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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内的街道是精金,好像明透的玻璃。
十二个门同时打开,七鸽和艾得力克步入其中。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顿时浮现出无数虚影。
享受佳肴,大快朵颐的难民;左拥右抱,酒池肉林的单身汉;被天使接见,感激涕零的信徒……
“越是缺少什么,就越会祈祷什么。”
艾得力克感慨地说道:
“罗尼斯也不算骗人。
这里确确实实是天堂。
在这里,你所祈祷的一切,都能在幻境中看到。
如果你不知道这是幻境,你闻得到,摸得到,尝得到,对你来说,这就是真实。
只是我们两个都不曾交出自己的信仰,因此不受这些虚幻的影响。
如果罗尼斯肯开放这里,现在埃拉西亚的信徒肯定能翻好几倍。”
“轻易就能实现自己所有的欲望,谁还愿意努力。”
七鸽笑了一下。
“如果罗尼斯开放这里,就没人愿意祈祷,没人愿意劳作,没人愿意奉献了。
圣天教会的教义总是说死后才能上天堂,那帮教会的高层最喜欢宣传这一套。
因为他们不愿意见到信徒享受。
信徒劳累,他们才能享受。
他们就骗信徒,让信徒累一辈子劳累到死。
反正也没有人能在死了以后复活回来揭穿他们的谎言,他们能永远骗下去。
你看,这个天堂圣城,别说活人了,连一个死人都没有。”
穿过圣城,七鸽他们抵达了一座华丽地宫殿。
米迦勒就坐在宫殿的椅子上,静静地等待着七鸽和艾得力克。
给他们带路的加百列,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
大概是神灵见的多了,七鸽见到米迦勒也没有什么波动。
倒是艾得力克第一次见到伪神级别的存在,颇有些紧张。
米迦勒的外形和分布在埃拉西亚各地的雕像一模一样,是一位看起来英武威严同时慈悲的女性。
她有着六对赤红色的巨大翅膀,身上穿着一看就十分昂贵的盔甲。
如果细细观察,还能从米迦勒的眼睫毛和鼻子上看出一些凯瑟琳的影子。
“米迦勒神上,我带来了迪雅入侵的元凶。”
七鸽上前一步,对着米迦勒说道。
“判断,应当彻查。”
米迦勒伸出手,艾得力克手上昏迷的罗德·哈特立刻漂浮起来。
她的手中浮现出圣光,圣光融入了罗德·哈特的身体里。
罗德·哈特的表情顿时痛苦了起来,在他的头顶,一个光幕浮现。
光幕上的画面,是罗德·哈特昏迷前记忆的快速倒带。
就好像以百倍快退的视频一样,罗德·哈特被七鸽抓住,被格里芬王赶在,和山德鲁联系,和罗尼斯联系等等画面逐一倒放。
这种直接查看记忆的手段,简直让七鸽不寒而栗。
好在,这种查看似乎维持不了多久,二十几分钟后,罗德·哈特头顶的荧幕变成黑屏,他脑袋上也冒出了阵阵青烟。
米迦勒手一松,罗德·哈特掉落在了地上。
她毫无感情地说道:
“判断,罗德·哈特有罪,判断,罗尼斯有罪。”
“审判,罗德·哈特死刑,审判,罗尼斯死刑。”
“等下,不能杀啊!”
七鸽话音刚落,米迦勒手上骤然冒出一把光剑,光剑唰的一下划过,瞬间将罗德·哈特汽化。
七鸽:……
“疑问,为何不能杀?”
“神上,你都杀了才问,已经晚了。”
七鸽遗憾地说道:
“这个罗德·哈特只是他的一具身体,他的灵魂是不完整的,有一部分灵魂早就被亡灵法师取出来了。
你杀了他,另一部分灵魂就会开始成长,最终,罗德·哈特会在迪雅复活成死亡骑士传奇。
具体的过程我也不清楚,但大概就是这样。”
“你跟她说这些,她听不懂的。”
就在这时,在七鸽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
七鸽立刻转身一看,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老奶奶,正在朝着自己走来。
她看了一眼米迦勒,遗憾地说道:
“哎,来晚了一些。”
就在这时,七鸽骤然发现,站在自己身边的艾得力克,已经不见了。
七鸽骤然转身,那个米迦勒,也不见了。
老奶奶朝着七鸽走来,她每踏出一步,外形就会变化一些,最终,变成了另一个米迦勒。
她手指轻轻一点,七鸽面前浮现出一幅画面——另一个七鸽正站在艾得力克身边,和他一起接受米迦勒的封赏。
七鸽心中一抖。
嘶,原来不是艾得力克不见了,而是真正的我不见了!
这个新的米迦勒,脸上的表情丰富了许多,几乎与人类没有差别。
她慈悲地笑着,站在七鸽对面,对七鸽说道:
“我是米迦勒的感情体,那个是我的逻辑体。
我和她加在一起,才是完整的米迦勒。
刚刚我去了一趟白翎城,回来的晚了一些。”
感情体伸出手,一道圣光从天而降,融入了罗德·哈特的尸体里。
可惜,圣光马上就被弹了出来。
“唉,已经晚了。”
米迦勒遗憾地叹了口气。
她看向七鸽,笑了起来:
“你就是一直在帮助凯瑟琳的人吧?
如果我的计算没错,推开欧弗,也是你的手笔。
感谢你的帮助,你的举动,让我们天使族免去了很多牺牲。
罗尼斯的事情,我已经派天使军团去处理了,现在我们可以聊聊。”
比起刚刚的米迦勒,这个米迦勒给七鸽的感觉更加奇怪。
“怎么说,太像人了,不像天使。”
听到七鸽的自言自语,米迦勒绕过七鸽的身后,笑着坐了下来。
她对七鸽说道:
“你的感觉没错,你可以帮我当成人。
我是由无数人类的信仰的凝聚出来的,汇聚了无数人的祈愿和感情。
人类是多样的,有暴躁的人,有愚昧的人,有虚伪的人,有善良的人,有无私的人,有睿智的人……
众多的人汇聚成了我,如果我不是人,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了。
你可以把我当成,人类这个概念的具现化。”
“比如现在。”
米迦勒微笑起来。
“人类总是用笑容来表达友好和快乐,你看,我见到你,很快乐。”
七鸽后退一步,连忙说道:
“不胜荣幸。”
他深呼吸一口气,问道:
“米迦勒神上,我有一个唐突的问题。
如果我猜的没错,你的感情体已经一直有在埃拉西亚观察走动吧?
你有一个如此理解人类的感情体,那为什么,你还会容许圣天教会存在下去呢?
恕我直言,圣天教会虽然信仰你们天使,但圣天教会高层中,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人渣,都该死。
您应该看得到,他们给埃拉西亚的人民,带来了无数苦难。”
七鸽想过米迦勒的很多回答,比如为了天使的利益,比如圣天教会利大于弊等等等等,但他唯独没有想到,米迦勒居然直接点了点头,明确地说道:
“是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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