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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世浮华(31)

其实林雨桐还挺奇怪的,竟然有人认识四爷。

是的!她真的觉得竟然有人认出原身是金远洲的儿子是有点不可思议的!反正这么长时间,四爷也没遮着脸进进出出,敢问,谁认出四爷是谁了?没有吧!

原身从国外回来才多久?在国内又没有什么朋友。国外的朋友不可能知道他家破产的事,对吧?

就是国内,除非那些整天特别高调的公子哥,其他人破产不破产的,谁知道?

有些富豪家的孩子爱露脸,在网上吵的沸沸扬扬。可更多的则是很低调,网上有一些似是而非的照片,都不确定是不是真的!不是那个圈子里的人,谁关注那个去?

所以林雨桐觉得奇怪:第一,原身不高调,四爷不高调。第二,金远洲的财富和影响力远没到引发民众关注的份上。

林雨桐怕有什么麻烦,就叫四爷查一下这个提醒自己的人,看看什么来头。

结果其实是想多了,此人上网的地址是明珠市的医院,看来是当初金家出事被送去的医院,人家见过四爷,知道金家的事,而后好心的给林雨桐点在了明处。

这人怕是知道的不多,只知道四爷欠债的事。

但就因为这样的人,开口提醒了那么一句。然后不关注的人开始关注了,就问嘛,谁呀?怎么就负公子了?

然后有知道的,有半知道的,有道听途说的,还有原公司的人现身说法的,一时之间,真假消息铺天盖地。有人说:公司破产了,但是他没负债。不过好像所有的事务都是他母亲在处理。

下面马上就有人说:公司破产了,再是没负债,可也是一无所有了呀!再说了,因为公司倒闭而受损的股东、员工,在面对他们的时候他不会觉得有负罪感,觉得欠了谁的吗?

这么说就有人不支持了:有毛病呀?公司破产那是公司的事,关人家什么事。没继承遗产便没有债务,人家无债一身轻,敢问现在有几个人敢说无债?还说人家一无所有!我也想要一无所有呢,至少不用背着房贷。

这话一出,马上就有所谓的知情者说话了:我以前在远洲材料干了三年,老板的儿子在国外……那你们猜,人家明知道公司要破产,会不会在国外给置办产业。这位可不是什么负公子,怕是富公子吧。

也有用事实说话的,“你们好好查一查,远洲破产被兴城材料给收购了,人家这位金公子的母亲还是兴城的股东……”

然后发很多照片为证。

接着就有人爆料,“白女士即将与马荣广喜结连理。”

丈夫死了一年多了,这不正常吗?双方都丧偶,人家还没这点自由了。

结果马上就有人贴照片,是一组老照片,大学里的合照呀!有集体照,有三三两两的合照。其中有一张是三个人:中间站着个白连衣裙的姑娘,以现在的眼光看,这长相吊打娱乐圈明星。素颜简朴,可瞧着怎么就那么纯呢!两边站着俩男同学,左边这个高大英俊,笑的一脸阳光。右边那个斯文俊秀,稍微矮一些,戴着一副眼镜。然后再把现在三个人正式场合的照片拼接在一起,放在网上,跟老照片对比,认出是谁了吗?

那个姑娘就是白女士,是那位负公子的亲妈。

而高大的阳光青年,就是马荣广,兴城材料的老板。

至于那个戴眼镜的俊秀男,是金远洲。

这三个人从身体的站立姿态就看的出来,白女士和马荣广都朝彼此靠近。所以呢,这说明什么呢?

心照不宣呗,这两人自年轻的时候就有事呀!

马向南能气死,他发现他撤不下这些照片。找人给偷摸删了,马上还会冒出来。他觉得有人在利用这风向炒作。

可是目的呢?

烦躁的给四爷打电话,“这次我处理不了,不知道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老照片都谁有呀?!”他这么问了一句,挂了电话。

马向南总算是反应过来了,这事肯定是自家老子叫人干的!这是想干什么?!

