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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呀?居然说高大少爷不会说话!我看这哄女孩子都一套一套的,”楚寻突然噗嗤一声笑了。
高以泽见她笑,旋即整颗心都雀跃了,拉了楚寻的手就往自己车上拽。
楚寻万万没想到大少爷还有更浪漫的举动,居然将整个一后排座堆满了鲜红的玫瑰。
“你跟谁学的?”楚寻转过头问他。
高以泽面上闪过一丝别扭,扭捏了半天嗡嗡道:“电视。”
楚寻又笑,转过头抱着他亲了一口,“走,送我去金融中心那边吃海鲜。”言毕就上了车。
高以泽呆了好一会,才惊觉自己不是在做梦,顿觉一阵狂喜,连日来的阴郁一扫而空,绕到驾驶室坐好,复又不放心的问道:“我们这是和好了吧?”
楚寻抽了一根玫瑰放在鼻尖,嗅了嗅,朝他一笑,那一笑风情万种,高以泽纵有万般想说的话也被堵在了嗓子眼,只想就这般安静的看着她,已是绝妙。
汽车开到金融中心后,阿寻并没有急着去找地方吃饭,而是在金融中心闲逛了起来。越往前面走,越靠近……
高以泽急急拉住她,他听说过,阮怜惜就在这地方上班,她一直以来的梦想是和父母一样当外交官,可是她因为腿疾,自认为形象有碍,后来放弃了理想。转而在父母的帮助下进了国企,她本来脑子就好使,学历也摆在那,再加上家世好,如今混成了中层干部,收入待遇都不错,就是人缘有些差强人意。
“怎么了?”楚寻一脸不解的看着他。
“你不是说要吃饭吗?我们去吃饭吧?”高以泽面色镇定。
“感觉还不饿,我想再逛一会吃饭更香。”
俩人正说着话,忽听的身后咔嚓一声。
俩人双双回头,见有人正对着他们拍照。那人见他们发现自己后,显得不慌不乱,甚至还腆着脸冲他们笑。
这人是一家娱乐网站的记者,他在这儿是得到消息说,名模amanda会和宏泰总裁在此幽会。
果然,消息不假,记者心里头很是高兴。赶紧的多拍几张,回去交任务,炒新闻。
当然与他一同得到消息的还有其他家的记者,不过就他这刚入行的愣头青才会光明正大的拍。
高以泽蹙了蹙眉有些不高兴,他一直都是个特别注重*的人,自己的照片随随便便被po到网上再被人胡乱的编排一莫须有的事情,让他感到非常的不爽。而且自己现在还肿了半边脸,谁知道这些狗仔回去会怎么编造是非。
高以泽气场凛冽的朝前走了一步,正要叫那人删了照片,却被楚寻拉了一把,“算了,都是为了混一口饭吃,他们也不容易。”
见到阿寻笑,他心中的怒意顿消,只再警告的看了那记者一眼,由着阿寻搀着胳膊走了。
俩人往前没走了一会,突然听前头一阵喧哗,似是女子的争吵叫骂声,异常刺耳。
作为记者,其嗅觉以及反应都是极其敏锐的,第一时间感觉有新闻,立马冲了过去。
阿寻也想过去看热闹,却被高以泽拦住,“热闹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想想待会吃什么?”
楚寻眼珠子转了转,没过去,但也没走,站在走廊边上无聊的看着楼下人来人往。
前头吵闹的异常凶猛,厮打叫骂声不绝于耳。
高以泽听清楚了,貌似是小三勾引了人家丈夫,人家原配的家人打上门来了。
这种事……
高以泽蹙着眉头摇了摇头,暗道那些女人都脑子坏掉了,出了这样的事,往往女人们互相撕扯的不可开交,而罪魁祸首的男人却往往承担的后果最小,真不知是可悲还是可笑……
“你觉得那女人怎么想的,为什么要做别人的小三呢?”楚寻突然发问。
高以泽搂住她,“脑残吧,旁人的事别管,省的脏了眼。”
楚寻格格的笑,笑骂他够冷酷。
那头应该是保安过来了,忽然人群中炸开了一条缝,几个中年女人风风火火的从人群中跑了出来,而后手一扬,将一叠照片撒的满天飞。
楚寻看有一张落在不远处,小跑了过去就要捡,高以泽跟在后面无奈的摇了摇头,“别人的事……”
“不是别人的事……”楚寻将照片反过来面朝他,眸中神色不明。
高以泽一懵,下一秒已经将照片揉成一团,攥在手心,朝事发地点疾步走了过去。
人群还未散去,阮怜惜身上披着保安的外套,外套底下隐约可以看到她未着寸缕,她双手捂着脸,痛哭失声,可无论她哭的有多凄惨,对她指指点点甚多,怜悯同情的却没几个。
