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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神鸟鲲鹏,一旦醒来便会飞回那北冥茫茫苦寒之地,再不回头。若不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他们是绝不会唤醒它的。”
像是在解释一样,那水月镜中的老人神态悠然地接着道。
老人话音方落,就见那只原本压在秋水山下的巨鸟,忽然展开了双翼,两条山峰一般的巨腿猛地一蹬地,随着地面的一阵猛烈颤动,大鸟背负着整座秋水高高跃起,那原本看起来就已经很大的双翼,随着它渐渐地展开而变得更加骇然。
眨眼间,便是此刻曹铿此刻身处的这片天空,也被双翼的边缘遮蔽。
这鲲鹏巨大的身躯,将曹铿心底最后一丝念头都绞得粉碎。
“撤!”
突然,曹铿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再次透过传音符下达了自己的命令。
尽管他直觉很明锐,但依旧是迟了。
只见那鲲鹏双翼一抖,一股令人感到窒息的风压从它双翼之下倾泻而下,别说那些离得近的云船跟附件的修者,就连曹铿所在的这艘主船,船上的结界也是应声而破,巨大的云船奋力地挣扎了几秒后猛然下坠,笔直地砸落山崖。
这一刻,整个秋水周遭百余里的山峦树木尽数化作了灰烬,河水从压塌的河坝中涌出,这片原本山峦弥补之地,顷刻间化作了一片河滩。
侥幸大难不死的人,还有十州的一些修者们,透过头顶残存的几道蜃楼虚像,总算是在秋水的遗迹之上,看清了那传言中秋水地底封印的东西。
不过令所有人失望的是,秋水底下封印着的这并非是什么“宝物”,而是一处犹如“天堑”般的巨大深渊。
望着那根本看不见底的深渊,一股极度不安之感顿时涌上他们的心头。
……
白石山。
秋水剑冢祭台上那模糊身形的那两剑,让李云生看得有些呆住了。
这秋水的第十式,徐鸿鹄叩天门一剑劈碎劫云时,他曾经见过一次。
他原本以为,这便应该是秋水剑诀的极意了,可今日看过这人的第十式之后,他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冲击。
“同样的一式剑诀,不同的人用出来,居然能用这般的天差地别。”
看着这一剑,他的心底涌现出了一股无与伦比的求索欲跟欣喜。
而当他看到那只被压下地底的鲲鹏时,心头对于大先生,对于秋水那几位老人关于这一切的安排瞬间了然。
“诸位前辈……一路走好。”
他看着那高高跃起的鲲鹏,笑着呢喃了一句。
“老六!赶快过来,要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一直在远处观望的李阑终于来到了李云生附件。
“二师兄。”
就在他要落到白石山上时,李云生忽然喊住了他。
“这是三师兄的尸首,劳烦三师兄带回来,他神魂尚未散去,或许百草堂能救他。”
只见李云生一边说,一边用几道符箓托着三师兄的尸体送到李阑跟前。
“你呢?为何不一起跟我走?”
李长庚惨不忍睹的尸体令李阑浑身一颤,但随即他却强压住心头的怒火焦急地冲李云生喊道。
“二师兄你带着三师兄先走,我马上就过来。”
李云生神色淡然地一笑。
“老六……”
“相信我,二师兄。”
李阑话才出口,就被一脸微笑眼神坚定的李云生打断了。
“在白云观等着我,等我回去给你跟师父做好吃的。”
李云生接着强调了一句道。
这一次,李阑没有说话,而是直勾勾地盯着李云生看了几秒,再看看手里李长庚的尸体,然后一句话也没说地转过头,纵身如一道清风般朝着秋水的方向电射而去。
望着李阑离去的身影,李云生很开心。
这是一种被信任的开心,这是一种亲人之间才会有的信任。
“明智之举,你若当真跟着去了,死的就是两个了。”
这时,李云生的身后,一个刺耳的声音突然拍手道。
一个周身鬼气四溢,浑身上下一缕不挂,身形修长,面容俊美的三眼男子出现在李云生的身后。
这人正是是完全融合了鬼王之躯后的秦柯,他额前那只紧闭着的眼睛四周,一圈圈细小的赤色符文不停地闪烁,一阵阵强力的灵力波动随着那闪烁的节奏拍打向李云生。
“被遗弃的滋味如何?是不是很难过?看起来,他们从一开始,就没准备带上你。”
秦柯不紧不慢地问道,一边说着,他的目光还一边看向远处渐渐随着鲲鹏双翼抖动而上升的秋水。
“的确有些失落,不过……太好了。”
李云生看秦柯一眼笑了笑,对于秦柯的死而复生他似乎显得一点也不意外。
“我欠秋水的恩情总算是还上了一些。”
他如释重负般地说道。
“看起来,你早就知道秋水要走了,你不跟着逃走,反而是在这里妄图阻拦我。”
秦柯边说边伸出了一只手,一道道鬼气在他掌心凝结,眨眼间便凝聚成了一柄森冷的长刀。
“你就不怕丢了性命吗?”
他用手中长刀的刀尖指着李云生道。
“怕。”
李云生几乎是脱口而出地说道:
“但是他们对我来说,比我的性命更重要。”
他的这个直率的回答,很显然有些出乎秦柯的意料,不过跟着的一句话却让秦柯脸上露出了一抹冷笑。
“我原以为你跟秋水的那些修者多少有些不同,没想到你跟他们一样,都是些目光短浅,满口仁义道德,迂腐且不知变通的蠢货。”
秦柯满脸轻蔑地看着李云生。
“吾辈既为修者,第一要务便是不择手段地求索天道,你们这些宗门子弟纵有修为,却总是被这些毫无用处的情义所绊,白白虚耗了天资!如此下去只会让我天道日暮,与其用十州的资源圈养你们这些蛀虫,还不如全部交给我们阎狱!”
他言语间满是愤慨。
“你口中所谓的道我不是很懂,我觉得能让你如此坚持,必然也是很了不起的东西。”
尽管被秦柯那不停地冒出森然鬼气的长刀指着,但李云生的神色却依旧泰然。
“但如果为了寿元,为了强大,将自己变成那只知杀戮的野兽,那不是我的道。如若以后有机会叩开那天门,我希望天门之前站着的我依旧是一个人,而不要是鬼,更不要是牲畜。”
他目光直视着秦柯面色坦然道。
而就在他话音落下的一刻,秦柯刀上那股慑人的寒意已经触碰到了李云生的鼻尖。
“那我便成全你。”
秦柯的话如一缕风般,随着那股寒意出现在李云生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