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我可没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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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不是有两个道士来过咱们府上。”一个下人用手随意舀了些水泼在脸上，把盆子里的水洒到了树下。

沈空行往墙后退了退，旁边儿洗着衣物的人接道：“是吧，要不然今天晚上老爷子那屋安排了那么多人守呢。”

“我听说啊。”男人压低了声音，甩了甩手里的盆，把里面的水弄掉，“那俩人是去过雾蒙山回来的！”

“去了雾蒙山还能回来！”另一个人许是惊讶，声调拔高了一些。

男人连忙摆了摆手：“诶呦你小点儿声，不过听他们说当时去的时候好像还有个小姑娘，这次回来却没看见她。”

“那这是……”另一个人手里的衣服都不搓了，“诶，你说咱们家老爷子真的去过雾蒙山吗？”

“大管家不是不让说这事儿吗。”男人往四周看了看，“但有些事儿啊，越是不让说就越有问题。”

男人挨着洗衣服的人蹲了下来，小声道：“听说是，老爷年轻的时候去过雾蒙山，回来之后，人就精神不太正常了，除了大管家和几个年头长的小丫鬟，这府上佣人那之后上上下下换了个遍。”

“也是。”另一个人点了点头，“每次但凡一提到雾蒙山，大管家脸色瞬间就不好看了。”

沈空行听来听去好像也没有什么有用的内容，轻轻一跃便上了房顶，房前两个人还在嘀嘀咕咕说个不停，自然是没注意到房上有个人已经三下两下到了他们老爷的屋顶。

一个、两个、三个……看个门至于用五个人吗？沈空行叹了口气，五个人就五个人吧，他掏出符纸数了数。

……早知道就提前管马道要两张了，傀儡符只有三张，本来还想着是能不动手就不动手的，这下看来必须弄晕两个了。

“万物无迹，不见其踪。”沈空行起手念决，给自己施了隐匿符。

一跃而下，稳稳落在了门口两个人中间，左右手一边一张，贴在了他们背后，这两个人感觉到，刚要转头，沈空行一个“定”，人就不再动了。

其实五个人都还行，反应速度也很快，这边儿两个人刚被定住，剩下的三个人就都感知到了，一齐向这边儿看过来，沈空行微微侧身，让过走过来的人，把最后一张傀儡符贴在了他背上：“别动了。”

这人就这么突然停住了，剩下两个人见状，都把剑拔了出来，沈空行一个手刀，左边的这个瞬间就晕了过去，旁边儿的人一剑就劈了下来，沈空行往后一仰躲过了这一剑，一个转身，踢到了他关节处，还没等他跪下，直接一个手刀就让他躺下了。

“反应挺快，速度太慢。”沈空行拍了拍最后被定住的人的肩膀，“把这俩躺着的先搬到一边儿去吧，躺这儿也不太好看。”

在推门进屋之前，对门口杵着的两个“门神”道：“别让其他人进来。”

门被轻轻推开了，屋里的人闻声赶忙起了身，沈空行把门带上，向老人行了礼。“今日前来实属冒昧，但也确实是无计可施才出此下策，还恳请老先生谅解。”一直等到老人伸手扶他，沈空行才站直了身子。

“无妨。”老人摆了摆手，皱眉看向门口，“只有你一个人吗？我记得还有一个小姑娘和另一个小兄弟。”

“实不相瞒，此次前去雾蒙山……”沈空行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说来话长，还是先出去了再跟您详细讲吧，府中情况不宜久留，辛苦老先生了。”

老人点了点头，语气带着些无奈：“你说的没错，有什么事儿非得在这儿说，先走吧。”

沈空行拿出了两张隐匿符，看向老人：“先生一会儿跟紧我，不要出声。”

给自己和老人都施了符咒，沈空行推开了门，屋外除了站着的那三个，剩下两个晕倒的已经被抬到一边儿去了。他对其中的一个人说道：“去小解。”

本来还傻愣愣站着的人抬腿就往门口走去，沈空行转头道：“跟紧。”

这人开门之后，两个人紧跟着他走了出去，穿过侧堂，那边儿有一片矮房，沈空行白天已经看好了的，从那儿出去就算带一个人也没什么负担。

“谁啊！”就在穿过侧堂的时候，迎面走过来一个提着灯的下人。

沈空行侧了侧身，几不可闻地道：“跟着我说”

“我。”

贴着傀儡符的人乖乖地张嘴跟着说道：“我。”

对面提着灯的人又走近了些：“噢，你啊，怎么出来了？”

“尿急。”

“尿急。”

“嘿，事儿还不少。”提灯的人笑了笑，“老爷那儿没事儿吧？”