方才突然涌出来的几个拉偏架的妇女已经跑没了影,而站在她对面仍旧冲着她骂骂咧咧的是沈博文的岳母和大姨子。
今儿一早这岳母和大姨子逛菜市场的时候突然被人在菜篮子里塞了一包东西,本来还当捡到了宝,俩人还未回家躲拐角处一看,差点气的脑溢血。
俱都是沈博文和一个陌生女子亲密的照片,有的亲上了,抱上了,哎呦,还有更过分的她都不想看。
照片底下还附了一张纸,上面注明了照片女人的姓名,地址,工作单位。落款是:打小三同盟。
留言还写了,若是想帮着女儿留住女婿,打跑第三者,今儿个就在某某地点,某某时间,打小三同盟会过去帮忙,保准叫这女人一辈子都不敢再接近你女婿。
打小三同盟,这是一帮声称被小三祸害失了家庭的女人,因此对天下小三恨之入骨,也愿意帮助那些正在被小三荼毒的家庭。
岳母想到这段时间女婿和女儿的确是在冷战,而小外孙女尚未断奶,于是一腔怒火噌噌噌的烧啊。当即也不想找小女儿于芳商议了,带着和她同样火爆脾气的大女儿,换了身衣裳就过来了。
这当时也没多想,待看到照片中的女人有说有笑的和同事一同出来准备吃饭时,当即就拉住了她,要和她找地方谈谈。
阮怜惜也不认识这五十多岁的妇人,见她突然蛮横的拉扯自己,自然要推搡一番。这一推搡,岳母和大姨子就动了怒,正要亮出照片让她老实点跟自己走,找个地儿好好谈谈。突然也不知从哪儿冲出来三四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女人,大叫一声,“打狐狸精啊!打小三啊!”而后一哄而上,就将阮怜惜给按住了。
阮怜惜被制住自然是要反抗的,那帮妇女先也按的不紧,叫嚷着介绍那谁是于芳的妈,谁是于芳的姐姐,今儿是来讨公道来了。
阮怜惜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当即反抗的就更强烈了,后来也不知被谁招呼了两嘴巴子,阮怜惜恼羞成怒,拉架的妇女貌似手没捉紧,阮怜惜突然挣脱开就扑到了于芳姐姐身上,骑她身上,也狠狠甩了两嘴巴子。
这下好了,可不彻底撕做了一团。
本来阮怜惜的那几个同事还想上前拉架,可都被那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妇女给拦住了,不仅拦住他们,还连哭带喊道:“天杀的啊!这样的贱、女人你们还帮啊,骚狐狸一个,不干正经事,专门勾搭人家有妇之夫,人家老婆都还在月子里呢,同是女人,怎么就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啊……”
几番争吵,旁边看热闹的也都明白了。
遇到这种事,基本是没几个人愿意上前帮忙的,只要不出人命,大家也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情,尤其是天底下的女人大都痛恨第三者。倒是有几个老爷们劝了几句,但很快被那几个中年妇女围攻的一个字都不敢再多说,偷偷匿了。
周围掏手机拍照的拍照,传微博的微博,就是不见拉架的。
话说阮怜惜和于芳母亲姐姐厮打了一会,阮怜惜因为穿着轻便的修身职业装,被那大姐撕扯了扣子,胸部都露出来了,后来一妇女恶狠狠的喊了句,“这种专门勾引别人男人的女人就该被扒了衣服示众。”言毕又是一起上,三下五除二就将阮怜惜扒了个精光。
阮怜惜嗓子都哭哑了,终于闻讯而来的保安们姗姗而来,妇女们抢了被撕烂的衣裳和于芳大姐本来拿在手里包好的照片。一路跑着一路将照片衣服全撒了。
转眼消失的无影无踪。
于芳妈妈脸上被挠了好几道红印子气的不轻,有保安在训她,“你这样是违法的你知不知道?”
“麻痹!我违法!我还告她通、奸!小不要脸的都能做出这种有辱门风的事,她爸妈是死的吗?到底是什么样的父母才能教育出这样道德败坏的子女!”
于芳大姐也是满脸通红,面上跟她妈一样的狠劲,朝着阮怜惜的方向又是狠狠的呸了一口,“小婊砸!”
楚寻站在人群的外围,不过她个头高,虽不用靠近也已将里面的情景看的一清二楚,见阮怜惜那样子也实在凄惨,忍不住自言自语了句,“做的也太过火了吧。”
高以泽站在靠里层一些,楚寻只看到他的侧脸,面色铁青。
楚寻嘴角勾了勾,故意往后退了退,直到自己看不到人群中的情景时,才扬声喊道:“高以泽!你还走不走啊?”
