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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巧遇
看着那灵动美眸中得理不饶人的狡黠光芒,穆瑾生气而无奈的叹息着:还是睡着的她比较迷人……和安全!
席间,用早膳时,敬懿候和肖夫人一直盯着穆瑾的唇畔看,有疑惑,有丝不易察觉的暧昧……而当事的两人却是若无其事,他们也不好问出口。
用完膳,又闲谈了几句,两人便告辞回房,临出屋门时,似乎听到敬懿候犹疑的声音道着:“夫人,要不要宣个大夫来瞧瞧,瑾王爷的伤口好像不轻。”
“老爷,你怎的突然糊涂了呢,这小俩口正是新婚燕尔,一时情浓,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这一句是肖夫人轻笑的低斥。
肖希希唇角微扬,笑的春风满面,直觉有道凌厉的视线射来,下意识的偏过首,果然看到某人发黑的面庞。
“咦?王爷,早膳味道不可口么?”肖希希似乎还想虎口拔牙,不怕死的戏谑着。
“不,可口极了!”穆瑾咬牙一字一字的吐出,新婚燕尔?一时情浓?天!要真是这样他也就认了,可偏偏一点甜头都未尝到,却生生的担了个这样的虚名,还弄得自己血流满唇,简直是……
“哦。”看着他满眼隐忍的怒火,肖希希聪明的亦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状似恍然了悟的点点首,便径自往前走去,是心里太高兴了么?为什么觉得脚下竟有些飘飘然?
穆瑾看着她轻盈俏丽的身形,视线有些恍然,良久的沉默后,在她的身后低低吐出一句,似喃喃:“肖希希,我发现娶了你,是我有生以来做的最糊涂的一件事情。”声音极低,前面的身形却依然清晰的听到了。
回眸,望着投过来的视线,空中相触,肖希希又退回走了几步,直到与他面对面,微微勾唇,扬起一抹飞扬的弧度,低低一笑:“穆瑾,我发现,嫁给你,是我有生以来做的最最明智的一件事情!”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好好修理一个人了!
她看似认真的神情,她清亮的声音,她俏丽灵动的面庞,她飞扬的表情……穆瑾一怔,明明那样不相似,却为何一样的,乱了他的心……
“王爷,王妃。”低低的声音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两人同时回眸,看着面前的丫鬟,肖希希先出声问道:“什么事情?”
“回王妃,是瑾安王府来的人说是有事情要见王爷。”丫鬟恭敬的回着,小心翼翼。
肖希希偏了视线看去,穆瑾也是一脸疑惑,片刻沉默,吩咐了声:“让他进来吧,到王妃院落的书房里去等着。”
“是。”丫鬟应了一声,身形便走了开去。
“你先过去吧,我到娘的房里去看看。”肖希希冲面前人道着。
“你不一起过去瞧瞧?”穆瑾些微惊讶。
肖希希轻轻一笑:“我去做什么?说不定是王府里出了乱七八糟的事情等着你回去处理呢!”
闻言,穆瑾一挑眉梢:“如此一来,你便可以一个人在敬懿候府里逍遥自在了?”
“知我者,王爷也!”肖希希俏皮一笑,便径自旋了身,迈往肖夫人那里去了。
看着她轻盈的身形,穆瑾唇角微扬,其实她已是他的王妃,王府里所有的事情她自然有权利知道的!
肖希希在转过走廊的时候,不经意的回眸看到丫鬟领着一个熟悉的身形,是林风。
穆瑾在见到面前的人时,是多少有些惊讶的,林风多年来一直跟在他的身边,两人几乎是一起长大的,除了主仆身份,总归是比别人多了份信任和几分亲近,而林风年纪轻轻,却为人谨慎沉稳,这也是一直令穆瑾赏识的原因,而在此时,在他归宁之时,若不是有万万紧急或是无法拖延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来找他的,那么会是……
穆瑾微蹙着眉头,凝眉思忖着,看着面前的人,等着他开口。
林风默契意会,敛了声,低低道出:“王爷,是……云纤姑娘。”林风语气里几分为难,确实,不是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他是不会来敬懿候府走这一遭的,若是被王妃知晓了,能解释的清楚还好,若是一旦误会了,就……
“云纤?”穆瑾眉头一皱,接着道:“她怎么了?”
