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春日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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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是属于女巫的季节，在春天时，她们的巫术会增强，万物生机如甘霖般滋润着她们，尤其是那些通过大自然获取能量的女巫，这也是为什么一提到女巫，人们总会想到她们住在森林里。
还有说如果女巫死于春天，葬于春天，土地会令她们起死回生，树木与春雨会重铸她们的肉|身，爬虫与飞鸟会唤醒她们沉睡的灵魂……
拜索的冬天还有很长时间才能结束。烈日当空，积雪融化，温伯尼庄园大门口，吉米正跟菜商一起将马车上的蔬菜和粮食搬进庄园厨房。
负责清点的鲁迪太太没有找到她每个月都要订上五大块的咸芝士和精白麦粉，这都是给少爷做蛋糕必不可少的东西。
“菜也不够新鲜，缺东少西的，都光顾他们家十多年了，这会儿怎么变了？”杰森从二楼下来时正听见鲁迪太太对盖文和珍妮抱怨。
“他两个儿子都被国王征走了，没人给他帮忙他也怪可怜的，算了，你刚才说的这些就别跟他提起了，理解一下吧。”盖文说着从口袋里拿了几枚银币递给吉米让他给菜商送去。
鲁迪太太是个现实的人，虽然明白盖文的善意但还是觉得憋屈，她瞅着刚从楼梯走下来的杰森说:“那少爷你也看见了，材料不够啊我没法给你做蛋糕，你可别说我懒。”
杰森笑着点点头来到珍妮和盖文身边说:“你要是懒这世上哪儿还有勤快的人？没事，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鲁迪太太总算喜笑颜开，什么都不如少爷的认可重要。
鲁迪太太出去后，杰森和珍妮坐到了沙发上。
“你什么时候去？”珍妮问，前一天晚上女巫留下字条告诉杰森今天会来接他去黑骨郡，长老们有事找他。
“不知道，我得等芳达来接我，你想和我一块去吗？”
“我想和你一块去！”盖文抢着说。
少爷从小到大不管去哪儿都没有离开过他的视线，只有去女巫们的居住地时他没法跟着，这让他很不踏实。
“盖文，你知道这不可能，那里或许有你的旧敌，”杰森偏头看着盖文说:“没准你以前伤害过她们的亲人或朋友，被认出来的后果将会很严重。”
盖文不甘心地点点头说:“好吧，那……那我就穿戴整齐、精神抖擞的在庄园里无所事事吧。”
“也许你终于有时间能多陪陪阿曼达了，这是好事啊！”杰森的话提醒了盖文，他微微笑着咳嗽一声便出去了。
“阿奇也会跟你一起去吗？”珍妮问。
“会吧，我还想知道塞西尔和阿奇后来怎么样了呢，真替塞西尔担心。”
“噢谢谢你的关心，我很好。”塞西尔正站在楼梯上双手抱臂惬意且无聊地笑着。
“怎么是你？芳达哪儿去了。”杰森问，塞西尔翻了个很厉害的大白眼说:“我的受|虐狂姐姐非得跟我换回去，她想继续做那墨斯昆汀的接应人。”
“阿奇不会再伤害她了，第一次只是误会。”
“我知道，一个愚蠢的误会，但也差点要了她的命不是吗？可是现在……我认为她喜欢你的朋友。”
塞西尔说完杰森便皱起眉来:“在他捅了她一刀以后吗？”
塞西尔苦笑着点头说:“够蠢的吧？”
杰森耸耸肩没有回答，如果有人给他一刀，他绝不会喜欢上那个人就是了。
与珍妮拥抱告别后杰森被塞西尔带到了黑骨郡，落脚点是一片坟地，杰森回头时塞西尔已经不见了。