“没事儿，剩下几个人看着呢，我憋不住了，先不跟你说了。”说完沈空行轻轻点了两下他的背，“跑起来，去茅厕。”

“没事儿，剩下几个人看着呢，我憋不住了，先不跟你说了。”这人说罢就仿佛真的尿急一样跑了起来。

“诶呦，慢着点儿！”提灯的人倒没觉出什么异样，问完就穿过侧堂离开了。

沈空行见这人拐了弯，小声道：“先生跟我走。”

两个人到了矮房附近，沈空行抬头看了看：“我架住您，不用害怕。”

比想象中的还要轻点儿，可以说是没费多大力气，沈空行带着老人稳稳地落了地，待老人站稳，他才撒了手。

沈空行把符纸取了下来，又向老人鞠了一躬：“多谢先生了。”

“诶呀，不用。”老人拍了拍沈空行的背，叹了口气，“与其说是帮你们，倒不如说是了我自己的心事。”

沈空行虽然心里早有预感，但是老人亲口说出来还是让他愣了一愣。这一路上，听着老人的叙述，他心里反而是越来越没底了，这到底能不能帮上未雪啊……

那人又消失了，未雪叹了口气，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动作，就听见了马道的声音。

“未雪！”马道的身影慢慢从雾气里出现，朝她走了过来。未雪眯了眯眼，果真要再来一遍吗？

她还没接上话，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没错，是她自己的声音。

“马道！你们……”虞听雨再一次被“未雪”扶了出来。

“……”未雪闭眼长叹了一声，真行，这次她没急着说话，就静静看着眼前的三个人。

“未雪”手里提着剑，把虞听雨护到身后。马道也把剑拔了出来，只不过他好像也有点儿茫然，都不知道自己这剑应该对着谁。

手里的踏回被未雪握紧了些，但她并没有拔剑。“听雨怎么会在这儿？”马道再一次说出了那句熟悉的话，“怎么还受伤了。”

怎么受的伤，你们心里没数吗？装一回还不够吗？想骗多少人才满意？未雪挑了挑眉，在心里想着。

“怎么受的伤，你们心里没数吗？装一回还不够吗？想骗多少人才满意？”心里想的词一个字儿不落的从另一个自己嘴里说了出来。

真没劲，未雪冷笑了一声，这一笑让另外三个人有点儿不知所措。“你还笑？”另一个自己仿佛找到了针对的点。

“我笑怎么了？”未雪轻轻点着踏回的剑柄，“这么蠢的假货我还不能笑了？”

对面的人哼笑了一声，那表情简直和自己如出一辙：“假货？你就是真的了？”

“嗯，我是。”未雪点了点头，默然地看向对面，“你，不是。”

“你怎么证明？”虽然是自己的样子在那儿说话，但未雪仍然觉得她非常欠打。

“我怎么证明？”未雪微微笑了笑，“我……”

“从来不需要证明我自己。”话音还没完全落下，未雪已经拔剑刺向对面那个自己了。

在拔剑的瞬间，未雪脑子里突然闪过不久前那人对自己说的话，“你师兄应该没被踏回刺过吧？”她心里这一刻异常冷静，我师兄当然没被踏回刺过，以后也不会。

在踏回剑尖和“未雪”近在咫尺的瞬间，马道的脸突然出现在她眼前，不过不像上次，这一次掩道并没有被他提在手里，剑尖也并没有冲着自己，而只是傻不拉几的挡在了某个假货前面。

“以后也不会，我可没开玩笑。”未雪说得极轻但却坚定，轻轻一转手腕，踏回在她手里转了半个圈，剑柄碰到了马道的肩，她抬起另一只手一把拽着马道的衣领，把他拽到了自己身侧，右手反手拿着踏回挡下了另一个自己朝马道砍下来的一剑。

两把踏回剑刃相撞发出脆亮的一声，未雪虽然是反手拿着剑却异常稳，受了这么大的力连抖都没抖一下。

“是你想要的结果吗？”未雪平静地问了一句，她抓着马道衣领的左手突然撒开了，啪的一声，抓住了迎面飞来的折扇，那把扇子是穿过“未雪”的身体被接下来的。那个自己瞬间就化作了一片雾气，未雪一把扶住了要倒下的虞听雨。

“可以啊，可以啊。”四周回荡起那熟悉的声音，这人哈哈大笑了起来，“你真的可以。”

未雪没理会这声音，转头看向马道：“傻了？杵那儿干嘛，扶着听雨师姐啊。”

马道听到未雪的话，好像才从刚才的情况里脱离出来，赶紧过来帮忙扶着虞听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