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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文昭对沈汶说:“你看他们如此彪悍,日后若是真的代替了吐谷可汗,会不会忘恩负义来打我们?”

沈汶皱着细眉想了片刻,说道:“人心叵测,可是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我们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能袭后方,取吐谷可汗的老巢。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能够得北疆的控制权。如果这些他们都做到了,我们才能谈是否能两国交好。和平自然是最好的结果,可若是我们真的没救了好人,那日后就再打一场吧。”

季文昭生气地说:“你说的倒是轻巧!又不是你来打!”

沈汶一笑说:“你放心,我肯定会帮忙的。” 说完就与张允铮离开,去与正在坡边指挥的沈毅会合。

张允铮边走边对沈汶说:“那时你都多大了?就别管了,告诉我怎么办,我来对他们说,让他们自己打就是了……”

季文昭看着他们的背影不满地说:“看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那时她大概带着沈家军跑到岛上去了,怎么来帮忙?”

四皇子皱着眉说:“我会去劝三……四皇子,让他对三皇子说,怎么也要留下几个沈家的人。”

季文昭点头说:“就是,你都看出来了吧?那个女子就关心自己的家人,真是头发长心眼短!边境上如果留了沈家的人,她才会来……”

段增打断说:“你们别总把人想得那么坏,说来说去的,就好像我们是东郭先生,已经救了个白眼狼似的。我医治了那么多人,可以跟你们说,绝大多数是好人。被救的人,多少都会心存感激的。因为人都有良心,昧了良心的感觉会很痛苦。”

四皇子连忙点头说:“这是真的!我就……被郎中帮助过,不会忘了的。”

季文昭说:“你们都是好人,自然不会忘……”

段增将那小瓶药递给守在身边的黑衣人,示意季文昭说:“你跟他说,如果流血了,就再上一些。”

季文昭比划着说了,段增又拿出了一小包药丸,说道:“这是清毒补血的,一天一丸就行了。他现在躺着休息,不要轻易动气。他们要做个担架抬着他,别让他走路。等半年后,就该能下地走了。如果他能平心静气地生活,活到七老八十没问题。平时少吃油腻,多吃青菜,清心寡欲……”

季文昭不耐烦地说:“你有完没完?这些都很难翻译的你知不知道?”

段增生气:“你算什么天才?这么平常的话还不能翻译?我还没说什么‘营卫气血’或者‘滋阴熄风’之类的话呢!”

那个在一边扶着伤者的黑衣人突然慢慢地将伤者放在了地上,跪在地上向段增施了个大礼,说道:“多谢郎中救命之恩!”

段增季文昭和四皇子都大惊,异口同声地说:“你会说汉语?!”

黑衣人板着脸说:“我母妃会汉语,教会了我。”三个人面面相觑,都张口结舌。

黑衣人又说了一句:“我的兄长也会说汉语。”

三个人又同时看躺着的青年,那个人闭了下眼睛。

黑衣人有些咬牙切齿,狠狠地盯着他们一字一句地说:“我兄长并非忘恩负义之人!我们也是好人!”

季文昭方才当着人家的面就说了人家的坏话,脸上有点挂不住,很愤怒地说:“你们怎么能……怎么能这样?!这不是耍我吗?!”起身拂袖而去,算是溜掉了。

段增说:“那你们都听懂了我说的话了吧?就照着那么保养吧。”开始收拾衣箱,准备走。四皇子手里还拿着块被血浸湿的手巾,迟疑着问段增:“你还要吗?”

段增摇头:“我要它干吗?”

四皇子又递向身边的黑衣人:“这个,你洗洗,还能用。”

黑衣人双手接了过来,四皇子见他虽然满面尘灰,可是还看得出来眉黑目秀,顶多不过十七八岁,心说北戎人也有长得不难看的,不都是像火罗那样青面獠牙……

段增提了医箱就要起身,拿着血帕的黑衣人开口道:“郎中请留步。”

段增见对方完全是北戎的衣着发式,却说着流利的汉语,觉得十分怪异,皱眉看去,黑衣人直愣愣地看着段增说:“请问郎中尊姓大名,我说过,我日后必听郎中差遣。”

段增摆手道:“我差遣你干嘛?算啦!我没听见你说了什么,刚才的文小哥不是说了吗,我们要牵走些马匹,那就顶了诊费,我们该是赚了吧?”他看四皇子。

四皇子边起身边摇头说:“不知道,我们这一路来往一个来月,这么多人的开销,但是马匹很贵,还买不到,很难说谁赚了……”

段增说:“那就告诉那个张小哥,多牵几匹呗。”

他们说着就要一起走,地上的人艰难地开口说道:“等……等……”

黑衣人忙从地上慢慢地扶起了兄长,受伤的人艰难地看着四皇子说:“你去……告诉那个……女子……若我能得……北疆汗位……决不与南朝交战……”

四皇子微笑地点头说:“好好,我去告诉她。那就祝你成功吧!”习惯地行礼告别,与段增一起往山窝中走。

他们的身后那个黑衣人大声说:“我会去找你的!”

