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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在地上砸出一片寂静,空气里那根才松下去的弦仿佛再一次到了断裂边缘。
鸣瓢微微皱了一下眉,没动。
老房子的隔音效果奇差,他们一静就把隔壁的动静显出来了。邻居不知道在看哪个年代的爱情剧,有个男声在扯着嗓子嚎,和某个人激烈探究“你到底爱不爱我”之类的终极哲理,背景里还有哗啦啦的雨声,这片撕心裂肺的狗血伴随着雨声一起从隔壁泼过来,隔着一个世界般滑稽。
就在这个时候,窗台边上的人终于动了一下,他慢悠悠抬手将旁边的窗帘掀开了一角。
正午的阳光从缝隙里洒进来,驱散了狗血也驱散了突如其来的硝烟味。
“柯南君他们刚来过,我要是动手了他们肯定会发现什么,所以这次就算了。”
他在光线里往外回过头来,眉目依旧看不清明,似乎是笑了一下,“不过鸣瓢桑,下一次就没这么简单了。你最好还是藏好一点,不要被我发现了。”
鸣瓢秋人在“哗啦”的雨声里保持着沉默,看着他说完这句话就放下窗帘,将手抄回口袋,懒洋洋地似乎准备离开了。
在对方从沙发旁路过的时候,他忽然开口,“我觉得,你好像也没打算按照john walker的话做。”
从侧面经过的脚步一停。
“你如果真的要对我动手,这一次是最好的机会,你刚才进门的时候应该停在门口随时准备堵住我的退路而不是直奔窗子,那是撤离的路线。你猜到了john walker给我发送了杀你的指令?刚才其实是在防备我会动手?”
他终于抬头看去,“你更像是专门来提醒我的,你真的跟john walker说的那样是某个犯罪组织的成员吗?”
第469章 黑暗(十)
满室晦暗的光线中,被追问的金发青年安静了两秒。
就在鸣瓢猜他会反驳还是解释时,他忽然笑了。这点笑意将他身上最后一丝人气驱得一点不剩,鸣瓢秋人属于刑警的那根神经刹那紧绷,大脑迅速炸了一下将方才对他身份的怀疑炸得烟消云散,另一手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摸到了旁边的枪。
然而对方依旧没有动手,他看着他慢悠悠从右手尾指上摘下来了一枚戒指,动作甚至有几分温柔地,然后慢条斯理地抱怨,“john walker真麻烦。”
“……”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来提醒你的。”某个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人散漫回头,语气有种死寂一般的寒凉,“让我杀人就算了,还偏偏选了你。我有种感觉,如果我真的杀了你,有人会跟我生气吧。”
他的语气中还带着温和的笑意,像人造的灯光,看着明亮却没多少温度,“所以只能拜托你了,麻烦你千万要藏好一点不要被我找到。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下一次我就只能考虑怎么哄她了。”
在鸣瓢略微怔然的目光中,他重新迈开了脚步,开走到门边上的时候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停了一步。
“对了,顺便提醒你一下,这个地方已经被人发现了,换个位置吧。”
鸣瓢对上他淡漠看来的目光,“现在盯着你的可不止john walker一个。”
说完这句话,安室透拉开门,平静地走了出去。
楼道里的光线依旧很暗,这栋楼不像其他居民楼普遍的设计,将楼梯藏在了楼房里头,这大概也是鸣瓢秋人选择它的原因。但带来的坏处除了又潮又暗,封闭的楼道成了个天然扩音器,还自带混响效果,那个正在看狗血剧的邻居在外头听起来动静更大了,还加入了一道新的哭声——邻居看的太投入了,正在给撕心裂肺的男主角和声。
在这片混乱的和声中,安室透平静接起了电话,依旧是那位叫做斋藤的负责盯着鹿野晶次的警官打来的。
他那头的动静居然不比这边小,隐约有个小孩在“哇哇”哭。
“怎么了?”
“安室先生,是这样,我之前不是说鹿野的妻子带着孩子回来了吗?现在他们又吵起来了……”
斋藤警官站在门口看着里头的兵荒马乱心想这算什么事儿啊,而特地打电话汇报人家的家长里短的自己也俨然像个满脑子八卦的居委会大妈。
但不汇报也不行,竹田和山枝都死了,鹿野晶次是最后一个疑似啄木鸟会成员的人了,安室透之前说了无论他家里发生了什么都要记录下来。
他默默听着里头又摔了一套玻璃杯,“那个,我要进去劝一劝吗?”
“不用管,”安室透平静地说,“我马上过去。”
.
另外一头的房间里,送走了某个危险人物之后,鸣瓢秋人沉默地坐在沙发上喝完了一整罐啤酒,脑子里呲着毛的警报才终于平息下来。
回想起对方留下的那句警告和他之前的动作,他缓缓抬头,冲着窗台的方向看了一眼。
然后他拿出手机发了封邮件出去。
【有人跟着你吗?】
不二周助的回复很快。
【有。】
他坐在沙发上的身体瞬间紧绷,好在很快收到了不二第二封邮件。
【和你计算的一样,是警察。】
警方至少要比犯罪分子讲道理,只要不是john walker那群神经病学生,不二周助就是安全的,甚至在警察的注视之下反而会更加安全。
鸣瓢秋人刚松了口气,对方又追加过来一封邮件安抚。
【不用担心,辉月也知道我在长野。你那边呢?】
不二前半句话显然对他那半个青梅透露出了某种强大的信任,并不了解情况,不知道他们经历过怎样的青春过往的鸣瓢沉默了一瞬,先回答了他的后面那个问题。
【有人找过来了。】
发完最后这封邮件,他把手机扔到一边,抬头看去,某个熟悉的脚步声透过屁用没有的门板,停在了大门口好一会儿了。
“我就知道你能跟着柯南君找过来。”鸣瓢秋人淡淡地说,“所以我打了个赌,你是一个人来的?”
