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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榻弥留之际,她拉着女儿的手,心心念念的也是远方的父母,根本没有提过尉怀祯半句。
可她又确实生了尉怀祯的孩子……莫非是受伤太深,彻底死了心?
受伤……
“后来呢?他们私奔,后来如何了?”
汉昌侯娶了韦氏,卫氏被贩至关北,这场私奔以失败而告终。
结果季妧已经知道,她需要知道的是过程——为何两个人一块私奔出京,一个毫发无损的回来了,另一个却落得那般凄惨下场?
“是汉昌侯负心薄幸,还是尉老夫人使了什么手段?”
“说是乘船南下的路上,有天夜里遭了水匪,整艘船都沉了。那个什么世子的被救了出来,你娘却不见踪影,在水上找了好几天都没找到……啧啧。”
老道士不知又从哪里摸出了一把炒豆子,咯嘣咯嘣咬的那叫一个香脆。
季妧没空管他“真就是这样?”
哪里就那么巧遇见水匪了?真遇见的话还能有活口,当水匪是吃闲饭的不成。
哪里就那么巧被人救起了?救的偏还是汉昌侯,这由不得季妧不阴谋论。
老道士摇头晃脑“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天知道了也不会告诉她,季妧想着是不是去事发地点查看一下比较好。
老道士劝她赶紧打消这念头。
“那地方远得很,贫道替你打听过,出事的一带至今都水匪横行,再说多早远了,又是在水上出的事,你找谁打听?别白搭进去一条小命。”
虽然老道士不甚靠谱,但这几句分析还是在理的。
季妧也知道可行性不大,只是心里梗着块东西不上不下。
若没有隐情还好,顶多说卫氏被爱情蒙蔽了双眼。
若有隐情,那卫氏岂不冤枉?毕竟是一生的代价。
老道士趁她发呆,出去转悠了一圈,回来老大不高兴。
“你在那侯府里成日间大鱼大肉,倒也带点出来便宜下贫道,咋好意思空着手来的。”
季妧懒得理他,他自己不也……哦,不算空手。有鸡腿,有炒豆,只不过都进了他自己肚子而已。
“谁告诉你我成日间大鱼大肉的?”
“怎么?难道他们敢不给你饭吃?”老道士瞬间来了精神,“不应该啊,要欺负也是你欺负别人。那就是受冷落了!”
“差不多吧。”
季妧不乐意见侯府的人,侯府里有一部分人也有意无意忽略她的存在。
这些人必然是得了授意的,不是福熙堂,就是长虹院那位。
说起来,从她进京到现在,韦氏连露面都不曾。
不过也不难理解。
聘则为妻奔为妾,四舍五入季妧就是妾生的,虽然她很不想承认,但在世人眼里就是如此。
韦氏纵然不喜她,也实在犯不着跟她计较。
不过想想家中的火、路上的毒……韦氏真如表现得那般不在乎?
“他们当年为何私奔?”季妧问。
“左右就是父母不同意呗!”
“废话,同意还用得着私奔?我是问你这里面没有没有牵扯进别人?比如汉昌侯当时有没有议亲的对象。”
老道士眼神飘闪,明显心虚了。
季妧抱臂哂笑“是谁把胸脯拍的砰砰响,还说什么秋毫毕知万无一失。招牌砸了吧,砸的稀巴碎。”
老道士不服气道“那些男男女女情情爱爱的,贫道哪里知道?这不就是你常说的那什么知识盲区,不信你问点别的。”
“那卫老大人当年辞官,跟这事有没有关联。”
“关联嘛,肯定是有的,不过也不全是。好像还被人弹劾了,说他教不好女儿之类的……”
季妧听罢,既觉好笑又觉愤怒。
“教不好女儿?先不说事情还不一定,就算卫氏私奔是真,这跟卫老大人有什么干系?又不是他自己德行有亏,撑死了只能算家事。”
“哎呀,官场就那么回事,别管用啥手段,消灭一个是一个。”
也对。
官场倾轧,互相攻讦是常态。
卫老大人身处高位,不知被多少双眼睛盯着,都巴不得抓住点错处将他拉下马,理由够不够充分已经不重要了。
卫氏要是知道因为自己而害的父亲深受牵连,还不知该多有难受。
想到那张酷似自己姥爷的脸,季妧也难受。
卫老大人痛失爱女,还要面临指指点点与同僚攻讦,当年的困境对他的打击必然深重,这些年也不知走出来没有……
第627章 你敢
季妧越想越不是滋味。
卫氏、卫老大人,还有未曾谋面的卫老夫人,这一场私奔导致了整个卫家的惨剧。
最好真的是私奔,否则……
“神武将军府那边呢?”
