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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今诧异地看着丁燳青,不明白他想做什么。
丁燳青推门进去,摘下帽子,但是戴着黑色墨镜跨步进去,来到靠门的病床前,对着床上挺着一个大肚子的孕妇说:“我来探望你。”
那孕妇不知所措,脸上一抹惊慌闪过,但是很快镇定下来:“我不认识你,你是谁?”
丁燳青:“你家里的小孩认识我,我估计她快找过来了。”
孕妇瞳孔紧缩,失神地说:“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是头胎,你快点走,不然我叫医护了。”
丁燳青:“别害怕,我跟她是好朋友。我希望你帮我带句话给她。”
孕妇咬牙,竭力忍住极端恐惧的爆发:“滚!我要报警,你给我滚!”她紧紧护住肚子,神色又变得慌张:“你走开,我不会允许你们伤害我的孩子,绝不!”
旁边有人看不过眼,就要过来阻止,被岑今拦住。
“他跟孕妇是旧识,不会害她。”
丁燳青只淡淡扫了眼她高耸的腹部:“双胞胎,一个好字。”
孕妇愣住:“真的?”
丁燳青:“你想保护孩子,却把孩子亲手推进火坑里。”
孕妇:“你什么意思?”
丁燳青:“这些天照顾你的男人,他是你家里那个小孩的人。”顿了顿,他无视孕妇惊惧到极点的表情说:“他说他能保护你,阻止那个小孩吃掉你肚子里的小孩吧。可是那个小孩就是他送给你的。”
孕妇浑身颤抖,脸色惨白到极点,脸上瞬间汗水如雨下,抱着肚子疼得不行。
岑今眼尖,瞥见盖住她下半身的被子濡湿,赶紧按下床头的急救铃通知护士这床上病人要生了。
护士和医生很快赶来,想将她送去楼上的手术室,而孕妇却猛然伸手,试图抓住丁燳青,被丁燳青轻描淡写地避开,不是什么人类能够触碰神明的。
“求你……求你救、救救我们,求你……”
丁燳青看着那孕妇痛苦的模样,无动于衷,完全是一个高高在上,永远不会与人类共情的,绝对冷漠的神明。
岑今有些心冷,尽管他早知道神明的冷酷,但是丁燳青向来纵容他,虽然目的不纯,而今又在他面前露出这种傲慢的姿态,让人忍不住想打碎。
黄毛面无表情,拳头有点痒。
可惜雄心壮志只有三脚猫功夫傍身,士未出行身先死。
然后他就惊讶地发现旁边的医生护士都跟看不见丁燳青似的,按着孕妇手脚,只当她临产而太激动。
岑今走到丁燳青身边:“那什么,要不顺手救一下呗。我感觉你跟她家小孩关系不太友好,救她可以膈应你老仇人不香么?”
丁燳青瞥他一眼,笑了笑,对孕妇说:“去吧。”
这就是答应了的意思。
“谢谢。”
孕妇露出安心的笑,力气松下来,被推去手术。
等病房里的混乱结束,其他人突然意识到丁燳青等人的存在,全都露出警惕的神色。
丁燳青毫不犹豫转身就走,黄毛拎起好奇地爬上病床的怨童追上去。
前脚刚出病房,后脚人家就‘砰’地一声甩上房门。
岑今追问丁燳青:“你认识刚才那个孕妇?她家里的小孩是谁?照顾她的男人是谁?你不是跟我来医院调查,而是本来目的就是这儿。对了,你让她帮你带什么话?我刚才没听到。”
丁燳青:“交易吗?”
岑今拒绝。
丁燳青:“是不是我售后服务太好,让你觉得我是个好人。”
岑今:“从未有如此想法,你不能太自信。”
丁燳青:“那为什么我觉得你越来越有一种遇到问题就找我并认为我一定会解决的趋势。”
岑今:“我干过推销工作,最底层的推销工作,兼职,在门口拉人,喊一整天,不管好的坏的是不是目标客户全都拉过来,因为说不定瞎猫碰上死耗子对方就心动了呢?”
意思就是说,他随便问,丁燳青随心答,黄毛就是碰运气。
丁燳青:“你这么机灵,自己猜。”
岑今‘哦’了声,转身就跑向刚才散发异味的病床,猛地掀开床帘,见床上桌板上摆着一个普通的大碗,碗里是黑色黏稠的液体,里面有白色的蛆虫蠕动。
那股恶心的异味正是从碗里散发出来。
打扫卫生的清洁阿姨过来一看,吓得发出短促的尖叫,随即是愤怒地骂这号家属太没道德,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来,随即犹豫片刻,无奈准备上去处理。
岑今拦下她,跟她借来橡胶手套处理。
清洁阿姨闻言颇感动,说实话她处理过不少脏物,还是头次见到这么恶心的东西,手脚都发软了,没想到有好心人出来帮忙。
再看看这黄毛,气质是丧了点,估计熬夜熬的,但是心好。
岑今接过橡胶手套,又借来喷火罐和一些易燃物,简洁利落地烧掉里面的蛆虫。
这些蛆虫在火里蜷缩身体,露出里面一条红色的、食指粗的虫子,猛地弹向岑今的面门,他眼疾手快地避开,高强火焰一喷,这条红色虫子落地,已经被烤焦。
清洁阿姨拍着胸口说:“好大一条虫子,吓死人了。这是蚕吗?”
岑今将虫尸装进垃圾袋扔桶里说:“麻烦你多留意病房、病床的角落,看到虫子不要忙着打死,先撤离病人再报警,让警察来处理。”
清洁阿姨:“行,不过这些是蛊吗?”