段增看四皇子,四皇子赶紧摇头说:“他找我干嘛?我又没救人。”

段增回头说:“你别找我!救你们是方才那个女子安排的仙人跳,我让她骗了进来,是被迫的!”

四皇子低头笑,两个人聊着天走回马群处。山坡那边收拾完了,兵士们陆续地回来,有的歇息,有的在整装。这次出来他们没有伤亡,就是躲在一边射了一通暗箭,现在干完了事,大家情绪都很好。

又半个时辰,所有的兵士都回来了,还带回来了追兵的马匹,大家都上了马,准备返程。

季文昭气愤地问沈汶:“你怎么不知道他们会讲汉语?我们还当着他们的面说了那些话?!”

沈汶委屈道:“史书上对吐谷可汗的这个异母弟弟记载很少,谁会知道他的孩子讲汉语?”

现在大家对沈汶说的古怪的话都见怪不怪了,觉得她能通晓古今,自然会读到日后的史书。现下的情况是知道他们救的北戎人会讲汉语,大家都有些讪讪的,不想回去见面尴尬,就让沈毅出面将一些干粮给他们留了下来。交接完毕后,沈汶带着队伍启程,马队轰然而去。

北戎那十几个人站在山坡上,看着他们走远了,才强迫着俘虏挖坑掩埋了死尸,毁去了战场的痕迹。然后绑了担架,将受伤的人扶到了担架上,盖上了从死人身上扒下的衣服,一行人翻山越岭,消失在了山峦的另一边。

沈汶带着队伍又用了十来天赶回了沈家军所驻的边境地带,偷偷过境,与在燕城外村里等待他们的苏婉娘和施和霖会合。他们受到了苏婉娘和施和霖的热烈欢迎,苏婉娘还激动得哭了,可是回到燕城的沈毅和季文昭却碰上了正在大为光火的镇北侯。

朝廷削减兵力的旨意经过仅存的驿站以最快的速度传递到了燕城。

镇北侯看着脸上都是冻疮的沈毅和季文昭两个人,挥着手中的纸:“你们去了哪里?!怎么现在才回来?!看看这个!”

沈毅接过来,读后带了丝冷笑,转给了季文昭。

镇北侯紧锁眉头:“这是怎么了?!我军并没有得到朝廷军饷,完全是自给自足,怎么还要以为朝廷节省之名减兵?难道是皇上对我有了猜忌之心?想试探一下?”

沈毅一扯嘴角:“皇上何时没有猜忌之心了?”

镇北侯怒对沈毅:“都是你干的好事!当初在京城接近三皇子!……”

季文昭飞速读了,扭动面部,想尽量露出从容的表情,对镇北侯说:“侯爷,我们这次带着兵士们在野地里演习了一个月,他们吃了许多苦,受了很多累,但是侯爷,我可以很有把握地说,我们如果与北戎大量骑兵野战,根本没有取胜的机会。”转移了话题。

镇北侯忿然道:“那就更不能减兵!”

季文昭摇头说:“侯爷,如果日后是攻坚战,兵力就不必以数量为主,若是有人协助民众转移,不入燕城,于我方反是有利。”城里可能没有足够的粮食。

镇北侯皱眉思索:“你是说裁去弱兵,散于民间?”

季文昭点头。

镇北侯又与季文昭好好谈了半夜,终于决定调整沈家军兵力,裁军两成。

回持的信件由沈坚起草,写得忠心耿耿,表示坚决听从朝廷的指示,马上裁减兵力,还把裁军的时间表列出,另外向户部索要给退伍之兵发放的抚恤。日后户部若是无钱可发,那些退伍之兵滞留边关也是情理可原了。

信送出去后,因为沈毅了解沈家军的兵将详情,镇北侯就让他与沈坚和季文昭开始逐营逐队地重组兵将。

沈汶将弯刀和三箭弓箭的设计给了张允铮,张允铮画了详图,给了常常溜出城来的严氏。

本来该做的都做了,他们就要启程南归,可是四皇子病倒了。?

☆、离边

? 四皇子这一病,十分凶恶,一日就高烧得糊涂了,嘴唇裂开,满脸通红,还不出汗。

这一路他一直没有拖大家的后腿,平时也笨手笨脚地帮忙,脾气温和,得到了大家的喜爱。现在他倒下了,大家都非常担心。众人围在床边,看段增皱着眉头号脉。段增放开手,说道:“积食不消,加上劳累不堪,寒气入体,倒不是什么奇难怪症。”

施和霖不解:“积食不消?我们没吃油腻的呀。”

段增不看施和霖:“额,我们前段时间在野外跑的时候,常常吃些兔子麋鹿什么的……”

施和霖瞪眼:“怎么也不给我带回来些?”

