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思春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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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伯尼庄园餐厅里，如果鲁迪太太看到少爷此时的用餐状态一定会对自己的厨艺产生怀疑。
“这汤有什么问题吗？”盖文问，因为杰森一直用汤匙缓缓搅拌着面前那碗牛肉青蒜浓汤发呆。
从惊骇山庄回来后他就这样失魂落魄的，盖文心想他应该是在担心索菲亚。
回过神来的杰森局促地摇摇头坐正了些，但喝下两口汤后又开始神情恍惚。
珍妮瞄了眼盖文又盯着她的外甥，他们俩或者杰森自己有什么行动事后都会告诉珍妮，昨晚阿奇化成黑蛇探访索菲亚的事也不例外。
“是因为公主吗？其实不用太担心她，国王要比她处境危险多了，我是说……换成我我会先弄死他，然后控制公主，小女孩怎么都比成年人好对付不是吗？”盖文以为自己的话安慰到了杰森，可并没有，他让珍妮也跟着担心起来。
所以当他看到眼前两人都开始晃神，盖文觉得自己应该无视并闭嘴。
应付着又喝了两口汤杰森便向二人说他想回房休息，等他离开后珍妮才敢和盖文讨论这心不在焉的小家伙出了什么问题。
“他和阿奇吵架了吗？”珍妮看杰森消失在楼梯拐角后小声问。
“没有，他们好得很啊，阿奇少爷非常顺利地解决了他对公主殿下的担心，临睡前我还去他们房外查看过，我只听见快乐的笑声，我还不知道阿奇少爷会笑成那样呢。”盖文说话这会儿珍妮已经眯起眼睛困惑起来:“他们又睡在一个屋里了？墨斯昆汀家没有多余的房间了吗？”
“那又怎么了？我小时候还跟七八个兄弟睡一块呢，小男孩嘛，不都是扯皮扯地天花乱坠扯累了就睡。”
“两个人睡在一起和一群人睡在一起怎么能一样呢？”珍妮的表情意味深长，这让盖文非常不悦:“拜托珍妮，那傻小子喜欢莱拉窃贼琼斯，我们都知道！”
“那他和莱拉窃贼琼斯又有多久没见面了？”珍妮的问题让盖文陷入沉思。
杰森从没想过他会因为要进自己的卧室感到如此紧张。他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外，把耳朵贴在门上偷听着屋里的动静，随后他推开门冒头先扫视了一圈，确定屋里没有异样才敢进门。
他稍一挥手便点燃了屋中的所有蜡烛，然后他开始检查起来。
他翻看书架，包括踩着梯凳翻看书架顶部。得让伊莱莎打扫一下房间了，那上边的积灰是随便出口气都能飞起一片的程度，蹭上一鼻子灰后杰森回到了地面。
他检查了舆洗室、床底、衣柜和窗帘后，仰头看了天花板和吊灯，最后还拉开了书桌的几个抽屉。
基本上这房间里所有可能藏得下一条蛇的地方都被他翻了个遍。
感觉自己有点神经兮兮的杰森靠在书桌上掐着眉心懊恼起来。
阿奇又不是闲得没事做，怎么可能天天跑来温伯尼庄园偷看呢。
壁炉里燃烧的柴火发出“喀嚓”声，这动静打断了他的思绪。
得知有人可能在暗中注视着你的一举一动是件很诡异的事情，尤其是那个注视者是阿奇，他有双杰森温伯尼见过最凌厉最具有攻击性的眼睛，被那种眼神盯着很难不浑身发毛。
“蠢货，他不在这儿。”杰森嘀咕道。
不知怎么说完心里竟还有些空落落的，比起检查后一无所获，能逮到阿奇鬼鬼祟祟躲在某处更让他开心，他会好好奚落阿奇一番，指着他的鼻子说“被我抓到了吧”。
