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8章 你太让哀家失望,太让陛下失望(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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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7章
刘挚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此刻,他对于朱光庭,只有两个字想要告诉他,那就是愚蠢!
都到了这样的时候,还以为凭着自己的花花肠子渡过这个危机吗?巧言令舌,就能够忽悠得住高滔滔这位女中尧舜不成?
“……臣也知道,这些事情,终究是臣有错在先,臣不敢自辩,亦不敢言无错,但求娘娘看在老臣为我大宋的江山社稷兢兢业业数十载的份上,给老臣一次机会将功补过……”
高滔滔的脸上此刻几乎没有任何的表情,就那么看着泪如雨下,声嘶尽显悲怆的朱光庭。
这一刻,她深深的认同了天子赵煦的做法,这朱光庭,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
都到了这个时候,居然第一时间想着的不是认错,居然还带着侥幸心理,想要借机推脱罪责。
后面,又把罪责认下,似乎显得他是一位为了大宋愿意背负和承受莫须有罪名的忠直之臣。
只可惜,他的表情面对的观众是高滔滔,这位已经跟大宋的文武臣工不知道打了多少年交道,见识了无数类型的大宋臣子。
过去,她不愿意揭穿,那是因为她需要一个稳定的朝局和政局,大宋,需要他们这些看似栋梁之才的重臣们来支撑。
可眼下,天子已然正在快熟的成长和成熟。而以王洋王巫山为首的一干年轻臣工们在飞快的加入到大宋的政治版图之中。
有了以王洋等人作为对比,再看看像朱光庭这样表面上忠心耿耿为国为民,可实际上,为了满足一已之私,视天子诏令如无物的朝庭重臣,简直就像是一张白纸旁边搁着一坨臭烘烘的狗屎。
这样的情况下,高滔滔很明白,自己需要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朱卿家,听你这么一说,似乎你真是为了我大宋,背负了无数的委屈,看来,是我大宋朝庭,我大宋天子有负于你喽?”等那朱光庭叽叽歪歪结束,高滔滔这才轻描淡写地道。
只是,这样的反问,倒是把那位正在心中暗暗为自己的急智与口才点赞的朱光庭不禁一愣,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应该如何作答。
但是很快就回过了神来的他已然意识到了一丝危机,赶紧再次伏地。“不敢,臣只是做自己应尽的本份,就算是受此委屈,也是无妨,何况臣此番为使,的确有不少错漏之处……”
“只是,哀家为何觉得,你朱光庭似乎并没有什么错误,错的是西夏使节骨勒光,他不该拿财物贿赂于你。
不该让你答应帮助西夏,要求苏学士停止无定河上的水师巡逻,方便西夏人运输粮草辎重以援石州。
更不该让你答应,利用和谈释放那些原本手上沾满了我大宋军民血污的西夏战俘……”
高滔滔每说一句,朱光庭的脸色就变上一分,当说到最后之时,朱光庭的脸色已然是惨白如纸。
“你是不是想要告诉哀家,这些都是王巫山为首的陕西路诸文武所捏造的谎言?”高滔滔双眼一直没有离开朱光庭的脸。
朱光庭此刻已然是汗如雨下,赶紧再一次拜倒在地。“娘娘,臣,臣有罪……”
“你的确有罪,若如今还是哀家在朝主政,当办你一个里通外国之重罪!”说到了这里,高滔滔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娘娘,还请娘娘息怒……”刘挚赶紧拜倒在地,他自然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再替那朱光庭求情。
“哀家在过去,觉得你朱光庭倒也是个人材,对你信任有加,委以重任,希望你能够为我大宋的江山社稷兢兢业业,可你做了什么?”
“直到入宫来见哀家,哀家还以为你还能够番然悔悟,向哀家老老实实的认个错,结果,倒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想着要颠倒黑白,你当哀家瞎了还是聋了,又或者是老糊涂了吗?”
“娘娘,臣有罪,臣万死,请娘娘保重身体……”朱光庭此刻哪里还敢耍什么小聪明,太皇太后被如此激怒,让朱光庭现在真的恨不得抽自己十个耳括子也不解恨,这叫啥来着,聪明反被聪明误。
“你,太让哀家失望,也太让陛下失望了。”高滔滔缓缓地收敛了怒意,最终长叹了一口气。“得功,拿过来……”
“这是哀家最后一次见你,希望你以后好自为知……”说到了这,高滔滔便毫不停留的起身而去。
而徐得功则是等着那高滔滔离开之后,这才走到了那朱光庭的跟前,拿出了一个不大的盒子,递到了这个时候才敢抬起头来的朱光庭跟前。
“朱大人,拿着吧,这是娘娘心慈,让咱家给你的东西,也算是对你出番出使陕西出成功归来的小小奖励……”扔下了这么一句话后,徐得功朝着刘挚恭敬地一礼,转身朝着高滔滔离开的方向匆匆而去。
“你啊,老夫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刘挚看着心丧若死的朱光庭,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这个时候,想必他自己也应该死心了吧。
朱光庭愣了半天之后,这才打开了那个高滔滔赐下的木盒子,而里边只有一块包装精美的麦芽饴,还有一个小巧的木制孩童玩具。
看到了这两样东西,朱光庭刚刚站立起来的身子不禁一阵摇晃。
“含饴弄孙……”刘挚看到了那两样东西,想都不用想,便已然明白了太皇太后高滔滔的用意。
“娘娘这是让老夫最好识趣一些,乖乖的致仕回家,做个含饴弄孙的老翁……”朱光庭自然也反应了过来,苦涩一笑,自言自语地道。“也好,如此也好。”
“走吧,光庭老弟,你也不用太过伤感了,能够有这样平静的晚年,已经是陛下和娘娘天大的恩典了。”刘挚轻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朱光庭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
“嗯,走吧,多谢兄台,可惜,朱某太远愚蠢,都到了这样的时候,还想着要耍小聪明,自误终身。”朱光庭终究也是久历宦海之人。
到了这个时候,已然是满盘皆输的他,自然也很明白,如果自己还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想要继续闹腾。
到了那个时候,压力可就不仅仅只是来自于天子和陕西路诸多文武,就连像刘挚这样的旧友同僚,为了保护旧党在朝中的位置,怕也要站到自己的对立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