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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小满闻言,没像往常那般嘻嘻哈哈,一反常态面容严肃地朝楚城鞠了一躬,随后认真道:
“谢楚老。”
生母的死,一直桑小满的一个心结。
今天虽然没有亲自手刃仇人,但总归是报了仇。
“楚老好手段。”
这头桑小满话音刚落,桑无垠便已经一步跃上了栖月台。
不得不说,这栖月台端地是坚固无比,承受了那般的冲击,此刻也不过是出现了几道裂缝。
看起来桑家祖先在这栖月台上,布下了了某种阵法。
“见笑了。”
楚城拱了拱手,即便是面对怒火中烧的桑无垠,也依旧是一脸云淡风轻,仿佛他刚刚杀死的不是桑无垠一脉的族老,而是某个阿猫阿狗。
“楚老刚刚执意要杀我家族老,当真是要跟我合字一脉不死不休?”
桑无垠冷着个脸道。
亲自出手也没能救下马钰,这不但让他痛失一位助力,还让他脸上蒙羞。
虽说先前出手并未尽全力,可他毕竟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失手了。
“无垠大人言重了,不过一场比试的胜负,哪里谈得上不死不休?”
楚城笑眯眯地看着桑无垠。
见宗祠的那无名老者也走了过来,便转头又是询问了一声道:
“这位长老,刚刚那一局比试,可有破坏丹书会规则的地方?”
那无名长老看了眼楚城,又淡淡地瞟了眼桑无垠,随后摇头道:
“并没有不合规矩的地方,只不过八脉本一家,能不杀,最后就别杀了。”
楚城闻言笑了笑没有说话。
那桑无垠则冷哼了一声,似乎并不满意宗祠长老的回答。
不过这宗祠长老也没再理会这二人,一如先前那几轮一样,开始宣布上一轮的比试结果。
“上一轮,魄字脉楚城连胜,合字脉一方马钰负,合字脉余下桑无垠一人。”
这段话无疑是在桑无垠伤口上又洒下了一把盐。
“你若不愿应战,此轮便可定出胜负。”
他接着面无表情地转头看向桑无垠。
“自然是应战!”
桑无垠险些咆哮起来道,这本是很正常的一句问询,可听在他耳朵里却像是一种羞辱。
不远处的冯良工见到这幅模样的桑无垠,心理忽然咯噔了一下。
他已经多年没有看见恩师如此动怒了,看了眼楚城,再看了眼不远处的桑小满,随后叹了口气道:
“你们自求多福吧。”
他并不担心局势会就此逆转,甚至对于丹书会的胜负也没放在心上。
没有谁比他更清楚桑无垠的谋划,在他看来在丹书会上败北,或许是桑小满一脉最好的结局,至少能够保全一些天字脉的血脉。
此刻马老一死,已经没人能够控制住渐渐疯狂地桑无垠,更加没法保证他们不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举动。
到时候不止是天字一脉,可能整个云鲸城都要被牵连其中。
这丹书会还在继续进行,纯粹是为了满足桑无垠的胜负欲。
当然,不是每个人想他这般知道内情。
更多的修者,还困惑于楚城那几道符箓,以及这些形式突如其来的逆转之中。
毕竟任谁也想不到,桑无垠一方最开始那般好的局面,居然因为一个无人关注的楚城,落得个两死一重伤的下场。
甚至连桑无垠本人,都要提前出场。
于是不少桑无垠的弟子,都沉默了起来,甚至有些人心理以已经在开始打起了小算盘。
比起这些人,文华子他们倒是淡然得多。
倒不是因为他们都是局外人,恰恰相反,桑无垠是否能掌控桑家,跟他们接下来的利益息息相关。
之所以这么冷静,只不过是因为,这些人本来就没把这丹书会的胜负看得那么重。
如果这桑家家主传承之争,当真能靠丹书会的胜负来解决,桑无垠哪里还用得上,费那么多周折,割让那么多好处,将他们请过来?
“你们有没有发现,那楚城连续比试了两场,脸色居然没有丝毫异样。”
文华子身后,有一名修者忽然略带讶异道。
比起这场比试的胜负,他们更加好奇这楚城本人。
“桑家这么多年的传承,能拿出一两样增加神魂的宝物,也不稀奇。”
有人不以为意道。
“这么说来,那天字一脉,果然是早就计算好了的,将这个毫不起眼,但却掌握桑家一部分传承的楚城,放在这个时候出场,杀了桑无垠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听着身后的议论,谢玄尘感叹了一句。
“这很有可能是桑不乱生前的谋划。”
文华子也点了点头。
眼前这一切,在他们看来,也只有按在死去的桑不乱头上,才能说得通。
特别是文华子,他跟桑不乱这么些年打过很多交道,对于这个人,不说修为,只是远见跟谋略,都令他极为佩服。
“这么说来,桑无垠这一轮也危险了?”
谢玄尘好奇地问道。
“很难说。”
前来局文华子都看走了眼,这一局他变得有些谨慎了起来。
“不过我还是更看好桑无垠一些。”
他想了想还是坚持道。
“这是为何?”
谢玄尘不解道。
“首先这楚城连战两轮,虽然脸上不明显,但神魂定然是有损耗的,否则就太不合乎常理了。”
文华子头头是道地分析了起来。
“其次,他这两**露了自己太多的底牌,无论是那紫金色的灵纹,还是上一轮的组合符箓之法,桑无垠绝不可能无动于衷,定然能想好克制之法。”
“最后,他出现的太突然,我跟桑家打交道这么些年,从来没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他定然是走了某种修炼上的捷径,短时间提升了自己的实力,这种做法在遇到真正的强者之后,毫无疑问将会一败涂地。”
不得不说,文华子的眼光非常毒辣,几乎每句话都是一针见血。
只不过,他忘记了另一种可能,那就是此楚城非彼楚城。
对于谢玄尘跟文华子之间的谈话,张无己全程都没有参与,只是在两人聊完之后,忽然笑着扭头看向谢玄尘:
“玄尘兄,该兑现上一轮的赌注了。”
谢玄尘闻言苦笑道:
“无己兄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做的,定然义不容辞。”
张无己自然也不会跟谢玄尘客气,当即凑到了谢玄尘耳边,低声耳语了起来。
“就这么简单?”
在听到张无己让他做的那件事情之后,谢玄尘忽然一脸的疑惑。
“对,就这么简单。”
张无己笑着点了点头。
“那无己兄,我便现行告辞了。”
随即那谢玄尘笑着冲张无己拱了拱手,又冲文华子拱了拱手,随即头也不回地下了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