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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纪玲珑左手虚虚搭在唇上又打了个哈欠，右手的筷子戳了两下餐盘，脑袋就往凤翎肩膀上点。
“不是玲珑，你昨天晚上干嘛去了，今天困成这样？”姚安安咽下嘴里这口饭揶揄她。
纪玲珑冲她噘了噘嘴，这幸亏她晚上都是回寝室睡的，不然还真说不清了。昨天开了鬼门，虽说她灵力比同阶段的天师们高很多，开一次鬼门不至于立时丧失战斗力，但第二天还是会犯困，嗨，说到底还是身体素质不行。
凤翎偏头看了看她，将两人盘子里的鸡蛋磕开都剥好，放到纪玲珑的手边，“今天训练完早点回去，多睡会。”
纪玲珑吸了吸鼻子，刚想说话，被手机铃声打断，是凤翎的。
凤翎拿出手机，看清来电显示没有立刻接起，而是把屏幕转向伸着脖子看过来的纪玲珑。
“你怎么有他的号码？”倒不是纪玲珑管得严，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赵翰”，对方有他俩的电话不奇怪，那天在派出所留了联系方式，但凤翎为什么有备注？
当着纪玲珑几个室友，凤翎只笑笑没说话，把手机塞到她手里，“你接吧。”
没理姚安安夸张的无声“哇哦”，纪玲珑划开屏幕接听，“喂您好。”声音里还透着没睡醒的鼻音。
对方听见女声显然愣了一下，才试探道：“纪同学？”
“嗯。”
“……呃，打扰你……们休息了？”他打的是凤翎的手机号吧？赵翰还把手机从耳边拿回来又确认了一下，从昨天晚上看到的情况来看，赵翰觉得纪玲珑更像个辅助，所以他选了凤翎的号码拨过去。
“没，我们在食堂吃饭。”
赵翰深吸了口气，“关于昨晚的事……我想，我们能谈谈吗？”
昨天在那个公园的小树林里，赵翰挡住了要回去的两人，但是还不等说什么，纪玲珑笑眯眯的抬手打断了他，将按亮的手机屏幕怼过来，说寝室熄灯关门的时间快到了，有什么事改天再聊，他俩要赶回学校去了。赵翰无奈，只能让开路。
“当然可以。不过您也知道，我们在军训，”纪玲珑提起点精神回答对方，“中午是来不及了，晚上吧，我们大概四点半能结束。”
听着纪玲珑把晚上时间又约了出去，凤翎微微皱了皱眉。
约好了时间，纪玲珑按断电话，把手机还给凤翎，“他说晚上来接咱俩。”
“又不着急，不是让你早点回去休息。”凤翎接过手机，有几分抱怨。
纪玲珑嘿嘿一笑，“嗨呀，咱找个近的地方也能早点回来，而且这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就先聊聊。”况且大一寝室管相对严，最近三天她有两天都踩着关寝的时间回来了，感觉宿管大妈都要盯上她了。
“喂喂喂，作为大一新生，你们俩是不是有点太忙碌了？”姚安安再对比下自己，感觉每天一整天的军训就耗尽她的体力了，这俩咋还有这么多课外活动？
纪玲珑耸耸肩，“没办法，谁让我这么优秀，能者多劳吧。”
收到姚安安白眼一枚。
。。。
今天教官们给他们放的比较早，但两人赶到二号门外的时候赵翰已经等在那了。下午的时候纪玲珑预估了一下他们要谈的话题，觉得还是需要更私密一点的地方，而且他们可能还需要一点特殊的材料，于是干脆指道回了两人的小公寓。
对于两个刚来京市的大一学生就能在学校附近拥有一间公寓，知道了凤翎是凤家人后赵翰已经不感到意外了。
将赵翰让进屋，纪玲珑握着门把手，叹了口气，“进来吧，我们家吃不了你。”
赵翰下意识回头，看纪玲珑开着门对着门外空气说话的样子，身体瞬间一绷。
纪玲珑维持着动作等了一会儿才将门关上，换上室内拖鞋，“随便坐就好。”说着她走到懒人沙发前将自己丢了进去。
凤翎看了眼瘫在沙发里的纪玲珑，纵容的摇了摇头，边往厨房走边问赵翰：“赵警官喝咖啡还是茶？”没等到回答凤翎自顾自道，“那我泡茶了。”说着从冰箱里拿出一串葡萄用盐水泡上，回身烧水泡了两杯茶、一杯蜂蜜柚子，再将葡萄冲洗干净放到果盘里，用托盘一起端到客厅。
凤翎在厨房忙的时候纪玲珑仰头闭目养神，直到凤翎将蜂蜜水塞到她手里，“嗯？啊，”似乎才注意到一直沉默站在沙发边上的赵翰，纪玲珑坐起身体，“抱歉赵警官，我昨天消耗有点大，今天总迷迷糊糊的，你快坐啊。”说完还看了凤翎一眼，意思是：你怎么不招呼人呢？
凤翎假装没看懂，坐在一边端茶啜了一口，显然是要把话语权全交到纪玲珑手里，不打算管。
纪玲珑嘴角抽了抽不再看他，转头看了赵翰一眼，又看看站在他身边的林蕾，决定开门见山，“赵警官找我们是为了你妻子的事吧。”
赵翰高大的身形一僵。
纪玲珑从舒服的懒人沙发上起来，隔着一段距离她比了比自己和对方的身高……“呃，那个赵警官，你还是坐下吧，我够不着。”
赵翰没太明白对方的意思，不过终于依言坐下，“我是……”刚说了两个字，纪玲珑已经走到他跟前，手掌覆到他眼睛上，稍稍用力的抹过。赵翰本能的一躲，但奈何纪玲珑动作快，他一开始又没防备，被她抹个正着。