那一声足够的脆亮,清晰。
本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阮怜惜骤然抬起头,与高以泽沉静的目光对上时,她的脸一瞬间煞白如纸,面无人色,瞳孔不断的扩散,扩散,而后竟头一歪,晕死了过去。
☆、第七十九章
楚寻安静的听管震说完,原来还是七八年前的那桩旧事。
只不过这次管震由酒后乱性的渣男变成了被心机女陷害的冤大头。
那日,王雪过生日,她特意在酒店订了间总统套房邀请大家去玩,管震那次也是被同学硬拉着给拽过去的,本来是想意思到了就闪人。可那帮兄弟太缠人,一来二回竟醉了。现在想想酒里肯定是被下了东西,要不然以他的酒量不可能那么容易就醉了。
后来王雪指挥着他的几个同学将他抬到了卧室休息,这些他都完全没有印象了。
他能记得的只有那天他从床上醒来,浑身赤、裸,而王雪正睡在她的身边。他惊慌失措的穿起衣服,已经乱了分寸的他只想快点离开这处是非之地。后来是王雪的尖叫声引来了在其他房间休息的同学们。
其实管震一直怀疑自己那晚跟王雪根本没什么,他从来不相信一个人就算再醉连做了这种事都不知道,何况如果他醉的跟烂泥一样恐怕连勃、起都困难吧。怎么可能像王雪口中说的那样是他借酒行凶强迫了她?
管震为此背负了将近八年的罪孽,终于在这次他出国旅行时水落石出了。
因为他在那里遇到了当年一同参加过王雪生日派对的赵嘉兴。
按照赵嘉兴的说法他曾经暗恋过王雪,只不过王雪生日后没多久便为了治疗情伤出国了,这一待就待了多年,中间只回来探望过亲友,来去匆匆。
话说怎么回事呢?赵嘉兴曾经是王雪的高中同学,他在高中时就跟王雪关系暧昧,互相有意思。但他本人是个闷骚性子,虽然和王雪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但俩人也是照着恋爱对象处的。
后来高考,他和王雪考上了不同省会的大学,但是也一直联系密切,他曾经还趁着假期千里迢迢来看过王雪几次,俩人拉手接吻属于情侣间该做的也做了。他本以为俩人已经是实质意义上的男女朋友了。可后来渐渐的他发现王雪有些儿不对劲,对他也开始心不在焉了。他本也没当回事,后来王雪生日,他在同学的鼓励下,决定郑重的对王雪告白。岂料在生日宴会上,看到王雪对管震很不一般,当时他心里就堵上了,自己给自己灌了许多酒,后来就稀里糊涂进了卧室的卫生间吐了,吐过后也就直接躺浴缸里睡了。
待他酒劲过了,已经不早了,听到外面悉悉索索的声响,正想偷偷溜出去,却看到朦胧的灯光下,王雪正在脱一男人的衣服,那男人看样子醉的不轻,完全就跟死了一般由着王雪摆布。待脱光了男人的衣裳而后她又脱了自己的,最后一撩被子,竟抱着男人睡了。
赵嘉兴看的是目瞪口呆,待他回过神,眼睛都红了。而后他猛的拉开门走了,他走的时候应该是被王雪看到了。因为不久之后王雪亲自找了他,和他说了很多狠话,并且要他发誓不许说出去,否则就一头撞死在他面前。
赵嘉兴本就是木讷性子,这种道人是非的话更不可能乱传,尤其他爱着王雪,决计不可能做出影响她名声的事。
他在外省不知道王雪那边的情况,后来他出了国就更不可能知道了,这些年也不知道王雪到底过的怎么样。只是在偶遇管震后,突然忆起当年旧事,随口问候了句他们夫妇好。直接导致管震黑脸,俩人差点还拳脚相向。
俩人这才因为一个契机,在某一个炮火轰鸣的异国的夜晚,就着啤酒将当年的旧事给说了出来。
管震来找楚寻道出这些原委之前,已经硬揪着赵嘉兴和王雪对峙了。
当时的场面搞的别提多难堪了。
后来管震他妈徐敏兰知道了这事,那么一个温柔的女人,当时恨不得动手将王雪给撕个稀巴烂。
往事如云,管震这番特意找了楚寻将这事给说了,也是想图个心安,了结他和楚寻这些年的心结。
管震说道最后,眼圈有些红。然,终是如释重负一般的一叹,再看向楚寻时一片坦荡。
“寻,太好了,当年我没有对不起你,太好了。”他喃喃的说,心头五味杂陈。
许久,楚寻勾了勾嘴角,似讥讽似怅然,“是吗?”
管震因着她的一声轻飘飘的反问,本来总算有些清明的心境也变的不大好。
人生的际遇又有谁能道的清呢?当年要不是因为那一出,或许许多人的命运都会改写,他和阿寻也不会白白错过那些年,而且往后的日日夜夜也将永生错过。
他和她终是结束了。
“咳咳……”管震打破沉默,“如果没什么事,我还是先走了。我妈还等着我吃饭。”
“哦,那你往后有什么打算?”
“我买了明天的飞机票,和赵嘉兴一同回去。那里需要我们,即使不能上战场,但至少可以将那些国家人民的不幸拍成照片,让更多的人了解他们的苦难,进而关注他们,帮助他们。”
楚寻点点头,而后一抬眸,“去卫生间洗把脸再走吧?”
管震触到几乎润在眼眶的眼泪,点了点头,而后低着头就冲进了卫生间。
楚寻仰头看着吊顶的大灯,面上阴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