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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的箴言:往生。
于是失去佛千年的拘尸那罗在这一刻活了过来,万千生灵有感于此,仰头看向悬崖的方向。
曹文宁按住心口:“感觉灵魂得到洗礼,很舒服。”
河柳舒展柳枝条,有些懒洋洋地说:“拘尸那罗,醒了。”
正与图腾缠斗的花环阿修罗王,被安平怼着打的天人,以及被王灵仙拦下来的阿修罗众纷纷露出诧异的神色,看向远处悬崖的方向,声音颤抖地说:“佛……不是屠尽了吗?”
暗处,白发黑肤的少年先是脸色一变,再是兴味一笑:“佉罗骞驮,我不要长生浆液了。”
同样为四大阿修罗王之一的佉罗骞驮闻言不解:“难道您有新的计划?”
他从不怀疑少年的大业,如果中途改变主意,必然有新的、更好的计划。
少年没回话,目光在悬崖峭壁的方向和河柳树冠顶那尊天主像之间来回,显然确实有了新的计划。
悬崖峭壁处,无数水尸鬼肉眼可见地动作停滞,感应到来自拘尸那罗的箴言,宛如一支出征的庞大军团整齐爬向绿茵地怪物,不向生、不畏死,迅速爬满绿茵地怪物,裂开满嘴尖牙开始疯狂撕咬怪物的血肉。
它们不吃,撕咬下来便扔掉,已不是受食欲驱使的牲畜,单纯是为了化解仇恨。
绿茵地怪物很快被啃咬出白骨,痛得哀嚎,试图扬起触手杀死满身跳蚤似的水尸鬼,可是扬起的触手刚到半空就停滞住,任凭它用尽全力也无法挥动分毫。
岑今见状低语:“拘尸那罗的意志。”
受箴言影响,拘尸那罗的意志就是送水尸鬼之流往生,而它们往生途径就是了结因果。
水尸鬼死于牧师的通灵新咒实验,现在他和通灵新咒实验怪物合二为一,被曾经失败的实验品啃噬殆尽,算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岑今伸出左手,掌控黑金羽毛刃组合成一柄锋利的长刀,牢牢握住刀把,掌心被划出鲜血,而他不以为意,跳到绿茵地怪物的身上朝头部狂奔而去,仿佛攀登一座山峰,眨眼间到达绿茵地怪物的头顶。
双手紧握的长刀由下而上,划出一道黑金色的刺眼光芒,在夕阳如血的背景下,‘刺啦’声响,长刀没入牧师的颈部而鲜血狂洒而出。
牧师血目圆睁,嘴里咕噜冒出鲜血,试图回头看天主像所在的方向,但是‘啪’地一声滚落山峰似的躯体,很快被水尸鬼淹没,最后连头骨都咬碎成粉末,就如同石膏室里那些被献祭的可怜人类,连个全尸都不配有。
满足地杀死仇人,水尸鬼便都安静下来,从未有过的饱腹感让它们感到幸福,陷入了永久的、快乐的长眠。
岑今站定在绿茵地怪物的尸骨旁,尝试跟拘尸那罗的意志沟通,但是收效甚微,它只听佛的箴言。
他哪来那么多佛的箴言?又不是和尚。
岑今有些暴躁,睁开眼打算放弃,后脑勺一阵劲风袭来,他下意识挥舞长刀抵挡,不料长刀似被风吹散的蒲公英,瞬间化作片片羽毛刃,其中一片割破脸颊,一滴血飞在半空。
猛然一股巨力按在岑今胸口,使他不受控制地摔倒在地,后背肩胛骨的位置像被滚烫的烙铁重重烫上去,刺痛大脑皮层的剧痛瞬间袭来,太阳穴一跳一跳,豆大的汗水滚落下来,眼皮被汗水黏得有些看不清到底是谁袭击的他。
只是愤怒使他不顾掌心被划破,紧握一枚羽毛刃猛力向前一扎,‘噗嗤’声响,利刃扎进肉里的同时听到一道陌生的声音说:“我只是送你一份礼貌,不过你也送了我一份。我们礼尚往来。”
“谁跟你——”
重力掌控重力漂浮重力剥夺——
“礼尚往来?!!”