这事根本就来不及处理,网上一拨接一拨的知情人士开始爆料。

比如有老同学出来爆料,说是马荣广跟白展眉上大学的时候就谈着呢,两人男才女貌,是天生一对。说金远洲跟马荣广在同一个宿舍上下铺住,马荣广家境优渥,但是金远洲家在农村,出身贫寒。那个时候马荣广就经常帮金远洲,后来大学毕业了,马荣广自己创业,金远洲去了研究所。

再后来,金远洲辞去研究所的职务,出来创业,依旧做的是材料,昔年的好友,成了商场上的对手。没想到一个去世,遗孀改嫁另一个,当真是人生如戏。

但随即,就有人把四爷的照片和马荣广年轻的时候和金远洲年轻的时候做对比:看出来了吗?这位负公子到底是姓什么。

然后就阴谋论了,说是白展眉婚内跟老情人旧情复燃,生的儿子是她婚内出轨的证据。

可紧跟着就有人放出马家大儿子的个人履历,这个人出生的年月比四爷要小一岁多点。

又有远洲集团的老员工透漏,说是老东家和老板娘的结婚纪念日大家都知道,毕竟老板很高调的给老板娘送花,都是秘书给安排的。如果按照这个纪念日推算的话,金远洲跟白展眉结婚的时候,白展眉怀孕至少六个月。

这就有意思了!怀着这个的孩子,嫁给另一个,有什么缘故呢?

这就得再往回刨,就有人说,马荣广刚开始创业,也跌过跟头,曾去非洲谈过贸易,好似遇上当地□□,差点没死在外头。然后还放了一段几年前采访马荣广的视频,视频里的马荣广跟现在的马荣广并没有多大的差别,也没见老!他坐在沙发上,侃侃而谈,“……意外,真就是一次意外,丢了这辈子最重要的东西。当时家里都给我办丧事了……以后我死外头了……”

出事的时间,正是白展眉怀孕到生产的时间。

于是,网友们觉得把真相还原的差不多了。反正是有情人没成眷属,阴差阳错,一个以为一个死了,在怀着身孕没结婚的情况下,只能另嫁他人,但还是坚持生下了前一个的孩子。就这么错过了。

至于为啥怀孕了不结婚,那肯定是马荣广出门的时候没想到白展眉怀孕了,或者是知道怀孕了,但是没想着出门会遭遇意外。以为出差一趟,最多一两月就回来。谁知道辗转了接近两年才回来。

这除了说是命运的捉弄,还能说是什么呢?

真相是什么,林雨桐也不知道。但不管是什么,这消息要是传的满世界都知道,估计金远洲就会露头了。

他怕是受不了这个吧!不管这是不是真相,他都不想叫人这么解读这个事。

林雨桐觉得也好,被人非议和总要提防害人的人比起来,她宁愿叫人议论几声。金远洲不摁住,这一串不揪出来,感觉真就是埋着一颗炸|弹。

四爷扬了扬手里的书,“我不出门了,就在家看书呢。”

嗯!最近避着些,防着有人抽冷子。

在四爷保证之后,桐桐放心出门上学去了。她却不知道,她才走了,就有客人到了。

四爷从猫眼看见了,是马荣广,身后还跟着保镖。

他开门,请人进来,保镖就算了,在外面呆着吧。

马荣广进来打量了一眼,然后再打量四爷,“我想跟你谈谈。”

四爷指了指沙发,“请坐。”

马荣广坐过去,没言语先叹了一声,而后苦笑,“我要说,网上那些消息都是真的。你是我跟你妈生的……我家里不同意我跟你母亲的婚事,我们一直也没能结婚。我不知道你妈怀上了,只想着,谈完生意,签了原材料订单,回来就跟家里提婚事的事。可谁知道遇到意外。”说着将西装扣子解开,又解开衬衣的扣子,露出胸膛来,胸膛上三处明显的枪伤。

