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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等事情之前不是没有人做过,但是并未成功,所以我也不知道究竟会如何。”巫泽云说着有些惭愧的叹了一声,“想我们这些修习咒术的修士固步自封,偏居一隅,手上得拥先辈传承下来的咒术,位列六艺之中,只是没想到,这世间不知什么时候还有这样一位咒术高手的存在!”

“不,不怪你。”葭葭眼神有些飘忽,方真人出现的那一刻,她便知道此事多少与少辛有些关系,来问巫泽云也是求个明白罢了,只是那所谓的三糟九难却让人有些头疼,三糟九难拿不了她的性命,她却知道在六艺龙门会之间,她会小难不断。

早在之前来平州城的时候就见识过了咒术的厉害,葭葭自是不会生出什么六艺互砭的想法。

她略一沉吟,便没有去注意巫泽云,巫泽云叹了两声,交待了一些中了咒术要注意的事情,总的来说便是很难躲过,但要以平常心对待云云,只是可惜,他话都说完了,却发现迟迟没有回应,不由尴尬,叫了两声葭葭,见她如梦方醒的回过神来,还干咳了一声,还装出一脸淡漠之色的问他:“怎么了?”

巫泽云突然生出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只得长话短说:“总之连真人,中了咒术,您自己可要千万注意了。”

“我知道了,多谢。”回过神来的葭葭朝他感激的点了点头,“如果后头想到什么的话,可以随时来寻我,我便先走了。”

巫泽云点头:“那是自然!”说罢这话巫泽云深深的作了一揖,待到起身之时,葭葭早就走远了。

巫泽云盯着葭葭的背影默默看了半晌,转头折了回去,他一路行的飞快,偶有碰到几个低阶蜀山弟子朝他问好,也丝毫不答。这举动便是蜀山弟子也有些诧异,素日里,这位巫泽云真人最是好说话不过,有人向他问好,都会一一回应,今日也不知怎么了,就这般过去了,直将人视若未见。

一头雾水的蜀山弟子小声议论了两声,有人眼尖的还指了指巫泽云的去向:“好似是去见化道真人了,巫真人的模样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只是任他们如何猜测也不敢轻易靠近,说了片刻,无话可说了,便四下散了。

巫泽云也未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径直走向化道真人的住处,在外头立了片刻,许是里头的化道真人察觉了,便放他进去了。

进屋之后,如是如是的说了一番,化道真人放下手中不知哪得来的一柄新剑,看着他:“果然是时运不济,还真够倒霉的。不过仅仅是这样的话,似乎还不劳驾你特意走这一趟啊,说罢,到底怎么回事?”

巫泽云做了一个极重的道礼,而后才缓缓起身:“泽云不敢小瞧天下修士,在我等未知之时,天下间突然多出一位这样的咒法高手并非不可能。只是泽云不敢轻易下此结论,而且其实此事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我巫家先辈之中,被传陨落或者坐化的前辈修士可能尚在,并未陨落,只是不知为何,并未回到蜀山,而是在外不知投靠了何人,对昆仑修士下手了。”

“第一种你也不会来寻我,看来你来寻我是怀疑是你巫家的人?”化道真人表情有几分耐人寻味,“若当真如此,你该当如何?”

“若真当如此,我蜀山定要在昆仑之前找到他,若巫某固守修者之心的话,就万万不能让他犯下如此大错,拼着反噬的危险,去咒一位藏神修士,习咒术的修士应当更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咒术是一柄两面开锋的剑,伤人也伤己。而为公的话,若是昆仑当真到最后发现是巫家族人在作怪,到时候,难免伤及两派和气!”巫泽云眉目之中很有几分自责,“若是当真我巫家族人的错,恐怕会为门派招来大祸。”

化道真人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笑了起来,而后缓缓出声道:“你记住,巫泽云!门派大宗从来不是一个人的门派大宗,不过连葭葭有多么优秀,就算换成了我也是一样,昆仑蜀山的平衡不会被打破。只是无理的一方要吃亏罢了,而修士本人与门派大宗比起来也是渺小的,所以能不沾染这些是非尽量不要沾染。如昆仑连葭葭这样的,实属无奈却也无可奈何,她不惹事麻烦事也会找上她来。”

巫泽云面上现出了些许怜悯之色:“那连真人也是不幸。”

“是么?”化道真人似笑非笑,话中有话,“我看也不尽然,旁人没有那么多坎坷,偏她如此坎坷,而且你看她一路走来,并未吃多少闷亏,虽然凶险,但总化险为夷。若换个人,说不定早死不知多少回了,你到现在还当真觉得她倒霉么?”