“是云纤姑娘这几日一直不肯用膳,只道着要见王爷。”林风沉声道着。
“她不是如此无理取闹之人。”穆瑾低低道着,笃定的语气。
“属下知道,可是云纤姑娘确实是不肯用膳,一连好几日了,今早还晕倒了一次,属下请了大夫去瞧了瞧,说是云纤姑娘本来身子就弱,这一连几日的绝食,怕是也会支撑不住。”想了想,林风还是如实道出,心里却是一声又一声沉沉的叹息,哎,这纠纠缠缠的情债,要何时才是个休啊!他随在王爷身畔,许多事情自然比外人要明了许多,是以,心里的担忧和怅然也就更重了几许……
“我知道了,你先回王府,午膳后来接我,一道去告诉云纤,我今日会去看她。”穆瑾沉默片刻后如此吩咐道着。
“是,属下领命。”说完,林风便欲退出去。
“还有,不要让王妃知道这件事情。”末了,穆瑾又吩咐一声。
身形一怔,林风还是点了点首:“是。”
在回去的途中,转过长廊时,正巧碰到迎面而来的身形。
微微一怔,林风恭敬行礼:“奴才见过王妃。”
肖希希娇俏一笑:“是林总管啊,你来找王爷的么?”
“回王妃,是的。”林风应道。
“已经谈完了?”肖希希问道。
“回王妃,是的。”林风依旧恭敬。
肖希希咯咯一笑:“你不用如此凝肃,好似我是个多可怕之人似的,既然已经谈完了,不妨在敬懿候府留下用午膳吧。”
“谢王妃如此看得起奴才,只是奴才还有事情在身,所以要赶回赶回王府。”
“哦,这样啊,那你就先回去吧。”肖希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便笑着旋了身。
林风望着渐渐远去的身形,好半晌,才敛回自己的视线,几分担忧,几分不忍……
关于王爷的很多事情,他心里很是清楚,可是……而王妃是何等聪慧的佳人,早晚终有一天一切是瞒不住的,看着两人虽然时常斗嘴,但是王爷一直在忍让迁就……他原本以为王爷是真心想要同王妃好好过日子的,可是王爷的态度却一直这样的……
林风一直看着肖希希的身形转过走廊,直到再也看不见,方才抬了步子,继续往前走去……
王爷,您这又是何苦呢?犹清晰地记得,圣旨传到瑾安王府的那一日,他看着面前的主子如是问着。
林风,等你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了!
可是王爷,这样做,您心里就好受了么?
林风,我只是不甘心,我想要让她知道,我不是非她不可!我想要让她看看,没有她,我一样可以过得很好!所以……
所以,娶谁都是一样的吧……
林风在心里默默的替面前的人接下这句未出口的话……可为什么?那个人要偏偏是她……
肖希希进到书房,瞧见穆瑾一人在那里怔怔发呆,瞧了片刻,仍不见坐上之人有任何反应,上前几步,一转身,到他面前,笑嘻嘻的问着:“发什么呆呢?连我进来都没听到?”这可不似那个心思敏感的瑾安王啊!
“呃?没有啊。”穆瑾回神,接着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还说没有,这不,连我何时来的都不知道?”肖希希不置可否的笑笑。接着又漫不经心的道了句:“我方才瞧见林风了,是王府里有什么事情么?”
闻言,穆瑾一怔,接着点了点首,闪烁其词:“恩,一些琐事。”
“哦。”肖希希应了声,随意的翻着桌案上的一些旧书。
“希希?”穆瑾见她没什么反应,接着唤了声,声音很轻,几分试探和思量。
“恩?”肖希希抬眸,望着他。
“我,今天下午想先回瑾安王府去。”穆瑾盯着她的表情。
“哦,用午膳么?”