四爷点头,表示可以了,你可以把衣服穿好了。

对方一边扣扣子一边道,“我回国之后,才知道你妈结婚了。知道他们生了个孩子,那我能说什么呢?我也在家里的安排下结了婚,彼此安生的过日子。本来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井水不犯河水,可谁知道成了冤家。跟我一起创业的几个人,因为利益的问题呢,散伙了!或者你也可以理解为,他们太碍事了,我把他们给踢出去了。当然,金钱上没亏待他们。他们呢,是在材料这一行做老的,有经验。手里又有公司分家之后的钱,几个合伙,把金远洲推了出来,成立了远洲材料……这就是远洲公司的由来。金远洲根本不懂经营,他生产的一直是兴城集团的仿制品……这个我当然不能容了!最后他能亏欠那么多,有我的手笔。可谁知道公司经营不下去,金远洲动了歪心思,正好我老婆去世了,他叫你妈接近我……为的什么?为的兴城的科研成果。这么些年,远洲的研发部分归你妈管。这么安排是因为他知道,我要追究,你妈就是犯罪。你妈不愿意被控制,我也不能老纵着他……这才有了远洲的破产。可金远洲不会觉得这是他咎由自取,只会觉得,跟他合伙的那些人都曾经跟我合伙,那些人肯定是被我指使陷害他。却从没想过,那些人不好好跟我合伙,把他推到前面是为什么的?他要是不贪心,又何至于此?”

“我只问一句,是谁窃取了谁的研究成果?”

“不存在窃取!”马荣广很坦然的道,“你母亲早不想被利用了,她也是材料学的高材生,真要是潜心做事,怎么会没有成果。很可惜,他们夫妻缺乏交流,金远洲不知道你母亲的研究进度,而你母亲也不知道金远洲密谋改头换面躲避债务。他为了做的真,叫人相信他真的死了,才拉着你和你母亲‘寻死’的。而他到底是对你母亲有些情分,在你母亲的卧室里留了一条缝隙……你能活着,很侥幸。你母亲能活着,却不是意外。”

四爷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那你的意思是,他事先在文律师里留下给我的东西,那是为了刻意误导!如果我死了,如果没人发现他没死……那么文律师手里的东西,就可能引导警方怀疑你和白女士杀人!毕竟,一个自杀且连带儿子都要杀的人,是没必要给儿子留东西的。”

对!就是这么一码事。马荣广叹气,“我知道,这番说辞,不足以叫你信任。这也就是我这么长时间,不见你的缘故。向南找人跟着你,这事我知道了。你的戒备是对的,金远洲只要一天不被摁住,就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冒出来。你母亲的研发,利润有多大,你知道的!想借着金远洲的手拿到这个成果的人,到处都是!财帛动人心嘛!所以,这说不上是窃取。你可以理解为,我跟母亲有协议。我处理好远洲的遗留事务,她将成果卖给我。这里面的一切手续都是合规合法的。而因着金远洲可能没死,他又去了国外。我已经朝上报这个案子了,我怀疑他勾结外人窃取成果。若是如此,他就不仅仅是罪犯。我又听说,你报考了研究生,要学习能源……你要知道,凡是至关重要的能源类的公司,都是央企……金远洲这样的父亲,会给你以后造成极大的影响。可能,你想走的路便走不通了。因此,我来了!我是来告诉你,这个案子必须尽快定性,他不是你的恩人养父,而是要杀你的凶手。我突然这么冒出来给你当父亲,你心里未必接受。但是呢,我总归是你的亲生父亲……在你需要用我的名字的时候,我很荣幸,能被你拿来一用。

当然了,也是提前告诉你一声,你要有一些思想准备。如果案子进一步推进,舆论怎么说,这都不好预料。谁都有对手,咱们想压舆论,有人想炒作舆论,这都是正常的!我若是不来,回头等相关部门的人上门,或是了解情况,或是监视你的居所防着金远洲跟你联系……人家突然这么一来,你都不知道为什么的,这会叫你跟你母亲之前的隔阂越来越深。我是个没资格给你做父亲的人,我知道你对你母亲也有许多的怨怼!可你母亲将你放在国外,未必不是觉得那样会比在家里更好。从金远洲此人行事,你也看的出来,这是一自命不凡的小人,且心眼极小。若是留你在身边,叫你受金远洲的影响……或是在天长日久中,受精神上折磨……你母亲又怎么舍得?别埋怨你母亲什么也不说,因为很多夫妻之间的事,没法说给孩子听。”

