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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索着那块布料,把自己的想法一说,胡子就摇头:“这是记号不假,但我认为不是指引信号,而应该是标识符号,从他们失踪之后给咱们留下的装备和食物来看,他们应该对这些进行了重新分配,他们带走的大多数是食物和水,这就证明他们打算在里面长期作业,而有意让咱们因食物稀少必须返回地面,也就是说,这个记号不是留给我们的,它的存在,应该是为了标出这根锁链的不同。”
胡子看了我们一眼,继续道:“换句话说,他们到达了这里,可能发现了什么,然后在此地做出了记号。”
我看了小刀和雷子一眼,两个人都表示赞同胡子的观点,我一想他说的也有理,但是他们发现了什么,做这个记号代表了什么?
小刀就道:“关爷应该找到了机关的核心。”
胡子一拍手:“对!这个记号的目的不是代表什么东西,而是为了区别什么东西。你们看,这么庞大的机关,用鲜血的重量就能启动,说明它的启动开关一定非常灵敏,既然是灵敏的东西,体积就不允许太大,我的意思是,这根细锁链就是启动这个机关的传动部件,因为那些粗锁链太笨重,只能干力气活,所以大型机关里越细小的东西越是关键,这叫做牵一发而动全身,古人制作机关都是这种思路。”
我拍了一下脑门,立即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说,这根细锁链连通的是这个机关的核心部位,我老爹把它标记出来,是为了标记它与其它的锁链不同?”
胡子点头,刚要说话,雷子却把话头抢了过去:“不对,没这个必要,这根细锁链明显的比其它的细,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出来,你做个标记不是画蛇添足吗?”
胡子一摆手道:“你听我说完成吗?我估计这块布的方位本来不是在这里,他可能是在石洞内部被系上去的,由于刚才的机关运动,这根锁链改变的原来的位置,把栓布条的地方拉了出来。我的推测是,这么庞大的机关,不可能只有这么一条锁链完成触动任务,在这条锁链连接的洞口深处,一定还存在很多条同样的锁链发挥着不同作用,而你老爹为了分辨出最主要的那一条,才做上标记的。”
“你的意思是,我老爹他们没有继续下降,而是顺着这条锁链进入了机关内部?”我问。
胡子点头:“这是高明的盗墓者在面对大型古墓必走的一条路,因为如果一个大型古墓布满致命机关,你走在其中就会危险重重,但是所有的机关都有一个核心的控制室,如果你能找到这个地方,可以从根本破坏掉所有机关,这就叫事半功倍。”
对于盗墓的深层理论我不懂,但是胡子的话讲的头头是道,我从没看他这么靠谱过,于是我看向小刀,小刀也深深地点了点头。
雷子就道:“行啊胡子,平时不靠谱,这次还挺能得瑟。”
胡子得了便宜就卖乖,哈哈一笑道:“那是,平时胡爷我这叫低调,在大家能解决问题的时候尽量让你们这些后辈历练历练,如今这问题你们解决不了了,爷我再低调似乎有负重望不是?”
