑。
司九哪肯给他机会,软剑自手中飞出,嗖的一声便刺进了他的胸膛。
叶轻流不悦道:“你怎么把人杀了,倒是留个活口问问他们是谁派来的啊?”
司九抿唇,“没必要。”
幕后主使终归在秦世子和三皇子这两个人之中。
陆诗瑶显然也猜出来了,凛凛神,凝声道:“此地不宜久留,还是收拾一下速速离开吧,以免夜长梦多。”
“说的也是!”叶轻流赞同地点点头,随后一脸好奇地看向司九,“不过你怎么知道这驿站有问题的?”
司九知无不言,“那小二手上有很多茧子,不是干活造成的,而是常年练武所致,和叶公子生茧的部位是一样的。”
叶轻流走到那吐血而死的小二身边看了一眼,发现他们长茧子的地方还真是一模一样,心中极为钦佩。
“司九兄,你还真是观察入微啊!”
“习惯了,毕竟我的任务就是保护陆小姐的周全。”司九客气道。
叶轻流却不同他客气,一口一个“司九兄”的叫着,还向他讨教破阵的法子,一时间倒是同他好的像亲兄弟一样。
随行的下人们从马厩内拉出马车,将行李重新装上车后,很快便动身继续赶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