这是说白展眉可能遭受了金远洲来自精神上的折磨。

说完,马荣广就起身,“我知道你跟那个叫吴桐的姑娘处对象的事……她是运动员,四处比赛,全世界各地的跑……我希望在金远洲那一伙子彻底落网之前,你不要出国。那姑娘是跟着队出去的,不允许脱离集体,这没危险。但是,你单个出国……绝对不可以!我不能保证对方不会狗急跳墙,杀你一次不行,还会再绑架你来威胁我跟你妈。这也是我突然来跟你见面的另一个原因。不管你信不信,不希望你出事的心,我跟你妈是一样的。”

四爷没再言语,将人送出了大门,看着对方上了电梯,他才关了门。

这人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呢?

林雨桐觉得,“八成应该是真的!他借助国家部门,那必然不敢说的太走样子。这个金远洲做事……从开始入套,到最后遁走,都透着一股子说不上来的劲儿。就是没那个能力,但偏就不认命……”

但马荣广做事不一样,白手起家,跟几个合伙人一起干!干起来了理念不和了,或是利益冲突了,这在做生意中常见,然后就用合法的手段,将合伙人都给踢了。这个无所谓正义,就是单纯的商业手段来说,没毛病。公司被经营的风生水起,就算是没有那个新成果,兴城人家就不做了吗?人家公司运营良好,这东西是个助力,能叫对方更上一层楼。但远洲则不同,不管是被人算计还是其他,作为经营者被人算计的坑进去了,这就是你能力有问题了。

欠债了,破产了,你担责呀!不!人家要改头换面,这他娘的是什么操作。

真的!林雨桐真就觉得光明正大的在合法的前提下干仗,比这种动不动就缩回去背后算计的人,强太多了。

何况,马荣广若真是有这样那样的背后不法的事,被他踢出去的那些合伙人,能由着他?早揪住他的尾巴了!可见此人做事谨慎周详,其能力、手腕一点也不缺。因此,他说的话,除了他们私人的感情没法验证之外,其他的都应该是基于事实的。

不过对白展眉,林雨桐却保留意见,“研发出成果了,她知道利益有多大!她不是念着谁的情分……她只是想找个符合利益的合作者。而马荣广比金远洲合适多了。她算计金远洲,却没想到金远洲狠起来是要杀人的。”

如今网上吵的沸沸扬扬,这是要逼着金远洲现身呢。

林雨桐立马坐起来,“咱出去买摄像头这些东西吧,给楼里和家门口装上。”这一层都是自家的地方,跟吴云说一声就得了。也不怕拍到别人侵犯了谁的隐私。她其实更倾向于吴云暂时住到疗养院。

吴云只愣了一下,问说,“那你呢?你怎么办呢?”

“我住学校,周末住队里,很安全。”

对对对!然后吴云真住疗养院去了。林雨桐也没真住学校,她不过是把任何可能会牵连到的人都给先安置了而已。

她也想着,应该快了吧,网上关于马荣广和白展眉的事都快炒成一部破镜重圆的罗曼史了,眼看都要过年了,都不见又动静,林雨桐还心说,这是想多了吧,许是人家眼里四爷也没那么重要。

结果都腊月十八了,大学也放寒假了。她早起就稍微晚点,锻炼了一圈回来,顺道给四爷把牛奶取了。这玩意只四爷喝,吴云从疗养院弄来的吃的,量不多,紧着自己用了。蔬菜其实吃外面的没事,主要是肉,每次都弄十几斤二十多斤的,切成块塞到冰箱里慢慢吃。所以订牛奶之类的,那都是四爷的。

门口有奶箱,她开锁之后取了奶,发现里一个信封。最开始还以为是商家回馈老客户,弄着虚头巴脑的信,写一些感谢之类的话,再说一下连续定三个月的奶怎么优惠,订一年的又怎么优惠。

也没在意,直接给拿进去了。给四爷热了奶递过去,把那信拿了要扔垃圾桶了,才发现不对,这信封的两面都太素净了,就是那种棕黄色的信封,一点花里胡哨的花纹也没有。这就不是做广告的态度了!

