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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名高阶武者不是不愿意下跪,而是他的左腿中枪了!
中枪了,下跪自然就不方便了,他都不知道自己该用哪条腿下跪。
结果一迟疑,换了一句“可以杀之”的评价,说不得他马上右腿点地跪倒。
许多年前,他领取任务的时候,一般是习惯跪左腿的。
但是现在不能跪左腿,左腿一旦跪倒,他就无法包扎了,对方若是使坏,让他跪上一两个时辰,他甚至可能流血而死。
见他服软,郎震侧头看向另一名初阶武师,从地上捡起了钢弩,单手上弦——邓家兄弟短期内已经不能战斗了,还是得他出手。
结果这名武师身子一晃,也单腿跪倒在地,同时松开了握着的长剑,“在下愿降!”
他受的伤还真的不轻,松开长剑之后,身子都开始摇晃了,两只手忙不迭向前一伸,按住了地面,才勉强支住身子,没有更加狼狈。
就在此刻,赵家堡的村民中,不知道谁发出了一声大喊,“跑啊!”
十余人带头,扭头狂奔,紧接着,二百多人一哄而散。
冯君扭头一看,愕然地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那个赵二爷了。
此人肯定是藏在人群中的,但是这两百多人分作了无数个方向,乱哄哄的,想要在其中找出一人来,还真的不容易。
冯君脸一黑,又摸出两个手雷,抬手扔了出去,“给我停下!再跑的死!”
“轰轰”两声巨响响起,有四五个人摔倒在地,不知道生死。
然而其他人见状,跑得却是更快了,就连老太太都健步如飞,很有一点“我不需要跑得最快,比同伴快就成”的感觉。
冯君有心上去追杀,但是他想了想,只靠着自己,是无论如何不可能将这两百多人全部杀死。
既然不能彻底灭口,多杀几个和少杀几个,实在没有太大的区别。
而且他现在的老巢,也不是很安全,邓家兄弟明显地失去了作战能力,郎震这个残疾人,恐怕不能完全控制局面。
于是他一转身,走了回去,先看一眼郎震,“怎么样,你没问题吧?”
独狼苦笑一声,终于喷出一口鲜血来,“还好,这口血喷出来了,要是再忍一忍,我估计又得掉境界了。”
“还好我没去追杀他们,”冯君笑着发话,然后走向身后的房屋,“我去拿点伤药……握草!”
他身后两百多米处,就是他们居住的两间房屋,这时他才发现,刚才TNT的爆炸,连房屋的顶子都被掀掉了。
挂着氙气灯的雨棚,被彻底震成了一摊树干和树枝,四个氙气灯也全部破碎。
冯君摇摇头,走进自己的房间,在杂物里翻了半天,找到了得自阳山顾家的伤药。
别说,顾家的伤药还真是不错,服用下去之后,邓家兄弟的脸色明显地好转了,至于说郎震,他的伤势比这两位要轻一些,服了伤药竟然无须打坐。
他们这一群人里,唯一没有什么大碍的,就是菲菲和她的弟弟欢欢,两个小家伙早早地就藏到了一边,不过菲菲明显被今天的事情吓坏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跪着的那二位,冯君没有搭理,安慰好菲菲和欢欢之后,他走向了那个被震晕的中阶武师,然后一脚踢了过去,“起来,别装死!”
中阶武师被踢得翻了一个身,缓缓睁开了眼睛,怒视着对方,咬牙切齿地发话,“有种你就杀了我!”
冯君无所谓地笑一笑,出声发问,“我问你,降不降?”
“你想都别想!”中阶武师的气息不是很稳,但是回答得却是斩钉截铁,“士可杀不可辱!”
“那我成全你!”冯君面无表情地发话,然后手一抖,将灵猬的长刺送进了对方的咽喉。
他的动作似缓实急,就是怕对方有意反抗。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那中阶武师躺在地上纹丝不动,眼睁睁地看着长刺插进自己的喉咙,没有丝毫的反应,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拔出长刺,看着对方吐出最后一口气,冯君摇摇头,轻喟一声,“倒也算是条汉子,不过,你不该跟我这么说话……是你冒犯我在先。”
就在这时,那高阶武师轻咳一声,他已经将左腿包扎好了,虽然依旧在地上单腿跪着,但是已经摸出了伤药,丢进了嘴里。
对于冯君称赞死去的中阶武师,他有点不服气,事实上,他并不认为,自己投降了,就不算汉子了,“他是罗问道的徒弟,师父死了,他怎么可能投降?”
