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我是你的眼（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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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微笑的风令羽，郁玲珑有些挪不开目光。
虽然前世看凤翎演贺拓晨的时候已经亲眼看过很多他翩翩公子的样子，但还是有不一样的，那个时候的凤翎要表现出贺拓晨的性格，很多时候她都不觉得，但少庄主风令羽就是凤翎本人，虽然眼睛看不见，但一颦一笑……就是该死的在引诱她嘛。
但是再看看风令羽那双目无神的禁欲模样……哼，老夫老妻了，为毛能看不能吃呢？
秉承眼不见为净的原则，郁玲珑闭上眼睛，从窗户洒进来的阳光暖暖的，没一会儿，郁玲珑已经打了两个哈欠了。
“郁姑娘，你困了吗？”风令羽听见了，出声询问，“里间有一张榻，若不嫌弃可以去歇一会儿。”
“嗯？”因为确实被阳光晒得有点犯懒，这一声“嗯”带着三分慵懒，拖长音还拐了个弯。
风令羽停顿了一个呼吸，偷偷咽了口唾沫才道：“我听着你是不是困了？屏风那边有一张小榻，你可以过去歇一会儿。”
郁玲珑顺着风令羽指的方向看过去，一扇木雕座屏另一边的确有一张小榻。下意识起身就要往那边走，刚走两步，郁玲珑回头问风令羽：“少庄主，我还是回房吧？在这不会打扰你吗？”虽然不知道阿肃不在，他还呆在书桌后做什么，冥想吗？“啊，如果少庄主想去哪里，我推你去，毕竟阿肃是为我的托付才出去的。”
“不必。我喜欢坐在一个地方，听周围的声音。”
“嗯？这里又没什么声音。”
风令羽轻笑一声，“风声、树叶晃动声、鸟叫声、虫鸣声……”还有你的呼吸声，“这个世界其实从来没有真正安静的时候。”
郁玲珑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因为看不见，所以耳朵才会格外敏锐，她看向眼睛看着虚空的风令羽，郑重道：“少庄主，我一定会把你的眼睛医好的！”
风令羽愣了愣，没有把头转过来，抿唇道：“……我，其实已经习惯了，就算看不到也可以生活，方才我说的那些声音，看得见的时候是没人会注意的。”
骗子！如果真的不渴望看见，怎么会如此细致的用耳朵去感受这个世界？正常人之所以不会注意这些，是因为看得到碧绿的树叶、飞掠的鸟儿、爬动的小虫……所以才会忽略这些声音，而他如今只能通过声音来想象这个世界，才必须让耳朵敏锐起来。
但郁玲珑没有戳破他，只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让他重新看见，就算自己真不行，那就让师父出山，要是师父不答应她就去拔他胡子！
诶，对了，风令羽的妈妈不是师父的白月光吗？自己若是真不行师父应该会主动出手吧？
这么一想，郁玲珑安心多了，她干脆就在小榻上躺下来，调整呼吸闭目凝神，回忆昨天给风令羽施针前后他的脉象……给风令羽疏通经脉大致要通到什么程度，以目前他的情况看，太频繁的施针只怕他身体受不了，第二次至少得十天之后，到时候再看看效果……师父给她的方子是十年前诊脉的结果，她还得再斟酌斟酌，到时候根据风令羽经脉的情况做些调整吧……百草谷的确有一本医书提过幽绮兰果实的药效的，是怎么说的来着？嗯，还要考虑与它药性的相辅或相冲……
因为想的太过投入，郁玲珑没有听到风令羽喊了她两声。
风令羽坐在书桌后听着窗外的声音出神了好一会儿，他并非不愿意相信郁玲珑，只是失望了太多次，只能强迫自己不再抱有希望。
可作为医者，他这样不信任她的医术，她是不是生气了？
“郁姑娘？”风令羽试探性的叫了她一声，但并没有回应，难道真生气了？
“郁姑娘？……玲珑？”风令羽发现即便改变称呼，郁玲珑连呼吸声都没有改变。
又沉默了一会儿，风令羽摸索着书桌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往屏风后的方向走了过去。
风令羽是看不见，但腿并没有问题，而双目失明了十年，在梧桐院深居简出，他对这里每个房间的布局都一清二楚，为了方便他，整个梧桐院布置也极为简单，很少有零零碎碎的小摆设，也不许随意移动任何东西，所以平日里即便没有阿肃等人风令羽也是可以随意走动的，只是外出的话还是得用到轮椅。