她拿起信看了看,透光可以看见里面有纸张。她小心的撕开,信本身没问题,信纸展开,里面只有一句话:想要马向南活命,不要报警,往西南云省来。

她看了好几遍,将信递给正喝牛奶的四爷,四爷摸了手机就给马向南打电话,打不通,提示音是: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四爷又给白展眉打,白展眉正吃早饭,一看来电还有些意外,她接起来就问说,“过年你回来吗?”

四爷直接问,“马荣广在你身边吗?”

没有!

“把他的电话给我。”

“他去卫生间了,马上会出来,怎么了?”

“你们能联系到马向南吗?”“前天晚上他们父子还通了电话……”那边说着,就一顿,就听到电话那头白展眉的声音:“小业的,问能不能联系到向南。”

紧跟着电话就换到另一个人手里了,“小业,我是马荣广,你说。”

“我收到一封没有署名的信,说是想要马向南活命,叫我不要报警,往西南云省去!我刚才给马向南打电话,发现无法接通。”

马荣广一把扶住桌面,应该是喊助理还是秘书,“给老三打电话,快!”

无法接通。

“给老二打电话,问他在哪里。”

一会子那边传来助理的声音,“说是在公寓,刚起床。”

“叫他哪里也不要去,然后直接报警,就说遇到危险了!快!”

那边脚步杂乱,这才听到马荣广的声音,“能麻烦你在京城报警吗?那边报了警,我这边再报警,他们好对接……”

“好!我现在就报警。”

结果这边一查,马向南身边的俩保镖,他给一个保镖放假了,剩下这个保镖吃坏肚子了,没法跟了。前天晚上跟朋友在酒吧喝酒,出来叫了代驾,结果代驾并没有接到人,电话打也打不通。在调酒吧门口的监控上只能看见他骂骂咧咧的主动上了一辆面包车。那车跟个报废车辆似得,没牌照,看到一段维修的道路之后,就没有监控可追踪了。

领教了!四爷起身,从兜里掏出一百来压在咖啡杯下面,走的时候拍了拍桐桐,“回家了!包饺子!”

桐桐不放心四爷一个人,就一直捂的很严实,一路跟着呢。在警局见到了金远洲。

“练铅球练的!半拉子砖块总没铅球重吧。”

需要四爷回去配合调查。

四爷皱眉,“为什么当初不直接找马荣广。”

才一到家,姚芳就打电话了,“教练都生气了,你小心着吧!都在集训,你没训练就没训练,在大街上玩还被拍到发网上了,你胆子肥了呀!”

金远洲也上下打量四爷,然后嘴角勾起笑了笑,“我给你留了那么多东西,你怎么不要呢?”

两人开着车,沿着面包车行驶的路段走到修护的路面,两人下了车,沿着这条路往里面走。路的尽头,一片烂尾工地的外围,停着几辆拉垃圾的车。上去打问了一下,垃圾车都是夜里干活,垃圾站都在城郊。两人回车上,按照垃圾车走的路线往城郊去,路上走的不快,白天的城区堵车堵的厉害。四爷开车,桐桐留意两边的情况。

林雨桐就问:“这还有人承包呀?”