“又搞什么？”杰森喊了声，女巫的把戏太多了，已经开始让他有点厌烦。
放眼望去这片翠绿草地上除了无数墓碑什么都没有，远处没有树木或山峰，近处没有建筑或人烟。
但微风和阳光都很暖，只有春季才会有如此温柔的暖阳。
杰森走到最近的一块墓碑前，竟然没有碑文，这底下埋着谁？杰森心想，首先，能埋葬在黑骨郡里的必定是女巫，可为什么没有名字呢？
“塞西尔！出来，无论你们在做什么？我不想参与！”杰森查看完几块墓碑都没有碑文后冲着空旷处喊道。
见无人回应，杰森又向前走了一段，这时有些墓碑竟刻着字了。
“安霍福斯汀、芳达格洛斯特，”杰森念着碑文上的名字，最先看见的两个居然是他所认识的女巫:“菲莉娅贝德福德和克洛伊贝德福德？”
菲莉娅和她女儿的名字出现在同一块墓碑上，这意味着她们共同埋葬在这块碑下。
“发生了什么？塞西尔！告诉我这是什么情况？她们死了？那不可能！”杰森虽然与这些女巫相处不久，但前几天还活生生的一群人突然全死了这件事还是让他难以接受的。
他站在一块刻着阿贝尔加达勒姆名字的墓碑前，他不认识这个女巫，但他认识趴在碑前的黑猫。
“史洛普！你在这儿！真庆幸还能见到你。”杰森蹲在黑猫史洛普旁边说，在这死气沉沉的墓地中能见到活物真是太好了。
“为什么？为什么她们都死了？”杰森要去抚摸史洛普时，他的手却穿过了史洛普的身体。
杰森惊讶地冲墓碑挥舞手臂，同样他的手也穿过了墓碑，他无法碰到任何东西，就好像那些东西是幻像，或者……他是幻像。
杰森起身时看到有个背影正在离开墓地，他奔跑着呼喊着追了上去，那人走得很慢，脚步很沉重。
“请你停下！”杰森喊了声，那人并没有停步，所以他只好加快速度。
等他跑近时他放慢了脚步，那个男人有一头和他一样的红色卷发。
“你是谁？你能听见我？”杰森问，仍旧没有得到回答，他就像一个透明的人，无法碰到任何东西，也没法被听到或看到。
杰森走到那人前头，挥着手想试试他是否一丁点都看不到自己，但他被眼前之人的面容惊到了。
红色卷发，褐与绿的异瞳，苍白的脸上有双哭红的眼睛。
“是我……”杰森呆站着说，那人还在行走所以直接从他的身体穿了过去。
“等等……这是怎么了？”
“你做出了错误的决定，因此害死了我们所有人，所有女巫都死了，都是因为你！”
“谁？谁在说话？”杰森转身寻找那女声的来源，这是一个他从未听见过的声音。
“你本该保护我们，保护你的族人，你本该杀了她！”
“杀了谁？”
“我们的‘母亲’！”回荡的女声渐渐消失，杰森不仅没有搞清发生什么，现在反而越来越迷糊了。
所有女巫都因为他的错误决定而死？什么错误决定？‘母亲’又是谁？为什么他会看见成年后的自己？这是多久之后的事了？无数个问题在杰森脑海中浮现，这使他头痛欲裂。
杰森捂着额头闭上了眼睛，他的手心释放出带电的黑色能量，那些能量越来越强，最后在他脑袋要疼炸时爆发了，黑色能量从他全身迸发而出，周边的一切景象都如玻璃镜面般崩裂破碎。
等他停止头痛睁开眼时，他的脚下只有一片空旷的草地，塞西尔和芳达正抓着彼此的手低头施法，洛维莎巴尔克利站在他的面前。
杰森推开要接近他的洛维莎巴尔克利四下张望寻找那些墓碑和成年后的他自己，地方仍是那个地方，但墓碑已经全都消失了。
“这是哪儿？”杰森问。
“你看到了什么？”洛维莎巴尔克利急切地问。
“墓碑呢？女巫的墓碑都哪儿去了？”杰森的回答让三个女巫脸色一沉。
“墓碑？”芳达问:“谁的墓碑？”
杰森吞了吞口水眼神躲闪。
“我的……”芳达已经从他的反应中猜到了答案。