“这……”巫泽云被堵的说不出划来。

化道真人舒了口气,收起长剑,站了起来,手指扣在腰侧的潋滟剑上,似是无意义的敲击着剑鞘,“好了,莫要议论他人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此事我会查,李忘真那里我也会暂且先瞒着,只是若当真查出来是你巫家被传陨落的‘先辈’,那么此事便不可再瞒着李忘真了,昆仑那几个老头子都精明的很,少不了拿此事大作文章,届时还要李忘真在其中周旋。”

“是,晚辈记下了。”巫泽云低头应了下来。

“你明白就好,下去吧,此事我稍后便会去办,这几日,若是昆仑的人来找你帮什么忙,莫要推辞。”化道真人嘱咐了他两声,便出门了,“老夫去休!”

巫泽云双膝跪地,朝着化道真人做了个叩首大礼,直到化道真人离去很久之后才起身,轻叹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巫泽云关于那位施咒者猜测之事并未告知葭葭,同样地,葭葭关于那人是来自左少辛的手笔也并未告知巫泽云,二人不约而同都留了几分后手。

这一刻,葭葭当真是动了杀心的,也直到此时,她突然理解了为何咒术大显神光的那几日,平州城如此风风雨雨了,没有谁会喜欢在根本毫无察觉之下便中了招的,尤其是对高阶修士来讲,一个如此高阶的咒术修士的存在,简直可怕,更遑论,此人还对她下了手。

她思考问题极其简单,既然对她下了咒,而且还是三糟九难这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默默灵验的咒术,那么此人极有可能就在平州城内或者平州城附近,想来不看看她被咒术应验的样子是不会轻易离开的。得幸那人下了这种折腾人的持久咒术,葭葭想那么自己此时就应当是个绝好的诱饵,总有让那人露出马脚的一天。

难得的,她的想法并没有被“他”否定,反而还轻哼了两声“可以!”,看来这个方法也是不错,为诱敌亲身为饵,又有何不可?

这般想着,才一踏入昆仑据点,迎面而来的便是三根寸许长的银针,那银针之上饱含着十分精粹的灵力,竟让葭葭也有些避之不及,本能反应的一把取出无锋剑,“叮叮叮”数声,银针落地,但葭葭也觉得手腕一阵酸麻,竟似是与银针灵力相冲之时,腕骨错位了。

收回了无锋剑,抬头正对上了一脸吃惊的伏青牛与陈华轩,葭葭看他二人各自招出本命法宝,身上还带着肆意的灵气,想来方才就是他二人切磋练手了一番,却正巧被她撞见,又正巧,那几根银针向她飞来。

葭葭还未说什么,陈华轩便已有几分面色不善的看了眼伏青牛,摇了摇头:“你过分了!”

“关老夫什么事?我也才看到她!”伏青牛解释了一句,突然瞪大双眼,看向陈华轩,“你以为老夫是故意的!怎么可能?我再不喜欢女修,又几时伤过女修的性命?”

“自金丹之后,我便不曾见你与人切磋时差过半分方向,今日这方向差的也委实太多了吧!”陈华轩明显不信,觉得伏青牛便是趁机动手,虽说要不了命,但看葭葭那样子,多半是伤了筋骨,不禁又埋怨了伏青牛几分。

伏青牛气的冷哼一声,看周围众人的神色,便是不认识的低阶小修士都用别有深意的眼神看着他,今日这一个“容不得后进小辈”的名声他是洗不干净了,不由怒斥一声“看什么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第八百就是一章 小难不断

将一通小辈训斥的做鸟兽散去之后,伏青牛又对上了一脸茫然,摸着手腕发愣的葭葭,头一甩,一副横横的样子:“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今日也不知道咋回事,我伏青牛就似中了邪一般,陈华轩方才从城门口回来,便被我揪着切磋了一番,也不知为何那一招方向偏了,打到了你!算你倒霉,与老夫没什么干系!”