“……金远洲这人自负又自傲,嫁给他我就想跟他好好过的!可是,我和马荣广过去那点事,他其实心里过不去!看着很温和甚至有些懦弱的人,很会折磨人!”夜里逼问自己怎么跟马荣广睡的,马荣广是怎么弄的……这些能说给谁听呢?再厚的脸皮,也跟儿子说不出这个话,“……你或许是很多事不记得了……他教你骂我,说我是BIAO子,你哭着喊着不叫,这些事,你都忘了……七岁那年,他带你去玩,你差点丢了……这事你怕是也没记忆了!小时候很多事,都不愉快,所以,你会下意识的躲避,将这些不愉快都给忘了。后来,我送你出国……也是那一年,远洲公司不再是代加工,而是有了自己的产品。那个材料的数据,是我跟马荣广要的!他给了,我用这个跟金远洲做交易,他才允许你出国的。”

“等他们重视起我的法子来,我就退役。”

不清楚!说是请了国外的教练,人家认为你的跑步方法不科学。

四爷和桐桐也是录完口供才出来的,人家很客气。反正就是把怎么找过去的事再说了一遍,人家批评说这种事以后得报警,再不能单独行动了,这是很危险的。不过对于林雨桐出手帮助警察,还是表示感谢,又问说:“准头怎么那么好?”

像是马向南这种爱泡夜店的,有时候真就是消失个一两天,家里会着急,但想不到绑架上,对吧?他们该争取时间,而不是这么迫不及待。

“那个姓金的带着警察把我救了,在哪……”他问四爷,“在哪呀?”

林雨桐就笑,“没事,回头测一下成绩就知道了。”

马家人是关心则乱,警察人家也怕判断失误,肯定会有一拨人陪同他们去西南的,甚至跟那边的警察也做了沟通。但是,真的得去西南吗?有没有可能是声东击西呢?

“那我就不会跑了!我自来也没师傅,我也没比谁跑的慢!干嘛非得叫我改!”

肯定呀!

在哪?

“你在警局呆着……我还得几天!”

老曲就瞪眼,“要就要,不要就滚!”

我不该要吗?要是从那个时候算,兴城三分之一都是我的!要是这么算,每年我至少获利数十亿!我不该讨要吗?

边上的男人拉她,“不关咱的事,你少说几句。”

大老远的,四爷就问,“师傅,见过老门墩吗?想买一对老门墩。”

四爷又找了保洁的问,只是有人收了一千块钱的红包,告诉‘狗仔’自己的住处。再细问,知道打听的人有点南边的口音,那基本就判断对方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刺头——就刺头!那得是我先有本事刺头!

“女人心里没你,儿子不是你的,身边的朋友没一个是真心的,真心的朋友却因为女人反目了!”四爷看他,“马荣广没撒谎,他说的大部分都是真的!你是占了人家的女人人家的儿子,心理不踏实了……”

他问桐桐,“打算多大退役?”

你的保镖呢?

这位一出来,对着四爷就喊‘哥’,“狗R的一觉起来被人给塞地窖里了。”

马向南对着电话就嚎,“哥,我被人绑架了。”

林雨桐关注那边,看见一直在边上拾掇的一老头,手里拿着棍子眼睛的余光看着男警察,林雨桐捡了半块转头,在他举起棍子的时候,将石头抛了过去,直接砸在手腕上。那男警察回头看了一眼,点点头,迅速朝那所谓的城隍庙跑去。

朝里面找老曲,老曲在一堆火边上,“要拉旧砖头也得给钱,二十,随便选。”

事实上,金远洲确实跟国外的一些人有了联系,意在兴城的那份新材料数据。

四爷就叹气,“我问你,你知道进研究所,是一件事很困难的事吗?你们三个人一起研究的,那个时候,他把他和我母亲看成是一体的!只你是个外人!你面临毕业,出身寒微,没有背景没有后台,跟你同期的学生,被分到哪里呢?大部分是不是都自主择业去了!而你却进了研究所。你再客观的想了一下,你的性格,是不是在研究所更合适。你用三分之一的成果,换取了一辈子的安稳生活,你吃亏了吗?你没有!你若不跟我母亲结婚,安分的娶妻生子,那么,你现在还是每月拿两三万的研究员,过着普通但安稳的日子。可你选择了我母亲,选择她的目的,是爱情?不全是吧!你也说了,那是你们三个人的!你是不是还想着,马荣广死了,那成果就属于其他两人的!我猜,你那个时候就接触过马荣广的其他合伙人,从他们讨要这个成果使用费,可对?”

