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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关山扫了它一眼,它才垂头丧气跟着伙计走了。
季妧“……”算了,就当马不是给自己买的好了。
干巴巴的等着实在无聊,便让关山在这盯着,她和大宝去另一条街逛逛。
关山微皱了下眉“这地方你不熟,还是不要乱跑。”
季妧拉着大宝边走边回身冲他挥手“放心吧,就在旁边那条街,一会儿就回来。”
早上来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马市对过有条横向的街道,专门卖吃食日用的。
难得带大宝出来,总得给他买点好吃好玩的。
而且这眼瞅着都中午了,关山的打扮……保险起见还是不下馆子为好,那就买点包子之类的先垫吧垫吧。
这片距离县城中心还有些距离,横街也并不是主街,但因着临近马市,客流量十分可观。
大半条街都是卖吃食的,吆喝招揽声此起彼伏。
季妧目标明确,带着大宝直接进了一家点心铺子。
镇上的那家糕点铺,里面的商品只有寥寥几样,相比之下,这家简直称得上琳琅满目。
如意糕、吉祥果、梅花香饼、七巧点心……还有许多叫不上名目的。
季妧让大宝挑,大宝指了指栗子糕,就把手收了回来,一样也不多选。
季妧只好自己做主。
除栗子糕外,又买了几封豌豆黄和桃酥饼,临走又称了些酥糖。小孩子多,这个最受欢迎。
从点心铺出来,鼻尖闻到一阵肉包子的香气,抬头看了看路对面,果然有家包子铺。
“饿了吧大宝,咱们去买包……”
季妧边说边拉着大宝往对过走,话还没说完,就见周边一阵骚乱。
“哎呀快跑!那小魔星又来了!”
“昨天踏坏了我家摊子,今天还来?!”
“咱们去万府告状,那万府的管家不说了会管束好他的吗?”
“快别说了,赶紧的吧……”
季妧只听了几耳朵,就看到路两旁的摊贩们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手忙脚乱的把摊子上的东西七七八八那么一卷,夹起来就跑。
然而手脚快的也就那么几个,大部分都还没收拾好呢,就听到一阵马蹄声朝这条街上疾驰而来。
季妧虽然不清楚怎么回事,但本能拉着大宝倒退回了点心铺子前。
扭头看向街口,那里已经闹哄哄一片。
一人一马横冲直撞,跟喝醉了似的,就是不走直线。
沿途没来的及收的摊子,全被撞的散落一地,摊贩们也顾不得了,争先恐后的逃窜。
马上那人哈哈大笑,不但不停,反而继续挥鞭,狠狠抽打在马臀上。
马儿吃疼,更加没头没脑的狂颠乱跑,眼看就朝点心铺子这边来了。
季妧哪能想到退到路边都不安全,正想拉着大宝返回店里,还没动步,马已经到了近前。
硕大的马头迎面而来,季妧瞳孔骤缩,头脑一片空白下,未及细想,侧身搂住大宝往后倒去。
一片惊呼和倒吸气声中,两人摔进了店里。
大包小包的点心散落在门口,被马蹄子踏的稀巴烂。
季妧半边身子都摔木了,理智回笼,第一时间问大宝伤着没。
见大宝摇头,这才扶着他站起来。
怒目看向门口,才发现马上竟是个十多岁的少年。
他胯下之马显然是精心挑选过的,没有过于精壮,正好适合他这个年纪。但即便如此,撞到或者踩踏到人,也足以要命。
少年锦袍华服,长得甚是俊俏,只可惜满脸的跋扈之气,尤其看见季妧姐弟惊魂未定的狼狈样,更是挥着马鞭猖狂大笑。
“哈哈哈哈哈,真可笑!小爷我又不撞你们,你们躲什么?就这么怕死啊胆小鬼!”
季妧最烦熊孩子,尤其这种不拿人命当回事的熊孩子。
然而这种人一看就知出身权贵,惹上了只会麻烦无尽头,所以她即便有气,也只能自认倒霉。
牵着大宝正想走,少年驱马拦住去路。
“惊了小爷的马,这就想走?跪下给我磕十个头,再给我的马磕三个,边磕边喊'爷爷我错了',小爷我就大发慈悲饶了你。”
季妧气笑了。
好不讲道理,究竟是谁惊着了谁?若不是她抱着大宝避让的快,说不定这会儿她们姐弟俩就如同这碎了一地的糕点了!
