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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雪上了岸回头看向风平浪静的潆海,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熵瑜同她讲的那句话“同行的人不一定都是助力者”。
她转头看向身后的沈空行,沈空行也正看她。未雪转身,慢慢走到沈空行跟前,微微欠身行礼:“此次多谢沈公子协助,他日有机会必定登门拜谢。”
马道见此,先是一愣,随后也抬手抱拳:“多谢。”
沈空行轻挑了一下眉,躬身回礼:“不必,这次是莫掌门托我来协助二位,只是尽了些微薄之力罢了。”
听到这话,未雪和马道皆是一愣。未雪眨了眨眼,笑道:“怎么不早说!原来是师父托你来的。”
马道看了一眼未雪,也跟着附和:“那真是辛苦沈公子了,咱们先去镇子上歇个脚吧,边吃边聊。”
看着两个人笑得非常勉强的样子,沈空行心里实在觉得好笑,虽然料到了两个人演技不怎么样,但没想到会这么差。
就差把“你看我信你的鬼话吗!”写在脸上了。
沈空行微微笑了笑:“走吧,折腾这么一遭下来,还真是饿了。”
未雪继续保持她的礼貌微笑,摆了个“请”的手势。沈空行也没再让,走到了前头。跟在沈空行后面,马道拿胳膊杵了未雪一下,满脸“这什么情况?”的表情。
未雪看着沈空行的背影没说话,抬脚把马道踹到了沈空行跟前,马道没反应过来,直接撞到沈空行身上了,两个人一齐回头看向未雪。
未雪皱起眉头,满脸关切地看着马道:“啧!怎么老是这么不小心,沈公子多担待,我这个师兄老是毛毛躁躁的。”
马道眼睛瞪得老大,他实在不知道未雪是怎么恬不知耻地把这些话说出来的。
“走吧,走吧,饿坏我了。”未雪拍了拍两个人的肩,从他们中间走了过去。
沈空行和马道并排走在未雪后面,马道有一句没一句地和沈空行聊着,沈空行也礼貌地回应着。
要说这两个人,明明马道是师兄,但沈空行却觉得未雪才是难搞的那个,无关乎年龄,无关乎辈分,无关乎阅历,只是单纯难懂,你很难知道她在想什么,好像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又好像什么都懂,远远不是她这个年龄段该有的感觉。
“怎么两个大男人那么墨迹!”未雪回头看向两个人。
“你饿你就飞过去啊。”马道白了未雪一眼,对沈空行说道,“别搭理她,有病。”
“你有病。”未雪转过头继续往前走。
镇子离岸边儿很近,没几步的路就可以看到人家了。三个人随便找了家客栈,未雪接过小二递的帕子擦了擦手,余光却一直顾着沈空行。
沈空行察觉到视线,并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看回去,只是拿起茶壶给两个人一人倒了一杯茶,最后给自己到了一杯。
未雪把帕子放到旁边,收回目光,看向小二:“店里有什么拿手菜都给我们来一份儿,您看着上吧,够我们三个人吃的就行了。”
“得嘞,您先喝茶。”小二走了之后,饭桌上突然陷入了一瞬的沉默。未雪喝了一口沈空行倒的茶,看向他:“那只小松鼠你还养着呢吗?”
沈空行没想到未雪开口会是这句,端着茶杯的手还悬在半空,没送到嘴边又放了下来:“嗯。”
未雪放下茶杯点了点头,笑道:“以后有机会去见同山看看它。”
“随时恭候。”沈空行也礼貌地笑了笑。
“什么松鼠?”马道看看未雪,又看看沈空行,“你俩之前就认识?”
“不认识。”两个人一起回答道。
“……”马道喝了口茶,心道:“好嘛……两个有病的凑到一起去了。”
未雪夹了一些菜到沈空行碗里:“叶掌门近来可好?”