段增说:“油乎乎的,怎么带?”

施和霖对着四皇子摇头:“若是油蒙了心窍又受了寒,会死人的……”

苏婉娘哭了。

段增挥手说:“没事!我给他下猛药!”

施和霖皱眉:“虎狼之药伤其根本……”两个人讨论着写了方子,苏婉娘一个劲儿地流泪,沈汶小声安慰她:“肯定没事的!真的!”她知道苏婉娘很负疚,如果四皇子不跟着她出来,就不会病成这样。

张允铮在一边说:“不就是吃得油腻了吗?我小时候过年的时候经常吃多了,给他开黄连!”

段增怒斥张允铮:“不懂医的别在这里指手划脚!小心我给你来副药!”

张允铮不屑:“懂医怎么了?人也不差点死手里……”

段增刚要接着争吵,施和霖忙把药方塞在张允铮手里:“劳小哥去抓药吧!”

张允铮看手里药方:“看!这不有黄连吗?才这么点儿?我过去吃的比这多,是不是该多加几钱?”

施和霖吓得说:“不敢随便加呀!”

段增说:“我得跟他一起去!不然他给我胡来,出什么事算我头上!”

张允铮说:“切!不识好人心!”临走对沈汶使了个眼色:别在这里了!

两个人一起去抓药,施和霖守在屋里,沈汶拉苏婉娘,苏婉娘摇头不走,沈汶只好自己离开了。

药抓来了,苏婉娘去熬药,段增给四皇子扎针,等到药煎好了,给四皇子灌下去。段增施和霖与苏婉娘守了一夜又一天,次日下午,四皇子终于出了汗,烧退了大半,段增号了号脉说:“该是见好了。”

大家听了才放下心来,入夜,苏婉娘说她会守着,段增和施和霖睡在了外间,算是照应。

四皇子在高烧中觉得很难受,胸中塞满棉絮,喉咙火烧火燎,头痛连带着眼睛都像是要爆开一样。他脑子里全是光怪陆离的画面,一会儿是蒋淑妃抱着他给他唱歌谣,一会儿是路边暴露的死尸;一会儿是丁内侍和他一起搭积木,一会儿是黑暗中干涸的田野……

他仿佛又在棺柩边哭得昏了过去,难受得不想活了……隐约里,他感觉到有人给他擦脸擦手,低声对他说:“你会好起来的,没事,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他知道这是苏婉娘,竟然觉得好受了些。他想到人的痛苦真的只属于自己,谁也不能替他这么难受。人既然要承担自己全部的痛苦,也证实了本质中的孤独。如果自己现在死了,日月山河依旧,也许他认识的人们会难过一段时间,可他终将只是大多人命里的过客。真的要为他伤心一辈子的,大概只有丁内侍和苏婉娘。他这辈子,不求那些虚无缥缈的事,只望不负这两个人……

四皇子醒过来,睁眼先看到了农家简陋的屋梁,梁间挂着蜘蛛网,墙壁上落了积年的灰尘。他转眼旁顾,那边桌上有一盏油灯,苏婉娘坐在桌边正低头缝着一块布料。

刚过了高烧,四皇子的嘴唇都烧掉了一层皮,他勉强出声说:“别……做了……费眼睛……”

苏婉娘忙抬头,见四皇子醒来,眼睛又湿了。起身从炭盆上拿了水壶,往杯子里倒了热水,坐到了床边。四皇子支起身体,就着苏婉娘的手中杯子喝了几口水,又躺下。苏婉娘低声问:“你觉得怎么样?要不要我去叫郎中?”

四皇子轻摇头:“没事,就是嗓子疼……”

苏婉娘要哭了:“吓死了我,你出事了可怎么办?”

四皇子艰难发声说:“把我的尸首运回皇陵……冬天坏不了……就说我是在那里死的……”

苏婉娘一下子哭出来:“你胡说什么呀?!你这么年轻,怎么能死呢?!”

四皇子出不来声音了:“别哭……别哭……”

苏婉娘抹了下眼泪:“那你别胡说!说你不死了……”

四皇子闭上眼睛:“好……不胡说……不死了……”

等四皇子再醒来,已经是下午了。屋外有人们的切切私语,段增正坐在一边举着一本书看。见四皇子醒了,起来说:“我就说你该醒了!来喝药吧!是苏娘子给你煎的,汶小哥逼着她去睡觉了,说你没事,就是装病赚她眼泪呢。”

四皇子苦笑,段增把温在水里的药碗端出来,说道:“刚刚好。”过来一把扶起四皇子,四皇子接过碗,一口气把药喝了,虽然苦得让人想吐,可此时却觉得有种很合适的感觉,把咽喉处的火燥全都浇灭了。他缓缓地出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地哑着声音说:“我这么一病,是不是就耽误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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