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沃利.银汤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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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消息怎么那么灵通啊？”沃利问:“我这才进城没多久啊就被你发现啦！”
“你跟十四个人打听过，在你大声嚷嚷时，周围最少有三十二个人听见，很难不被发现。”
“墨斯昆汀是个什么大家族吗？谁在街上提提名字都要监视？”沃利的无知提问让“影子”倍感无语，墨斯昆汀的眼线遍布拜索，哪怕小声议论有关墨斯昆汀的任何事都会被迅速察觉。
“你是要带我去见那位少爷吗？”沃利看了眼怀中的小本说:“真是去见他的话，我应该洗个澡换换衣服，我们太狼狈了，这样见救命恩人不合适，嘿嘿。”
“影子”没有回答，只是抽动缰绳让马跑得更快了些。
自出生就没出过家门的沃利从未见过像拜索这样繁荣富丽的王国，虽然他困得睁不开眼睛，还是一路感叹着那些华美的建筑和热闹的街道。
“影子”将他带到惊骇山庄，把昏昏欲睡的沃利交给门口的哑巴男仆便策马离去了。
“你好，我叫沃利。”男仆无法回答他的礼貌问候，可沃利还以为他是不愿意搭理自己。
男仆领着沃利来到一间屋子，确切地说，是一间禁闭室，除了四面墙壁这里什么都没有。沃利一进去身后的大铁门就“咣当”关上了。
“干嘛？不是要带我去见救命恩人吗？怎么……怎么把我关起来了？放我出去！我要找阿奇墨斯昆汀！”沃利拍打着铁门大喊，男仆已然走远。
“墨斯昆汀到底是个什么家族啊！我不会被卖掉吧？”沃利焦虑地嘀咕着坐在了墙角。他实在太困太饿了，连呼救的力气都几乎没有。
小本看他蜷缩着，一跃蹦进他的怀里，调整好姿势后安心地闭起眼睛。
“你什么都不懂对吧？可真好，”沃利苦涩地看着怀里的小本:“我真希望和你一样……我无法为父亲和母亲报仇，也见不到我的救命恩人，不说那些……我连喂你吃饱的能力都没有。”
在沃利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脚步声伴随着让他觉得略微耳熟的男声惊醒了他。
“一个男孩还有一条狗？”那男声问起，随后男仆为他开了门，是埃德蒙。
“我认得你！你还记得我吗？”沃利激动地从墙角窜起抱着小本冲向埃德蒙，险些撞在对方利落拔出的长剑上。
“就是你在城中大声惊呼我家少爷的名字吗？”埃德蒙显然已经不记得沃利是谁，但这并没有让沃利灰心。
“对对对！是我！他在哪儿？带我去见他！”沃利雀跃地点头，埃德蒙眯起眼睛看着沃利，将长剑收回腰间剑鞘中:“他不会见你的。”
“为什么？我……我需要见他！我一定要见他！他曾经救过我母亲的命，斯瓦洛王国的迷雾女巫？还记得吗？大人！你也是我母亲的救命恩人！”沃利的话终于让埃德蒙想起这男孩为何有些眼熟。
“那时我就跟你说过，我们抓女巫不是为了救人，你母亲或者其他人能活着回来只是顺手之举。”埃德蒙将沃利推出禁闭室:“我会叫人把你送回城外，回家去吧，我警告你，别在街上大呼小叫了……”
“我没有家可回了！”被推搡到院中的沃利说:“这也是为什么我不远千里来找他，我……我的父母都死了，女巫杀了他们……”
“什么女巫？我们不是杀了一个吗？”埃德蒙听完警觉起来，如果是赛尔特，那正是阿奇想要知道的。