而且阿奇一身黑衣的样子真的很好看诶，每次阿奇穿上黑衣都会让他特别有安全感，虽说他自己也是个厉害的男巫，但阿奇带给他的可靠是不一样的。
“等等……为什么我在想这些？”意识到自己满脑子都是黑衣阿奇摘下面罩时的笑脸杰森心里一顿。
他搓着脸让自己别再乱想，来到床边换起摆在枕头上的白色睡袍，虽然已经确定阿奇不在，脱衣服时他还是忍不住死盯着书桌的位置。
换上睡袍后他将脱下来的衣服叠好放到了沙发上。
“为什么你要点这么多蜡烛？你怕黑吗？”塞西尔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这把本就疑神疑鬼的杰森吓得不轻。
“上帝啊塞西尔！你能不要每次都突然出现吗？先给点提示行不行？”
“什么提示？我的能力就是突然出现、突然消失，是你自己太容易受惊了。”
被反将一军的杰森无奈地点头笑了:“我只是……今天有点……算了，你来干嘛？”
塞西尔从裙侧口袋掏出来一小瓶金色液体古怪地笑着递给了杰森。
“这是什么？”杰森接过后立刻打开盖子闻了闻，一股格外浓烈的呛鼻酒味直冲脑门。“喔！是酒？”
“生日庆典那天你说你的管家不在所以你没有喝酒，阿贝尔加就给你做了这个，只需要一滴，就能让你拥有喝下十杯烈酒的感觉。”
“我……我不需要这个，我本来也不该喝酒，在拜索，不到十六岁是禁止饮酒的。”杰森扁着嘴把小瓶子还给了塞西尔。
“那规定是针对人的，你又不是人。”
“我有一半是人好吗？而且我生活在这里就得遵守这里的法律。”
“噢～真是个乖宝宝。”塞西尔发出嘲讽的赞美，杰森白了她一眼没有反驳。
“你的脸怎么脏成这样了？刚钻过烟囱吗？”塞西尔将小瓶子收回口袋中问，杰森还不知道他的脸上已经满是从书架顶蹭的灰尘。
他跑进舆洗室迅速洗了把脸。
“你如果昨天来就好了，我昨天正需要你帮忙。”杰森从舆洗室出来后说，塞西尔已经毫不见外地脱掉鞋子坐到了床上。
“是吗？发生了什么？”
“只是需要你带我去某个地方见一个人，不过已经没事了，阿奇去过了。”
“哈！所以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他是人？还是恶魔？还是都是？”塞西尔试探着套话，她不喜欢阿奇，甚至是充满敌意的，了解一下你的敌人总是有益无害。
“其实我有些担心他，他是人，这也就是说他现在承受着本不该由普通人承受的能量，我担心……那些恶魔之力会伤害他但他自己却察觉不到。”杰森一脸忧虑地坐到了塞西尔旁边。
“他这人真的很难相处你知道吧？我不是要跟你说他坏话只是……他看起来就像随时准备毁灭这个世界一样。”
杰森被塞西尔的话逗笑了:“不！阿奇可不是那样的人，他不想毁灭任何东西，呃当然……除了赛尔特。”
“我真佩服你能和他交朋友，这世上应该没人愿意和他亲近，大多数人都会避开一个有可能爆炸的火药桶。”
“这就是为什么我不能离开他。”杰森的表情突然真诚起来。
“为什么不呢？他就像恐怖的黑色阴影，靠近他就会被阴暗笼罩。”
“你不能明知道某个人被阴暗笼罩着却弃他而去，陪着他，给他一些光亮，或者带他离开阴影，也许他只是需要一个人带他离开阴影。”
塞西尔听完凑近了些死盯着杰森的眼睛，这让杰森不安起来:“什么？”
“我不想评头论足但……我认为你要让阿贝尔加失望了，就像墨斯昆汀让芳达失望那样。”塞西尔暧昧地笑着说。
“什么？”杰森发出更大疑问。