屋子的门并没有锁,门内的把手很快被外面带着转动了一下,随即跟着门板一起被人缓缓推开。
他曾经的搭档,奉命来长野抓捕在逃嫌犯的特殊犯罪搜查室室长百贵船太郎出现在门口。
鸣瓢秋人迎着他的目光挑了挑眉,往他身后看了一眼面露诧异,“还真是一个人?”
“其他人都去跟踪保护那位不二君了。”
一手带上门,这位昔日好友带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大步走了进来,一边掏出一副手铐砸在了他身上,“自己带上跟我走。”
鸣瓢淡定地把手铐拿了下来,“我还有事情没做完。”
“我知道你要找john walker,这也是我们现在的任务,我可以帮你,但是……”
“百贵。”鸣瓢忽然打断了他的话,“特殊犯罪搜查室刚建立的时候,你就邀请过我加入,但是你知道我为什么没去吗?”
百贵船太郎一怔。
好半晌,他终于低声开口,“你的直觉?”
“差不多吧,虽然那个时候只是模糊有种被什么人盯上的不详预感。但现在我差不多已经可以断定john walker是我们内部的人,所以如果我继续待在体系里面只会被牵着鼻子走,什么都查不出来。”
“……”
好一会儿,在他坚持的目光下,百贵终于叹了口气,“但是你现在的处境太危险了,跟我们走比留在长野安全。”
“你是说那桩谋杀案?有人会帮我查出真正凶手。”
“不,不仅仅只是谋杀案的问题。”
百贵船太郎看向他,眼瞳幽深,“是长野县警盯上你了。”
.
就在其他人的片场已经跳到谍战频道的时候,松本警署里,负责案件的警察们还在认真紧张地查案。
因为要临阵指挥,警署里给过来莅临指导的本部搜查一课课长也腾了间办公室。大和敢助拿着一沓资料急匆匆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再一次撞到了黑田管理官正在打电话。
松本警署的座机和本部比着摆烂,那头人的声音漏得门口都听得到。捕捉到那个熟悉的音色,大和敢助一个刹车,在门框后停下了。
他闷声在门口等了几分钟,直到管理官挂断了电话,这才慢慢走了进去。
“是部长的电话?”
“嗯,”黑田兵卫脸色平静,完全看不出刚听了上级一顿训,“媒体的舆论越来越大,本部压力很重,催我们赶紧抓住鸣瓢秋人。”
大和敢助皱了皱眉,回头看了一眼,走廊里空荡荡的没人过来,他收回视线依旧反手带上了门,压低了声音。
“管理官,杀死山枝警部的凶手不一定就是鸣瓢,他和山枝警部还有竹田桑都扯不上关系,根本没有作案动机。”
“但是媒体都认为他有,一个潜逃的杀人犯,暴露了行踪的情况下也不在乎多杀几个人。”
“什么时候警察办案要听媒体的话了?”
办公桌后的黑田管理官终于抬头看过来。
“……抱歉,是我太急躁了。”
自知失言,大和微微垂下了脑袋。
黑田兵卫没有怪罪,反而笑了笑,“我还以为我的性格已经够急了。”
大和敢助:“我只是有些想不通,川口部长之前在搜查一课课长的位置上的时候,明明行事非常强硬,从来不受媒体和外界的声音影响,为什么这一次表现得这么……”
“软弱?”
“……”不好在背地里说自己老上级的坏话,大和敢助只好保持沉默。
“坐到了不同位置,就会看到不同的风景,可能越往高压力越大,也可能他觉得强硬那一套已经行不通了,谁知道呢,人是会变的。”
黑田管理官无所谓地猜测了一句,就把这个话题扔到了一边,“你急急忙忙来找我是有什么线索了。”
大和敢助立即说起正事,“昨天中午,山枝警部出事的时候,目击了鸣瓢出现的是秋山。我问过其他守在楼下的同僚,他们都没有注意他说的那个人,只有他看到了,我认为秋山说谎了。”
“这个点你昨天就跟我提过,证据。”
他沉默地将自己带来的资料摊开,摆到办公桌前。黑田兵卫低头一扫,眉心忽然微微皱了一下,将那份资料拿了起来。
他性子急,看东西的速度也很快,一目十行就把大和敢助带来的文件扫完了,然后沉默数秒,又把手里的资料放下。
“这只能说明他存在说谎的可能,并不能证明他的证词一定是编造的。”
“可是……”
话还没说完,大和敢助的手机忽然响了,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正准备按断,忽然一顿。
这时候他对面的人也看到了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语气微妙,“嗯?柯南君的电话?”
大和敢助迟疑,“嗯……”
自从柯南忽然在竹田潜逃的车上像雨后的竹笋忽然冒出来之后,大和敢助对他听话、稳重的印象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有一点倒是没变,反而更加进一步巩固了,这位小朋友绝对不会因为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找他,他一搞就是大事,跟他那个到哪儿哪儿不安生的姐姐一样。
“接吧,”黑田管理官大概也对他印象深刻,大方道,“听听看他带来了什么消息。”
大和敢助于是默默按了个外放。
“大和警官你现在在警署吗,秋山警官有没有跟你在一起。”柯南小朋友果然没有让他们失望,一开口就直奔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