顿了一顿之后,他又补充一句,“你杀死的先天高手,就是罗问道。”
冯君侧头看他一眼,饶有兴致地发问,“那你为什么会投降?不觉得有点没骨气吗?”
高阶武师的嘴角抽动一下,“我是东目田家的,技不如人,没什么不能投降的,若是有什么冒犯,田家愿意补偿阁下……”
按他的说法,田家最开始的意思,是要帮忙协调赵家堡和冯君这拨人的关系,不过好死不死的是,罗问道正好在田家做客,听到这消息之后,自告奋勇要来伸量一下。
罗问道带着的四个武师,只有那个中阶武师,是他的徒弟,其他三名武师,都是田家的人,其中也包括那名被枪打死的武师。
田家并没有因为死了族人,就记恨冯君,反而是果断地投降了,以求获得谅解。
而罗问道的徒弟,则是扎克伯格的骄傲——非死不可,这也是这个位面的道德准则,师父都死在对方手里了,只要是有点气节的武修,就不可能投降。
正是因为如此,那名中阶武师,可以坦然地面对死亡。
这时候,邓老二多少缓过点劲儿来,听到双方的对话,他出声发话。
“神医,你不该杀他的,赵家堡跑了那么多人,这里发生的事情,很快会传出去的……你在战斗中失手伤人无所谓,但是停止战斗之后,还要刻意杀人,官府会追究的。”
冯君微微颔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然而,郎震并不赞成这个说法,他出声发话,“官府肯定会追究,但是老二,首先你得搞清楚一点……赵家堡会报官吗?若是两个家族为了争水,械斗中死人,哪一方好意思报官?”
这个逻辑,才符合此位面的思维,杀人固然是要偿命,但是很多时候,械斗的双方都不愿意经官,而是私下里自行处理。
邓老二年轻,而且长期生活在府城里,法律意识比较强,却不是很接地气。
郎震的见识非常广,当然知道法律不代表一切。
然而,邓老二还是有点不服气,“万一赵家堡一定要报官呢?咱们可不是在争水。”
“他们当然可以考虑报官,”郎震的眉头一扬,“但是那么做的话,神医固然会有麻烦,他们也要考虑神医身后的人的报复,屠灭他们赵家堡,别人都不会说什么。”
这就是以道德为基准的社会里,人们的行事准则——你若不讲究,就别怪别人不讲究。
当然,能做出这样报复的人,肯定也得是有实力的,你若没实力,别人对你不讲究,你也只能忍着。
毫无疑问,冯君今天的表现,证明他是有实力的,赵家堡要考虑不讲究的后果。
邓老二也被这个逻辑说服了,然后他眼珠一转,再次提问,“可是,现在得罪了赵家堡,他们会不会请更狠的人来?”
这个可能性当然存在,而且会给他们带来很大的麻烦。
冯君听得就笑,“我怎么感觉,你看到我没有全部灭口,心里非常遗憾呢?”
“不是这样,”邓老二摇摇头,正色回答,“我父亲一直教导我们,不动手则已,一旦动手了,最好杀光,否则很可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种思维,真的有点接近现实社会——如非必要,尽量不要杀人。
郎震不以为然地笑一笑,心说修仙者还会怕杀人?
不过话不能这么说,于是他看一眼冯君,“还是让神医跟你解释一下吧。”
冯君能解释什么?他可是来自现代社会,要论法律意识,他是在场的人里最强的,哪里会想不到没有灭口可能带来的麻烦?
但是他总不能解释,说我可以瞬间将货物转移走,然后咱们拍拍屁股走人就是了。
没错,他刚才悍然杀人,就是抱了这样的想法,至于郎震说的那些理由,他还真没考虑过。
既然他说不出来理由,那也只能莫测高深地笑一笑。
这时,倒是田家那高阶武师出声了,“赵家堡应该请不到更厉害的人了,不过他们在息阴城和帝都都有人,勾结官府来对付你们,也是很有可能的。”
他这话一说,邓老二和郎震都不说话了——对方执意经官的话,还真是让人有点腻歪。
人家并不在意将来会付出的代价,一定要争一口气,让你们吃眼前亏,这种思路也常见。
独狼甚至清楚,因为这种意气之争,从而导致大规模厮杀的例子,多到不胜枚举。
按这个位面的常情来说,不经官是正常的,有什么恩怨,咱私下里怼就是了——经官的不是好汉。
但是有些人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怎么恶心人怎么来,这也实在不奇怪。
(第一更,贺盟主那年娜天,本章后半部分的解释,主要是防止某些人念叨,说什么主角随意杀人,不经过大脑,不是有意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