这般说罢,伏青牛便冷哼着离开了。

留下在原地的陈华轩不住地摇头,上前看葭葭:“先时城门之上你突然离开,我便回来了,一进门便被伏青牛揪着切磋了一番,只是没想到,诶!我瞧瞧,你这样子似乎是腕骨错位了,我来替你看看吧!”

葭葭点了点头,心中却是大为震惊,这,这不会三糟九难这就开始了吧!伏青牛几百年没想到与人切磋了,突然揪住陈华轩切磋了一番,还突然打偏了,朝她打了过来,伏青牛是讨厌不假,但是这等事却当真不见得是伏青牛会做的。

这般一想,葭葭便对陈华轩道:“伏真人也不是故意的,是我不小心。”

只是不说还好,一说陈华轩头摇的更厉害了:“你就莫要帮他推辞了,他伏青牛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等还不知道么?以后见了他尽量远着点吧!”

陈华轩施展了一个简单的回春术,筋骨之处的伤便看不出什么异样了,而后叮嘱葭葭:“三日之内,莫要沾水!”

葭葭点头记下,谢过陈华轩,正要离开,忽地耳尖一动,一道低吼声响起,而后一转头,便见一只威风凛凛的白虎踩着虎步悠悠的走过来了,而后走到她身边低吼了一声:“你身上的味道让我好不舒服!”

“味道?什么味道?”葭葭低头闻了闻,她惯常是个喜洁的女修,不闭关之时,几乎每一日会用净水咒,身上也带着防尘之物。有味道?葭葭低头闻了半晌,却是什么也闻不出来。

“很不舒服的味道。”白虎低吼了两声,一只硕大的脑袋凑到她身边嗅了许久,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是惊人:“有点像生灵怨气的味道,但又有些不同,你一个修仙的道修,沾上这等味道,恐怕于你不好啊!”

“没错。”葭葭悻悻的说了一句,咒术换个角度来讲不也是咒怨之力么?沾上确实不好,“方才伏真人与陈真人比试,偏偏我伤了筋骨。”

“那你还真是倒霉!”白虎的话却有几分幸灾乐祸,“你离我远一些,别让那些味道沾了我。”

“好吧!”葭葭说了一声,眉头却是蹙起,看向白虎,“你怎会在这里,我记得先时师尊他们过来之时,并未看到你。”

“本虎跟着另外一拨人过来的,晚了一点而已,秦雅那厮自己溜的倒是快,还好本虎机智。”白虎说着眯眼看向葭葭,再次强调:“你离本虎远一点。”

葭葭:“……”她当真不知道该以何等的心情目送白虎离开。

待得白虎踩着虎步离开之后,“他”似乎是看不下去了,终于出声了:“出去晃晃吧!想办法把那人引出来,否则再来几次,这当真叫人烦得很。”

“这话好说,不过我已有几日未去见师尊了,难得回来一次,我还是先去师尊见礼为好。”葭葭想了想,道。

“他”闻言却是不屑:“不见礼也无所谓,秦雅又不是伏青牛,你不见礼难道就不是他弟子了么?他不在乎这些虚礼。”

葭葭却道:“我等门派高阶修士更应该当为群修的楷模,师尊为人师甚善,我这个做弟子的不能因为师尊不在乎这些虚礼,便自己省去的。”

“你这话是在嘲讽伏青牛无礼么?”“他”闻言,片刻之后,却轻叱了一声,“不是前头就有个极无礼的存在么?”

葭葭默然,她当真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没想到恰好说中了伏青牛,不由叹道:“好了好了,此事不要多议了,我去见师尊!”

还未走到师尊的住处,便见院外徘徊了几个低阶修士,虽说装模作样的看玉简的看玉简,捏净水咒清扫的清扫,但葭葭自己当年也是从那个年纪,那个修为过来的,自是一眼便看穿了这几人在偷听的举动,不由干咳了一声:“你等以为如你们这般掩耳盗铃,师尊会不知道么?还不快下去!”

