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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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韩奕维婚姻里的问题,她不想跟这个女人用肢体来解决。就算她能打得眼前的女人倒地求饶,那也不会是胜利。
“他天亮才睡,还没有起床。”岑晓雪顿了顿,艰涩的弯起一抹客套的笑:“要不要我去叫他?”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这里是我的家。”季歆愉鄙夷的看着她:“请问这位小姐是谁?”
岑晓雪的脸色一嗔:“那你好好照顾韩总,我现在就进去换衣服离开。”
她说着转身向屋里走去,那自然的姿态,仿若季歆愉才是个闯入者。
季歆愉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跟她较劲上,抬步向门里走去。
岑晓雪站在大厅里,毫不避忌的褪下浴袍,露出布满青紫吻痕的姣好身体,才伸手去捡沙发上的衣服。
季歆愉的脚步微僵,视线定格在她的身上,那些烙印无一不刺伤她的眼。小腹处一股刺痛蔓延而上,冲破她脑中的空白。
她狠狠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坚决。收回视线,抬步向二楼走去。
这个女人如此放肆,为的就是激怒她,那她为什么还要顺了她的意?
小腹的疼痛越加的剧烈,冷汗不断的鬓发间渗出。
她轻轻的抚上小腹,在心里不断的对腹中的孩子说:“宝宝,你再忍忍,妈妈今天一定要做个了断。即便你没有爸爸,妈妈一个人也会好好爱你。”
心里的疼和腹部的疼在她的身体里不停的翻搅着,她以为她会哭,可是双眼却干涉得流不出一滴泪水来。
心里的希望都死了,还有什么值得伤心的呢?
可笑的是,她曾经竟然还在想,只要他能回头,她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原谅他。
在二楼主卧的门前停下脚步,她抬起去推门的手微顿了下,终是没有允许自己再迟疑,用力将紧闭的门扉推开。
入眼处,一片的狼藉,他的衬衫,西装,领带扔了一地……
她的身子不稳的晃了晃,视线微垂,正好看到门口处一条被撕破的丝袜。
腹部一股剧烈的绞痛翻涌而上,疼得她的眼前一黑,险险的扶住门框,才不至于摔倒。
就在这时,门里传来低沉的询问声:“还没走?”
那是韩奕维初醒时的声音,低低哑哑的,带着特有的磁性,曾悦耳得让她一整天的心情都跟着大好。
腹部剧烈的疼痛一波接着一波的席卷而来,她眼前的景物不断的晃动起来。她的手要死死的扣住门框,力气大得折断指甲,才不至于狼狈的跌倒……
这一刻,她不想吵,不想闹,不想质问,只想挺着腰板对他说:“韩奕维,我们离婚吧!”
季歆愉咬紧牙关,松开门框,艰涩的挪动脚步向屋里迈去。动作间,有暖流从她的身体里涌出,滑过她有些发麻的大腿。
她将将抬步,屋里也传来了下床的响动。须臾,*着精壮上身的韩奕维走进她的视线中。
“呵!呵呵!”她一时间找不到语言,只能嘲讽的笑,这就是她爱的男人吗?
韩奕维健硕的身体蓦地一僵,下意识的上前一步:“歆愉!”
“别靠近我。”季歆愉历喝一声,急急后退,若不是后背狠狠地撞上了门框,只怕这会儿已经跌坐在了地上。
原以为,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原来面对他,要远比面对楼下那个浑身*的女人要难的多。
“我们离婚吧!”她满眼灰败之色的盯着他,蓦地拔高声音:“韩奕维,我们离婚。”
韩奕维眼底一抹震惊之色极快滑过,两步冲到她的面前,握住她的手腕:“不行。我不答应离婚。”
“不要碰我。”季歆愉嫌恶的盯着面前的男人,拼尽全力的挣扎,想要挣脱他的禁锢。
“歆愉,我不答应离婚,我不答应。没人能分开我们。”韩奕维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急,近乎的崩溃的嘶吼着,完全乱了方寸了,失去了平日的沉稳。
而他越是这般,季歆愉便越是恨他。
如果感情真的没有了,她愿意与他好聚好散,可是他现在这样算什么?