“厉害的那个，褐色头发……她比释放雾霾的女巫恐怖多了。”沃利说起时仍心有余悸:“她说她有个计划……关于组建女巫团……屠杀人类。”
“我带你去见他！告诉他你知道的一切！”埃德蒙突然改变心意领着沃利走向山庄别墅。
阿奇刚到餐厅，发现父亲今天也没出来用餐。自从父亲从诅咒中解脱，他的身体每况愈下，终日待在自己的房间，拉着窗帘盖着被子，说是怕风怕光，阿奇也不知道赛尔特对他解除诅咒时是不是又给他施了别的巫咒。
“我把午餐送去老爷房里了，他说他饿了会吃。”克肯一边给阿奇倒酒一边说:“有没有可能？老爷还是蛇的时候，吃了死老鼠或者别的腐烂动物，感染了恶疾啊？”
阿奇刚要切煎肉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蹙眉抬眼斜睨着克肯，把克肯吓得抱着酒壶站到了墙边。
还没吃上几口埃德蒙就领着沃利找来了。
“诶？你不是那个？”克肯记性倒是蛮好，虽然沃利脸脏得不像话还是一眼认出了他:“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我可没告诉他咱们的地址啊！”克肯谨慎地转向埃德蒙和阿奇。
“说吧！”埃德蒙吩咐着，沃利见到阿奇十分激动，那个在他心中如神圣救世主般的大英雄近在眼前，沃利感动地眼眶泛红。
“女巫……女巫回来了，她杀了很多人，她说……她说她要领导她自己的女巫团，杀光所有人类，然后……她……我的王国陷落了。”沃利说完便落下泪水:“我父母……她……掏出了他们的心脏。”
听到这句话阿奇才肯看沃利一眼:“你知道她准备去哪儿吗？”
沃利摇摇头:“我已经逃出来一个月了，她八成早就杀光所有人离开了。”
“她提到了女巫团？”
沃利点点头:“就是她吧对吗？杀死你母亲的凶手。”
阿奇没有回应，只想到如果那天他能杀掉赛尔特，沃利的父母和斯瓦洛的人民就不会死。可是他不会感到愧疚，为了杰森温伯尼，做任何事都不需要愧疚。
“你带来的信息很有用，克肯，给他一袋金币，送他出去吧。”阿奇冷冷地吩咐。
“我……我哪儿也不去！我已经无处可去了，”沃利使劲摆着手:“我想留在你身边，向你学一身可以对抗女巫的本领，我们有共同的敌人，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为父母报仇吧！”
“不！你什么都做不了！”阿奇厉色否决:“我不需要你这种毫无战斗经验的累赘。”
“我可以学，可以训练，你不也是从什么都不懂开始的吗？”
“跟我走吧，少爷不喜欢被人死缠烂打。”克肯说着要去拽沃利，可沃利跑到阿奇脚边紧紧抱住了餐桌桌腿:“我不走！我……我要把自己卖给你！做奴隶也好，侍童也好，反正我不走！”
“你这人……怎么比我还不要脸，谁要买你呀！快给我起来，都把少爷的鞋弄脏了！”克肯抓住沃利的腿使劲拽，沃利拼命从克肯手中抽回腿后，将双腿也缠在了桌腿上:“想让我出去，除非弄死我把我抬出去！”
埃德蒙听完立刻抽出长剑抵在了沃利的脑门:“别闹了！赶紧出去！”
沃利吓得脸刷一下白了，可他的决心坚不可摧，虽然怕得快尿裤子，他仍旧没有动摇。
“我没有父母也没有家了，我只有小本，你是我的英雄，与其饿死街头，还不如……死在你手里。”沃利仰头目光坚毅地注视着阿奇，阿奇低垂双眸用他那比刀刃还要锋利的眼神把沃利看得浑身发毛。
“你怎么还赖上我们少爷了！”克肯又要去拽沃利时，阿奇抬手制止了他。
“什么都愿意做？”阿奇问，沃利看到事情有转机讨好地点头:“嗯！让我留在你身边吧！”
