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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他们是怎么知道你在关北的?”
进京就遇刺杀,回到关北又遇伏杀,寇家既然对关山的行踪掌握的那么清楚,为何早不动手?
“金申当日下了多重的手,他自己心里有数,料定我必死无疑,加之还要助寇长卿应对朝廷,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倒是寇长卿……”
翌日一早,寇长卿派了好几队人马出营搜寻他那看病归来不慎从马车上翻落悬崖的的小厮,其中一队就是以鲁达年为首。
当时关山已被老道士救起并藏了起来,他们当然没能找到,不多久也就班师回朝了。
这样过了差不多一年,寇长卿从朝堂全身而退,以另一种途径重新获得了圣宠,与郑家联姻之事也提上了日程,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殷氏开始频频梦见我。她觉得我没死。”
“好事梦不着你,梦着你准没好事。”
关山看了她一眼,证实了她的猜测是正确的。
“殷氏夜不安寝,金申揣测其意,便又派出府中人手去搜捕,重点是辽东,其次是关北,江南那边也派了人。重中之重,是住在京郊庄子上的泰叔。”
“等等。”季妧觉得奇怪,“你当初不是留书告知温如舒让他带泰叔去江南避祸,怎么泰叔还在京城?”
“殷氏发现我的存在之后,便卸了泰叔的管家之职,由金申顶上。泰叔从此便搬到庄子上与我同住。只是我常年在外,并不能回去,好在寇家的家族墓地就在附近,泰叔倒也乐得为父亲守灵。
温如舒要带他走,被他拒绝了,他执意去关北寻我,只是还未及动手就被殷氏叫去了寇府。接下来的事你应该也能猜到。泰叔是被抬回庄子上的,从那以后,庄子表面上看与往日无异,暗中却已被严密把守了起来。”
“泰叔的身手应该很好才是,而且他为何……”
那个时候殷氏找他,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明知山有虎,为何还偏向虎山行。
“泰叔忠于父亲,殷氏以父亲为由头要见他,他不会不去。”
“可他明知道殷氏害了你。”
“你以为他会替我报仇?”
关山摇了摇头。
“父亲将殷氏、寇长卿和我同时托付给他,殷氏是排在第一位的,父亲让他一切听从殷氏吩咐,他救了我,违背了殷氏,已经怀愧于心,因而只会己其所能护我,不会伤害殷氏和寇长卿分毫。
他甚至还抱着让我认祖归宗的希望,然后和寇长卿冰释前嫌,兄弟二人共同撑起寇家门庭。直到临闭眼那会儿,他才终于放弃这个念头,让我远走高飞,有多远走多远。”
“泰叔……是谁还得。”
“金申。”
这两个字在关山齿间过了一遍,碾成了齑粉。
“他们清楚,我若还活着,必然会回来见泰叔,便把泰叔当做犯人监守了起来,每十天半个月提审一次。
即便在那样的境地下,泰叔也没有放弃寻找我,他设法联络上了一些市井兄弟,托那些人到关北一带寻我。我知道后,托隋老场主捎了封信,那封信辗转到了泰叔手中,然而泰叔那时已然不行了,他便告诉了温如舒。”
季妧实在无法理解这种近乎愚忠的精神究竟从何而起,又为何能够坚守一生。
在她看来,实在是有些傻,也让人万分难受。
“殷氏应该不知道温如舒的存在?”
寇府最大的秘密,他们怎么会允许外人知晓。
“原是不知道的,泰叔刚被监守起来的时候,温如舒不知内情,夜探了庄子,虽然开溜及时,大抵还是被他们是猜到了。”
但没有证据,温如舒又是刑部尚书的公子,只好多安排几双眼睛盯着。
“我信中说了,不日即返京,有些事需要他们配合,结果温如舒自作主张,直接跑来了关北。”
“寇府的人是跟着他找来的?”
“他还不算太蠢,带着那群人往南绕了许多弯路,这才脱身北上。
回到京城。为了见泰叔一面,我顾不得许多,强闯了庄子。送走泰叔后,我便去了辽东。
寇家的人分为两拨,一拨跟去了辽东,另一拨去了关北——他们应该猜到了我还会回去。”
季妧不解。
“既然温如舒把人甩掉了,他们如何知道的关北,又怎么那么肯定你还会回去?”
“温如舒回程途中遭遇过一次截杀。”
“是之前被甩掉的那些人?”
