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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迦勒,就这样吧,你既已成为了炽天使长,就该学会长大了。”沙哈尔的金眸中带着清浅的柔和,“这八千多年你是怎么做的,今后也就怎么做吧。”

——“你该醒过来了。”

路西菲尔堕天,赫莱尔堕天,时间不可逆,没有谁可以回到过去,留在过去。

可我才只说了一次对不起。

可我还没把欠赫莱尔的还清。

可我在赫莱尔还在的时候,没有一次承认过他。

我什么都没来得及做,怎么可以就这样把事情揭过?

一声剑鸣惊醒了恍惚之中的米迦勒。

“弥赛亚,你到底打算做什么?”沙哈尔站在米迦勒身前,挡住了弥赛亚的攻击。

“我必须让他回天国。”既然已经暴露,也就懒得遮掩了的弥赛亚眯起眼,“沙哈尔,现在是你的话,耶和华不会留情的。”

“你都是这副模样了,你觉得他会分得清?”沙哈尔垂眸,“莱恩的情感被你吞噬了多少?”

“你以为我是受他影响?”弥赛亚怒极反笑,“我喜欢你,关他什么事。”

“就算与莱恩无关,那也不过是……”

弥赛亚打断道:“耶和华因着对创世主的依恋而对赫莱尔偏爱有加,你当真以为我也是因此才会在那时选择违背神去保你?”

沙哈尔眼眸微睁,在对方再次提到耶和华的时候抢先弄晕了米迦勒。

她的判断是正确的,因为弥赛亚现在什么都敢说出来了。

“别把耶和华拖下水。”

她的声音里难得带了怒火。

“他命你当路西菲尔的替身当了足足六个星纪年,让你下界找利维坦却不拦着我给你添堵,甚至他铸的剑最终是用来杀你。”弥赛亚冷笑,“你说你是沙哈尔,可就算你对他的称呼改了,就算你说他失职了,你也还是在护着他。”

“赫莱尔,你到底是在试图假装成谁?”

“闭嘴。”

“消失的那个,不过是你那……”

弥赛亚忽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他皱起了眉。

沙哈尔抬眸,灿金的眼眸中此时混沌一片,似是被雾覆盖。

“没了他,我就只是沙哈尔。”她的声音里透着刺骨的寒意,“别逼我杀你,弥赛亚。”

“你以为,我会怕你这点杀气?”冲破禁制的弥赛亚脸上微微浮起红晕,冰蓝眼眸闪闪发光,“你当我那些年给你挖坑是为了什么?”

还能是为了什么。

一是出于耶和华偏爱赫莱尔的嫉妒,二就是因为赫莱尔那些微的杀气被察觉到罢了。

米迦勒很烦,但也仅限于此。他最初的讨厌毫不掩饰,赫莱尔完全可以公事公办,当个陌生人。

弥赛亚则是绵里藏针,只为了逼出赫莱尔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察觉到的,那几乎可以被判断为是错觉的黑暗面。

或者说就是他的自我沙哈尔。

于弥赛亚而言,他因着耶和华的影响,尽管喜欢着完美的炽天使长,却也嫉妒着。实际内在却偏执地渴求着没了面具的赫莱尔。但这并不代表,没了面具,他就不是赫莱尔了。

那都是他。

顶着沙哈尔的名头试图让赫莱尔留在过去,掩耳盗铃也要有个限度。

“赫莱尔,别再装了,真正的自己有那么难以接受吗?”弥赛亚眼眸微弯,眼中锋芒尽显,“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软弱了?”

下一刻,他被圣裁和圣罚用幻化出的剑前后抵住了灵核所在。

“给我闭嘴。”圣裁冷声道。

圣罚没有说话,直接把剑刺进了对方体内,离灵核只有一寸之遥。

“不是接受不接受的问题。”沙哈尔将米迦勒放平,站起了身,“而是愿意不愿意的问题。”

“弥赛亚,对着你们,我习惯当个好孩子了。”清朗的嗓音在此刻变得喑哑低沉,“你自认为对我一清二楚,但你可知,赫莱尔把我压制得有多辛苦?”

原本镇定的弥赛亚在看清金眸中的狂意时,瞳孔骤缩。

“就像你说的,我想毁了你,毁了米迦勒,毁了天国,毁了人界,毁了这个世界。”

“能力不足的时候,我可以伪装,可以容忍。”

“但我现在为什么不这么做?”

沙哈尔嘴角微弯,眼中却带着深刻的恨意。

“因为他爱着你们。”

“我只有他。”

“可为了保护你们,他把我舍下了。”

“就算他说沙哈尔是他最怀念的时光,沙哈尔是他唯一的任性。”

话中透着刺骨的恨与怨。

“他还是选了你们。”

“甚至为此,舍了我后,再次走上那条修罗路。”

没了自我作为缓冲,他的痛苦会来得更快更猛,精神甚至可能撑不到这个世界走到末路就会再次崩溃。

可他还是这么做了。

只是因为怕他们难过。

良久的沉默之后,神情恢复平静的沙哈尔轻声道:“你可知,我有多恨?”