克肯突然起了坏心思，他故意用沃利能听清的声量凑到阿奇耳边问:“你要留下他吗？你点头我就动手。”
“动什么手？”沃利警惕地问，望着三人一脸懵。
“想留在惊骇山庄干活儿必须得弄哑，你要决定好了我现在就把舌头给你切了。”克肯说着就要掰沃利的嘴，沃利吓得紧紧捂住嘴难以置信地瞪着克肯。
“好了！先带他出去吧。”阿奇烦躁地摆摆手，克肯抿着嘴忍笑:“你先跟我去洗个澡吧，臭死了！看样子好久没吃东西了吧！”
“我……我能留下了？”沃利惊喜万分从地上弹起，阿奇摇头说:“一晚上，明天让埃德蒙把你送去城中给你找个能做工的地方。”
“那我不去！”沃利一屁股坐回地上又抱紧桌腿:“我要做工……就在这儿做！我可以洗衣服，给你们清理武器、喂马，我不要工钱。”
“你太过分啦，你以为惊骇山庄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住进来的吗？少爷都让步了，你还得寸进尺！”克肯说着把沃利硬生生从地上拽了起来:“我们要你一个小屁孩干嘛呀！你没用！”
“我都十二了，只是长得小！但我力气大啊！”
“你别没完没了！”两人在餐桌旁争执起来，这让阿奇烦得要死，好好的午餐已经全都放凉了。
看到阿奇不耐烦的表情，埃德蒙将两人一手一个提溜着衣领拽到了旁边:“都给我出去吧！”
“等会儿！”沃利像个滑溜溜的泥鳅摆脱埃德蒙跑到了餐桌旁，随手抓起一把银汤匙说:“成交了！我卖给你了！用这把汤匙！”
阿奇刚想开口，沃利把银汤匙塞进了内衬口袋里:“这是你的财产，你用它和我交换，汤匙归我，我归你！”
“强买强卖？”克肯也挣脱埃德蒙要去抢汤匙，阿奇狠狠拍了下桌子，把两人吓得待在原地不敢动弹。
“出去！”阿奇厉声呵斥，克肯和沃利推搡着离开了餐厅，埃德蒙吩咐女仆给阿奇换上了新的主菜和餐具。
时隔一个月沃利终于洗上了热水澡，还给小本也洗得干干净净，沃利换上肥大的侍从服，狼吞虎咽地吃光了克肯端来的热汤和新出炉的面包。
“吃饱了吧？吃饱干活了。”克肯领着沃利和小本来到犬场:“今天起你就负责打扫这里和训练场。”
“那我什么时候能跟着训练？”
“那你得问埃德蒙愿不愿意教你。”
“他看起来脾气好像不太好。”沃利悄声说，克肯认可地点头打开了犬场的门锁:“墨斯昆汀从上到下都是这幅鬼德行，你会慢慢习惯的，我是唯一一个热情随和的人，好了，你先进去熟悉一下环境。”
克肯把沃利一把塞进犬场大屋后迅速关上门，听见沃利骂了句脏话他不怀好意地偷笑起来。
“吓死你了吧！”克肯打开个门缝问，他都已经来惊骇山庄多久了还是不敢进犬场，那些凶猛的家伙闻见他的味道就会狂吠。
可沃利作为陌生人竟能趴在围栏上抚摸猎犬的脑袋还不被咬断手指，这让克肯忿忿不平。
沃利比德尔如愿以偿在惊骇山庄落了脚，他每天都在“影子”们训练时坐在不远处看着学着，向埃德蒙提了几次让他也参加训练，可埃德蒙并未同意。
他每天都要清扫训练场场地，擦拭装备和武器，“影子”们练习射击时，跑来跑去捡回箭矢和更换草靶都是他的工作，还要喂猎犬，给它们冲水洗澡，一天到晚累得要死但依旧没有改变他要留在阿奇身边的决心。
有次阿奇去查看“影子”训练，老远就望见沃利攥着他的木短刀有模有样的学习着那些招式。
或许和杰森温伯尼在一起待久了，阿奇自称他不曾拥有的良知也被传染了些，沃利的父母被杀，自己是有一定责任的，所以他告诉埃德蒙，训练的时候可以带上沃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