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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三个小时我压根就没睡着,如果这种情况下我都能睡着,那几个老盘子也就不敢做出这种事了。毕竟,对于应付这种场面,我可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我躺在床上,紧张得手心一直冒冷汗,虽然嘴上说的硬,确实我连粽子都敢面对,但这几个老头子毕竟是我叔叔辈的,又是黑道上的老瓢把子,我这样一个毛头小子,见了面可能都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话。
尤其是那个潘家园的什么马四儿,他没有应约,就是完全没把我这个小关爷放在眼里,这无形中给我制造了很大的压力,马四儿的名号我曾经听伙计提起过,八五年的时候,他在陕西夹过一次喇叭,谁知拿完明器之后,喇叭起了贪心,把马四儿的伙计全给活埋了,马四儿知道后,只身一人,半夜摸进喇叭家里,把喇叭一家七口全给屠了,更绝的是,他把人家七口子人全吊到了房梁上,每个人脚上都栓个称砣,这叫封魂,意在让他们不能投胎。一家七口灭门惨案,这在当时轰动了整个陕南,警察追查了很多年也没找到真凶。可见,这个马四儿的为人,够狠,够狡猾!
其余五个之中,我认识一个,开马场的糊涂八,这个人五十多岁,秃顶,整天笑哈哈的什么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往日里对我也非常近乎,但是最不好对付的往往就是这种人,城府太深了,如果这个人真糊涂,估计绝不可能管二叔的盘口那么多年。
剩下的四个我没见过,也不认识,这才是最棘手的,不了解人家,办起事来相对会很麻烦。
胡子出去了一个多小时就回来了,在会客厅磨刀,听那动静这家伙弄不好今晚还要见血,真是要命。
五点多的时候,铁砂嘴回来了,我洗了个澡,整理一下就道:“走吧。”
铁砂嘴道:“等等,晚一会再走。”说着,就去沏茶。
“咱们设宴,东家去晚了,会不会太不礼貌?”我道。
胡子啧地一声:“你还真是个愣头青,这又不是跟女人约会,铁哥做得对,你是堂堂小关爷,哪有让爷等伙计的道理?让他们先等着吧,咱们虽然势单力薄,但是在气魄上要有个关家人的样子,让他们觉得,在东北虎里,你们关家还是东家才行。”
这样又耗了一个多小时,眼看快六点半了,铁砂嘴估计了一下,从这里到“都一处”的车程起码也要一个多小时,也不能让人家等太久,觉得东家不靠谱。
在路上,铁砂嘴跟我介绍了一下其他四个人的基本情况,琉璃厂裘三眼,是东北虎马盘里最有钱的一个,财大气粗,虽然是跟着关爷混的,但有自己的产业,在京城里玩儿琉璃的几位爷,他能排前十,按理说他是最不该来的一个,但既然来了,说明他对关家还是念着情分,不过也可能是想跟其他人分一杯羹。
剩下的三个,一个叫老邱,一个叫骰子,还有个大胡子叫马五,是马四儿的堂弟,但素来跟马四儿不和,这三个人基本都是墙头草,主要看糊涂八和裘三眼的态度。
“还有。”独眼张嘱咐我道:“你只要露面就行了,很多事情都不用你亲自张嘴,会折了身价,交给我和小猫去做,你只管当爷。”
我点了点头:“那就辛苦你们了。”铁砂嘴立即道:“以后别说这样的话,关爷从来不这样的。”
胡子拍拍我道:“听到没?老铁在教你怎么做爷,记住,以前别人叫你小关爷,是看你二叔的面子,现在能不能让别人管你叫爷,要看你自己了。”
七点十分左右,我们来到了饭店后面的胡同里,铁砂嘴指着饭店后门那几辆桑塔纳道:“他们都来了,去‘都一处’吃饭,从后门进去,那是关爷当年定下的规矩,而且不能开好车,看来他们还是挺守规矩的。”
胡子啧地一声:“这算什么规矩?玩儿低调啊?”
说着,我们下车就往饭店走去,不经意往那几辆桑塔纳里瞄了一眼,发现里面全是人,这让我的心更加悬了,这几个老头子带这么多人来,看来没按什么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