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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仲在清晨时分回到了家中,略一打量天色,就快步来到父亲闻鸣的院子门前。
闻鸣一系,虽属闻家旁支,但几代子弟皆出类拔萃,被家主倚为重要助手,故这一支族人,在闻家的地位皆不低,即使在安都,也拥有不小的府邸。
闻鸣一早起来,就听侍女说小五求见,不由大为奇怪,小五天资卓越,可性情有些放荡,不喜庶务,除了修炼,几乎不管家中事务,这一大早,有何事如此着急,当下让人把儿子带了进来。
闻仲还没有走到闻鸣身前,一股猛烈的酒味就传了过来,闻鸣伸手一拂,不悦道:“小五,你昨晚一直在喝酒!”
闻仲根本没在意父亲所言,对身边的侍女挥挥手道:“出去吧,我与父亲有话要说!”
闻鸣皱了皱眉头,转身向内堂走去,道:“进里面说话。”小五虽放诞不羁,但人聪慧无比,知道事情轻重,如此郑重,必然事关重大。
两人进了内堂,闻仲回身关上大门,闻鸣伸手一点,开启了内堂阵法,隔绝了内外。
闻仲舒了口气,把与申公豹交谈事项细细说了一遍。
闻鸣大口喘着粗气,脸上现出兴奋之色,站起就往外走,闻仲一把拉住,低声道:“父亲,你这是要去哪?”
闻鸣兴奋道:“我得跟家主汇报,如此一来,我们闻家就有救了,小五,你立了大功,跟我一起去见家主,此时定然要惊动老祖宗,老祖宗必定会对你重重赏赐。”
闻仲死死抓住扶起的手臂,低声道:“父亲,然后呢?我获得赏赐以后呢?”
闻鸣依旧毫无所觉,拉了闻仲一把,高兴道:“什么然后呢,家族要仔细筹划此事……”感觉拉不动儿子的手臂,不由一怔,说着的话语也停了下来,看向儿子。
闻仲一脸沉静,双眼布满细细的血丝,死死盯着父亲。
闻鸣勉强压下兴奋的心绪,停下脚步,问道:“小五,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说完吗?你仔细说来。”
闻仲低声道:“父亲,此事越少人知道,成功几率越大,一旦广为人知,不过是场泡影罢了。”
闻仲觉得口舌干燥,放开抓住父亲的手,见堂中的茶桌上有刚刚泡好的茶水,伸手拿起茶壶,对着茶壶嘴大口喝了几口,回头看着父亲。
闻鸣皱着眉头看着儿子,慢慢走了回来,坐在桌旁,闻仲忙拿了茶杯,给父亲斟了杯茶,闻鸣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缓缓道:“你有什么话?尽数道来。”
闻仲几口热茶下肚,焦躁的情绪平复了下来,站在父亲身前,整理了一下思绪,道:“以前我们一直以为会遭受玉枢殿大军的打击,现在想来,是被人误导了,打击国府的力量,必定存在于国中。”
“我们闻家要想血脉留存,必然要加入到这样的力量中去。”
闻鸣点点头,示意闻仲继续。
“而且,加入这力量的闻家之人,宜精不宜多,否则事情容易暴露。”
“申公豹虽四处拉拢盟友,但是,对我们这些家族之人,必定还是有所防范,如果我们家族之人数量过多,必定引起其忌惮,按我估计,最多五个,才不会让他们感到威胁。”
闻鸣激动的心情慢慢平静了下来,脸上若有所思。
“父亲,如果只五人,家族中会如何安排?我们这一支,能分到一个吗?也许有我一个,但是大兄二兄他们呢?”
闻仲看见父亲身体轻轻一震,呆呆坐着,咬咬牙道:“父亲,嫡房享受家族最好资源,快活了数百万年,危难来临之际,他们又第一个走了,哪有这等好事?”
“他们是嫡系,可比我们这一支,有更优秀吗?”
“大兄得到的资源比他们差了老远,可修为境界一点也没落下,如果大兄能得到这样的资源,现在最少也是真仙境界了。”
闻鸣身体一动不动,脸上神情稍变了变。
“父亲,这是个机会,能让我们这一支,成为闻家嫡系的机会。”
闻鸣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闻仲,闻仲看着父亲,一点也不相让,两父子相互瞪了好半响,闻鸣慢慢收回了眼神,站了起来,慢慢在堂中渡步。
闻仲知道父亲习惯,一旦思考重要事务,必定慢慢渡步,也不着急,慢慢等着。
父亲修为不过天仙,但一直被家族主倚为重要助手,管理大量事务,思维紧密,做事滴水不漏,是闻家最威高权重的主事之一,管理庶务的能力,甚至连老祖宗也赞赏有加。
“那申公豹,真是罗浮派弟子?”
闻仲忙回答道:“我不敢保证,但其两个伴当,皆为金仙无疑,且是那种斗战型修士,给我的感觉异常恐怖,甚至有超过老祖的威势!”
闻鸣吸了口冷气,抬头看了儿子一眼,郑重道:“确定吗?”
闻仲用力点点头道:“非常确定,这种专为杀戮而修炼的功法气息,我在家族内部记录中有看过,就是那种感觉,除了那些大门派,再没有哪里能培养这样的护道修士了!”
闻鸣道:“这么说,祖庭这次是借各派之手来清除国府高层了,但如果各派趁机把伸手进国府,岂不是力量大增,祖庭更难制约。”
闻仲摇头道:“如此大事,我等如何能够知晓,这是祖庭长老们操心的事,父亲,眼下应该如何应对?”
闻鸣长长叹了口气,失笑摇摇头,呆了半响,缓缓道:“是呀!哪轮到我们操心!小五,你先去陪着那申公豹,嗯,他刚到安都,你帮着安顿好他的住处。”
“他不是在收拢优秀人才吗?你仔细刷选一遍,给他推荐一些。”
闻仲神情一松,道:“如此正好,我这就去,父亲,家里这边……”
闻鸣摆摆手,道:“我仔细查查,看有什么机会,把你放到外面去。”
闻仲点点头道:“还有大兄他们,父亲找个机会,也一起过去。”
闻鸣摆摆手道:“看情况,我会安排,你且去吧,收拾一番,这满眼通红,可不是那个浪荡不羁的闻家子!”
闻仲知道父亲叮嘱自己别露了破绽,不好意思笑笑,向父亲微微施礼,快步走了出去。
闻鸣慢慢拿起茶壶,给自己的茶杯续满茶汤,端起慢慢喝着,神色不断变幻,良久才平静下来。
闻鸣一支,上面三代皆单传,到了闻鸣这里,却连生四子二女,各个资质不凡,两女已外嫁不算,四个儿子,各个晋入天仙,大儿更是突飞猛进,已经超过了闻鸣这个父亲,达到天仙巅峰,一只脚已经触及真仙境界了。
这样的修炼速度,已经引起嫡系的忌惮了,闻鸣早就感受到了嫡系那边对自己隐隐的压制,以及对自己大儿资源的限制。
“嫡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