岑今有些诧异地看她。
清洁阿姨一脸神秘地说:“我懂,我小时候隔壁村住着蛊婆,还亲眼见过她去一个鬼竹林,出来时,眼睛就坏了。别人说是撞邪,我却知道,她眼里有虫子。”
鬼竹林?岑今没想到随便遇见一个阿姨还恰好是穆王墓附近的村民。
不过此刻没时间仔细询问,岑今赶紧抱起情绪阴沉的怨童去六楼手术室。
电梯里,他问怨童:“感觉到了吗?”
怨童:“嗯。是那股臭味。”
岑今若有所思,先知也玩蛊?
他们来到六楼。
丁燳青知道刚才那名孕妇被送去哪里,而怨童能感觉到先知的气息,有他俩带路,岑今很快来到一个亮着灯的手术室门口,远远看见一个男人含胸垂头准备推开手术室的门。
岑今还没来得及呵斥,怨童已如离弦的箭飞出去,杀气腾腾地扑向男人的后背。那人知觉敏锐,‘唰’一下避开,怨童只扯下男人脖子上的围巾,然后扑到门上,壁虎一样黏在上面。
回头,目光怨毒地盯着男人。
岑今看到这男人的正面,脖子有点绵软,长了非常密集的小疙瘩,不过他知道这不是脓包,而是里面的青蛙卵太多,以至于突出来。
除了脖子太恐怖之外,男人看上去像个正常人,白净斯文,像田雨康形容里的‘先知’。
岑今灵机一动,喊他:“何贵!”
那男人回头看他。
有反应,这先知就是何贵,第一个产生智商而故意传染家人的病人,此时应该进化了。
岑今拔出菜刀,身后是踱步而来的丁燳青。
后有怨童,前有黄毛跟一个看不清来历的丁燳青,何贵选择逃跑,跳到天花板,徒手掰下通风管道的铁盖将其掷出,擦过岑今的脸颊,狠狠插进墙壁里。
何贵的眼睛里倒映着跑来的黄毛丧批和他身后的丁燳青,便扭头钻进通风管道。
怨童追了过去,而岑今钻不进去。
他说:“丁燳青,你留这里。我去追捕何贵。”
说完不等丁燳青回应便走了。
丁燳青拄着大黑伞,在冷寂安静的通道里,忽然轻轻地哼了声:“越来越习惯使唤了。”
那头,岑今等不及电梯,见上面几层没人,就从楼上跳到楼下,两步一层楼,到三楼时就听到里面混乱成一团的尖叫。
刚拉开防火门就有很多人冲出来,门廊里聚集慌乱的家属和孕妇们,还有一些刚做生产完不能移动,不得不留在病房里,她们的家属被挤到外面,大喊着想回去。
突然一个身影飞过去,狠狠撞在前台的办公桌,将铁制的办公桌砸出一个大坑,而那道身影没有停滞,猛地弹跳起来,并向前冲,见前面密密的人群便愣了下,转身朝后面跑。
那是个小孩,皮肤灰黑色,眼睛全白,脸上还有无数道裂缝,模样极为恐怖。
和小孩直面相对的普通人发出惊恐的尖叫,又被另一道走出来的人影吓得没声,那是个年轻斯文的男人,却有着令人作呕的脖子。
所有人噤声,齐刷刷后退。
那人跳上铁桌,‘砰’地巨响,踩出一个坑,弹簧似地跳出去,和小孩厮杀。但是小孩身形灵活,在墙壁和天花板间来回跳跃,竟然戏耍得那个白净脸男人奈何不得。
这白净脸男人没有耐心,抓起办公桌便掰出一铁片,桌子底下传出女声尖叫,原来是没来得及逃跑的护士就近躲下面了。
白净脸男人露出笑,一拳又一拳地砸着办公桌,打地鼠般找护士的头。
他那力道连钢铁都能打穿,要是打到护士身上,估计头颅直接爆了。
忽然白净脸男人的笑容更扭曲兴奋,冲着一个方向狠狠重击,‘啵’地闷响,这一拳打在凭空闪现在他拳头身下的怨童腹部,直接将其腹内五脏六腑里的白石灰击碎。
肉眼看不见的腹部里,细密的裂缝数千上百道。
护士惊讶地看着挡在她头顶的怪物,怎么会保护她?
小孩的垂死挣扎和女人的哭喊刺激得白净脸男人的心态,更加扭曲兴奋,他高高举起拳头:“你是神道柱里跑出来的小孩?哈哈哈……你父母和村民愚昧,送你去死,你现在居然还保护人类?”
“什么时候,诡异居然也会保护人类了?!”
一拳重击下去,没有想象中的击打在肉体上的感觉,白净脸男人疑惑,定睛一看,却见底下是个黑色背包,而小孩跟女人都不见了。
“何贵,或者先知?”
岑今将护士推进人群,单手抱着耷拉眼皮,无精打采的怨童,另一手提着把砍骨刀,示意拥挤在门廊里的人都有秩序地离开。
何贵转身看他,“你是谁?”
岑今兀自说道:“知道地震、恐怖袭击时应该怎么做吗?小孩老人孕妇先走,年轻力壮的垫后,不会有事,把我身后那只怪物当成一个反社会变态就行。
知道医院紧急疏散电话和警铃在哪吧?护士去通知,记得报警,到楼下、楼上做好疏散病人的工作,不要惊慌,我会处理好。
还有,留在楼里的其他病人我会保护好。
等会记得广播通知,安抚不能离开的病人,让她们锁紧门,待在里面别乱动。”
何贵被忽视,非常恼怒:“喂,你到底是谁!”
岑今平静地看向面前一个护士的眼:“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