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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诗瑶将礼物收好后,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不免有些羞怯。
“莫不是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小侯爷怎么总盯着我?”
萧承闻言摇头,“没有,只是一时想事情想的有些出神罢了。”
陆诗瑶见怪不怪地抿了下薄唇,嘴角缓缓翕动。
“小侯爷此番可是将高焕也带回来了?”
提起高焕,萧承的目光顿时变了几分,瞧着有些冷冽,也不知是何故。
“一个叛徒,提他做什么,若不是为了给顾侍郎翻案,早在月亮城见到他时,我便要了他的性命了,不过他如今也并未好到哪儿去。”
陆诗瑶其实很理解他此刻的心情,若非是高焕做了假供词,顾氏一族根本就不会被灭门,只要族人还活着,就总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即便洗刷了顾侍郎的冤屈,当年那个刚正不阿的顾侍郎也早已变成地下的一抔黄土,哪里还能看得见呢?
前世她父母惨死,陆家财产尽数落入秦臻之手时,她何尝不想杀了秦臻?每每午夜梦回,她都恨不得拿把刀去杀了秦臻。
只是她比顾侍郎幸运,因为她还有重来一世的机会,可是顾家却再也不可能重来了……
陆诗瑶轻轻叹了口气,抬眸看向萧承。
“那小侯爷打算什么时候带高焕去见皇上?”
“不着急,此事还要仔细谋划,如果冒然带高焕进宫,必会引起皇上的怀疑,当今圣上的疑心有多重,你是知道的,虽然顾侍郎确实是冤死,可如若让皇上察觉到是我们故意带高焕进宫,他一定会想当然地认为我和五皇子这些年一直在暗中秘密调查顾家一事,到时候即便顺利铲除了方林海,可我们自己也难免惹上一身腥。”萧承凝声说道。
陆诗瑶赞同地点点头,暗忖片刻,忽然启唇。
“我这儿倒是有个主意,小侯爷看看可不可行。”
萧承挑眉,“什么主意?”
陆诗瑶抿唇,“让高焕主动去找方林海。”
萧承的脑子反应的也快,不过眨眼之间便明白了她的意图。
“你是想让方林海主动犯错?”
陆诗瑶点头,“不错,不过这计划中还有更为重要的一环,那就是三皇子,与其让皇上疑心五皇子,倒不如转换目标,主动引三皇子上钩,同时还能挑拨三皇子和秦臻的关系。”
萧承有些听不明白了,“你什么意思?”
陆诗瑶咬咬唇,突然凑到他耳边将她的计划仔细说与他听。
萧承心念一动,顿时笑开。
“好一出连环计,小娘子这般智谋,生在女儿身确实是可惜了,如若你登上朝堂,怕是就没有本小侯的容身之地了。”
“我与小侯爷乃是同盟,无论如何,我都一定会帮衬小侯爷的,您不必担心。”陆诗瑶故意打趣道。
萧承勾唇笑了笑,继而扬眉,“你这计划固然很好,不过还有一环没有安插进去。”
陆诗瑶拧眉不解,“小侯爷指的是什么?”
“杜寒香死了,依据五皇子这大半个月的调查,凶手多半是方林海,只是没有证据,便不能定他的罪,若杜寒香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良家女子也就罢了,可她偏偏是朝臣之女,她的姐姐还是郡王府世子妃,你说若是杜家知道杜寒香是方林海杀的,能轻易放过他吗?”萧承挑眉问她。
陆诗瑶眸子深邃地抿了下薄唇,“可是五皇子之前也说过他并未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如何就能确定是方林海杀的人?总不能让他亲口承认是他杀了杜寒香吧?”
萧承笑了笑,指尖放在窗台上轻轻叩响。
“说不定,我真能让他亲口承认呢?”
陆诗瑶迎上他笃定的神色,不禁莞尔一笑。
“那小女就静候小侯爷的佳音了。”
“放心,有我出手,必不会让你失望。”
萧承挑眉笑笑,见她身上只披着一件单薄的披风,忽然又柔和了目色。
“夜里天寒,我就不多待了,你早些回去歇息吧。”
“嗯,小侯爷慢走。”
陆诗瑶没有看出他眼底的关心,浅浅颔了下首,目送他飞身离开后,便关上窗户躺回床上。
那只装着孔雀石的锦盒被她放在了枕头下面,既是保平安的,自然要离她近一些才行。
虽然她也知道单凭这一块石头根本就保不了什么,不过也是求个心理安慰罢了,有它在,总归会安定许多……
半个时辰后,萧承的身影在定远侯府后院缓缓落下,蓝烟早早在院子里等着,见他回来,不慌不忙地拿着一只暖和的小手炉上前。
“夜里天寒,公子怎么出去那么久?”
萧承淡淡启唇,“办了点私事,那个人呢?”
蓝烟扬眉,“还在书房关着,照公子的吩咐,奴婢每隔半个时辰便喂他喝了一次药,不过看那样子,只怕也活不了多久了,他体内的毒十分霸道,若非有漠北的天山雪莲撑着,恐怕早在十年前就死了。”
“从他做伪证的那一刻起,便应预料过会有今天,方林海怎么可能会让他安安稳稳地活在世上。”
萧承鄙夷地笑了一声,拿着手炉往书房走。
甫一进门,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药味儿,十分冲鼻。
桌案前的软榻上躺着一个鬓发灰白的男人,整个人瘦的如同一具皮包骨头一般,身上的衣服也穿的破破烂烂,头发散碎披在肩上,眼窝深深地凹陷下去,一双眸子看起来空洞无神。
他便是高焕,当年以一己之力害了整个顾家,如今这般,哪还有半点当年意气风发的谋士之姿。
世有轮回,兰因絮果,烦是造过孽的人,皆不能幸免。
萧承进去的时候,高焕正痛苦地躺在软榻上颤抖,听见轻微地开门声,他缓缓睁开眼睛,挪着僵硬的脖子朝他看过来,嘴角溢出一抹苦笑。
“小侯爷,我大限将至,您又何必如此执着?即便为顾兄翻了案又能如何?结果也不过是徒增杀戮罢了,你们人人都以为当年是我背叛了顾兄,可你怎么不想想,当年的顾家已是阶下囚,我身为顾兄的幕僚,又会好到哪儿去?即便我不为自己着想,终归也要为自己的家人好好想想,我、我不能让他们跟着我一起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