不想惹事,奈何事惹人。
她算是看出来了,就这小纨绔的霸王样,跟他服软道歉都没用,除非按他说的下跪磕头喊爷爷。
季妧的膝盖不是不能弯,但不是对着任何人都能弯。
“谁不怕死,你不怕?要不你站这,让我骑马迎面撞了试试?”
少年愣了一下,似没想到这女的竟敢顶嘴。
这几天,他在这一带横行无忌,那些人即便事后去万府叽叽哇哇,当着他的面却一个字也不敢多言。
因为头两个敢跟他呛声的,被他用马鞭抽的满地打滚,听说其中一个去了半条命,到今天还在医馆躺着呢。
家属还说去衙门告他?哼,管家去送了点银子,一个个就老实的跟孙子似得,再不提告的事。
穷人的命就是这般贱,还敢跟他比。
“就你?你会骑马吗?你怕是连马都没见过吧。”
季妧哼笑“我便是没骑过马,想来也不会没头苍蝇似得胡闯乱撞。”
这是嘲讽他骑马技术差?
少年脸色一变。
他的骑术确实是来邺阳后才刚学的,在京城时家里人管得严,不许他碰这些东西。
不过,虽然他学的时日尚短,但人人都夸他学的又快又好,就连教他的马师都赞他天赋过人。
这女的竟敢说他骑得不好?
少年火冒三丈,二话不说,挥起马鞭就朝季妧抽过去。
第358章 怪味道
少年火冒三丈,二话不说,挥起马鞭就朝季妧抽过去。
季妧来不及避让,怕鞭尾落下扫到大宝,也顾不上了,硬着头皮劈手去抓。
这一鞭抽的猛,季妧接住马鞭的下一秒,感觉整只胳膊都麻痹了。
好在少年年纪不大,又养尊处优,力道终究有限,不然后果实在无法想象。
季妧忍痛质问“你是哪家的孩子?当街纵马、当众伤人,谁教你的规矩?你家大人呢?”
少年没抽到人,本就窝火,想把马鞭抽回来,季妧两只手拽着,就是不松。
少年气急败坏“要你管!松开!信不信我……”
“表少爷!表少爷!”围观人群的外面传来几声高喊。
季妧一个分神,少年顺利抽回马鞭,气怒之下再要挥鞭,鞭子又被人攥住了。
这回不是那刁女,是个站着比他坐马上还高的男人。
季妧没想到,关山竟然赶来了。
关山扫了季妧已经红肿起来的右手,目光一凛,劈手夺过马鞭扔在地上,而后拽着少年后领一把将他提了下来。
少年懵了一瞬,回过神直接炸了!
“哪来的贱民!放开小爷,不然没你好果子吃!快放开!”
他腿脚乱蹬,就是挨不了地面,冲着关山胡乱挥拳,关山胳膊长,他连身都近不了。
少年哪里受过此等奇耻大辱,嘴里啊啊大喊。
四个随从打扮的人终于挤了进来,看到当下情况,也冲关山呼喝。
“哪来的刁民,还不快快把我家表少爷放下!他若伤了一根汗毛,是你们能吃罪起的?知不知道我们是哪家的?”
季妧上前一步跟关山并肩,指了指一片狼藉的街道。
“你们不妨说了看看,正好我也想知道,这邺阳城是不是跟你家姓,衙门口是不是朝你家开,我大周的王法又是不是管不到你们头上!”
随从们互相看了眼,吞了下唾沫——这帽子有点大呀。
潘知县虽然会卖他们家老太爷一点面子,但表少爷惹事在先,若真闹到县衙,他还真不会徇私偏袒。
要不然管家也不会成日跟在表少爷后头收拾烂摊子,怎么收拾,还不是花钱免灾?
算了算了,反正表少爷也没伤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你、你把我们表少爷放了!我们大人大量……”
有关山在,季妧并不想真闹到衙门,况且关山提人虽然用的是左手,她还是有点担心。
接收到季妧的眼神示意,关山顿了顿,松了手。
偏那少年不肯息事宁人,跟个斗败的公鸡似的,见到帮手来了,抖抖冠子还要再战。
然而下人们哪敢跟着他胡闹,回去要挨罚的!
因而拖的拖、抱的抱、规劝的规劝。
少年不听,嘴里骂着狗奴才,挣开一只手,鞭子冲着他们就是一通乱抽。
“少爷、少爷……”贴身小厮也循着动静找了过来,气喘吁吁附的耳对少年道“你忘了老太爷怎么说的了?你要再闹出格,就把你送南方二舅老爷那,山水迢迢的,到时你再想回京,可就更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