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 暗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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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过了子时，眼看就要到卯时了，杜神医他们也都搬进了西厢房候着。

屋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雪，凛冽的寒风呼啸着，雪花已经铺满了地面，整个世界都变得白茫茫的。

门口挂着厚厚的帘子，秦子风从外面冲进来后，寒风也被门帘死死的挡在门外。

曹氏等人正心疼叶芷灵所受的痛苦，见到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秦子风时，所有人都有一瞬间的愣仲。

可秦子风却不管屋里所有人的想法，大踏步冲到叶芷灵身边，将呆立一旁的画意挤开，紧紧的握住叶芷灵的手。

“灵儿，别怕，我回来了！”

短短的一句话，却让已经支撑不下去的叶芷灵重新有了力气。

她眼神迷蒙的看着秦子风，嘴里喃喃念叨：“悦之，你放心，就算你不在我身边，我也会将我们的孩子生下来！”

叶芷灵现在的状况明显有些不对，看起来就像是神志不清了一般。

任谁被撕心裂肺的疼痛折磨了好几个时辰后也不可能保持平日的清醒。

秦子风闻言，眼中有水光闪过，蓦然扯出一抹笑来，对叶芷灵温柔道：“好，我相信你一定可以！”

有了他这句话，叶芷灵的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也恰好在这时，产婆惊喜的叫道：“孩子的胎位正过来了！”

“快！三皇子妃，快用力啊！我已经能看到孩子的头发了！”

叶芷灵死命的抓住秦子风的手，修剪得圆润的指甲将秦子风的手背都抓破了皮。

这是秦子风前后两世加起来第一次看女人生孩子，也是他活了两世最难忘的画面。

眼睁睁的看着叶芷灵吃尽苦头，孩子还是没有生下来，他就恨不能扇自己几个耳光。

原来女人生孩子是这么凶险又痛苦的事！

他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让叶芷灵受这样的苦了！

短短片刻间，秦子风已经做了决定，握着叶芷灵的手更加用力。

剧烈的疼痛不断传来，可孩子这会儿却不知怎么了，就是不肯再继续出来了，而叶芷灵也渐渐力竭。

“画意姑娘，快给三皇子妃拿参片来含着啊！”产婆顾不得秦子风一个大男人杵在这里，急急地喊道。

画意将早就备好的千年人参片拿了一片出来，秦子风飞快的伸手接过，放到叶芷灵嘴里。

参味入口，过了一小会儿，叶芷灵又有了些许力气，开始随着产婆的指引用力。

“三皇子妃继续用力，孩子的头快出来了！”产婆又惊喜又忐忑的喊道。

叶芷灵憋着心口最后一口气，猛地将所有力气都用到身下。

忽然间，她觉得自己的肚子一松，剧烈的晕眩感袭来，双眼一合，昏了过去。

“灵儿！”

“哇！呜哇……”

秦子风的怒吼和婴儿的啼哭同时响起。

就在晨曦初现的刹那，叶芷灵产房的门终于开了……

盛武二十五年的除夕夜，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大皇子秦子云被众多百姓看见在天香楼狎妓，且说话轻浮无状，对着花魁淫词艳曲张口就来。

所有人都没想到，近来表现出色的大皇子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实在让人心中生寒。

难道他们未来的天子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吗？

不少百姓虽然不敢明着指责秦子云，可私下里却免不了要说几句。

“唉，如今咱们大秦在大皇子和皇后手里，三皇子远征漠北，这，大秦未来堪忧啊！”

“谁说不是呢？也不知皇上的病症何时才有转机，三殿下可一定要平安归来啊！”

众人没说出口的话自然是希望秦子风尽快回来，太子这个位置还是要交给他才能让人放心。

而御史言官们得知这件事后，大多都义愤填膺，如果不是碍于新年沐休，很可能都有人立刻上表谏言了。

秦子风的书房中，秦管事恭敬的立在一旁，钱管事将近几个月发生的事，事无巨细，仔仔细细的汇报给秦子风。

“主子，事情就是这样。”钱管事额上冷汗直冒，眼睛完全不敢看脸黑得滴墨的自家主子。

秦子风沉默了半晌，冷然开口道：“秦管事，灵儿让你做的事你照做，另外，传我的口信给刑大人，初八上朝之时，让他带头血谏！”

秦管事一凛，拱手道：“主子的决定属下不敢质疑，只是……”

主子出征之前说过，要让秦子云暂时坐在监国的位置上，这次三皇子妃难产跟秦子云手下的人脱不了干系，主子一怒之下，万一让秦子云彻底失了人心，下不来台，那这监国的位置该由谁接手？

“我自有对策。”秦子风不欲多说。

两人领命退下，秦子风才将凌风唤了进来。

“拿我的印信去找庞太师……”秦子风的声音很冷，熟知他脾气的凌风知道，他这次是真的气得不轻。

任是谁媳妇儿被气得难产，哪个男人也会气得不轻的吧。凌风默默的为秦子云点蜡，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来招惹他们家三皇子妃，这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等秦子风从书房回到他们的房间，诗情画意已经将叶芷灵打理好了，此时的叶芷灵还在昏迷中，不过却已经收拾妥当，躺在干净温暖舒适的床上。

“你们两个下去吧。”秦子风摆摆手，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

诗情画意福身告退，轻轻的将门关上。

秦子风脸上的冷意在见到叶芷灵的刹那，变成了满目的心疼。

秦子云，今日灵儿受的委屈和痛苦，来日我必在你身上十倍百倍的讨回！

秦子风心中暗暗发誓。

当他看到躺在血泊中拼尽全力生孩子的叶芷灵时，那种整个心脏都被狠狠的捏住，疼得差一点无法呼吸的痛，他此生再也不愿回想。

“灵儿，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白白受苦。”秦子风低声在叶芷灵耳边道。

一个轻吻柔柔的印在叶芷灵的唇上。

他想她，很想很想，想到安排好军中事务后，他等不及拓跋安被救出来就暗中潜回来看她。

“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