“托清平派关怀,很好。”沈空行拿碗接过未雪夹的菜答道。
未雪吃了块儿鱼:“倒是少见叶掌门,沈公子也是,感觉平日里不怎么出门派啊。”
“见同山山高路远,派里事务又多,确实不常出来。”沈空行顺着未雪的话接了下来。
未雪点了点头,突然笑了起来:“我发现啊,这个传闻确实是不太靠谱的说法。总是讲传闻里怎么怎么样,我之前还听说德泽派的二弟子体弱多病,现在见到沈公子本人才知道传闻真是假的可以。”
说完这话,未雪笑着看向沈空行,好像真的在聊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沈空行拿起茶壶给未雪手边的茶杯又添了些茶:“传闻不都是这样,有的时候无根无据的,我只是肤色白了些,平常不太爱动,倒说不上体弱多病,况且……未雪师妹和传闻里的不也相差甚远吗?”沈空行把茶壶轻轻放下,平静地看着未雪。
“我和传闻里相差的远吗?”未雪拿起茶杯一饮而尽,突然转过头问马道。
“你……”马道看看未雪,又看看沈空行,“和传闻里差不多吧。”
未雪笑了笑,把茶杯放下:“我说嘛,我觉得也差不多啊。别人的主观感受强加到我身上,怎么反倒好像成了我有所隐瞒一样。我也从来没说过我什么都不会啊……”
“不过……”未雪继续笑着道,“叶掌门老是对外称沈公子抱病,这免不了让外人有所误解嘛。”
沈空行把嘴里的菜吃完,笑而不语。马道感觉到饭桌上的氛围,咳了一声,给未雪夹了一筷子菜:“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啧,不是聊天嘛……”未雪单手撑着下巴,“叶掌门还能说谎吗,肯定不能啊!沈公子肯定是身体有所不适才不能参加试会之类的,如今特地为了帮咱们出来,可不得好好感谢人家,以茶代酒,敬您。”
说罢,未雪把三个人的茶杯又都满上,端起茶杯望向两个人。马道和沈空行互相看了看,也端起茶杯,三个人皆是一饮而尽。
又东聊西聊了些别的,这顿饭总算是吃完了,天色这时候也不早了,三个人就打算在这间客栈歇下了。争来争去最后还是让马道结了饭钱,未雪解释是沈空行帮了大忙,自然应该是他们来答谢人家。
临上楼前,未雪管小二要了些酒和包扎的布。沈空行见此主动问道:“马师兄需要帮忙吗?”未雪手里端着托盘,礼貌回道:“他自己没问题,沈公子早些休息吧。”
未雪这么说,沈空行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欠欠身进了自己的屋子。
跟着马道进了屋,未雪把托盘放在桌子上说道:“你自己弄吧,我睡觉去了。”
“啧,得亏我没指望你什么。”马道把外衫搭在桌边。未雪和他对视一眼,右手轻轻一抖,口语念决“噤声”,一张符纸被贴到了靠着沈空行屋子的那侧墙上。
马道抬眼看向未雪:“你要找师父吗?”
未雪把帕子弄湿,语气平静地说道:“找不找都是一个结果,他既然这么说,那肯定就是有把握让咱们去联系师父。”
马道接过未雪递过来的帕子:“你是说师父知道?我怎么觉得师父不像是会专门托人来帮咱们的那种呢,更何况,让人帮咱们,最先想到的要么是大师兄,要么就是虞听雨,怎么会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德泽派的人呢……”
“所以这中间肯定是有什么问题。”未雪把酒打开,一下就倒在了马道伤口的地方。
“我我我我,嘶,你能不能先说一声啊。”马道疼得呲牙咧嘴。
“我说了,你有心理准备更容易害怕。”未雪把酒放下,拿出一瓶药来,“大男人别哼哼唧唧的。”
“那咱们到底联系不联系啊?”马道把布递给未雪。
未雪把药给马道上好,接过布,沉默了一会儿答道:“联系,不然怎么陪着他把这戏演下去呢。”
马道裹好伤口穿上衣服:“东西拿到了吗?”
未雪点了点头,拿出星陨罗盘和那颗深蓝色的珠子,把珠子轻轻放到了罗盘右边的凹槽里,啪嗒的一声,珠子归位,罗盘指针不稳定地转了起来。
转了几圈之后,指针逐渐稳定下来,未雪走到窗边,指针恰好指向的就是窗户正对着的方向。
未雪掂了掂罗盘,收了起来,把窗户关上:“来吧,联系师父。”
马道拿出一张万里传音符递给未雪:“你来吧,我受过伤怕不稳定。”
未雪接过符纸,坐回桌边儿:“万里传音,速速召来。”
屋子里静了一会儿,未雪缓缓睁开眼,看了看手上的符纸:“万里传音,速速召来。”
再次陷入安静,未雪眯了眯眼,甩了甩手里的符纸,问马道:“我做的有问题吗?”
“没有啊,怎么了,没人回应?”马道把未雪手里的符纸拿了过来,“我试试。”
屋子又一次安静了。
“……”
“……”
马道疑惑地看了看符纸:“没错啊,怎么联系不上,师父在这个时候闭关吗?”
“没有过吧。”未雪把符纸抽了回来,“换大师兄吧。”
“给我联系上!”未雪盯着符纸,“我不想一直念了!”
“万里传音,速速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