散落出去的上千片羽毛刃同时‘唰’地飞回,以箭雨之势杀向偷袭者。
偷袭者此时还有余力嬉笑,劝说黄毛省着点别乱用超凡之力,他现在口鼻耳都在出血,眼睛充血,身体毛孔也在渗血,再硬撑下去,身体可就要爆炸了。
“我没想现在杀你,希望你保持余力,我们来日再见。”
岑今咧开嘴笑,双手手掌向上,不顾大脑和身体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俨然一个战斗狂人,神态疯狂,享受游走死亡边缘的刺激。
“哈?保存余力?”岑今先是低笑,肩膀颤动,随即疯狂大笑:“谁要保存余力?工作就要全力以赴,才能理直气壮拒绝老板要求的加班。”
偷袭者表情奇怪,黄毛在说什么?
“一日事一日毕,谁都不能让我拖到明天再干!”黄毛有些激动,几千片羽毛刃的攻势更是凌厉,高速到连个影子都快看不见了。
他的情绪还越来越激动:“以为我不知道最后一朵花被故意踩烂的吗?我看见鞋印了!”
偷袭者,即白发黑肤少年:“??”
“该死的资本家!”黄毛仰天,情绪激动之余,破口而出:“丁狗逼。”
——!
死寂般的安静。
白发黑肤偷袭者在这瞬间明显感觉到空气降温了,醒来没一会的拘尸那罗意识突然消失,迫不及待沉睡一样。
什么情况?偷袭者猛然脸色剧变,瞪着教堂的方向,想也没想便说道:“跑!”
话音刚落,偷袭者转眼消失,而始终跟随他左右的佉罗骞驮阿修罗王慢了一步,身体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拦阻半空,而后被数千高速运转的羽毛刃穿过,气绝身亡。
黄毛脸色阴沉地瞪着姗姗来迟的丁燳青,被控住手脚,开发中的脑域也被强行压制,意识逐渐清醒,但激荡的情绪一时难以恢复,只是继续挑衅地看着丁燳青。
丁燳青只冷冷地看他,稍一用力就掰下他掌心的两枚羽毛刃,随手卷成废铁扔掉,再拿出随手携带的手帕给他擦掉汩汩流出的血。
掌心两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耳口鼻都流血,身上还有大大小小无数伤口,皮肉裂开、血管的位置渗出细细的血珠,连肩胛骨处还有两个刚被烫出来的古梵文。
丁燳青气笑,眯起眼仔仔细细辨认肩胛骨上的古梵文,确定不是诅咒,这才捏起黄毛的下巴。
“我帮你开发脑域不是让你不知死活地逞能,长时间高耗损不说,还用沟通天地的言灵,到这里及时止损还好,结果你还不知天高地厚,皮肉都裂开,你还强行开着30%的脑域!”
丁燳青银白色的眼睛,两个互相镶嵌的银环瞳孔里,此刻正喷薄着怒意。
真实的怒意。
“你想死,找我说一声就行。”
黄毛顿时满怀疑惑,尽力往后仰,又逼近说道:“丁燳青,你在生气?”
丁燳青手掌虎口卡着黄毛的下巴,拇指搓了搓软软的脸颊肉,皱眉说道:“这不是重点。”
黄毛撇嘴,有些不自在地扭动肩膀,后知后觉地感到身体无处不在的疼痛,
他把手伸到后腰掏了掏,努力好一会才掏出一朵黑金色的花,将手上、身上的鲜血蹭到金属片,然后将这朵热腾腾刚出锅的花递到丁燳青面前。
“今天还没结束,承诺给的花。”
丁燳青沉默地看着这朵显然是以黑金羽毛刃为素材捏造出来的玫瑰花,好半晌才露出嫌弃的表情:“你涂什么血。”
“你要的新鲜花朵,这是我滚烫的热血。”
丁燳青用一种看不清什么意思的目光看着岑今,不一会儿就捏住他的后脖子冷酷说道:“少投机取巧。”
他顺手拿过那朵看不出形状的花,端详半天才说道:“今天算你完成一半的约定,顾客守则就少一半。”
“为什么才一半?”