被她这一声,几位低阶修士吓了一跳,连忙行礼,葭葭看着这几人慌慌张张的样子,不由皱眉:“什么事那般好看,让尔等聚集在此?”

几人互相推脱了半晌,终于有个胆子大的开口了:“魏真人他……”

才说了这几个字,葭葭便开口训斥道:“所以你等是想看高阶修士的是非?”

这话一出,几个低阶修士当下冷汗涔涔,连呼“不敢了”,葭葭有些无奈,若当真不敢了的话,这世上又怎会有明光真人这等修士的存在呢?

挥手让那群低阶修士离开之后,葭葭提步踏入院中,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跪倒在院中的魏探,方才原本歇下的怒火又烧了起来,魏探与师尊的事情,岂能容这些小辈多管,尤其还是这等场面,师尊自有他的道理,她连葭葭管不着,也不能管,但是方才那群低阶修士呢!当魏探什么了,是在看笑话么?好歹也是曾经出生入死的同僚,岂容他人里看这个笑话?

葭葭行至魏探身边,终究是没忍住,停住了脚步:“你,你还是别跪着了,等师尊气消了再说吧!”

“首座是对的,只是魏某也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魏探垂着眼睑,葭葭看不真切他面上的表情,“你莫管了,听着首座的话便是!”

“你……”葭葭忽然生出了几分无力感,这二人都并非冲动之人,会行至如此,多半已是不可调和了,摇头叹了两声,行至秦雅房门之外,才推门入屋,“彭”一物瞬间砸来,到底是天下闻名的剑修,即便不使剑,这出手之快之准之狠都让葭葭避之不及,一物狠狠的砸到了手腕之上,葭葭倒抽了一口冷气,才被陈华轩治好的手腕,有些隐隐作痛:这是一杯茶水,虽说不算顶烫,但也好不到哪里去,被陈华轩嘱咐莫要沾水的手腕立刻便红了一大片。)

第八百九十二章 麻烦顿生

葭葭看着自己的手腕有些欲哭无泪,那头察觉到自己砸错人的秦雅也转过了身,却见葭葭手腕之处大片大片的通红,修士的躯体因为淬体的缘故比凡人要好上太多,这一杯茶水便是砸准了,应当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只是看葭葭手腕之上的通红,似乎还当真伤到了。虽说诧异于葭葭身体何时变得这般“柔弱”了,秦雅还是起身看了看:“伤到了筋骨?”

他一杯茶水有那么大的能耐?便连秦雅自己都觉得奇怪。

“无事,师尊。”葭葭心里多了几分无奈,“先时伤到了手而已,我去寻陈真人看一看便好,过来是想向师尊见礼的。”

“那些虚礼便不用了,你此番做的很是不错,我等也很是满意。”秦雅指的满意是说魂虚的事情,“但我看你这些时日似乎还在奔波。六艺龙门会,六甲子一回,那等低阶修士的比拼,或许于你并无什么大利,但是未必不好,看看且当放松放松也好。”

秦雅说这话之时眉头紧蹙,似乎魏探的事情仍然余怒未消,原本想要告知他的事情也被葭葭重新吞入了腹中:算了,不必了!不必再麻烦师尊了,瞧师尊这几日似乎心情也是极差,更遑论此事便是告诉师尊,除了徒添一个人烦忧之外,并无任何用处。

与秦雅说了说在这几日的行踪,在秦雅催促她速速去看陈华轩的声音中,葭葭行了一礼,默默退了出去。

走到外头,途径魏探身边时,似乎是出自一种本能的顿了一顿,而后便见魏探看了她一眼,传音于她:“先时我正巧出城,也看到了东海的方真人,此事不会与少辛有关吧!”

看来方真人朝她遥遥举杯的一幕,魏探也看在眼中,葭葭愕然之中又有些无奈,点了点头。

魏探低头,继续跪着,却传音于她“平州城东有家茶铺,跟左少辛等人有关,我想你去那里附近转一转,或许会有所收获!”