“不只是你。”杰森说:“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送你去未来，你都看见了什么，告诉我们。”塞西尔说。
“多久后的未来？”
“大概有七八年？十年？”塞西尔回答，杰森吸了口气面露不悦:“为什么？”
被送到未来并不是一件会使人心情愉悦的事，尤其是在那个未来你知道你犯了一些错误，害死了很多人。
“混乱女巫的时间穿越并不是很轻松的巫术，可能好几个月才能施展一次……”
“为什么是我？”杰森打断了洛维莎巴尔克利的解释，他只想知道为什么要送他去目睹自己的未来。
“因为我希望你能成为共和女巫团的新领袖。”洛维莎巴尔克利说。
这是杰森完全没有想到的回答。
“我并不是你们的一员。”杰森说:“我只为生命而战，任何生命，并不只是巫族。”
“我知道，这就是我觉得你能胜任的原因，我们剩下的这些女巫和赛尔特不一样，我们对人类仍有仇恨，但是我们认了，让人类灭绝或者向人类复仇这种雄伟计划都是赛尔特的意志，而我们只想活着。”洛维莎巴尔克利走近杰森说:“你朋友说得对，我确实想做女巫团的领袖，我想保护我的族人，但是我知道我能力有限，你才是完美人选。”
“我不想掺和巫族的纷争。”
“可你明明也是巫族人！没错！你并没有和我们生活在一起，但你身上的血脉和我们是相连的！”芳达激动地说，杰森还对在未来看到了芳达的死亡感到难过:“让我告诉你在未来我都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你们都死了，所有女巫……每一个女巫，你！你妹妹！克洛伊……还有许多无字墓碑，现在我懂了，那些我不认识的女巫，我埋葬了她们，但我甚至不知道她们的名字。”
这回答让三个女巫目瞪口呆。
“所以……还指望我会是你们的完美领袖吗？我不这么觉得。”杰森眼圈发红:“有个声音告诉我，是因为我的错误决定害死了你们，我猜就是现在，你问我能否成为你们的领袖，答案是不，我不能带你们走向灭亡，我无法保护你们！”
“但是如果不是你，还能有谁呢？你是唯一一个能够抵抗赛尔特毁掉女巫团的人。”洛维莎巴尔克利困惑不已。
“抱歉，我必须拒绝你，我不想背负那么多条生命。”杰森的脸上充满歉意，他以为只要不接受洛维莎巴尔克利的请求，他刚才经历的未来就不会发生，他以为……这就是阻止巫族悲剧的正确决定。
“好吧，那……等格洛斯特姐妹准备好，我们再去试试下一个。”洛维莎巴尔克利说。
“谁是下一个？”杰森问。
“阿贝尔加达勒姆，自然女巫。”
那个被黑猫史洛普守护着墓碑的女巫。
一定得是巫术强大且心术端正的人才会在新领袖的考虑范畴内，想必作为杰森温伯尼的后备选项，这位女巫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你们没有把阿奇带来对吗？”杰森才想起这一次来黑骨郡的只有自己。
“他有点忙……还有点凶，我不敢……”芳达为难地说。
“忙？他在干什么？”
“太多了，他的小跟班好像得了什么疑难杂症，我想我听到了‘哥布林’的字眼，还有他那个恐怖的刺杀者小队，全都装备上了能伤害巫族的武器，非常吓人，我没敢多待就跑了。”芳达讲述这些时仍心有余悸:“噢对了！他的眼睛……他的眼睛以前也会发红吗？”
听到前面那些时杰森还是很平静的，但是当他听到阿奇的眼睛变红，他明白那家伙又跟恶魔打交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