出来了,马向南要跟,四爷不带,“再出事我负责不了,你还是住警局安排的地方吧,哪里也没这里安全。”

白展眉等在外面,见了四爷就道,“我打算起诉金远洲,以子胁迫母亲为其工作,却一分报酬都没拿到。我还要告他谋杀!”如此,他便是你的仇人而不是父亲,你不必因他而限制了你自己。

那你就不怕,我一脚踩到他的坑里去?

随意吧!怎么处置都行!事了了,就过去了,我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去!你去弄你的能源,我去沙漠里种树种菜种稻谷!

这姑娘上去就撕扯,“你骂谁呢……来人呀!打人了!无法无天了!”

通过照片,能找到小区。

“不是!”金远洲眼里像是淬了毒,“他起家做的材料,是我和他还有你的母亲,我们三个人一起完成的实验……”

四爷哈哈就笑,两人不怕谁看,只乐自己的。

林雨桐递了二十,拉了四爷四下里看。林雨桐朝一处看着矮的房子看了一眼,那房子老了,她就问,“那个房怎么没拆呀!那个出头的椽子……”

才这么说完,那边何平把姚芳的电话抢了,吼林雨桐,“适可而止!你想干嘛呀?你算一算,队里还有比你自由散漫的吗?”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吗?你就是一刺头!

四爷又翻看了家门口的监控,那信不是送牛奶的给塞进去的,而是一个保洁打扮的人,带着口罩,手上也带着手套。奶箱的锁特别好开,有是有一把钥匙能开好几个奶箱,人家就是那么打开的。

“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在谋划,怎么弄死金远洲,怎么跳出火坑。然后我做到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跟马荣广练手,把他坑没了,可该我得的,我也拿到手里了。出事之后,不是不管你!不管你,是因为他活着呢,不摁住他,我看不出他的深浅。远离对你来说是最好的。”

两分钟不到,从里跑出两人来,林雨桐抡起砖头又砸,这边的女警蹭的一下拷住了老曲,才过去将跑过去的那俩和那打算袭警的老头给拷住了。

几天是几天呀!我能一直那么呆着吗?我都臭了!

四爷和桐桐下车,腊月里风大,两人捂的严实,往村里去了。

等了三天,才算把马向北给等到了。不仅是来接马向南的,也想请四爷回明珠一趟,“金远洲在西南边界上,落网了。”

人家也找来了!

林雨桐见周围没啥人,就跟四爷往那边去,才要进门,就瞧见男警扶着马向南出来。

等退役了,跟我去大的能源企业?

“那我得过去看看!”

那叫他弄个比我快的,科学一个我看看。

金远洲已经不是金远洲的样子了,整过容的脸看起来并不是很自然,尤其是整个人消瘦了之后,更是如此。

如今看见垃圾车,两人就往垃圾回收站那里去。果然在郊外,看到了满坑的垃圾。垃圾场的对面,是个拆迁了一半的村子,住户搬走了,但不是完全没有人了。大白天的,还总有人在那地方像是捡建筑废料里有用的东西,像是门窗,铝合金的窗筐等等。

在警局录了口供,这货死活要跟着四爷回家,“反正我不一个人呆着。”

这要是换个三轮车把人塞上去转移,你也追踪不了!而后再往货车上一放,真能给带走。

四爷没兴趣再听了,直接起身出去了。

四爷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

不卖!那是几百年的小城隍庙,就剩那一间了,是文物,不叫拆。

嗐!承包什么呀?!人家早前是搞拆迁的,哪里刚拆了,他们知道呀!往那儿一住,就把人给唬住了呗。进来一次要捡东西,一次二十,不算贵。

这也就是四爷自律,不往乱七八糟的地方去,要不然,真不好说。

“哥,是京郊。你在哪呀,快来接我呀,我害怕!”