葭葭一愣,朝他抬了抬手,算是谢礼,离开了。

直到出门之后,葭葭还有些不甚唏嘘:“我与魏探很早便相识了,甚至还要早于我认识师尊等人,那时他在秀阳峰之上发作那等罔顾他命令的修士,我对他甚是惧怕,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还有能成为盟友的一天,而且这一做便是百年,只是如今竟到了这步田地。”

“你唏嘘也是无用。”“他”冷笑,“秦雅、魏探哪个不比你清楚?你便是感伤也要注意,没得让秦雅没面子,更遑论我早说过魏探可不是省油的灯,你记住了。”

这般说完,葭葭哪还能说什么,只能叹了一声,不再多说。

按照魏探所说的茶水铺子就在平州城东,虽说不大,但也甚是雅致,据说在平州城已开了数万年了,算是平州城中小有名气的老铺子之一。

葭葭站在茶水铺子外盯着茶铺出神:“若是魏探的消息没有错的话啊,那么这茶水铺子便是少辛一早便布下的棋子了。我只是有些感慨天地九州两座棋盘视苍生于蝼蚁,等闲的修士都没有这般大的胆量。当年我还在炼气之时,有一回参加蜀山昆仑的历练,那时两派掌门以凡尘天下做赌,一出手便是天下春秋,我那时便感慨不已,只是如今看来,凡人为修者掌中棋子,我等修者却又成了少辛掌中的棋子,这当真有几分轮回的味道。”

“他”轻叱一声,声音有些慵懒:“若当真轮回的话,那么少辛又是谁人的棋子?”

“这……”葭葭一时说不出话来,却不自觉的抬头,望向虚空:若当真有一物能拿左少辛做棋子的话,那么就应当是头顶的青天,一种名为天道的东西。

“天理昭昭,本就难说的很。”“他”打了个哈欠,似是有些困顿,近些时日,他极少出来,而且还时常哈欠连天的,也不知怎么了,“你就莫要多虑了,赶紧想办法。那施咒术的修士胆子这般大,对你施咒便也算了,可如今你我一体,你倒霉,我也要跟着一起倒霉,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此人既敢动手,就得想过反扑之时,咒术会反噬,人也会!”

那人再狂,隐的再深,祸从口出的道理,总有让他明白之时。

在茶水铺子口略略一顿,葭葭便走入其中,寻了个临街的位子坐了下来,愁眉不展,似是很为这几日的事情烦心。坐了半晌,便听铺子口有吵吵嚷嚷的声音传来。

“姓赵的,你出来,看我不砍死你!”似是一个筑基修士在叫嚣,也是,若他修为高一些,哪怕只到金丹,也足够能让他暗地里动手了,完全不必放到台面上来放狠话。

叫嚣之下,一位面容清秀,衣带之间穿的极为富贵的修士走了出来,“哗”一下取出折扇,轻扇了数下,这样子倒让葭葭几乎是下意识的便想到了一个一年四季,折扇不离手的修士——段玉,只不过拿他与段玉比还当真有几分辱没了段玉,段玉倒是有几分真潇洒,此人却不知为何,配上那峨冠博带,歪斜偷笑的模样,竟生生的多了几分衣冠禽兽的味道。

“六艺龙门会期间,”那修士说着边用折扇敲打着手腕,眼中得意至极,“不得在平州城中动手,你忘了么?”那修士说着瞥了一眼正巧经过此地的巡逻金丹修士,“我便不信有真人在此,你还敢放肆!”

巡逻经过的金丹修士不明所以,却也依言干咳了一声:“平州城中不得动手,违者法令处置。”

这话说罢,那叫嚣的筑基修士恨恨的看了一眼那姓赵的修士,“呸”了一口,无法,只得转身走了。

旁人眼见没什么可看的,便也退了,唯有葭葭,双目微亮:“这姓赵的修士怕是要倒霉了。”

得意的看了眼周围,将周围众人的鄙夷视若未见,那姓赵的修士顿了顿,竟提步向着葭葭的方向走来。

葭葭轻叩着案桌的手不由有些攥紧了,同时眉头直皱:这不会又是什么三糟九难吧,她可不想平白惹上什么麻烦。)

第八百九十三章 看客

眼看着那人朝着自己这边过来了,葭葭皱了皱眉,起身,径自从后头准备绕出门去,只是便在此时,听得茶铺门口又几声吵吵嚷嚷的声音响起,其中还夹杂着几声尖叫:“怎么回事?这个筑基修士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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