“恩,用过午膳后再回去,你……”穆瑾道着,话还未完,便被面前人打断。
“我当然是要再住一日再走啊。”肖希希理所当然的道着。
穆瑾心里松一口气,笑道:“我猜测也是如此,王府里出了些琐事,很是麻烦,我恐怕要忙些日子,你若是不想回去,便在候府这里多住些日子吧,也好好陪陪你爹和你娘。”
“真的?”肖希希扬起清亮的眸。
“真的。”穆瑾点点首,认真笑道。
肖希希倏然唇角微扬,半眯着眸:“不会是你故意把我支开,然后自个儿尽风流逍遥吧,恩?”除了戏谑,并无任何算计的姿态。
“别胡思乱想了,我哪有时间去风流!”穆瑾含笑斥道,躲闪的视线中极快的划过一抹异样的光。
“恩,要乖乖的,不然本王妃回去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肖希希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说完,还拍了拍他的头顶。
穆瑾一怒,抓下她的手,瞪着她:“不知道男人的头是不可以随便拍的么?”
“哦,是么?”肖希希反问。
“你说呢?”
“我又不知道!小气鬼,拍下又不会少根头发!”
“你说什么?”
“小气鬼,小气鬼,穆瑾是个小气鬼!”
“该死的,肖希希,你给我回来!”
“我又不笨,回去不给你抓住才怪!”
那一日,穆瑾一用过午膳就走了,敬懿候和肖夫人也没有再多挽留,毕竟掌管着一个王府也不是太过轻松的事情,好在,希希会在候府多住些日子,两人心里也是欣喜的。
而肖希希,在候府这一住就住了十几日,期间穆瑾差人送来一封信,说她安心在候府住着就是,勿须担忧王府内的事情,若是想回去了,便差人去王府告知一声,他会派车去接她回来。
看完信后,肖希希只是放在了一旁,肖夫人念叨着她:“希希,人家王爷如此关心你,你怎么也得回封信吧。”
“回什么,他不会有时间看的。”肖希希应一声。
“你这孩子,就算再忙,王爷会连看一封信的空闲都没有吗?”肖夫人不以为信。
“也许吧!”肖希希道一声,接着看着娘亲,撒娇道着:“娘,您怎的操这么多闲心啊,要不,我陪您出府去逛逛?”
“是你想出去逛逛了吧?”肖夫人宠溺道着,心知在府里这些日子怕是把她闷坏了。
“娘怎的这么会瞧人心思啊!”
“你是我身上掉下的肉,那点小心思,娘还能不明白!”肖夫人点着她的鼻尖。
“是拉,是拉,我什么心思都瞒不过娘啊!”肖希希靠在肖夫人怀里,无侬软语道着。
“你这张嘴啊,正好,今日我要去庵里上香,你陪着娘去吧!”
“恩,好!我去换身衣服啊。”肖希希甜甜应一声,在肖夫人转身之际,她悄无声息的将绣竹送来的信藏在了袖中。
晨曦时分和下午时分,正是香火最旺的时候,肖希希和肖夫人一下了马车,便瞧见了攒动的人头。
虽不似庙会或是集市那样蜂拥,却也是人挨着人,一路而去,待终于上完香,便耽搁了一个时辰左右的功夫。
“希希,你也过来上柱香。”肖夫人放下手中的香支,冲着身后的人道一声,成了亲了,总也是有期许的吧,她这样想着。
“恩,好,那我就上一柱,希望菩萨保佑娘的爹的身体健健康康!”肖希希痛快的应着,俏皮一笑,上前却是恭恭敬敬,认认真真的一跪,念叨了句什么,而后起身将焚香插进了香炉。
肖夫人是这庵里的常客了,是以,庵里的师太在瞧见她们后,便亲自过来请她们去坐下歇息一会子。
肖夫人应好,便跟随师太进到后院,肖希希亦跟在娘亲身后,隐隐听到身后传来轻轻一声:“姑娘,您身子刚好,还是不要跪下了。”
“哪里,这上香就是要虔诚才灵。”轻轻的吐息,仿若莺声燕语,低低喃喃偏又敛上了几分醉人的娇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