小刀把矿灯往细锁链伸出的小洞一照,说道:“进去。”然后率先爬了进去。
我往地底那幽深漆黑的地洞看了一眼,终究吐了口长气,不知为何,我总觉得那地底深处有一双可怕的眼睛在盯着我们,似乎困在牢笼里的猛兽在觊觎猎物一般,现在中途改变了方向,不用再下到洞底,着实让我心里放下了一块巨石。
小洞虽然只有半人高,但是蹲在里面那种脚踏实地的感觉,简直比悬在无底深渊的上空不知舒服多少倍,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为我们提供了立足之地。
果然不出胡子所料,走进去三四米,前方出现了一个石室,石室里面有两个一人高的青铜齿轮咬合在一起,齿轮的另一端集结了数十条青铜锁链,分别通向十几个半人高的小洞里面去了。
我们顺着拴着布条的锁链,进入了其中的一个小洞,里面又湿又滑,害的我们不得不脱掉脚蹼,光着脚走路,这样一来我不禁有所担心,石洞里的状况说明,水潭水位上升的时候,这里面肯定是灌满水的,而老爹他们是水位下降才进来的,他们进来时虽然地洞里没水,但是我们在外面启动了白玉巨门,水潭水位上升,这些石洞肯定会被潭水灌满,难保老爹他们不会遇到危险,虽然他们都带着水肺,但是这可是在水下百米的深处,而且这些石洞直来直去,没有任何减压的作用,这种压力不知道老爹他们是如何应付的。
不过也不排除这样一种可能,那个机关室肯定不能进水,也就是说,机关室是相对封闭的,老爹他们如果早就到达了那里,应该会很安全。但是又出现了一个矛盾,如果老爹他们已经到达了机关室,他们肯定将古墓的机关破坏掉了,这么说来玉门机关就无法启动,既然这机关又被我们启动了,很大程度上来讲,老爹他们可能还没有找到机关室,或者说,他们只破坏掉了他们认为危险的机关。总之现在都进来了,也没必要考虑太多,我原本以为这次跟在老爹身边,就能解开那些困扰我的谜团,没想到老爹的突然失踪,谜团反而接踵而来,更加让我应接不暇。
胡思乱想着,也不知爬进去多远,雷子突然嗷地一声惊叫,我忙回头看他,就见他捂着大腿根部呲牙咧嘴,不知出了什么事。
这时就听雷子骂骂咧咧地道:“妈的什么东西叮了我裤裆一口?嘶——真他妈疼。”说着就把手伸进裤裆里摸了一把,一手的鲜血。
胡子哈哈一笑:“哇靠,哥们儿,你不是来大姨妈了吧?”
雷子脸都绿了,大骂:“你他妈才大姨妈来了。”说着又一呲牙,立即去脱潜水服,脱完我拿矿灯一照,顿时就看到雷子的大腿上全是血,大腿内侧,有个牛眼珠大小的黑色甲虫,正在拼命地往肉里钻,整个脑袋已经钻进去了,看一眼我就觉得那东西特别眼熟,还没等说话,突然就听胡子叫道:“我靠,这里怎么会有蠪蹩?”
雷子一看这么大个的虫子往他大腿里钻,吓得一阵大叫,立即想用手去拔出来,小刀一把拦住他道:“别动,这是个母的,想钻你肉里面产卵,你一动它它就会拼命把卵都挤到肉里,那时就只能割肉了。”雷子瞪着眼大叫:“我靠,丫的我不动它难道还帮它接生吗?”也不管小刀的劝告,伸手就去抓那只蠪蹩。
小刀出手如电,顿时捏住了雷子手腕,疼得雷子一阵怪叫,然后就看小刀迅速咬破手指,把鲜血滴在蠪蹩身上,那蠪蹩突然不动了,然后顿时就像触了电一样,瞬间从雷子的大腿上跳到地上,刚要振翅逃跑,雷子大骂一声,上去就是一脚,小刀忙说不要,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一股白绿色的体液爆了一地,刺鼻的恶臭扑面而来,熏得我差点晕过去。
小刀摇头叹了口气,把手指上的鲜血抹在雷子的伤口处,流血立即就止住了。
我、胡子、雷子愣愣地看着小刀这一系列动作,最终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口问道:“小刀,你也是鬼见愁?”
小刀看了我们一眼,点了点头。我顿时就纳闷:“你的身上为什么没有老虎刺青?”小刀摇头:“不知道。”
胡子看看我,又看看小刀,嗯了一声:“像!”
“像什么?”我问。胡子阴测测一笑,问道:“关心,老实说,你老爹有没有包过二奶?”
我一听立即就想发作,小刀一摆手道:“这只蠪蹩体液的气味会引来大量同类,这些成虫不好对付,咱们快走。”
我们一想正事要紧,谁也没心思扯淡,刚要动身,突然就听到,石洞深处传来了密集的磨砂声,那感觉就像无数只百足虫在身上爬行一样,听得我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同时我看到,小刀的脸色,骤然变得严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