短暂的黑暗过去，赵翰睁开眼睛的同时要起身，却被纪玲珑一把按住肩膀。看不出来这小姑娘还挺有劲儿，即便他没怎么用力，但好歹是个一百九十几的壮汉，居然就这么被按了回去，只赵翰来不及惊讶，就被眼前另一个人惊呆了——纪玲珑身后，一个有点透明的身影一脸担忧的看着他，容貌再熟悉不过。
“……阿蕾？”低哑的嗓音抑制不住的颤抖，手也不由自主的抬起。
那魂魄露出惊讶的表情，反应过来是赵翰能看到自己了，她也笑了出来，伸手就要握住丈夫伸出的手，却……扑了个空。
两人的表情都僵住了。
“你还只是普通的魂魄，常人是碰不到的。”纪玲珑拈起颗葡萄丢进嘴里，边吃边道。
听了这话，赵翰想起了什么，慌忙转头看向纪玲珑，“昨天，我昨天听你们说鬼魂不能长时间呆在这里，会受伤，是吗？那阿蕾她……”
赵翰提到昨天，纪玲珑点头看向凤翎——她就说呢，凤翎昨天怎么那么多话，想来就是为了说给某人听的。
撇撇嘴，纪玲珑接过赵翰的话，“按一般情况来说的确是这样，魂魄在阳世的每时每刻都在受阳气的侵蚀……”看赵翰那一幅被雷劈了的样子，纪玲珑忙补充，“不过你也不要小看魂魄的hp啊，普通魂魄只要不做太消耗阴气的事做个十几年的游魂的损伤还是可以承受的。”
赵翰松了半口气，可纪玲珑后面的话却让他放了一半的心又悬了起来。
“魂魄在阳间受损，本质上是因为阴气与阳气不调和，阳气伤鬼，同样阴气也伤人，按说与阴物，尤其不能很好控制自身阴气的阴物长时间相处，人也是会受影响的。人鬼情未了不是电影里演的那么美好的，也不是我们修行之人爱棒打鸳鸯，只是这样对双方都有伤害，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作死。”说到这纪玲珑顿住话，皱起了眉头。
“纪天师，这么说赵翰和琪琪，他们因为我……？”林蕾听纪玲珑话说一半不免心焦，等不及的发问。
纪玲珑摇摇头，“这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一般来说，鬼魂缠身超过一周人身上的阳气就会开始被削弱，超过一月面色会差，体质也会变差，就是医生说的免疫力下降，再久一些甚至会有霉运缠身等等负面影响，但他们父女俩显然没有，其实我觉得，不止他们，连对你的影响都不大。”纪玲珑手指向林蕾，眼睛像扫描一般仔细打量林蕾的魂体，“能让我做个检查吗？”
听到一家人都没事，赵翰长长吐了口气，也冷静下来，“我能问问是什么样的检查吗？”医院里的很多检查还有副作用伤害呢，虽小，但总是要让患者知情的。
虽然没明说，但纪玲珑如何听不出赵翰话里的意思，他这是怕她给林蕾造成伤害，心还挺细，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便耐心解释：“我用灵力在她魂体里探查一圈，会有点不舒服，不过只要她放松些不会造成伤害的。”
赵翰犹豫了。不是他不信纪玲珑，而是听他们说媳妇陪着自己和女儿对他们一家三口都没影响，不禁生出就这样下去很好的想法，怕让天师介入会破坏他们家的平衡。
纪玲珑没打算催促他们，一口口喝着温热的蜂蜜柚子茶，没想到林蕾倒是爽快，直接往纪玲珑面前一站，“天师，该怎么检查？”
挑挑眉，纪玲珑看了赵翰一眼，见对方抿着唇没说话，算是默认，便耸了耸肩，“坐下吧，腕子搭在扶手上就行。”看林蕾依着自己的吩咐坐下，纪玲珑也在相邻的沙发上坐好，“等下不管有什么感觉都尽量放松。”
叮嘱完，纪玲珑手指搭在林蕾的腕脉上，不像赵翰似的互相穿过对方的身体，而是确确实实碰到了。绿色的灵力从相触的地方侵入林蕾的魂体，片刻后，纪玲珑皱起眉，抬起另一只手冲赵翰招了招，“赵警官，你也过来。”
赵翰有些意外，却也只能点点头起身过去。纪玲珑没等他坐下，在他靠近后便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手心也有淡淡灵光外泄。抓住两个人的手腕后纪玲珑闭上了眼睛，仔细辨别两股灵力的探查结果。
凤翎将整个过程一句话没说，全部交给纪玲珑处理，可看了一会儿，他心一沉，猛地从沙发上站起冲到那三人中间，一把握住了纪玲珑搭在林蕾脉上的那只手腕。
探查被强行结束，骤然收回灵力，纪玲珑倒没什么感觉，可另两人就不是了，针刺般的痛觉深入灵魂，连赵翰都没忍住嘶了一声，忙忍痛看向林蕾，她痛的抱臂抖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这让他有些不满的看向凤翎。
没工夫理会别的，凤翎皱眉问纪玲珑，“你……觉得累吗？”
“啊？”纪玲珑没反应过来，以她的灵力，即便昨天开了一次鬼门也没什么影响，充其量今天有点犯困，累，谈不上啊，这些凤翎再清楚不过了。于是只能疑惑的摇摇头，“没有啊。”
凤翎的神色并不轻松，“方才，你的灵力有一部分变成白色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