“那时候马荣广在婚内,儿子都生了俩了!而且,他老婆的娘家很显赫……你觉得找他是个好主意?

“沙漠戈壁,你去不去?”

四爷没言语,但还是过去了!林雨桐要了个远些的位置,不听人家说话。但话还是有些能传进耳朵里。

四爷把马向北的电话拨通,“给家里说一声。”

把一个人运到西南不容易的!沿途各个收费站抽查,谁都不能保证这么运过去。当然了,塞到后备箱里,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这么着只两天工夫是把人运不到地方的。要是真在西南,不该是等把人运到西南了,而后再给四爷送一封信吗?

“路见不平,还不能管了?”说着就过来,跟老曲理论,“你这人怎么回事呀?本来这里就不是你的,你在这里收费没人言语就罢了,你还来劲了!喊什么喊呀?想吓唬谁呀?”

白展眉沉默半晌才道:“男人嘛,不被坑几回,就会永远天真。”

四爷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说辞。

白展眉又追了几句,“能跟我去咖啡馆坐坐吗?”

马家的人报警了,因着那么大的集团公司的儿子疑似遭到绑架,警力也是铺排着查去了。马家人去了西南,马向南的哥哥马向北私下打电话给四爷,希望四爷跟着去西南一趟,被马荣广给拦住了。四爷没言语,直接挂了。

我谁的都不要。

老曲蹭的一下站起来,“那边不能去!”

不了吧!准备考研,挺忙的。

“婚礼推迟了……而今订在腊月二十八,你来吗?”

不保险呀!

林雨桐就看见也有几个像是她跟四爷这样的人,穿的挺齐整的,来干嘛呢?在那里挖院子里的老花根。二十块挖这个就很划算了。

有多艰苦?

金远洲轻笑一声,问了一句,“你知道,男人活了一辈子,最悲哀的是什么吗?”

姚芳低声道,“从别处请了几个专家来,把你的动作都给你拆解了。说是你跑接力赛的时候,最后那一百米,速度比你百米赛的时候用时还少!我听他们说,你每跑出去一步,步幅都是一样大小,频率从最开始到最后,几乎没变过。没有冲刺那个阶段,这跟一般人跑步的方法都不对!如今教练组那边都吵起来了,说是得叫你回去训练。按照咱们平时的法子叫你训练一段时间再看。”

四爷就笑,不是什么大奸大恶,只是欲望比较旺盛而已。人人都奔着虚妄的富贵去了,却忘了平淡才是真滋味。

从咖啡馆出来,太阳光照在脸上,林雨桐才觉得一直笼罩在头顶的阴霾散了!她蹭的一下跳起来,蹦到四爷的背上叫他背着,“还是远离负能量的人好……我宁肯细细碎碎柴米油盐,就是见不得这世上的大奸大恶!”

那就去吧!反正吴云过年也得回家,只是自己跟四爷先走而已。

“有很多都是特别艰苦的地方。”

一人就一边忙着规整一边道,“那你得朝里面去,问老曲……别瞧着拆迁了,咱来弄东西,得给老曲点头呢。有啥像样的,都得找老曲!”

林雨桐才要说话,就见那边挖树根的姑娘喊了一声,“你这人,人家看看怎么了,给了二十呢,看看都不行呀!”

几个收拾破烂的就过来劝,林雨桐却瞧见跟这姑娘一块的男的,朝城隍庙那边跑了过去,看样子,分明就是警察。

“京郊!”

林雨桐叹气,想来四爷也无法替原身原谅这个母亲!白展眉舍不得她该得的那一份,一直跟金远洲纠缠了那么些年。若是真的为儿子考虑,哪有离不了的婚!他也不会看着你跟着你,你抱着孩子报警找妇|联,婚早离了!

顺着小区的监控看到的也只是半张脸,可却发现此人蹬着环卫的那种三轮车,走远了。

怕多出一个敌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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