“娶了新妇,轰动全京城,算不算?”
季妧一脸假笑“既轰动全京城,而且就发生在前不久,你猜我知不知道?”
“再往前就是和北梁议和那事算大了,不过那事你应该也知道。”
“我现在只想知道。”季妧顿了顿,“寇长卿有没有孪生兄弟,或者兄弟?”
虽然已经从景明珠处听说了寇长卿是独子的事,但那人实在长得和关山太像了,抛开细节单论模样,几乎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季妧不信世上会有如此高超的易容术,就像是自己的脸,众目睽睽之下都不怕被发现——这水准即便她所处的那个世界也达不到,除非整容,整容也不一定能做到那般自然。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世上确实存在一个长得和关山一样的人。
谁知老道士的回答却是否定。
“他家就他一个,兄弟姐妹一概没有。”
“那堂兄弟呢?他有没有叔叔伯伯。”
堂兄弟之间也有长得相像的可能,毕竟父辈有共同的遗传基因。
“倒是有个叔叔,不过年少离家、不知去处,这么多年都没回来过,说不准早死在外头了。”
年少离家,没有成亲,又哪里来的孩子……
“你确定?”季妧将信将疑的看着老道。
老道士气哼哼道“至少表面是如此。”
“什么叫表面上?”
“大家都这么认为呗。”
季妧沉默了一会儿,自语道“可那人分明就是假的,若不是兄弟,为何脸却……”
老道士截断她的话“你怎知人就是假的?”
是真是假,她自己的老公,她还能不知道。
不过季妧没跟老道士说过内情,这会儿自然也不会跟他争辩。
“确定没别的了,尤其是九月十五前后?”
老道士头摇的拨浪鼓似的“反正老道只能查到这些。”
探听不到关山丝毫消息,季妧忧心如焚,却也只能忍下。虽然老道士算是她这边儿的,她也不敢轻易透露,唯恐给关山带去麻烦。
“最后一桩,大宝——”
老道士嘿嘿笑道“今天叫你来,主要就是为了这桩。”
季妧心口一跳,喜悦已经上了眉梢。
“打听到大宝下落了?”
“别急呀,马上就有。”
老道士故弄玄虚,还让季妧通知车夫把车驾到道观后面停着。
一切准备停当,又让季妧带着小丁随便找个地方躲起来。
日头快正中时,这方后院终于又响起了脚步声。
“我说牛鼻子,你上次算的不准啊!说什么好运将至、很快就能还家,我这会儿照样没处归,一点不准,还钱!”
这声音……似曾听过,但印象不深。
季妧扒着门缝往外瞧,等看清楚来人,差点没忍住冲出去——竟是澄明!
老道士翘着二郎腿躺在石台上,一颗颗往嘴里抛炒豆子。
“为何不准,居士你心里应该有数。”
澄明把手指捏的卡吧响“听你这意思是怪我喽?骗我一回,还想骗我第二回 怎地?”
老道士一副大无畏的神情,义正辞严道“当日老道给你写那开运符之时,问过你因由吧,你没说实话,开运符自然不准。”
澄明梗着脖子“谁、谁说我没说实话?”
“你之所以有家归不得,并非如你所说有人追债,而是你亏欠了一个人,一个七岁的男娃……”
澄明听的一愣一愣的“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