若是早就插在关北的暗探,哪里会等温如舒走到半途才动手,更不会放任关山离开关北。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之前被甩掉的那些人反应过来被耍,然后摸到一路追到了北方。
虽然已经晚了,不过温如舒那么显眼的一个人,去过哪里、见过什么人,只要稍稍打听,哪里还能藏得住。
之后再顺藤摸瓜……
季妧打了个机灵。
算算日子,那些人狙杀温如舒不成,赶到邺阳,正好是她离开邺阳的日子。
幸好是错开了。
第704章 别难过
“温如舒可真是……”
季妧想说温如舒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其实,作为朋友,他做到这份上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虽然大意暴露了自身,却也是为了履行诺言照顾泰叔。得知好友未死,欣喜之下等不及前来接应,亦是人之常情。
而且他确实把人甩掉了。
虽然后面被截杀,遭截杀的是他,并未拖累关山。只是收尾不够利索,埋下了后患。
但这个后患原是可以避免的——若关山再不回关北,那么埋伏便不会生效。
他估计也没料到关山还会再回去。
不过理智归理智,从个人情感出发,季妧对温如舒依旧没什么好感。
他轻浮的态度还有说过的那些话暂且抛到一边,他把关山送走之后,以为大功告成便再无顾忌,丝毫没想过自己招来的尾巴会给她带去什么后果。
不过也难怪,他是关山的朋友,又不是她的,自然没义务为她的安危考虑。
幸好这中间有个时间差,寇家的人即便赶到关北、调查到了她和关山的事,她已经跟着汉昌侯府的人走了、家也烧了,又没什么可以用来威胁血亲,不然还不知会如何。
季妧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咱们的家被烧了,你知道吧?”
“知道。”关山的手臂紧了紧,“幸而你没事,不然……”
他前脚刚离开关北,季妧便遭到刺杀,还身陷火海,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关山双眸陡沉,觉得揍温如舒还是揍轻了。
季妧学他那样,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自己没事。
“多亏你给我留了两个暗卫,不然我真见不着你了。那俩人是你问韩文广老将军借的吧?”
“嗯。”关山顿了顿,郑重道,“我不会再让你出事。”
“这个可别瞎承诺,咱们现在的处境,你又不能时时刻刻呆在我身边,哪里能说得准。我答应你,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也要答应我,一定要惜命,听见了?”
关山垂眸看着季妧“我答应你。”
想到被烧毁的房子,季妧还是有些惆怅的,不过人找着了比什么都重要。
关山也和她说起了房子的事。
“我回村时,学校差不多已经建成,估摸着这时候也该完工了。”
“我想着家里都没人了,就让大伯他们先紧着学校建的,没想到效率还挺快。”
季妧忽然拧了他一下。
“当初是谁说要赞助我办学校来着?还让我想做什么只管去做,银子的事他来解决。大哥,你三百两的家底,可全用来娶媳妇了。”
关山没觉得窘迫,坦然道“我再给你挣,今后挣的都给你。”
怎么挣?自然是战场上挣。
想到这点,季妧忽然没了打趣的心情。
“算啦,现在学校已经建好,季氏味业的生意也越做越大,物流所的渠道也通了,擎等着好了,咱不差钱。”
也不知关山明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没有应声。
季妧戳了戳的小臂。
“其实,我建学校的钱就是你挣的,隋老场主说那是你应得的红利,有没有这回事?我收了不算受贿吧?听说军马生意挺赚钱的。”
光今年上半年隋家马场就往军中输送了三批军马,又拿到了稳定往军中输送战马的资格,如今战事一起,对百姓来说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对他们来说那是真正的财源滚滚。
渠道,还有相马与驯马之术,关山给隋家马场创造的价值,若认真算起来,这个数并没有多拿。
看关山神情,他显然也是知道的。
“不算,确是我应得。”
“那就好。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这些钱我主要用来设立奖学金和助学金了,以隋老场主的名义。”
季妧把具体的处理办法跟关山大致说了一下。
关山听罢,点了点头。
“这个主意好,相信隋老场主会很乐意一直赞助下去。”
季妧笑眯了眼“我也是这么想的。等回头再加上你的名字,毕竟是你的钱。”
“我就不必了,我做你背后的男人。”
这觉悟!
季妧紧紧圈住他劲瘦的腰身,抬头在他侧脸上亲了一口。
“忘了问你,你回去他们怎么说?我告诉谢姨要跟你在京中汇合的。”
“我回去没惊动人,他们不知道。”
也对,他那个时候回去,真联系别人反而会给人家添麻烦,甚至是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