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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佐,你的意思是?”
“于理不通。”
“………”
“你刚刚说,担心徐思齐会谋害梁红治,可是,你想过没有,他的动机从何而来?”
“在此之前,徐思齐三番两次和我们作对……”
“他是巡捕,当然要维护租界的利益,就如同我们维护帝国的利益一样。”
“徐思齐毕竟是中国人,我怀疑,他以华捕探长的身份,暗地里替国民正府做事。”
“你的担心也并非不可能。关于这件事,很快就会有答案。”
涩谷英明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几张照片,连同刚才那张照片顺着桌面推过去,说道:“照片上的这两个人,一个名叫陈立五,另一个名叫李彪,他们都是特务处的特工,目前住在三马路咸瓜巷19号。”
浅野秀城浏览着照片,上面是陈立五和李彪在路上被拍到的样子。
“梁红治车上的钱,就是这两个人拿走的。徐思齐若是和他们发生接触,说明肯定是同党,那也就意味着,在宋园发生的事情,并不是偶然,而是有预谋的计划!”
“如果,徐思齐没有和他们接触呢?”
“那只能说明,你的怀疑毫无根据。”
“少佐……”
“对待徐思齐,我们还是要以拉拢为主。浅野君,在帝国的利益面前,你的个人恩怨,最好暂时放在一旁。”
“………”
“另外,特务处始终是心腹大患,他们四处搜集和皇军有关的情报,能够找到他们的情报员,对我们来说,无异于掌握了先机!”
“那、梁红治那边怎么办?”
涩谷英明笑了笑:“只要能保住性命,损失一点钱财,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
浅野秀城眉头紧锁,说道:“问题是,打电话那个人是谁?”
“找人模仿王冠樵的声音,应该不是一件很难的事。你说的没错,这件事果然有诈,幸好我们留了一手。”
“我这就派人,严密监视陈立五和李彪的动向。”
“记住一点,我们是以监视为主,派去的人不许携带任何武器,避免和巡捕发生冲突,总之,绝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这两个人,我亲自监视。”
“那最好了。”
涩谷英明略一思索,问道:“关于追查那些叛国者,要不要给你增派人手?”
浅野秀城毫不犹豫的说道:“不需要。我已经查到了线索,只需要进一步确认,就可以执行锄奸行动!”
在这件事上,他不想让涩谷英明参与进来,若是事事都要依靠特遣队,那也显得自己太过无能。
况且,浅野秀城也有野心,准备争取在一两年之内,军衔级别更近一步,成为和涩谷英明一样的少佐。
……
两天后。
中午。
三马路咸瓜巷19号。
陈立五和李彪出了门,乘坐电车来到外滩公园。
公园有一座音乐亭,之所以称为音乐亭,是因为每到公休日或节假日,就会有乐队在这里进行表演。
今天不是公休日,也不是任何节假日,音乐亭内只有两对恋人,坐在长椅上轻声细语。
李彪迈步进了音乐亭,背着手正对黄埔江方向,似乎在举目远眺欣赏风景。
陈立五在江边走来走去,不时的抬头看一眼音乐亭,两人没有任何交集,在外人眼里就像是互相不认识一样。
大约半小时后,他们一前一后离开了公园。
……
“外滩公园?”
“是的。”
“除了外滩公园,他们还去过那里?”
“最近几天,除了偶尔出去买饭,他们几乎很少出门。”
“徐思齐有和他们接触过吗?”
“没有。”
涩谷英明眉头紧锁,背着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嘴里喃喃自语着:“外滩公园……”
他猛然想起一件事,立刻拿起电话拨了一串号码,电话接通后,说道:“我是特遣队涩谷英明,我想知道,矢川司令官在上海的行程安排。”
过了一会,电话另一端回答道:“2号上午,矢川司令官将参加日侨联谊会,4号傍晚,参加领事馆安排的晚宴,5号中午,参加上海事变殉国将士英灵纪念仪式,到时候会向黄浦江抛洒鲜花……”
“纪念仪式在哪里?”
“外滩公园。”
“当天,有安排矢川司令官讲话的环节吗?”
“有的。”
“在哪里?”
“请等一下……”
又过了几分钟,听筒里说道:“涩谷少佐,让您久等了。是这样,纪念仪式开始前,矢川司令官将在音乐亭发表演说。”
“好了,情况我都知道了,谢谢。”
涩谷英明挂断电话,伸手按了一下桌底的警铃,
传令兵推门而入:“少佐,您有什么吩咐?”
涩谷英明说道:“备车,去外滩公园。另外,给我找一套中国人的衣服,样式越朴素越好,哦,给浅野大尉也准备一套。”
“是。”传令兵退了出去。
浅野秀城不明就里,问道:“少佐,出了什么事?”
涩谷英明微微一笑:“你一会就知道了。”
很快,传令兵拿来了两件浅色长衫,包括软底的布鞋,灰色礼帽一应俱全。
换好了衣服鞋子,涩谷英明迈步出了队长室,浅野秀城也紧随其后。
来到院子里,涩谷英明看了一眼轿车,吩咐道:“车牌换成民用车牌,车上的军旗也要拿掉。”
一切都准备停当,两人乘坐轿车赶往外滩公园。
一小时左右,轿车来到了外滩公园附近,涩谷英明让司机把车停的稍远一些,免得引起别人的注意。
“浅野君,6月5日,这里将举行上海事变殉国将士纪念仪式,这件事你知道吗?”
“听说了,只是不知道具体时间。”
涩谷英明叹了一口气:“如此重要的活动,帝国军人不知道具体时间,敌人反而一清二楚。”
浅野秀城辩解着说道:“少佐,我最近忙着追查叛国者,对与之无关的事情,并没有放在心上……”
“不不不,我并不是责怪你,而是感慨敌人的无孔不入。”
“您的意思是说,特务处要在纪念仪式上搞破坏?”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