倘若不假装赫莱尔还在,不死死地记着这些人是赫莱尔所在乎的。

一无所有的沙哈尔早就毁了所有了。

可就算如此,赫莱尔,你看,还是有人不知好歹,还是有人有恃无恐般给朝仓千夏找麻烦。

但你放心,在你回来接我之前,我不会毁了这里的。

我总是会听你的话的。

“我不杀你,”沙哈尔的声音很轻,似是怕惊扰了谁,“因为那样耶和会下界的。”

“但是弥赛亚,你真的太碍事了。”本以为对方是要袖手旁观,谁知道还是一心想着排除神降可能。早先带着那些异种拆了SA让朝仓千夏彻底和人类社会站在对立面这件事无所谓,但是会导致耶和华下界的行为,说什么都不能让对方真的做出来。

米迦勒死了就会回归天界,不安的耶和华也还是会下来,现在弥赛亚的精神部分还在他手上,耶和华会选最优人选。齐木楠雄就算不愿,也会被强制附身。

他欠对方人情,绝不能给他添麻烦。

弥赛亚刚想开口,就晕了过去。

圣罚及时抽剑,这才没在对方身上划个大口子。

“就这么放了他?”圣裁踹了弥赛亚一脚,“我看他不爽很久了。”

他们是赫莱尔的剑,是他用于杀戮的武器,自然对先前状态的沙哈尔有着一定的了解和认知。毋庸置疑的是,这个自说自话的精分家伙是他们的主人。

“他死了带来的麻烦更大。”将弥赛亚收进空间,沙哈尔瞥了眼还在昏迷中的米迦勒,叮嘱圣罚,“虽然说可以不跟着他了,但是你也不能黏着朝仓千夏。”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圣罚落地,走到离沙哈尔一拳之隔的地方,弯**盯着沙哈尔,“我要睡了。”

“???”沙哈尔满脸懵逼。

“赶紧回去。”圣裁踢了对方一脚,“得了便宜还卖乖!”

“不要,你都有晚安吻的。”圣罚坚持,“我也要。”

“以前辛苦你了。”沙哈尔无奈,伸手撩起对方额前的发丝,“睡吧。”

“好像,睡不着了。”圣罚呆呆地抬手摸了摸额头,又扑到了沙哈尔怀里,“我睡不着了,赫……沙哈尔。”

“那就别睡,给我接着看管米迦勒去。”圣裁拉住圣罚衣领,死命往后拽。

“不要,我们俩该换换了。”死死搂住沙哈尔的腰,圣罚表示实力拒绝。

“滚。”圣裁冷哼。

“我得去上课了。”沙哈尔开口,“圣罚你要是不想睡,就跟圣裁一起呆在朝仓千夏身边吧。”

少女伸手,轻易地将圣罚从身上撕了下来:“对着女孩子不能这么黏糊,知道吗?”

“可你不是女孩子。”圣罚乖顺开口,“你没有性别。”

“我现在的身体是女的,你就不能这么黏糊。”沙哈尔冷漠无情,“我弟弟会把你看成性骚扰的恶灵的。”

“……好吧。”哪天把无神琉辉的灵力抽走吧,圣罚满脸平静地想着。

“不准打他的注意。”沙哈尔敲了对方一个爆栗,“还有你,圣裁,别动大和守安定。”

“你失忆的时候又管不着我。”圣裁冷哼,“她要是再把那个小鬼拿出来用,我可忍不了。”

“小孩子气。”圣罚嘲笑。

“找揍吗你?”圣裁怒视回去,“你不也打着哪天弄断他的注意。”

“没有。”圣罚的表情看起来相当得圣洁和无辜,“我连那把破剑叫什么都不在乎。”

“我不能在这里用你们,知道吗?”沙哈尔揉了揉眉心,“炼化进度才进行了一点点,真用的话,会毁了很多东西的。”

“那让圣裁继续在外边陪你,你先把我的契约补上。”圣罚眼睛一亮,“我不想顶着这张脸出来了。”

“我都开始炼化了,你还怎么插得了队。”圣裁翻了个白眼,“你接下来先守着她,我勉为其难先继续下去。”

“我觉得直接先把你的彻底断掉,我顶上比较好,毕竟你不靠谱。反正也没进行多少,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又发脾气停下炼化了。”

沙哈尔看着又争执起来的两把剑,陷入了沉思。

当初造他们俩的时候,到底哪里出问题了呢?

材料,工具,锻造手法,注入的能量无一不是精准且高品质。

除了耶和华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两缕还未开化的灵智。

反正绝不是我养歪的。

郁气发泄一通后,恢复成往日状态的沙哈尔各给了他们一个爆栗:“按圣裁说得来吧,我们时间不多了。”

没等圣裁得瑟,就看到沙哈尔板着一张脸道:“这回不许突然跑出暂停炼化了。”

“……知道了。”圣裁闷声应了句,化作流光回到了本体内。

“你要是实在不喜欢这张脸,就先暂时顶着圣裁的脸吧,以后想变成什么样再和我说。”圣裁因为和他有了能量连接,这才能够被他改变外貌,现在也只能用幻术覆盖。

“那算了,我不想和圣裁一张脸。”圣罚老实道,“就算是沙哈尔也不行。”

“但不准和赫莱尔一模一样。”

圣罚苦恼了,忽然,他灵机一动,“变小可以吗?”

你开心就好。

沙哈尔想象了一下并不存在的,赫莱尔小时候的模样,跃跃欲试。

然后发现自己捏不出来,只得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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