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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亮中还有些青灰色。
青山村安安静静的清晨,只偶尔传来的狗吠,却显得更加清净。
明好就已经起床了。
她一直还算是个自律的人,在以往那些日子里,只要认准了一个目标,就咬牙一直坚持下去。
现在已经算是安顿了下来,自然要回归日常的生活。
明好最最不习惯的,就是这笨重的身体,不仅胖,还有些虚,要不然在火车上的时候,她也不至于那么被动。
事情总是接踵而至,往往让人措手不及,但是也不影响锻炼身体不是。
明好穿了一身还算方便行动的衣服,套上唯一一双适合跑步的白鞋子,往外跑去。
刚出门,就明显感到空气微凉,一丝丝的凉意透过毛孔进入皮肤里。
村道上已有稀稀拉拉的行人,大多是妇人,趁着生产队还没有上工的时候洗衣服,间或有扛着锄头去自家自留地上忙碌的男人。
叶子打着圈,渐渐飘落下来。路过大树脚,路过小溪旁,两侧就已经是生产队的田地,刚刚收割后的稻田,露着禾茬,稻草捆成一个个小小的稻草人,还没有来得及收割的稻田,金色的稻浪,看着着实喜人。
一阵风过,明好闻到一阵阵甜腻的桂花香味,更是心旷神怡。
哒哒哒,明好绕着晨雾笼罩中的村庄持续慢跑。
天色渐渐亮堂起来,明好身上也微微出了汗,绕村庄一圈后,她停了下来。
一边放松一边往家里走去,正巧遇见生产队集中上工的人们。
“这小媳妇怎么还有脸出门啊,这种命”
“就是,要是别人都在家里羞都羞死了,到处丢人现眼的。”
“也难怪,她是沈英亮家的闺女呢,还以为自己当真的是命好,啧啧。”
“哼,一个人这一辈子的福运,可是有数的,前面享了多少福,后面就受多少苦,她这以前就是把自己的好运气,一起用光了。”
“可怜天阔那孩子,多好的一个年轻人,在村子里的时候就看着靠谱,工作人家也干得好,听说还做管理带人呢,可惜有这么一个克夫的媳妇。”
明好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她一脸平静侧头看着那些错身而过的村里人。
不过就是隔了两三米,说这些话也不怕她听见,反正法不责众大家都很熟这一套。
明好的拳头紧紧抓了起来,谁这么恶毒,这种时候传这个话。
“看什么看,被你看一眼都让我沾上霉运!”
嘀嘀咕咕当面议论也就算了,这还自己有理了。
明好可就不打算忍了。
“明好”轻柔的女声从背后响起,把明好要说的话,压在喉咙里。
明好一扭头,果不其然就是刘秀珍,身边还跟着一个比她矮半个头的女孩子。
见她满脸笑意看着自己,又扭头看了看一旁的小溪。
这是在向是自己示威?之前在小溪边让她没了颜面,现在依旧还是在这熟悉的地方,只是被取笑的已经变成了自己?克夫的话,十有八九也是她传出来的。
倒不是恶意揣测,而是明好刚嫁过来时间很短,根本跟别人也就没有怎么接触过,这刘秀珍又是那样的表现,不怪明好多疑。
但是既然上次让刘秀珍十分丧颜面的时候,自己还送过东西,也就没有完全撕破脸,刘秀珍在村子里口碑很好,她就算是要打击她,也是时机未到。
“秀珍啊”明好拉长了音调,意味深长回应道。
刘秀珍看着明好此时这个模样,脸色就有些难过有些心疼,又靠近一些,哀伤说道:“明好啊,我都听说了,你别难过。”
“听说什么?”明好有些懵逼。
自从刘秀珍出来,周围的人也不再议论明好如何如何克夫,转而说着早两天,秀珍疑似对象的表哥,以及那明好送的的确良料子。
秀珍倒是坦然,也不管别人在说什么,只盯着明好,接着说道:“明好,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咱们就想办法解决,你要相信,天无绝人之路!”
绝你特么的路!会不会说话的。
明好当然只能继续装傻,憨憨一笑,挠挠头,“秀珍,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啊。”
秀珍张口,然后欲言又止。
这时候,跟着她一起来的姑娘开口了,道:“秀珍姐,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外面都传遍了”,说完,扭头对明好道:“都在说你克夫呢,秀珍姐姐听到这个消息,一开始还不停帮你说好话,难过了这么久,好容易才来找你,你这人怎么就不领情呢!”
秀珍拍拍她的手,打断话头,“贵芝,都是朋友,何必说这些有的没的,目前咱们最主要的就是要解决这个问题。”
这一来一往的,就是要把自己克夫的名声弄成铁板钉钉。
这个秀珍,不简单呀!
明好心里警惕,之前她一直不吭声,或许也是这个秀珍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她才可以那么顺利赢了一场,甩了私奔的名声,还把秀珍弄得有些下不来台。
明好笑笑,“我当是什么呢,现在是新时代了,咱讲的是科学,秀珍你是个文化人,应该懂这一点才是。”
要摆脱这个名声,自然要从源头上就下狠手拔掉。
秀珍听明好这么说,四周的人有些要散去,遇到这种事情,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她一咬牙,哭丧着脸,对明好说道:“明好啊,我多想不相信,我也告诉自己不要相信,这一切都是一场梦,梦醒了,什么都是好好的,你们还和和美美,天阔哥还能跑能跳,可是……”
可是什么,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
楚天阔,他腿断了,他的腿受伤得不早不晚的,以前怎么不断?都是因为明好克的!
对于这种神逻辑,明好简直是碎了三观,可惜……偏偏没有人往这方面引的时候,一切都好说,一旦有了这种苗头,在古朴的村庄,更是相信如此。
贵芝见明好不领情,脸色开始有些不好,白眼一翻,抓着秀珍的胳膊为她鸣不平,“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这种时候了,不为了自己男人身体着想,就知道顾着自己,怎么这么自私,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听这话,似乎已经有了什么法子?
明好就道:“那你们说,要怎么办呢?”
秀珍等的就是明好这句话,她小心翼翼地,从挎着的竹篮子里,小心翼翼地捧出来一个竹筒,当成宝贝一般递过来,道:“明好,你快喝了它,喝下去,身上那些不好的东西就会跑了。”
我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