见郁玲珑时他坐在轮椅上，是因为即便能随意走动，他也需要时不时伸手摸索确定障碍物与自己的距离，他不想在人前显得这么无助。
而郁玲珑显然以为他平日就是这样的。
走了几步，回忆郁玲珑与他说话时声音的位置，风令羽停下摸索了下小书桌的位置，绕过去往那张小榻走去。
郁玲珑听见了有人走动的声音，但速度异常的慢，她疑惑的睁开眼睛，透过屏风镂空的花纹，看见的是风令羽的身影。郁玲珑惊讶了一瞬，但随即又赶紧调整呼吸，她相信就凭风令羽那个尖耳朵，她的呼吸声变化他一定听得出来。
幸好，因为她睁眼的时候风令羽正试图摸索小书桌的位置，并未发现郁玲珑呼吸有过变化，而等他来到榻前的时候，郁玲珑的呼吸已经恢复之前的状态。
郁玲珑其实并未睡着，她只是放缓呼吸，有助于专注的思考，如果风令羽仔细回想着对比一下或许会发现，郁玲珑现在呼吸的频率其实与刚才她回想梦境的时候很像。
风令羽小心的坐在榻边，半天没有动作，郁玲珑也就这么看着风令羽的侧脸。虽然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反正是怎么都看不腻的颜，她也就不动了。
随后，风令羽的手在榻上摸索，碰到了郁玲珑的手后，如触电一般缩了回去，又等了一会儿，见躺着的人没有反应，他估计着手到头的距离，又往上挪了挪。
郁玲珑饶有兴趣的看着风令羽动作，想看看他到底想干嘛。
风令羽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伸出一只手朝她的脸摸过去，先是额头，然后是眉眼、鼻子，脸颊……动作极轻，维持着刚刚碰到皮肤的力度。
郁玲珑在他的手碰到她额头的时候闭上了眼睛，等觉得他的手到了脸颊了，才再次睁开。
没想到他是想摸摸她的脸，郁玲珑又感觉有点鼻酸，他还不知道她的长相呢。
鬼使神差的，在风令羽摸索到她嘴唇的时候郁玲珑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他一口。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意识到方才手上那个湿湿软软的东西是什么后，风令羽一下弹了起来，却因为忘记他往前挪了，踩空了脚踏。
“诶！”郁玲珑反应迅速的坐起一把拉住了往后仰倒的风令羽，抓住他的手把他拉回了榻上，不过因为用力过猛，郁玲珑的唇撞到了风令羽的脸上。
风令羽整个人都僵住了，耳朵迅速的红了起来。
郁玲珑看他的反应好玩，以前一向是他撩她的，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纯情的样子啊！随即又凑上去亲了他一口。
“你……没，没睡吗？”风令羽有些无措的呼吸都有些重，却没有躲开。
“没有啊，我在想你的治疗方案，可能比较投入吧，回过神来的时候你已经过来了。”郁玲珑回答的时候故意对着他的耳朵，呼出的气吹过去，他耳根更红了。
风令羽终于受不住的偏了偏头。
郁玲珑轻笑一声，手搭上他的肩，追了过去，“少庄主，你知道我们有婚约吗？”满意的看到风令羽诧异的转过头来，她继续道：“我师父是这么同我说的，还给了我一只玉佩。”
说着从腰间的荷包里取出那只羊脂玉佩，抓过风令羽的手将玉佩放进去。
等风令羽将玉佩仔细摸过一遍，郁玲珑又凑了过去，“所以，少庄主觉得呢？”
风令羽的喉结滚了滚，“什么？”
郁玲珑轻笑，“娶我啊，愿意吗？”说着又拉过风令羽一只手放到自己脸上，虽然他往回抽动了一下，不过显然也没用心挣扎，否则也不至于就挣不脱，“你再好好摸摸？放心，不会丑到你的。”虽然她有自知之明不是什么绝世大美人，但前世凤翎还总是说她在他眼里最漂亮呢，就算有情人滤镜的关系，自己的长相应该也在他的审美上。
“……我是个瞎子。”风令羽垂下头。
“我说过会治好你的！而且，就算是现在，在我心里你已经比这个世上其他任何人都要好了，有点自信嘛！”
风令羽攥紧了手里的玉佩，嘴里喃喃道：“这可是你说的……”
“嗯，我说的！怎么，还要拉钩吗？”
风令羽突然抬头勾起唇角笑了起来，“好。”我应了，你便再不能反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