她缓缓停下挣扎,蓦地抬起自由的手,一巴掌落在韩维奕的脸上。
“啪——”整个世界瞬间都静了。
她的手在半空中颤抖了良久,才无力的跌落。
“韩奕维,我看不起你。”她的声音明明很轻,可是在这样静的空间里,却显得犹为突突,让听了的人不禁心慌。
韩奕维脸色的所有的情绪都瞬间定格,在她鄙夷的视线下,便连拉着她的手都失了力气。
感觉到他的变化,她用力的抽出自己的手,飞快的转身,跌跌撞撞的离开。
韩奕维看着她的身影在门前消失,用力的抹了一把脸,将将挪动了一下脚步,最终却还是没有追上去。
收住脚步,转了身,他刚要向屋里走去,视线正好滑过门前那双破了的丝袜,眼底寒光乍现,脸色沉着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色。
片刻,他便敛去眼中的寒光,走到床边坐下。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点燃。重重的吸了一口,再吐出。
他微弓着身体,过于深沉的面庞被缭绕的烟雾遮得迷蒙不清,让人无法探知他的真实情绪……
☆、022 毁尸灭迹
季歆愉跑下楼的时候,岑晓雪就站在楼梯旁静静的看着她。那眼神有怜悯,有同情,就好似眼前的结局并不是她想要的。
季歆愉顿下急促的脚步,冷汗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极快的滑落。可是,她却笑望着岑晓雪:“如果我都守不住他,你更守不住。”
岑晓雪静静的望着笑意苍白的她,她是那样恬静而美好。即便在这样的时刻,她仍是没有失了骨子里的骄傲。相比之下,她忽然觉得自行惭愧,不禁脱口回:“我知道。”
季歆愉本以为她会趾高气昂的宣誓自己的胜利,却不曾想结果是如此的讽刺。
收回与她对峙的视线,她迈下最后一阶楼梯,向门口走去。
脚步明明已经虚浮,她却强制自己走稳每一步,不许自己狼狈的走出这里。
岑晓雪微垂视线,遮去眼中复杂的情绪时,眼底却被第一阶楼梯上的一滩血迹映红。
她一惊,视线从滴了一路的血迹上划过,最后定格在季歆愉露在裙子外的小腿上。蜿蜒的血水,交接到她的裙子边沿,在雪白的小腿上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红。
可是,她的脚步是那样的坚决,似并无察觉。
岑晓雪惊得呼吸一滞,抬手掩住唇,下意识的转身,想要上楼去找韩奕维。
只是,下一瞬,她便落下了将将抬起的脚步。眼睁睁的看着季歆愉走出她的视线,留下一路的血迹。
她咬咬牙,转身快步奔向一楼的洗手间。片刻,便拿了一块抹布出来,蹲下身,动作慌张的擦去地上的血迹。一路擦到别墅外的大路上,让人看不出血迹是从这栋别墅里蜿蜒出的,才将染了血迹的抹布扔进垃圾桶中。
她看着已经没有了季歆愉的身影,徒留血迹的石砖路,眼底有一抹愧疚极快的滑过。
季歆愉眼前的景物幻化成几个影像,已经看不清前方的路,更不记得自己走出了多远。她不停的对自己说:“季歆愉,你不能倒下。”
隐约间,她似乎看到前方有一片蓝色的格子,晴空万里的那种蓝。
她费力的抬起手,想要去触及,强撑许久的身体却不争气的向下软了去。
“歆愉!”一道惊呼在她的耳边乍响。
她软下去的身体,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稳稳的抱住。
她的头软软的靠在上下起伏的胸膛上,努力的想要看清给她最后尊严的人,眼底却只有蓝色不停的晃动。
“歆愉,你撑住。”耳边的声音又急又惊,她的身体忽然悬空,有人抱着她,一路的奔跑。
而她的眼底,只有那片晴空万里的蓝。
她抬起手,颤抖着抚上那片“晴天”,冰凉的液体划破眼角的干涩,染湿那片晴……
听澜港湾附近的医院中,虞季言脸色沉霾的听着医生对他这个“不负责的丈夫”的批评,始终未言一语。
医生大概觉得他认罪态度良好,亦或是说累了,终于停嘴查房去了。
虞季言这才呼出一口气,在走廊里的长椅上坐下。而病房里,季歆愉还在沉睡。只是,她睡得并不安稳,紧抿着眉心。
她的孩子命很大,这次又险险的保住了。但是医生却建议流掉这个孩子。因为在发生了这样危及的事故后,孩子很可能会不健全。只是这样的话,虞季言想不该是由他来告诉她。
从椅子上起身,他踱步走到病房门口,透过病房模糊的玻璃,静静的望了她一眼,才再次抬步,向电梯的方向走去。
出了医院,他才拿出电话,在电话簿里翻了几页,按下拨出键。
很快,电话另一端便传来了一道甜美的声音:“你好,听澜港湾物业管理处。”
“麻烦小姐帮忙通知下43—1的韩先生,韩太太住院了,地址是名园路的医大一院。”
对面的接线员小陈不禁愣了下,刚想再开口,对面便传来嘟嘟的断线声。她不禁皱皱眉,虽然很不满对方的行为,但涉及到住院这么大的事情,她还是不敢耽搁,立刻去查韩奕维的电话。
43—1号别墅联系方式那一栏,留的是一个固定电话,她按着上边的数字,迅速拨了过去。只是,电话里空响了良久,却始终无人接听。
她只好不情愿的起身,对物业处的其他人说:“我去下43—1别墅。”说完她走了出去。而这会儿,园区的清洁工正在不满的清洗着路面上残留的血迹。
别墅的门铃被再次按响的时候,开门的依旧是岑晓雪。
看着面前这个年轻的女人,小陈不禁愣了下,下意识的问:“韩先生在家吗?”
“他还在休息,你有事和我说吧!”岑晓雪挡在门口,并没有让她进门的意思。
小陈一看她这副女主人的架势,只好试探着问:“你是……韩太太?”
岑晓雪迟疑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呃……呵呵!”小陈尴尬的笑笑:“没事,打扰了,估计是恶作剧。”说完她赶紧转身离开。
岑晓雪看着离开的小陈,不禁松了一口气。她刻意的清理了别墅里和别墅门口的血迹,想要瞒天过海,若是这会儿被揭穿,她相信韩奕维绝不会轻易饶了她。
余惊微落,她转头看向楼上的方向,心中充满了不解。韩奕维始终没有走出过房门,她去二楼假装打扫卫生,借以擦去血迹时,他的门却紧紧地关着,始终没有半点声音。
二楼的血迹其实寥寥无几,亦没有蔓延到韩奕维的房间。所以,她想他应该没有发现。
☆、023 流掉孩子
病房里很安静,安静得只有季歆愉一个人的呼吸声。
季歆愉在临近中午的时候,醒了过来。病床边空空的,就如她的心一样空。
正巧,这时是查房的时间,医生领着一个护士走了进来,走到她的床边,公式化的问:“怎么样?肚子还疼吗?”
“不疼了。”季歆愉摇摇头。
医生点点头,又问:“你们是怎么决定的?”
“嗯?”季歆愉不解的看着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