“阿贝尔加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吗？”塞西尔的回答是杰森绝没想到的，他几乎是从床上窜了起来。
“你是说……芳达喜欢阿奇？”
“那就是你的问题？比起阿贝尔加你更关心我姐姐看上了那个冷血动物？见鬼杰森温伯尼，你真的喜欢他！”
“我……我没有！”杰森慌乱反驳着跪坐到床上并试图堵住塞西尔的嘴:“你别乱说话了！”
塞西尔拨开杰森的手说:“别害羞啊！我都这个岁数了，你以为这种事我没见过吗？”
“但是我不是！我……我喜欢女孩，非常非常喜欢女孩！我保证。”
“是是是。”塞西尔敷衍地点头，这让杰森更加着急了:“我喜欢一个女孩……喜欢过一个女孩，叫莱拉！”
“为什么是喜欢过？她死了？”
“不！你的想法为什么总是如此消极灰暗？”杰森对塞西尔感到十分无语:“她比我大了几岁，对她来说我不过是小孩子，而且……后来她找到了合适的人……一个真正的男人。”
看到杰森垂头丧气的可怜样儿塞西尔便决定不再逗他，她拉着杰森坐回自己身边，并试图按着杰森的脑袋靠在自己肩头。
“停下塞西尔！我不是小女孩！我没事！”杰森嫌弃地挣脱了塞西尔的手。
他宁愿靠在墙上，他不需要谁的同情和安慰，莱拉能够找到带给她幸福的人是件好事，而他早已接受了这一事实。
“既然你喜欢女孩，那阿贝尔加的机会来了。”塞西尔不合时宜的发言令杰森再次翻了个白眼。
“我不会再和比我年长的女人纠缠了，莱拉只是大六岁，那阿贝尔加呢？嗯？五百岁吗？”
“差不多八百。”塞西尔心虚地说，杰森摆摆手示意她别再提起。
“这有什么？你虽然年轻但你是个男巫，在巫族来说这都是正常现象。”
“不！现在我最在乎的只有即将来临的战争和索菲亚的安全。”杰森诚恳坚定地说。
“那个公主？或许你应该追求她……”
“啊！”杰森烦躁地出溜着躺下并抓起枕头蒙住了自己的脑袋:“她更像我妹妹！你能停止吗？我今天已经够烦了！”
“好的好的，别发火啊小草莓！”塞西尔连哄再抢地夺过了杰森紧抓的枕头。
“小草莓？”杰森费解地撇着嘴问。
“因为你的头发，我从没见过这么红的头发。”塞西尔揉着杰森的脑袋说:“不是很像草莓吗？你这香甜可口的小男巫，怎么做到让阿贝尔加和克洛伊都喜欢你的！嗯？”
“快停下塞西尔！”杰森咯咯笑着躲避起来，塞西尔不仅揉他的脑袋还会挠他痒。
闹腾了好一阵俩人都累坏了，开怀大笑确实很消耗体力，他们并肩躺着都渐渐有了困意。
“你的床好软啊，我都不想动了。”塞西尔微笑着说。
“那就在这儿睡吧。”杰森说，塞西尔点点头翻了个身面向杰森:“晚安小草莓。”
“天呐你比珍妮还要肉麻！别这样叫我！”杰森做出不愿接受的表情捂上了耳朵。
塞西尔很快睡去，盖文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缝瞄了一眼便迅速跑下楼去。
“不用担心了，他床上有个女巫！”盖文激动地说。
“他什么？”珍妮惊问。
“他们只是在老老实实的睡觉。”
杰森等确定塞西尔睡着后为她盖上了毯子，然后抱着另一个枕头轻声下床躺到了沙发上。
对于一个受过传统绅士教育的人来说，和妻子以外的女人同床不可取。他没有妻子，但他知道一定要严格遵守为人原则和道德底线。
杰森抱紧枕头蜷缩着，感到冷但只能盖上自己的外套。他挥挥手指使炉火燃烧得更旺了些，又吹了口气熄灭了所有蜡烛。
过了几秒，书桌上的那盏蜡烛被他重新点燃，他侧目紧盯着那个方向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