“因为报复你骂我狗逼。”
“……”
捏爹丁狗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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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ps:话说在‘皮格马利翁’这个文名出来之前,真的没人猜到牧师的情人是天主像吗?
前面暗示好多次了。
它的意思主要是:无望的爱,妄想虚妄的、不存在的爱人变成真的,为此茶饭不思、愈见疯狂,然而幸运的人只有皮格马利翁。
第102章 现世
岑今虚软无力,被带回教堂,忽然想起满目疮痍的教堂赶紧问:“离开的通道还能用吗?”
丁燳青:“难得你还能想起这事。”
岑今一听就放心了,丁燳青还能怼他,说明事情不大,于是躺回教堂长椅,垂下眼皮很想睡觉。
丁燳青:“不怕长生浆液被偷了?”
岑今:“河柳护着,我相信她。”
他真的困了,从昨天下午进来奔波到现在日落黄昏,全程没有停歇,此刻一停下来就累得手指都抬不起。
岑今昏昏欲睡,想到丁燳青就在旁边,更加安心入睡。
丁燳青等他熟睡,冰冷的目光看向病栋所在的位置,闪身消失在教堂,约莫两三分钟后,他再次出现在教堂门口,左手手指垂落不小心沾到的血液。
用手帕将血液擦净后扔掉,丁燳青跨进教堂,回到岑今的身边。
此时临近鬼校的战场中心,被图腾拦截下来的花环察觉到拘尸那罗异常,共感到另外两个阿修罗王相继折在里面,当机立断顺着图腾击向心口的一拳飞出去,几个后空翻稳稳落在远处天台。
脚下刚落地,一刻不停地转身逃跑,花环一边擦掉嘴角边流出来的血液,感慨现在学生真是厉害的同时,一边奔向病栋,途中看到院长一个小孩模样的水尸鬼王拧断脖子,不由嘲讽老大让这么个天人假扮因陀罗,真不怕堕了名声。
他没有停留,也不想跟水尸鬼王交锋,脚底抹油跑得飞快。
好不容易赶到病栋连接外界的通道,结果看到腹部破开一个洞的白发黑肤少年,花环不由惊诧,谁能让他们狡诈多端的老大伤成这副德行?
白发黑肤的少年没好气地瞪了眼花环:“别发愣了傻逼,快背我走。”
花环搓搓手,背起老大问:“黄毛这么厉害的吗?我看婆稚和他养的怪物也被弄死了。”
“他的超凡之术很奇怪,可以沟通拘尸那罗残留的佛的意志,让佛的意志影响悬崖底下大片的水尸鬼杀死婆稚。”
“听这话,不是他伤的您?”
“拘尸那罗有一个外来神,是他伤了我,因为我偷袭岑今。”白发黑肤的少年说起这事,表情流露兴味:“很有意思,一个远古神明怎么这么在乎一个人类?岑今身上有什么独特之处?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原因了。”
花环提醒:“老大,我们千辛万苦炼出来的四大阿修罗王已经死了三个,您没找到长生浆液吗?”
“长生浆液留在我们手里没用。”
“……”花环沉默片刻,心态有点炸:“我们从十几二十年前开始筹谋,投入无数精力就为了得到长生浆液,您现在跟我说没用?”
“急什么?留在我们手里没用不代表对大业没用,那群天神炼制出来的长生浆液本来就是驯化阿修罗和天人的东西,所谓长生只对他们天神有效。”
花环忍不住问:“那您为什么还处心积虑要得到长生浆液?”
“我要复活三相神。”
闻言,花环一颗心猛然下沉,情绪瞬间沉甸甸,开始对所谓大业产生怀疑,究竟是为了阿修罗众和天人重回吠陀时期的辉煌荣光,还是仅满足后背这人的野心?
对阿修罗众和天人而言,三相神是用卑鄙手段取代他们主神地位的背叛者,好不容易屠戮殆尽,现在又要复活他们,到底对大业有何帮助?
花环沉默地背着老大走出通道,离开拘尸那罗,全程没有开口问出心中的疑惑,因为他知道一旦开口就会被怀疑。
他们这个老大看似爽朗大方,不拘小节,实则阴狠疑心重,但凡有一丝质疑他或他提出来的大业就会被毫不留情地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